為緩解姐姐的喪子之痛。未婚夫逼已經懷孕的我打掉孩子,去跟姐夫續種,
幫忙延續姐姐一家的香火。他說:「你還年輕,孩子沒了還可以再生,
可姐姐年齡大了生不了了,你忍心看她絕后嗎?」「如果你不答應,我就取消婚約,
你這輩子休想嫁給我!」我委屈憤怒,卻沒反駁。因為我早就知道,姐姐并非他的親姐姐,
而是他暗戀多年的白月光。我心灰意冷,默默答應。只當這是一場骯臟的交易。
可交易當晚卻意外發現。那位久居國外、神秘莫測的姐夫。竟是我破鏡未重圓的初戀。
1在我匆匆趕到醫院的時候,魏羽瞳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魏燃正抱著她,
心疼地安慰:「沒事的瞳瞳,孩子沒了可以再懷,你人沒事就好。」
「可是醫生說我喪失了生育能力,再也懷不上了嗚嗚嗚……」魏羽瞳的哭聲愈發凄厲,
魏燃連忙抱住她。「沒事的沒事的,我有辦法,蘇玲不是也懷孕了嗎?
我讓她把孩子生下來后過繼給你。」站在病房外的我渾身一愣。我就是蘇玲。
里面相擁而泣的兩人,正是我未婚夫和他姐。「可是她懷的孩子是你的種,
我想要的孩子必須是你姐夫的種,小宇,你明白我的意思嗎?」魏燃沉默片刻,
又開口道:「那也簡單,我讓她先把孩子打了,再去和姐夫睡……」聽到這里。
我再也忍不住,猛地沖進病房。「魏燃,你剛剛說什么?!」我怒不可遏,
眼前的男人卻云淡風輕:「你鬧什么鬧?不知道醫院里要安靜嗎?」「你還年輕,
孩子沒了還可以再生,可姐姐年齡大了生不了了,你忍心看她絕后嗎?」「如果你不答應,
我就取消婚約,你這輩子休想嫁給我!」話音落下,病房里陷入死寂。
我早就知道魏燃和他這個姐姐的關系不一般,兩人根本沒有血緣關系,
甚至魏燃還暗戀她多年。可直到昨天,我都以為自己的真心能換他的回心轉意。
于是我傻傻地等,等到懷孕后,他才終于和我訂了婚。可如今一場車禍,
讓魏羽瞳喪失了生育能力,也讓我即將失去孩子。我明白,我該放下了。2「考慮得怎么樣?
」魏燃將剛才的話又重復了一遍。我心灰意冷,只淡淡嗯了聲。
病床上的魏羽瞳長長舒了口氣,魏燃也終于揚起笑容。離開時,
我聽見魏羽瞳小聲問他:「你就不怕她中途反悔,跑了?」男人冷笑:「跑?怎么可能?
我家狗跑了她都不會跑。」說完,兩人嗤笑出聲。我知道魏燃在賭。賭我離不開他。
賭他勾一勾手,我就會像哈巴狗一樣舔過去沖他搖尾巴。可他不知道的是。
那都是以前還沒死心的我。這一次,我是真的要離開了。3手術安排在第二天。
我躺在冰冷的手術臺上,感受著還沒成型的胎兒從體內緩緩滑出,化成一灘血水。
眼淚簌簌滾落,心臟像被人揪著般的疼。我回想起這些年自己的付出和癡戀,
后悔和懊惱充斥全身。我咬破舌尖,告訴自己。這一次,絕對不能再回頭了。結束后,
我扶著墻慢慢挪動。剛才送我來的男女已經不見了蹤影。
只剩下司機沖我畢恭畢敬地笑著:「蘇小姐,魏夫人剛剛突然想吃冰淇淋,
魏先生就帶她去買了,讓我先送你回家。」一個剛失去孩子的男人拋下未婚妻,
去帶另一個女人買冰淇淋?我心底泛起一陣苦澀。仿佛剛剛逝去的小生命不是他的,
只是我的。但我也懶得計較了,反正都快離開了。可我剛坐上車,就被人抓住后頸拽了下來。
「快,去附近的省醫院,瞳瞳剛剛崴了腳,都疼哭了!」
魏燃將滿臉淚水的魏羽瞳公主抱上車,沖司機喊道。司機看了看我,左右為難,
又好心提醒道:「魏先生,這里就是醫院,要不讓魏夫人先在這里看看?」「不行!
這就是個小醫院,醫療設備和醫生技術都不過關,必須送瞳瞳去最好的大醫院!」烈日下,
我扶著車門,麻藥過后,小腹隱隱作痛。可都不及我心痛的萬分之一。
「把我的人流手術安排在小醫院,她崴了腳都必須去大醫院,魏燃,你不可笑嗎?」
我撐著力氣質問他。可只換來他冷冷一句:「手術做完了不就行了?你計較這么多干什么?」
這時,魏羽瞳突然咳嗽了兩聲,表情十分痛苦:「小宇,我好疼……」她話還沒說完,
魏燃就一把推開我,讓司機開車離去。來之前我只帶了手機,可現在手機已經沒電了。
我只能頂著烈日,一個人走路回家。平常步行十幾分鐘的路程,
我走了整整兩個小時都還沒到。汗水浸濕了衣服,鮮血浸透底褲順著腿根流下。
呼吸越來越急促,我再也撐不住,重重倒在地上。余光里,我看見一輛邁巴赫停了過來。
4次日清晨我才醒來。入眼是一片陌生的場景,身體已經被擦拭干凈,衣服也換了一套。
「醒了?」溫潤的男聲從一旁傳來。我側頭看去,撞上一雙陌生又熟悉的眼。
……在對魏燃唯命是從、唯唯諾諾的這些年里。我對他唯一說過的謊,就是「你是我的初戀」
。為了圓謊,我甚至不惜重金去做了手術。在第一晚看到魏燃沉淪其中的表情,
我覺得一切都值了。可如今火還沒燒破那層紙,我自己卻想坦白了。
因為我真正的初戀就在眼前。他叫,程硯深。……「怎么,不認識我了?」
程硯深朝我打了個響指,隨即又關心道:「身體還不舒服?」我搖搖頭,回過神來。
「你怎么會在這里?你不是在國外?」「噢,回國辦點事。」程硯深輕輕皺著眉,「不過,
你怎么會暈倒在路邊,還……」這時,桌上正在充電的手機突然響了。
屏幕上跳出【未婚夫】三個字。程硯深瞥了一眼,眉心緊鎖。我拿起手機,接通。「蘇玲,
你在哪兒?你昨晚沒回家?!」電話那頭的男人正瀕臨暴怒。以往這種時候,
我都會跪在地上乖乖道歉,求他別生氣。可現在,我真的累了,也煩了。「魏燃,
你解除婚約吧,我不想再跟著你了。」說完,我剛準備掛斷電話。程硯深卻突然拉住我的手,
語調微揚:「你未婚夫姓魏?」5當天晚上,程硯深開車把我送到小區門口。
我不明白他白天那句話是什么意思,也無暇去思考他和我未婚夫的關系。因為我剛一進門,
就被魏燃狠狠拽倒在地。燈火通明的客廳里。魏羽瞳穿著真絲睡衣斜躺在沙發上,
儼然一副女主人姿態。而我衣服被撕破跪在地上,像沒人要的喪家犬。「你現在膽子大了,
敢跟我提解除婚約?這事兒輪得到你說話嗎?」魏燃扯著我的衣領,手中的皮帶狠狠落下。
「還有你昨晚去哪兒了?」「電話里的那個男人是誰?說話!」我倒在地上,
口腔里滿是血腥味。可依舊咬著牙,一聲不吭。
沒人會在如此不堪的情況下將自己的白月光供出來。更何況是在魏燃這種人渣面前。
不知為何,一想到程硯深,我心底竟涌出絲絲暖意。我下意識地勾起唇角。「你還敢笑!」
魏燃揚起手,一巴掌還沒落下來就被魏羽瞳拉住。「別生氣了小宇,
收拾這種人還不值得你親自動手。」說著,她朝我慢慢走近,聲音輕柔卻殘忍:「蘇妹妹,
雖然你還沒進門,但我們魏家可是有家規的,未婚先孕是其一,夜不歸宿是其二,
不守婦道是其三,你認不認罰?」話音落下,隨著她的手勢,
我身后出現了幾個拿棍持鞭的大漢。我驚慌失措,連忙抓起手機給家人打電話。
如今除了他們,我不知道還能求助于誰。可冰冷的嘟聲后,
是更冰冷的話語:「你被打死了都活該,我沒你這樣的妹妹。」「我沒你這樣的女兒,
我已經懷孕了,你別再來煩我。」「你是死是活跟我們蘇家都沒關系,你媽就快生了,
你別再打電話來了,晦氣!」「……」當初為了跟魏燃在一起,我和家里人鬧翻,
甚至不惜斷絕血緣關系。如今他們置我于不顧,也算意料之中。我放下手機,面若死灰。
眼前的這個男人,曾經我視他為全世界。如今我親手丟掉那根救命稻草,
自然會被全世界拋棄。我笑笑。「好……」「我認罰。」6棍棒打在背上,
皮鞭在腿上抽出道道血痕。我蜷縮著身體,緊緊捂住小腹。腦中倏地浮現昨天手術時的場景。
如果當時沒有答應做手術,我是不是還能擁有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淚水順著臉頰滾滾滑落,
身上的疼痛也愈發強烈,可我卻漸漸感受不到了。「她好像快暈過去了。」
一個打手小聲提醒。管家也勸道:「魏先生,蘇小姐昨天剛做完手術,身體還沒康復,
恐怕不能這么打呀。」魏燃沒吭聲,只是抿著唇,目光幽深地看著我。「唉,
我也很心疼蘇妹妹,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她還沒進門就犯這么大的錯,
不按規矩辦事有悖先祖在天之靈啊,你說是吧,小宇?」魏羽瞳一句拱火,
他便沒有要停手的意思。我認命地閉上眼,意識也漸漸模糊。最后清醒之際,
我聽到魏羽瞳接了一通電話。「小宇,先把她關起來后面再接著罰吧,
這會兒先送我去個地方。」「什么事兒啊,這么著急?」「你姐夫回國了,叫我去吃飯,
這還是他第一次約我單獨吃飯呢……」魏羽瞳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沒想到未曾謀面的姐夫,竟陰差陽錯地救了我一命。7再睜眼,眼前一片漆黑。
這是魏家一間閑置的保姆房,不知何時被斷電改裝成了關禁閉的小黑屋。
我拖著酸痛的身體朝門縫處的亮光爬去。突然,外面傳來了一道熟悉的男聲。「深深,
你想吃什么,我去給你做。」「不用麻煩了魏女士,我就是進來喝口水。」
外面的人是程硯深!求生的本能讓我拼命敲擊門板。咚!咚!咚——「什么聲音?」
程硯深明顯注意到了,腳步聲漸漸靠近。「哦,那是我家養的貓,你不是對貓毛過敏嘛,
所以我提前把它關起來了。」魏羽瞳的聲音嬌得能滴出水來,「深深,我是不是很貼心啊?」
程硯深盯著門鎖看了一會兒就轉身離開了。我看著門縫處的陰影退去,陷入絕望。
外面已經沒有聲音了,屋里又只剩我一個人。呼吸越來越微弱,身體也愈發冰冷。
我慢慢閉上眼睛,腦中滿是程硯深的影子。明明我們才重逢,
明明我剛有機會對他訴說曾經的遺憾。可我卻快要死了。這一次,好像真的沒人來救我了。
8我又一次陷入昏迷。再次醒來時是在醫院。「醫生,她怎么樣,不會真死了吧?
還能不能生孩子啊?」「病人剛做完手術就遭外力擊打,命差點都沒保住,
你們關心的居然是她能不能生孩子?你們到底是不是她的家人啊?」「問你話你就答,
哪兒那么多廢話?」吵鬧聲中,我微微睜開眼。魏燃正扯著老醫生的衣領,惡狠狠地威脅著。
老醫生渾身一怵,連忙答道:「她受的都是皮外傷,不影響生育能力。」
魏羽瞳這才松了口氣,魏燃也放了手。我再次閉上眼,心里苦澀一片。
原來我現在活著的唯一價值。是我身體里的子宮。當天晚上我就出了院。回家路上,
我聽到魏羽瞳嬌嗔地抱怨。「都怪那些多事的人,也不知道是誰報了警,還找來記者,
差點就讓那小賤人成了被人同情的可憐蟲,我成了惡毒的虐待狂了。」
「還好小宇你及時買通人封鎖了消息,不然這幾天都不得安寧。」魏燃皺著眉,
沉思片刻:「不過瞳瞳,蘇玲被關禁閉的事,除了你我和家里的傭人知道,
就只有那天被你帶回家的……」「不可能!」魏羽瞳厲聲打斷,「他不是那樣的人,
你怎么能懷疑他呢?」「對了,你別忘了這小賤人留著還有用,你姐夫已經回國了,
動作要快。」我聽著兩人的對話,立馬明白了報警的人就是程硯深。原來是他救了我。
這不是他第一次救我了。因為我倆的第一次相遇,就是在夜風習習的大橋上。
他扔下單車飛奔過來拽住我。讓我的自殺。未遂。9我從小生活在名聲顯赫的蘇家,
是別人羨慕的蘇家千金。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在家里的地位連傭人都不如。
那個時候的我不明白為什么。為什么爸媽疼愛哥哥,卻不疼愛我?
為什么他們已經有我這個女兒了,還千方百計想懷孕生一個妹妹?
于是心灰意冷的我走向了極端。在我以為我即將墜入冰冷的河水中時,
一雙溫暖的手抱住了我。那個時候。程硯深真的是刺破我黑暗生命中的一道光。
可惜這道光也沒有伴我很久。在我的假千金身份被媒體曝光后。他便不辭而別,再無聯系。
也是在那個時候,我從輿論議論聲中得知。我是蘇家從孤兒院領養的。而領養的原因,
只因算命先生說收養一個女兒可保蘇家萬年富貴。于是我的人生軌跡被改寫。車子停了,
我睜開眼。黑暗中,一道熟悉的輪廓被月色襯得溫柔。我微顫著身子靠過去。
像以往無數次那樣輕輕喚道:「阿深......」10「你叫我什么?」
魏燃的聲音像一盆冷水潑得我瞬間清醒。我回過神,徑直朝屋內走去。可下一秒,
又被他狠狠拽住。「蘇玲,你當著我的面叫其他男人的名字?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說著,
他抽出皮帶高高揚起,我連眼睛都沒眨一下。此情此景,我只覺得好笑。「魏燃,
你在吃醋嗎?」他動作一頓,愣在原地。我承認,當初看上魏燃,
是因為他那張堪比低配版程硯深的臉。六分相似,已足夠讓我沉淪。
于是我把程硯深曾經對我的好,代入到他身上。而如今重逢后我才明白。
沒有人能替代程硯深。所以,那天在病房里的承諾我不想遵守。我不想去陪姐夫睡覺,
不想替別人生孩子。我只想再一次追尋真愛。所以我必須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