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替嫁新娘禮堂水晶燈在天花板投下細碎光斑,阮星晚盯著婚紗裙擺上的珍珠刺繡,
指尖掐進掌心。那些圓潤的珍珠磨得鎖骨生疼 —— 這襲定制婚紗本是阮夢璃的尺碼,
此刻卻像件精致的刑具,勒得她喘不過氣。原定今日嫁給傅沉硯的本是妹妹,
半小時前父親踹開休息室的門,西裝袖扣刮過她手背:"夢璃說肚子疼,你先替她走完流程。
"管風琴奏響婚禮進行曲時,阮星晚踩上十厘米高跟鞋,紅毯盡頭的傅沉硯正在和神父低語。
他西裝筆挺,領口卻沾著片白菊花瓣 —— 那是蘇挽歌墓前的花,
她在財經雜志上見過這張照片,拍攝于三天前的忌日。"新娘入場。
"父親在她后背猛地推了一把,阮星晚踉蹌著踏上紅毯,
耳尖傳來賓客們的竊竊私語:"沈家千金怎么換了人?"" 看她手腕,全是輸液針孔,
怕不是個冒牌貨。" 她攥緊手包,指甲掐進掌心,
那里還留著昨夜給父親按摩時被病床欄桿硌出的淤青。傅沉硯抬眼望來的瞬間,
阮星晚呼吸一滯。他狹長的鳳眼盛滿冷意,卻在掃過她鎖骨下方的蝴蝶胎記時,
瞳孔驟然收縮 —— 與七年前太平間里,蘇挽歌尸體上的印記分毫不差。
她聽見他喉結滾動的聲音,
混著若有若無的消毒水味 —— 是墓前白菊與醫院走廊的混合氣息。"新郎,
你是否愿意娶這位女士作為你的妻子?"傅沉硯的目光落在她胸前晃動的銀色吊墜上,
半塊龍形玉佩在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他想起蘇挽歌臨終前攥在手心的鳳形玉佩,
此刻正躺在保險柜最深處,與眼前這半塊恰好能拼成 "龍鳳呈祥"。"我愿意。
" 他的聲音像淬了冰,指尖劃過她腰間時,
阮星晚感受到布料下他掌心的薄繭 —— 那是七年前車禍中,徒手掰開車門留下的傷。
這個認知讓她脊梁骨發寒,想起阮夢璃昨夜在病房說的話:"傅沉硯要的不是妻子,
是具會呼吸的蘇挽歌剪影。"交換戒指時,鉑金指環硌得指節生疼。
傅沉硯的動作帶著明顯的敷衍,卻在觸到她手背時,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了一下 —— 像在確認什么。阮星晚抬頭,撞見他眼底轉瞬即逝的掙扎,
那是她在父親逼她簽署收養協議時,也曾在鏡子里見過的神情。婚宴開始前,
阮星晚躲進洗手間補妝。鏡子里,婚紗領口處的蝴蝶胎記泛著淡紅,
與蘇挽歌葬禮新聞里的尸檢照片重合。隔間門突然打開,阮夢璃踩著水晶鞋走出,
脖子上戴著的藍鉆項鏈晃得人眼花 —— 正是蘇挽歌生前最愛的款式。
"姐姐穿我的婚紗真好看," 她補著朱砂色指甲油,"可惜啊,傅沉硯碰你時,
心里想的全是我摘項鏈的樣子 —— 和蘇挽歌死那天一模一樣。"阮星晚的手猛地一抖,
口紅在臉頰劃出歪斜的紅痕。她看見阮夢璃指尖捏著枚銀色吊墜,
正是蘇挽歌的鳳形玉佩殘片 —— 三天前還躺在傅沉硯的保險柜里。"你從哪弄來的?
""從蘇挽歌的骨灰盒里啊," 阮夢璃笑得像只偷腥的貓,"她燒成灰都護著這塊破玉,
可傅沉硯不知道,這是我親手放進陪葬品的 —— 就像不知道,你胸前的龍佩,
是我從養母的遺物箱里偷的。"洗手間的門被猛地推開,陳特助站在門口,
西裝革履的男人此刻有些狼狽:"傅總,老宅來電話,說老爺子要視頻看新娘敬茶。
"阮星晚跟著傅沉硯走進休息室時,墻上電視正顯示著傅家老宅的會客廳。
滿頭銀發的老太太端坐在太師椅上,旁邊站著幾個衣著華貴的婦人。她突然想起管家說過,
傅沉硯的祖母最看重未婚妻的出身,而她的出生證明,此刻正躺在養父的抽屜里,
母親欄寫著 "不詳"。"阿硯,讓新娘子敬茶。" 老太太的聲音透過屏幕傳來。
傅沉硯轉身時,阮星晚看見他西裝口袋里露出半截玉佩流蘇 —— 是蘇挽歌的鳳佩。
她伸手去接茶盞,指尖卻在碰到溫熱的瓷杯時猛地縮回 —— 這雙手,
昨夜還在給父親換尿袋,此刻卻要捧著價值連城的茶具,向陌生的長輩彎腰。"奶奶,
這是星晚。" 傅沉硯的聲音突然柔和下來,帶著幾分親昵。阮星晚抬頭,
撞見他望向鏡頭時微彎的眼角,和在婚禮上判若兩人。原來,他的溫柔,
從來都只是演給別人看的 —— 包括三個月前,在醫院走廊對她說出 "契約婚姻,
百日為期" 時。敬茶完畢,傅沉硯的手機突然震動。他接起電話的瞬間,
下頜線繃成鋒利的線:"知道了,我馬上來。" 轉身時,
語氣恢復冰冷:"老宅的車送你回去,我有急事。"阮星晚望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
婚紗裙擺拖在地上沾滿灰塵。手包再次震動,
是醫院護工發來的消息:"阮先生把粥潑在護士臉上,喊著要見夢璃小姐。
" 她摸出那張傅家給的黑卡,想起管家說 "僅限婚禮相關支出" 時,
鏡片后的輕蔑眼神。禮堂外開始下雨,阮星晚蹲下身整理裙擺,半塊龍形玉佩從領口滑落,
在地面投下細碎的光影。七年前的車禍,蘇挽歌的死,傅沉硯的冷漠,
阮夢璃的背叛 —— 這些碎片在她腦海里拼成模糊的圖案,而她知道,從今天起,
她再也沒有退路。經過禮堂立柱時,
一張泛黃的照片突然從柱子后方飄落 —— 是傅沉硯和蘇挽歌的合照,女孩兒脖子上,
戴著和她一模一樣的半塊龍形玉佩。指尖觸碰到照片的瞬間,
阮星晚聽見自己心跳如鼓:原來,命運的齒輪早在她被收養時就開始轉動,而她,
不過是這場替身戲里,最被動的棋子。
2 萌寶突襲消毒水的氣味混著晨間的桂花香鉆進鼻腔,
阮星晚在護士站核對小核桃的用藥清單,
在 "丙種球蛋白" 一項上停頓 —— 這是昨夜傅沉硯讓陳特助從香港加急空運的藥品,
標簽上的紅色警示條寫著 "白血病患兒專用,2-8℃冷藏"。她摸著溫熱的保溫杯,
里面是給小核桃準備的南瓜粥,溫度精準控制在 38.5℃—— 那是孩子最喜歡的口感。
"阮醫生,302 病房的小患者又把體溫計摔了。" 實習護士小周抱著碎玻璃,
目光落在她頸間的龍形玉佩上,"他一直盯著您的脖子看,
像是認識......"話沒說完,病房傳來孩子的哭喊聲:"不要打針!
媽媽在哪兒......" 阮星晚快步跑過去,看見穿藍色病號服的小男孩蜷縮在床角,
手腕上的紅繩平安鎖滑到肘彎,
方的月牙形胎記 —— 與她在傅沉硯體檢報告上見過的 "先天性色素沉著" 完全一致。
"小核桃乖," 她蹲下身,從白大褂口袋掏出卡通貼紙,"看,是會發光的星星貼紙哦。
" 孩子抬起頭,琥珀色的眼睛讓她呼吸一滯 —— 和傅沉硯的瞳孔顏色分毫不差,
只是多了層病弱的水光。小核桃突然抓住她的手,貼在自己滾燙的額頭上:"阿姨的手手,
和媽媽的一樣暖......" 他的指尖劃過她鎖骨下方的蝴蝶胎記,像在確認什么,
"媽媽這里,也有小蝴蝶嗎?"阮星晚的手猛地一抖。
她想起昨夜在傅沉硯書房看見的解剖報告,蘇挽歌的尸體照片上,
同樣的位置有枚蝴蝶形胎記。更讓她心驚的是,小核桃平安鎖的繩結,
正是蘇挽歌生前最擅長的 "雙錢結",這種編法,全云城只有蘇挽歌教過孤兒院的孩子們。
"小核桃的媽媽,是不是......" 她喉嚨發緊,不敢說出那個名字。
"媽媽去星星上了," 孩子低頭揪著被角,"但媽媽說,爸爸住在很高很高的大樓里,
戴著小熊袖扣......" 他突然指向她胸前的工牌,"阿姨在傅氏醫院上班,
能帶我找爸爸嗎?"阮星晚的工牌在胸前晃動,
"傅氏集團附屬醫院" 的燙金字樣映著晨光。她想起三天前在傅沉硯辦公室,
看見他袖口別著的小熊袖扣 —— 正是小核桃描述的款式。更關鍵的是,
袖扣內側刻著 "SW",那是蘇挽歌英文名的縮寫。"小核桃," 她輕聲問,
"你怎么知道爸爸戴小熊袖扣?"孩子從枕頭下摸出張皺巴巴的照片,邊角被口水洇濕。
阮星晚接過的瞬間,呼吸驟停 —— 照片里,十七歲的傅沉硯穿著校服,
懷里抱著襁褓中的嬰兒,袖口的小熊袖扣清晰可見,背景是云城孤兒院的櫻花樹。
嬰兒手腕上的平安鎖,與小核桃現在戴著的一模一樣。"護工阿姨給的,
" 小核桃吸了吸鼻子,"她說爸爸叫傅沉硯,是大英雄......"病房門突然被推開,
傅沉硯的身影籠罩在晨光中,西裝領口還沾著未摘的白菊花瓣。他手里攥著份文件,
目光卻死死釘在小核桃手腕的平安鎖上,
喉結劇烈滾動 —— 那是七年前他親手給蘇挽歌編的繩結,也是她臨終前唯一的遺物。
"傅先生," 阮星晚下意識擋住小核桃,"他需要做血培養,
您能否......""讓我看看他的胎記。" 傅沉硯打斷她,聲音比平時低了八度。
他蹲下身,指尖懸在小核桃肚臍上方的月牙形胎記上,像在觸碰某種禁忌,
"這里...... 是不是受過燙傷?"小核桃點點頭,往阮星晚懷里縮了縮:"媽媽說,
是小時候被壞叔叔碰的......"傅沉硯的指尖猛地收緊,指甲掐進掌心。
阮星晚看見他太陽穴的青筋跳動 —— 那是七年前車禍現場,
蘇挽歌為保護嬰兒被方向盤燙傷的位置。
所有線索在此刻串聯:相同的胎記、一樣的繩結、連燙傷的位置都分毫不差。"陳特助,
" 傅沉硯突然起身,聲音發顫,"安排家庭醫生團隊,二十四小時監護。
" 他轉向阮星晚,目光掃過她胸前的龍形玉佩,"把小核桃接到傅宅,
老宅的人...... 需要看到完整的家庭。"阮星晚望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
發現他攥著照片的指節泛白,小熊袖扣在陽光下閃過微光。
她突然想起蘇老爺子說的:"挽歌出事前,曾說過自己有個未足月的孩子,
寄養在云城孤兒院......"黑色賓利停在住院部樓下,陳特助打開車門時,
小核桃突然指著傅沉硯的袖口笑出聲:"爸爸的小熊!和照片里的一樣!
"傅沉硯的身體僵了一瞬,隨即彎腰抱起孩子。小核桃的頭靠在他胸前,
平安鎖與他西裝內袋的鳳形玉佩相撞,發出細碎的響聲。阮星晚看見傅沉硯閉了閉眼睛,
像是在感受遲到七年的溫暖。傅宅的兒童房布置得像座童話城堡,
墻上貼滿星星貼紙 —— 那是阮星晚昨夜偷偷讓陳特助準備的。小核桃趴在地毯上,
用蠟筆在傅沉硯的文件上畫著歪扭的小人,突然舉起畫紙:"這是爸爸、媽媽和小核桃!
"畫紙上,兩個大人中間牽著個戴蝴蝶結的小人,
旁邊用拼音寫著 "baba mama he xingxing"(爸爸媽媽和星星)。
傅沉硯望著畫紙,突然發現小人胸前的蝴蝶和月亮圖案,正是阮星晚的胎記與小核桃的燙傷。
"傅先生," 阮星晚遞過溫熱的蜂蜜水,"小核桃的主治醫生說,
他需要做骨髓配型......""我來安排。" 傅沉硯打斷她,
目光落在孩子手腕的紅繩上,"你知道嗎?挽歌曾說,等我們的孩子出生,
要在平安鎖上刻上‘硯星之子’......" 他突然起身,走向書房,
"把小核桃的病歷和照片送到我辦公室。"阮星晚看著他的背影,
發現他走路時無意識地護著右側肩膀 —— 那是七年前車禍留下的舊傷。
她摸出小核桃的照片,背面寫著拍攝日期:2018 年 8 月 23 日,
正是蘇挽歌去世的第二天。夜色漸深,兒童房里,小核桃抱著新換的小熊玩偶睡得香甜。
阮星晚坐在床邊,借著壁燈的光,
看見床頭抽屜里露出一角文件 —— 是傅沉硯的親子鑒定申請書,
申請日期是今天上午十點,樣本欄寫著 "林小核桃 口腔拭子"。
窗外傳來汽車發動的聲音,她知道是傅沉硯又要去公司加班。但這次,
他的車在兒童房窗外停了整整五分鐘,直到小核桃的呼吸變得均勻,才悄然離開。
阮星晚摸著小核桃手腕的平安鎖,
突然發現繩結內側刻著細小的字母:"SW&CX"—— 蘇挽歌與傅沉硯的縮寫。原來,
命運早在七年前就埋下伏筆,讓這個帶著蘇挽歌體溫的平安鎖,最終回到傅沉硯身邊,
也讓阮星晚,這個帶著蝴蝶胎記的替嫁新娘,成為解開一切的鑰匙。
3 替身危機消毒水混著晨間的桂花香鉆進鼻腔,阮星晚在護士站核對小核桃的用藥清單,
指尖在"丙種球蛋白"一項上停頓——這是昨天傅沉硯連夜從香港調來的急救藥,
標簽上還貼著"加急空運"的紅色警示。"阮醫生,"實習護士小周湊近,壓低聲音,
"張醫生又在值班室打電話,聽著像和傅明軒先生......"話沒說完,
兒科病房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響。阮星晚跑過去時,看見小核桃縮在床角,
面前散落著摔碎的玻璃花瓶,傅明軒的司機正彎腰撿碎片,
西裝袖口閃過傅氏集團的袖扣標志。"小核桃!"她蹲下身擋住孩子裸露的雙腳,
看見司機手里攥著半張照片——是蘇挽歌抱著襁褓中小核桃的舊照。
孩子的指甲深深掐進她手腕,
哭腔:"叔叔搶小核桃的照片......"傅明軒的笑聲從門口傳來:"侄媳這是干什么?
不過是想看看侄子的照片。"他晃了晃手機,
屏幕上是某八卦論壇的熱帖《傅氏總裁夫人醫院密會神秘男子》,
配圖里阮星晚正握住患者家屬的手,角度刁鉆得像在接吻。阮星晚站起身,
注意到他領帶夾上的紅寶石——那是傅老爺子去年送給傅沉硯的生日禮物,
此刻卻戴在傅明軒胸前。"傅先生對兒科病房倒是熟悉,"她淡淡開口,
"不過這里是無菌區,訪客需要消毒。""消毒?"傅明軒挑眉,
目光落在她胸前的龍鳳玉佩,"侄媳這玉佩倒是眼熟,
和堂哥的那半塊......""傅明軒!"傅沉硯的聲音從走廊傳來,西裝領口微敞,
露出鎖骨下方的月牙形胎記——與小核桃的如出一轍。他手里攥著份文件,
正是昨夜從傅明軒辦公室偷出的、資助白血病患兒的假賬記錄。小核桃突然掙脫阮星晚,
踉蹌著撲進傅沉硯懷里,指尖揪住他的領帶:"爸爸,
叔叔搶小核桃的照片......"傅沉硯的身體僵了一瞬,隨即輕輕拍著孩子后背,
目光卻像淬了冰:"傅明軒,你最好解釋一下,為什么我的堂弟,會出現在我兒子的病房?
"傅明軒的瞳孔驟縮,領帶夾上的紅寶石在燈光下閃過微光。
阮星晚突然想起蘇老爺子說的——傅明軒小時候總被傅老爺子罵"不如沉硯聰明",
連十六歲生日禮物都被換成了傅沉硯淘汰的手表。"不過是關心侄子,"傅明軒聳聳肩,
"再說,誰知道這野孩子是不是堂哥的種?"他掏出份偽造的DNA報告,
"董事會都很關心,傅氏的繼承人,
怎么會流落在福利院......"阮星晚看著傅沉硯攥緊的拳頭,
著小核桃的胎毛紀念品發呆的模樣——那是蘇挽歌用紅繩系著的、寫著"硯星之子"的錦盒。
她按住傅沉硯的手腕,指尖劃過他掌心的薄繭:"傅先生,不如讓小核桃告訴大家,
他手腕的平安鎖是誰編的?"小核桃抬起手腕,紅繩在晨光中泛著微光,
繩結正是蘇挽歌最擅長的"雙錢結"。傅明軒的臉色瞬間青白,他當然記得,
七年前正是他剪斷了蘇挽歌手中的紅繩,導致她在車禍中無法牢牢抓住方向盤。"還有這個,
"阮星晚掏出行車記錄儀的備份卡,"記錄了2018年8月23日雨夜,
有輛黑色轎車三次撞擊蘇挽歌的車,而那輛車的車牌號......"她看向傅明軒,
"屬于傅氏集團名下的貨運公司。"傅明軒的后背撞上墻壁,喉結滾動。
阮星晚看見他眼底閃過的慌亂,突然明白,他的惡意不僅來自商業利益,
更來自童年時的嫉妒——嫉妒傅沉硯得到的父愛,嫉妒蘇挽歌看向傅沉硯時的溫柔,
嫉妒所有本該屬于他的關注。"傅明軒,"傅沉硯的聲音像冰錐,
"你以為買通張醫生、偽造配型報告,就能讓星晚冒險捐骨髓?"他晃了晃手中的文件,
"你資助的白血病患兒里,有三個已經轉入黑市賣血,這些證據,
足夠讓你在監獄里度過余生。"小核桃突然從傅沉硯懷里探出腦袋,
把一塊小熊餅干塞進傅明軒手里:"叔叔吃餅干,吃完別生氣啦。
"孩子的天真讓傅明軒的表情瞬間軟化,卻很快被更深的陰狠取代。阮星晚看著這幕,
突然想起在沈家祠堂看見的、傅明軒的童年照片——他站在傅沉硯身后,
眼里是與現在如出一轍的嫉妒。原來,有些惡意早在時光里埋下種子,
只是被商業利益的土壤催發成毒花。"陳特助,"傅沉硯按下手機通話鍵,"帶警察上來,
順便把傅明軒先生辦公室的賬本也帶來——對了,記得帶上他珍藏的、蘇挽歌的護士牌。
"傅明軒的身體猛地一顫,終于意識到自己輸得徹底。阮星晚看著他被帶走時攥緊的拳頭,
突然有些同情——但這份同情很快被小核桃的笑聲驅散,
孩子正把小熊餅干渣抹在傅沉硯的西裝上,而那個向來冷峻的男人,
正無奈卻溫柔地替孩子擦嘴。陽光穿過窗欞,在小核桃手腕的平安鎖上投下光斑。
阮星晚摸著胸前的龍鳳玉佩,突然明白,有些真相需要勇氣揭開,而有些溫暖,
早在日復一日的相處中,在小核桃的笑鬧里,在傅沉硯藏起的溫柔中,悄悄生根發芽。
4 雨夜告白入秋后的第一場暴雨來得猝不及防,雨點砸在傅宅落地窗上,
像無數顆碎裂的玻璃珠。阮星晚給小核桃洗完澡,正往他身上抹潤膚乳,
孩子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小小的肩膀像片被風吹翻的樹葉,蒼白的嘴唇泛著青紫色。"李嫂!
拿體溫計!" 她伸手摸向孩子額頭,燙得驚人。小核桃的指甲掐進她手腕,眼睛半睜半閉,
卻還在嘟囔:"媽媽別擔心,小核桃不疼......" 玻璃體溫計顯示 39.8 度,
阮星晚的手開始發抖 —— 白血病患兒最怕感染,這高燒意味著極危險的髓外復發。
翻出床頭的應急藥箱時,她才想起上午讓陳特助去補的抗生素還在路上。手機在掌心震動,
是陳特助發來的消息:"傅總正在談沈氏并購案,任何人不得打擾。" 雨滴砸在窗臺上,
她盯著屏幕上的時間,突然想起七年前的新聞:蘇挽歌也是在這樣的暴雨夜遭遇車禍,
臨終前護著三個孤兒。"傅先生," 她撥通那個熟記于心的號碼,聲音帶著顫音,
"小核桃高燒不退,出現肺感染癥狀,我需要你馬上簽字用丙種球蛋白。
"電話響到第七聲才接通,背景里傳來激烈的爭吵聲:"傅總,
沈氏要求今天必須簽補充協議......"" 沒看見我在開會?
"傅沉硯的聲音冷得像冰," 找家庭醫生處理。""家庭醫生過敏休克搶救中!
" 阮星晚提高聲音,小核桃的咳嗽聲蓋過了她的話,"丙種球蛋白是處方藥,
沒有監護人簽字醫院不給用!" 她盯著孩子手腕的平安鎖,
紅繩在夜燈下泛著微光 —— 那是蘇挽歌給孤兒院孩子編的樣式,
小核桃是最后一個戴著它的孩子。電話那頭突然安靜。阮星晚聽見文件摔在桌面的聲響,
還有陳特助急促的 "傅總!沈氏代表還在..." 隨后是劇烈的電流聲,
顯然對方已掛斷電話。她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突然想起在沈家祠堂看見的、蘇挽歌的日記:"阿硯總說工作最重要,可我知道,
他只是害怕面對失去。"暴雨砸在屋頂的聲音愈發猛烈。阮星晚抱著小核桃沖進車庫,
才發現司機臨時被派去老宅接人。她咬了咬牙,裹緊孩子沖進雨里,高跟鞋在積水里打滑,
冰涼的雨水瞬間浸透裙擺,順著小腿灌進鞋里。小核桃的頭無力地靠在她肩上,
滾燙的呼吸落在她頸窩,像塊燒紅的炭。云城中心醫院的急診大廳燈火通明,
地磚上倒映著晃動的人影。阮星晚撞開值班室的門時,
值班醫生正在和護士爭論排班表 —— 是張醫生,上周剛收了傅明軒的封口費。"張醫生,
小核桃的肺 CT 顯示感染灶擴大!" 她把病歷拍在桌上,"必須馬上用丙種球蛋白,
這是藥敏報告!"張醫生掃了眼報告,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鏡:"阮醫生,
你現在的身份是傅太太,不是本院職工 —— 沒有監護人簽字,我不能違規用藥。
" 他的指尖劃過 "監護人簽字" 欄,嘴角勾起意味深長的笑。阮星晚突然想起三天前,
在傅明軒的病房看見他給張醫生轉賬的記錄,附言寫著 "搞定阮星晚"。
她攥緊小核桃的手,孩子的指尖已經開始發紫,監護儀上的血氧飽和度降到 85%。
"我是他的主治醫生," 她的聲音在發抖,"我簽字!""抱歉," 張醫生低頭看手機,
屏幕上閃過傅明軒發來的消息,"制度如此。"小核桃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像破舊的風箱。
阮星晚跪在地上,把孩子的小手貼在自己臉上:"小核桃乖,
媽媽這就帶你回家......" 話沒說完,急診室的門被猛地撞開,
帶著一身雨水的傅沉硯闖了進來,西裝褲腳滴著水,領帶歪在胸前,
手里攥著份皺巴巴的文件 —— 是小核桃的出生證明復印件。"簽!
" 他把筆拍在醫囑單上,字跡因用力過猛而劃破紙張,"出了事我擔著。
" 筆尖在 "傅沉硯" 三個字末尾拖出長痕,像道未愈合的傷口。張醫生的手在發抖,
匆匆簽完字就退到一邊。傅沉硯轉身時,阮星晚看見他胸前的紐扣不知何時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