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幕叩關梅雨季的橫店像是被浸泡在墨汁里的宣紙,濃稠的濕氣裹著霉味,
連呼吸都帶著黏膩感。林星瑤站在《山河長歌》劇組斑駁的鐵門外,
帆布包的肩帶被雨水泡得發脹,勒得鎖骨生疼。她第三次核對手機里經紀人發來的定位,
屏幕在雨幕中泛著刺目的光,防水睫毛膏暈染的青灰色在眼下洇開,像是兩片將死的蝶翼。
帆布鞋碾過地上褪色的"謝絕無關人員入內"告示牌,泥漿順著鞋縫滲進襪子。
鐵門內傳來此起彼伏的吆喝聲,道具車的轟鳴聲混著演員走位的對白,像一團擰不碎的亂麻。
手機在包里震動,經紀人的消息帶著感嘆號炸開:"投資方點名要見你!抓住機會!!
"消息框里還附著張恪然的照片——那個總戴著金絲眼鏡、把玩沉香手串的制片人,
此刻西裝革履地站在影視基地的宣傳海報前,嘴角掛著意味深長的笑。
"下一位——"鐵門吱呀開啟的瞬間,刺目的鎂光燈撲面而來,林星瑤下意識抬手遮擋。
導演組的折疊桌后,張恪然夾著雪茄斜倚在塑料椅上,
鏡片折射的冷光掃過她攥得發皺的簡歷。"星二代還親自跑組?"他嗤笑一聲,
煙灰抖落在簡歷上,"聽說你爸給《金縷衣》投了八千萬?"這句話像根淬毒的針,
精準扎進林星瑤的心臟。三年前,父親注資的古裝劇因五毛特效和粗制濫造淪為全網笑柄,
她被迫背上"關系戶"的罵名。從那以后,所有劇組的試鏡邀約都變成了無聲的嘲諷,
微博上甚至有人開帖直播她被拒的次數。此刻更衣室里那件織金襦裙正在召喚,
據說這是劇組斥資百萬復原的楚國公主嫁衣,袖口金線繡著失傳的并蒂蓮紋,
宣傳通稿里寫著"每一針都復刻了楚墓出土文物"。"試公主造型。
"場務不耐煩地扔來劇本,扉頁還帶著水漬。林星瑤翻開第一頁,
劇本封皮上的燙金"楚昭儀"三個字刺得眼睛生疼。化妝鏡里,她盯著自己蒼白的臉,
突然發現眼角那顆紅痣,竟與海報上楚國和親公主楚昭儀的位置分毫不差。鏡中倒影晃動間,
她仿佛看見另一個自己穿著華服,戴著鳳冠,在漫天烽火中淚灑長街。更衣室的門被風吹開,
織金襦裙在穿堂風中獵獵作響。林星瑤鬼使神差地走過去,指尖觸到冰涼綢緞的剎那,
繡線突然迸發藍光。她踉蹌著跌入漩渦,漫天星子化作紛飛的雪,
耳中轟鳴著穿越時空的呼嘯。布料摩擦聲、兵器撞擊聲、女子的啜泣聲混在一起,
待她再睜眼,已置身雕梁畫棟的宮室,檀木屏風后傳來壓抑的啜泣。
朱漆妝奩映出少女蒼白的臉——正是海報上的楚昭儀。少女的丹蔻已經剝落,眼底青黑濃重,
發間珍珠流蘇隨著顫抖輕輕搖晃。"姐姐救我!"染著丹蔻的手突然抓住她的腕子,
鏡中倒影重疊,林星瑤驚覺自己竟與公主生得一模一樣。窗外傳來更夫梆子聲,
楚昭儀顫抖著指向妝奩夾層:"明日送親車隊出發前,
務必毀掉這封密信......"她的聲音帶著哭腔,"這是楚皇和齊使的陰謀,
我只是誘餌......"妝奩夾層里,泛黃的信箋上墨跡未干,"楚地二十萬精兵,
待公主車駕入齊境便舉火為號"的字跡刺得林星瑤太陽穴突突直跳。
第二章 金殿驚變晨光如利劍刺破雕花窗欞,在青磚地上投下菱形的光斑。
林星瑤跪在楚皇御書房外,膝蓋早已失去知覺,石板縫里的青苔沁出涼意,順著裙角往上爬。
掌心攥著的密信被冷汗浸透,上面的字跡暈染開來,仿佛隨時會化作血水。"大膽!
"掌嘴的宦官揚起手中竹板,尚未落下,御案后的帝王突然抬手制止。林星瑤抬頭,
正對上那雙與張恪然如出一轍的冷眸。楚皇身著玄色龍袍,金線繡的蟠龍張牙舞爪,
腰間卻系著與現世同款的沉香手串,檀香混著龍涎香的氣味讓她胃部翻涌。更詭異的是,
帝王案頭攤開的輿圖邊緣,赫然印著《山河長歌》劇組的LOGO。"你非昭儀。
"楚皇將密信重重拍在案上,青銅鎮紙震得發出悶響,"從實招來,何人指使?
"林星瑤撐起發麻的雙腿,裙擺掃過地上的青磚,發出沙沙的聲響。她將信紙擲在龍案上,
袖口的并蒂蓮紋在陽光下微微發光:"陛下可知這密信意味著什么?若公主入齊境,
齊軍必以背盟為由血洗楚地!"殿外突然傳來兵器碰撞聲,
林星瑤瞥見齊使的披風在長廊盡頭一閃而過——那上面的暗紋,
竟與現代劇組制片人西裝上的胸針一模一樣。楚皇展開密信的瞬間,臉色驟變,
指節捏得發白,連冠冕上的珠串都跟著晃動:"晚了!三日前齊使已攜婚書返程,
如今大軍怕是已到楚陽關。"林星瑤注意到他袖中滑落的半幅輿圖,
上面用朱砂標記著楚境所有關隘,每一處標記旁都畫著小小的攝像機圖標。"讓我去送親。
"她突然開口,聲音在空曠的大殿里回響,"我與昭儀容貌相同,可拖延時間。
"她想起更衣室里那件嫁衣,袖口的并蒂蓮紋或許藏著轉機。楚皇盯著她看了許久,
最終將傳國玉璽按在調兵令上:"若能保住楚國,朕封你為護國長公主。
"當林星瑤退出宮殿時,瞥見墻角陰影里閃過一抹冷笑。那是個戴著青銅面具的人,
面具上的饕餮紋與她在劇組倉庫見過的道具如出一轍。風卷過宮墻,
她聽見若有若無的低語:"游戲才剛剛開始......"面具人的袖口滑落一角,
露出半截現代腕表,表盤上"山河長歌影視公司"的標志在陽光下格外刺眼。
第三章 暗室玄機夜幕籠罩冷宮時,潮濕的霉味幾乎讓人窒息。
滴水獸的水痕順著宮墻蜿蜒而下,在青磚上積成小小的水洼。楚昭儀用金簪撬開地磚,
暗格里的青銅鏡蒙著厚厚的灰塵,鏡面倒映出兩個女子蒼白的臉,宛如雙生花。
"這是巫女留下的時空鏡,能送你回去。"她的嫁衣已染上血漬,發間珠翠散落,
裙裾上的金線被扯得七零八落,"但齊楚之戰明日就會爆發,我必須死在途中,
才能保住兩國百姓......"林星瑤握住她冰涼的手,
觸到掌心密密麻麻的繭子——那是常年握筆寫字留下的痕跡。"不,我有辦法。
"她想起更衣室里那件嫁衣,袖口的并蒂蓮紋與青銅鏡邊緣的花紋如出一轍。
當指尖觸碰鏡面,藍光中浮現出劇組倉庫的景象——那里堆滿了仿制的古代兵器和火藥,
甚至還有能連發的諸葛連弩,木箱上貼著標簽:"《山河長歌》道具組 張恪然監制"。
"跟我來!"林星瑤拉著楚昭儀鉆進密道。地道里蛛網密布,老鼠在墻角亂竄,
腐臭的氣息讓人作嘔。火把照亮斑駁的墻壁,上面刻著奇怪的符號,
像是甲骨文又像是某種代碼。不知走了多久,前方透出微光,推開暗門的瞬間,
她們跌進了三百年后的橫店。道具師正打著哈欠整理庫存,
突然看見兩個古裝女子從陰影中沖出。楚昭儀摸到真正的火器時,
瞳孔猛地收縮:"這...這竟是能連發的雷霆霹靂?"她的指尖撫過金屬槍管,
仿佛在觸碰某種神跡,袖口的并蒂蓮紋與槍身的紋路完美重合。
林星瑤將改良后的連弩塞進她懷里,又往布袋里裝滿火藥,
火藥罐上印著"影視特效專用"的字樣。倉庫角落,
林星瑤發現了與楚皇輿圖一模一樣的沙盤,上面標注著送親路線的每一處險地,
甚至連伏兵位置都用小紅旗標記好了。當她掀開沙盤底座,
赫然露出張恪然的簽名——原來這場穿越,從一開始就是個局。更可怕的是,
她在墻角發現了尚未拆封的《山河長歌》劇本,第一頁寫著:"公主將在鷹嘴崖遇伏身亡",
頁邊空白處密密麻麻寫滿批注:"此處加特效,血要噴得有美感"。
第四章 血色婚途送親車隊揚起漫天黃塵,三十六輛馬車組成的長隊蜿蜒如金色巨蟒。
鮫綃帳外,烈日將車轅曬得發燙,林星瑤換上公主嫁衣端坐在主輦中,
鳳冠上的東珠壓得脖頸生疼。嫁衣內襯縫著防彈鋼板,
裙擺夾層里的火藥罐隨著馬車顛簸輕輕碰撞,發出細碎的聲響。行至鷹嘴崖時,
山風突然變得腥甜。林星瑤掀開帳簾,看見懸崖上閃過無數寒光,
齊軍的黑甲在陽光下泛著冷芒。"動手!"她扯開裙擺,里面竟藏著三層連環甲,
每一片甲葉都刻著并蒂蓮紋。第一支響箭劃破長空的瞬間,她抄起火藥罐擲向敵陣,
劇烈的爆炸聲驚得戰馬人立而起,齊軍的喊殺聲混著馬嘶響徹山谷。楚昭儀扣動扳機,
連弩發出蜂鳴般的聲響,沖在最前的騎兵紛紛落馬。硝煙中,
林星瑤看見齊軍主將摘下頭盔——赫然是影視城的制片人張恪然。他穿著仿制的齊王戰甲,
腰間卻別著現代的對講機,臉上的瘋狂與楚皇如出一轍。"不可能!"他揮劍刺來時,
林星瑤反手抽出道具金錯刀,
鏡面反射出兩個時空的重疊畫面:三百年前的齊皇與現代的商人,眼中都燃燒著同樣的貪欲。
刀鋒相擊的剎那,時空鏡突然從楚昭儀懷中飛出。藍光吞沒戰場的瞬間,
林星瑤聽見楚昭儀的聲音在耳邊回響:"替我看看真正的山河!"她的意識陷入混沌,
恍惚間看見張恪然的臉在火光中扭曲變形,而他身后,戴著青銅面具的人正在冷笑,
手中舉著攝像機,鏡頭對準了這場血色婚禮。第五章 夢醒時分消毒水的氣味最先鉆進鼻腔。
林星瑤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劇組更衣室的地板上,頭頂的吊燈刺得眼睛生疼。
手機在包里震動,屏幕顯示時間只過去了十分鐘,可戲服口袋里多了枚青銅鏡碎片,
上面清晰映出楚昭儀在另一個時空微笑的臉。碎片邊緣還沾著暗紅的血跡,
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門外傳來喧嘩,經紀人舉著手機沖進來,
屏幕上熱搜詞條不斷跳動:#林星瑤片場神秘昏迷# #疑似穿越現場#。"你火了!
"經紀人的聲音帶著興奮,"片場監控拍到你昏迷時身上發光,網友都在猜你是穿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