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太辛辛苦苦一輩子,養大了6個子女,原本以為晚年能過上一個幸福的晚年,誰知道事與愿違。
6個兒女中,4個不成器,2個成器的那個又不愿意理會他們這些窮親戚了。
在送走老頭子之后,王老太就靠著撿垃圾過活,偶爾還要接濟自己的其他不成器的子女。
這日,王老太撿著垃圾回家,在回去的路上遇見了突然跑出來爭搶食物的野狗。
王老太不小心被絆了一跤,摔倒在了地上,等被人發現時已經被凍得半身不遂了。
王老太的情況很嚴重,需要立即手術,不然后遺癥會很嚴重。
可是沒人出這筆醫藥費,王老太只能被送回去,等待著集齊這手術費之后開始治療。
王老太被抬回了自己的小屋子里,屋子外是自己兒女們的爭吵聲,不大的小屋子生生被吵出了菜市場的感覺。
“小弟,這次老媽可是為了給你填補窟窿,出去撿垃圾才摔倒的,媽的醫療費你可得想辦法。”
“五姐,你說的這是什么話?你平時不是炫耀你老公家里很有錢嗎?媽這醫藥費對你來說肯定是松松手指頭的事,你怎么就不能給了。”
“不是,小弟,你這話怎么說的?媽是我一個人的媽啊!?你怎么不說讓四哥和大哥出這筆錢,畢竟他才是媽的兒子,我可是嫁出去的姑娘,誰家嫁出去的姑娘還管娘家養老的。”
“五姐,你這話可說得不對,當時你要死要活地要上嫁,姐夫說不給那么多嫁妝就不娶,家里可是為了讓你嫁出去,給了你不少嫁妝的。現在你又說,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你還有沒有良心?”
“我沒有良心?!你怎么不說四哥沒良心,當年為了他的前途,我們家底可是掏空了的,可他發達了之后,有管過我們幾個兄妹嗎?還有你,當年為了你結婚,家里可是欠了不少饑荒,差點把我賣了,后來又因為你出事,家里其他人的工作折騰沒了,你現在說我沒有良心?!”
“四哥這不是還沒來嗎?我們現在說的是媽的事,你又把陳年老皇歷扯出來做什么,說說眼下怎么辦。大哥,你怎么說!”
“我。”
那道懦弱且疲憊的男聲還沒有說完,旁邊一個潑辣的中年女聲便想了起來。
“我告訴你蔣國忠,救你媽可以,但是這錢不能你一個人出,我們家現在是什么樣子,你也不是不知道?況且,這些年老頭子生大大小小的病,哪次不是我們幫著出力?這次要那么多錢,這個冤大頭可不能我們一家當,你們老蔣家又不是只有你一個兒子,你其他弟弟又不是死了的。”
“大嫂,你怎么說話的?當年爹生病時,他也有養老金,還不是時不時地貼補給了你們。”
“我怎么說話的?老三,剛剛商量的時候不說話,現在充當好人了,那你把這個錢拿出來,我就不說了。”
“我,我出不了那么多錢,但我可以平攤。”
中年女人嗤笑了一聲,顯然很早就預料到了他的回答,臉上的鄙夷不加掩飾。
老三的臉上盡是滄桑,此時臉上全是無奈,到了他這個年紀,連幾萬塊錢都拿不出來,總是有些丟臉的。
在他們吵吵嚷嚷之間,最有出息的四兒子一身筆挺西裝走了進來,身后跟著風塵仆仆的二女兒。
二女兒這些年過的苦,看起來格外的蒼老,和四兒子站在一起,仿佛像是他的媽一樣。
四兒子掃了一眼這個破屋子,眉頭皺了起來,眼里不住地閃過幾分嫌棄來。
四兒子又掃了一眼屋子里的眾人,語氣當中帶著幾分鄙夷道:“媽這手術費需要多少錢?值得你們吵成這樣。”
“喲!四哥,你這話說得輕巧。媽這手術費需要20萬,你一個人掏了?”
五女兒斜了一眼,家里這最會裝模作樣的四哥,臉上的表情帶著幾分譏諷。
蔣國黨被這話一噎,頓時說不出話來,片刻之后咳嗽了一聲,整理了一下,故作惋惜道:“金鳳,你這話是怎么說的?媽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媽,當然是大家平攤了。”
蔣金鳳朝著蔣國黨翻了一個白眼,顯然是已經料到他會這樣說,她拍了拍自己手上的名牌包包,語氣不好道:“平攤就平攤,但是這費用,二姐拿得出來嗎?”
說話間,蔣金鳳就看向了蔣美鳳的方向,望著她那不過五十就已經差不多像是七十歲的樣貌,再看看她袖口上的補丁,眼里全是鄙夷。
面對眾多兄弟姐妹們投過來的目光,蔣美鳳滄桑的臉上滿是麻木,卻還是點了點頭,應聲道:“可以,我會想辦法的,我會貸款來給媽治病的。”
對于蔣美鳳需要貸款才能給自家媽治病,大兒子蔣國忠和三兒子蔣國興臉上閃過幾分動容,想要開口說些什么。
蔣國忠的媳婦拉了他一把,朝著他瞪了一眼,他也不開口說話了。
蔣國興動了動嘴巴,看向自己瘸了的那條腿,沉默著沒有說話。
四兒子蔣國黨見大家都沒話說了,繼續開口道:“對了,媽既然要治療,那治療之后肯定有康復期,那誰來照顧?”
這話一出,剛剛達成共識的幾人又開始吵吵嚷嚷起來,各自推脫開來,沒人想要扛下這個責任。
里面的王老太透過門的破口,看著外面的這一幕,目光一一在自己這些兒女身上掃過,神色很是平靜。
大兒子畏畏縮縮地站在自己媳婦旁邊,這輩子都是這般。
二女兒明明才五十歲,卻已經老得比他這個當媽的都還老些。
三兒子看起來很是滄桑,斷掉的那條腿假肢還是木頭做的。
四兒子衣裝筆挺地站在那里,不急不緩地和自己的兄弟姐妹們爭論著他要少給多少錢。
五女兒一身鮮艷的連衣裙,手上提著閃亮的皮包,臉上的神色卻是格外的不耐煩。
六兒子急赤白臉地和他的大哥、五姐爭論著,身上卻是他兒子換下來,洗得發白的校服。
王老太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用完好的半邊身子,伸手從床頭底下掏出一包東西來,哆哆嗦嗦地倒進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