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蘇晚睜開眼的那一刻,房梁上的蜘蛛網還在那里。她愣愣地盯著熟悉的天花板,
耳邊傳來隔壁鄰居王嬸子和人聊天的聲音:"那蘇晚啊,命真好,嫁了個車間主任,
以后吃穿不愁了。""可不是嘛,江城川那小伙子模樣俊,工作好,
就是......"后面的話蘇晚沒聽清,因為她整個人都懵了。重生了?真的重生了?
蘇晚猛地坐起身,看著屋里熟悉的擺設,心臟砰砰直跳。藍色的暖水瓶,紅色的塑料臉盆,
墻上貼著的獎狀——這些東西在她的記憶里早就燒成了灰燼。前世的1985年,
江城川為了救青梅竹馬林雪梅,在一次工廠事故中喪生。而她,在丈夫死后不到半年,
也因為難產大出血離開了人世。現在的她,居然回到了1982年,
回到了結婚第二年的夏天。"蘇晚,起床了嗎?飯菜都熱好了。"門外傳來江城川的聲音,
溫潤如玉,正是她記憶中最熟悉的聲音。蘇晚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記得這一天,今天林雪梅會從鄉下調回廠里當護士,而江城川會親自去火車站接她。
前世的蘇晚知道后大鬧了一場,哭哭啼啼地質問江城川為什么要瞞著她。
江城川當時冷著臉訓斥她:"雪梅是我青梅竹馬,她回來工作有什么不對?
你這樣鬧騰像什么話?"那一巴掌,蘇晚現在還記得手背上火辣辣的痛。"我馬上出來。
"蘇晚回應了一聲,起身整理床鋪。她看了看鏡子里的自己,二十二歲的臉蛋白凈水嫩,
一雙杏眼明亮有神。比起前世臨死前的憔悴模樣,簡直是天壤之別。既然老天讓她重活一回,
那她絕不會再重蹈覆轍。江城川愛他的青梅竹馬?那就讓他們去愛個夠。她蘇晚,
要為自己活一回。走出房間,餐桌上已經擺好了飯菜。白米粥,咸菜,還有兩個白面饅頭。
江城川穿著白色背心,露出結實的臂膀,正在低頭扒飯。"怎么起這么晚?
"江城川抬頭看了她一眼,語氣有些不耐煩,"我待會還要去接人,你快點吃。"接人。
蘇晚在心里冷笑,表面上卻很平靜地坐下來,端起粥碗:"你要接誰啊?
""雪梅今天從鄉下調回來,在廠醫院當護士。她一個姑娘家的,人生地不熟,我去接一下。
"江城川說得理所當然。前世的蘇晚聽到這話當場就炸了,又哭又鬧,還摔了碗。
現在的蘇晚只是點點頭:"哦,那你去吧。"江城川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妻子會這么平靜。
他看了蘇晚一眼,見她低頭喝粥,也沒多說什么。吃完飯,江城川換了件藍色的確良襯衫,
整理了一下頭發,對蘇晚說:"我下午回來,你在家好好待著。""知道了。
"蘇晚繼續收拾碗筷,連頭都沒抬。江城川站在門口又看了她一會兒,
見蘇晚真的沒有鬧騰的意思,這才轉身離開。聽到關門聲,蘇晚放下手里的碗,
靠在椅子上長長地嘆了口氣。前世她為了這個男人付出了所有,
甚至在懷孕的時候還要起早貪黑地照顧他的生活起居。而他呢?
心里裝著的始終是那個在鄉下教書的林雪梅。每當林雪梅生病了,
江城川會連夜騎自行車去看她。每當林雪梅遇到困難,江城川會第一時間伸出援手。
而對于自己這個妻子,江城川更多的是責任和義務。蘇晚記得前世懷孕時難受得厲害,
江城川卻因為林雪梅發燒而連夜趕去鄉下,把她一個人丟在家里。那一夜,
蘇晚疼得在床上直打滾,鄰居王嬸子送她去醫院,差點一尸兩命。而江城川回來后,
得知此事竟然還責怪她:"為什么不等我回來?為什么要麻煩鄰居?
你這樣讓我在廠里怎么做人?"那時的蘇晚還在為他辯解,覺得他只是不善表達,
其實心里是愛她的。現在想來,真是可笑至極。這一世,她絕不會再當這個男人的附屬品。
蘇晚走到窗邊,看著樓下廠區里來來往往的工人。遠處的煙囪冒著白煙,
空氣中彌漫著機油和煤煙的味道。這個年代雖然物質匱乏,但機會卻很多。
她前世學過一些醫術,雖然不夠精深,但在這個年代已經足夠了。
而且她還記得一些未來會發生的事情,只要好好利用,完全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首先,
她要和江城川離婚。然后考醫科大學,學真正的醫術,救死扶傷,實現自己的價值。
蘇晚在心里暗暗下定決心,既然重活一世,就要活得精彩,絕不再為任何人委屈自己。
2下午三點,江城川帶著林雪梅回來了。蘇晚正在院子里洗衣服,聽到腳步聲抬頭一看,
心里還是忍不住咯噔一下。林雪梅長得確實好看,瓜子臉,柳葉眉,一雙眼睛水汪汪的,
特別是那副我見猶憐的模樣,最容易激起男人的保護欲。她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藍色外套,
提著一個破舊的帆布包,看起來楚楚可憐。"雪梅,這是我媳婦蘇晚。"江城川介紹道,
聲音里聽不出什么情緒。"嫂子好。"林雪梅乖巧地叫了一聲,眼神卻在打量著蘇晚。
蘇晚點點頭,算是回應,然后繼續低頭洗衣服。"蘇晚,還不快點讓雪梅進屋坐坐,倒杯水?
"江城川有些不滿蘇晚的冷淡。"手上都是肥皂沫,不方便。"蘇晚頭也不抬,
"水壺在桌上,你們自己倒吧。"江城川臉色一沉,正要發作,
林雪梅卻拉了拉他的袖子:"城川哥,沒關系的,嫂子在忙呢。我自己倒就行。
"那副善解人意的樣子,看得蘇晚想吐。前世的她就是被林雪梅這副假模假樣給蒙蔽了,
還真的把她當成了好妹妹。結果呢?這個"好妹妹"一邊對她示好,
一邊卻在暗地里勾引她的丈夫。每次江城川和蘇晚吵架,林雪梅都會"善意"地勸和,
實際上卻是在挑撥離間。"蘇晚,你這是什么態度?"江城川壓低聲音訓斥道。
"我什么態度?"蘇晚終于抬起頭,眼神平靜地看著江城川,"我在洗衣服,難道有錯嗎?
"江城川被她這種淡然的語氣搞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以前的蘇晚遇到這種情況,
不是哭就是鬧,今天怎么這么平靜?"算了,城川哥,別為難嫂子了。"林雪梅適時地開口,
語氣溫柔,"我先回宿舍收拾東西,改天再來拜訪嫂子。""也好。"江城川看了蘇晚一眼,
"我送你回去。"兩人離開后,院子里重新安靜下來。蘇晚繼續洗著衣服,
心里卻在盤算著下一步的計劃。她記得明天廠里會有一個工人在車間里受傷,傷勢很重,
廠醫院的條件有限,需要緊急處理。前世的時候,那個工人因為失血過多差點喪命,
最后雖然救回來了,但落下了殘疾。如果她能在關鍵時刻出手相救,不僅能展現自己的醫術,
還能在廠里建立聲望,為將來的發展打下基礎。更重要的是,她要讓所有人都知道,
蘇晚不是只會圍著灶臺轉的家庭婦女,她有自己的能力和價值。傍晚時分,江城川回來了,
臉色不太好看。"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江城川坐在椅子上,點了根煙,
"雪梅好不容易回來,你就這個態度?"蘇晚正在擇菜,
聽到這話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我應該是什么態度?熱情似火地歡迎你的青梅竹馬?
""你說什么呢?"江城川皺眉,"雪梅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你這樣想就不對了。
"朋友?蘇晚在心里冷笑。前世江城川為了救林雪梅而死的時候,可不是為了救朋友。
"我沒有別的意思。"蘇晚淡淡地說,"她是你朋友,我尊重就是了。
但別指望我對她有多熱情,我又不欠她什么。"江城川吸了口煙,煙霧繚繞中,
他的臉色更加陰沉:"蘇晚,你變了。""我怎么變了?""以前你不是這樣的。
"蘇晚停下手中的動作,轉身看著江城川:"那你告訴我,以前我是什么樣的?
是不是應該圍著你轉,你說什么就是什么,你的朋友我就必須當成親人一樣對待?
"江城川被她這連珠炮似的問話搞得啞口無言。"江城川,我們結婚兩年了,你捫心自問,
你真的愛我嗎?"蘇晚直視著他的眼睛。這個問題像一顆炸彈,炸得江城川面紅耳赤。
他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因為他自己也知道答案。他娶蘇晚,
更多的是因為蘇國強的關系,因為門當戶對,因為合適。而愛情這種東西,
他從來沒有認真考慮過。"我累了,先去休息了。"蘇晚看他這副模樣,
心里的最后一絲幻想也破滅了,"晚飯你自己想辦法。"說完,她放下手里的菜,
徑直走進了臥室,留下江城川一個人坐在客廳里抽悶煙。夜深了,江城川也進了臥室,
但兩人之間隔著一道無形的鴻溝。以前蘇晚總是主動靠近他,今晚卻背對著他,
連一句話都沒說。江城川躺在床上,聽著身邊均勻的呼吸聲,心里莫名地煩躁。他想不明白,
蘇晚為什么突然變了。但更讓他不安的是,他發現自己竟然有些不習慣這種變化。
3第二天一早,蘇晚起床后沒有像往常一樣給江城川準備早飯,
而是自己匆匆吃了點東西就往廠里趕。她要去醫院轉轉,了解一下那里的情況,
為明天的救人做準備。廠醫院不大,只有三間房,一間是診室,一間是病房,
還有一間是藥房。醫生只有一個,就是五十多歲的孫大夫,護士現在有了林雪梅,
還有一個年紀大的李護士。"蘇同志,你怎么來了?"孫大夫看到蘇晚有些意外,
"身體有什么不舒服嗎?""沒有,孫大夫,我就是想問問,你們這里缺不缺人手?
"蘇晚開門見山。"缺啊,當然缺。"孫大夫嘆了口氣,"就我一個醫生,
遇到復雜的病癥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你問這個干什么?""我想學醫術。"蘇晚認真地說,
"不要工資,就是想跟您學點東西。"孫大夫愣了一下,隨即笑了:"學醫可不是鬧著玩的,
要有恒心,要能吃苦。而且,你一個女同志,家里同意嗎?""家里的事我自己會處理。
"蘇晚表態很堅決,"孫大夫,您就當我是您的學徒,我保證不會給您添麻煩。
"孫大夫看著蘇晚認真的樣子,想了想說:"這樣吧,你要是真想學,
我可以教你一些基礎的東西。但是有個條件,你不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我保證!
"蘇晚喜出望外。就在這時,林雪梅從藥房走了出來,看到蘇晚有些驚訝:"嫂子,
你怎么來了?""來找孫大夫有點事。"蘇晚回答得很簡短。"是身體不舒服嗎?
要不要我幫你看看?"林雪梅關心地問道。蘇晚搖搖頭:"沒事,我先走了。"走出醫院,
蘇晚深吸了一口氣。明天的事情很關鍵,她必須做好充分的準備。回到家里,
江城川已經上班去了,桌上的碗還沒洗。蘇晚沒有像以前那樣默默收拾,而是直接無視了。
她找出了以前看過的醫書,開始復習急救知識。前世她雖然學過一些醫術,但畢竟不夠系統,
現在需要重新梳理一遍。中午江城川回來吃飯,看到桌上什么都沒有,
不由得皺起眉頭:"中午不做飯了?""沒時間,你自己想辦法。"蘇晚頭也不抬,
繼續看書。江城川走過去,看到她手里的醫書,更加疑惑:"你看這個干什么?""學醫。
"蘇晚簡短地回答。"學醫?"江城川覺得莫名其妙,"你一個家庭婦女,學醫干什么?
"家庭婦女?這四個字深深刺痛了蘇晚。前世的她就是被這四個字束縛了一輩子,
最后連自己的命都搭了進去。"江城川,我不是家庭婦女。"蘇晚放下書,嚴肅地看著他,
"我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我要學醫救人。""你瘋了吧?"江城川覺得不可思議,
"好好的日子不過,折騰什么?""什么叫好好的日子?圍著你轉就是好日子嗎?
"蘇晚站起身,"江城川,我告訴你,我蘇晚不是任何人的附屬品,我要為自己活著。
"江城川被她這番話震得愣在那里。他從來沒見過蘇晚這樣激動的樣子,
那種決絕的神情讓他有些不安。"蘇晚,你到底怎么了?從昨天開始你就不對勁。
"江城川試圖緩和氣氛,"是不是因為雪梅的事?你放心,我對她沒有別的想法。
"沒有別的想法?蘇晚在心里苦笑,如果真的沒有別的想法,
前世他為什么會為了救林雪梅而死?"江城川,我們離婚吧。"蘇晚突然開口,
聲音平靜得可怕。這句話像一道閃電,劈得江城川目瞪口呆:"你說什么?""我說,
我們離婚。"蘇晚重復了一遍,"這段婚姻對我們彼此都是束縛,不如早點結束。
"江城川的臉色變得鐵青:"蘇晚,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離婚?你瘋了!""我很清醒。
"蘇晚看著他憤怒的樣子,心里反而更加平靜,"江城川,你捫心自問,我們在一起快樂嗎?
我們有過真正的感情交流嗎?我們除了日常的柴米油鹽,還有什么?"江城川張口想反駁,
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因為蘇晚說的都是事實,他們的婚姻確實缺少激情和愛情。
"我不同意。"江城川咬牙說道,"蘇晚,別鬧了,乖乖在家過日子不好嗎?
""我沒有在鬧。"蘇晚的語氣依然平靜,"江城川,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你同意也好,
不同意也罷,我都會堅持到底。"說完,蘇晚重新坐下,繼續看她的醫書,
仿佛剛才那番話對她來說只是很平常的對話。江城川站在那里,看著埋頭看書的妻子,
心里五味雜陳。他發現,他完全看不懂現在的蘇晚了。4第三天上午,廠里果然出了事。
二號車間的工人張建軍在操作機床時,因為違規操作,手臂被機器夾住,
鮮血瞬間染紅了整個工作臺。"快!快送醫院!"車間主任李強大聲喊道。
幾個工人手忙腳亂地想把張建軍抬起來,但因為他的手臂還卡在機器里,根本無法移動。
"別亂動!這樣會加重傷勢!"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眾人回頭一看,是蘇晚。
她快步走到張建軍身邊,迅速判斷了一下情況。"首先要止血,
然后想辦法把他的手從機器里取出來。"蘇晚冷靜地指揮,"誰有干凈的布條?
""我有手絹。"一個工人掏出手絹遞給蘇晚。蘇晚接過手絹,
迅速在張建軍的上臂綁了個止血帶,然后對李強說:"快去醫院叫孫大夫來,
就說需要緊急截肢手術的準備。""截肢?"張建軍嚇得臉色發白,"蘇同志,
我的手還能保住嗎?"蘇晚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勢,心里有了底。
前世張建軍就是因為救治不當導致殘疾,但如果處理得當,完全可以避免這種結果。
"能保住,但現在必須馬上處理。"蘇晚安慰道,然后轉向圍觀的工人,"你們幾個,
去找一些機油來,潤滑一下機器的卡口。""機油?這能行嗎?"有人質疑。"相信我。
"蘇晚的語氣很堅定。很快,孫大夫趕來了,后面跟著林雪梅。看到現場的情況,
孫大夫也有些犯難。"這種情況很棘手啊。"孫大夫搖搖頭,"手臂卡得這么緊,
強行取出來可能會造成二次傷害。""孫大夫,我有個辦法。"蘇晚主動開口,
"用機油潤滑卡口,然后慢慢轉動機器,應該能把手臂取出來。"孫大夫看了蘇晚一眼,
有些驚訝:"你懂這些?""昨天剛跟您說過,我想學醫。"蘇晚回答,
"這種外傷處理我略懂一些。"孫大夫猶豫了一下,但看到張建軍的情況確實緊急,
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那就按你說的試試。"在蘇晚的指導下,
幾個工人小心翼翼地給機器卡口涂上機油,然后慢慢轉動機器。隨著"咔嚓"一聲,
張建軍的手臂終于被取了出來。雖然傷勢很重,但骨頭沒有斷,只是軟組織受損。
經過簡單的清洗和包扎,張建軍被送到了醫院。"蘇同志,太謝謝您了!
"張建軍的妻子流著眼淚握住蘇晚的手,"要不是您,我丈夫的手就完了。""不用謝,
舉手之勞。"蘇晚淡淡地說。圍觀的工人們紛紛議論:"想不到蘇同志還懂醫術呢。
""是啊,剛才那手法,比孫大夫都鎮定。""人不可貌相啊,蘇同志了不起。
"林雪梅站在一旁,看著被眾人夸贊的蘇晚,眼神有些復雜。
她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嫂子,竟然有這樣的本事。
孫大夫更是對蘇晚刮目相看:"蘇同志,你這醫術是跟誰學的?""自學的。
"蘇晚沒有多說,"孫大夫,我昨天跟您說的事,您考慮得怎么樣了?""當然可以!
"孫大夫痛快地答應,"從明天開始,你就到醫院來跟我學習。不過...""不過什么?
""你家里人同意嗎?尤其是江城川,他會支持你學醫嗎?
"蘇晚想了想:"這個您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的。"下午,
蘇晚救人的事情傳遍了整個廠子。連廠長都專門過來看望了張建軍,
還當著眾人的面夸獎了蘇晚。"蘇同志,你做得很好。"廠長拍了拍蘇晚的肩膀,
"像你這樣的人才,我們廠需要更多。"蘇晚謙虛地表示這是應該做的,但心里卻很高興。
這是她重生后邁出的第一步,效果比預期的還要好。傍晚回到家,江城川已經在等她了。
看他的臉色就知道,他已經聽說了今天的事。"聽說你今天在廠里救了人?
"江城川的語氣有些復雜。"嗯。"蘇晚點點頭,開始收拾桌子上的醫書。"蘇晚,
我沒想到你還有這本事。"江城川看著妻子熟練地整理醫書,心里五味雜陳,
"但是...""但是什么?"蘇晚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他。"但是你畢竟是女人,
學醫這種事,太辛苦了。而且我們現在的生活不是挺好的嗎?你何必要這么折騰自己?
"又是這套說辭。蘇晚在心里冷笑,前世江城川就是這樣一步步打消她的積極性的。
先是夸獎,然后是關心,最后是勸阻。"江城川,我昨天說的話,你考慮得怎么樣了?
"蘇晚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起了離婚的事。江城川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蘇晚,
你還在想著那件事?""我一直都很認真。"蘇晚看著他,"江城川,我們不合適,
早點分開對彼此都好。""不可能!"江城川幾乎是吼出來的,"蘇晚,你別鬧了!
我們好好的,為什么要離婚?""好好的?"蘇晚覺得可笑,"江城川,你心里有別的女人,
這叫好好的嗎?""我沒有!"江城川矢口否認,"我對雪梅只是兄妹之情,沒有別的。
""是嗎?"蘇晚站起身,走到江城川面前,"那你告訴我,如果有一天林雪梅遇到危險,
你會怎么辦?"江城川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回答:"當然要救她。
""如果救她就意味著你要冒生命危險呢?""那也要救。"江城川想都沒想就回答。
話一出口,江城川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么。他看著蘇晚冷笑的表情,心里突然有些慌。
"看吧,這就是你的答案。"蘇晚的聲音很平靜,但話語卻像刀子一樣鋒利,"江城川,
連你自己都承認了,在你心里,林雪梅比你的妻子重要得多。既然如此,
我們還有什么好說的?""蘇晚,我不是那個意思..."江城川想要解釋,
但發現自己越解釋越亂。"不用解釋了。"蘇晚擺擺手,"江城川,明天我就去找我爸,
讓他幫我們辦離婚手續。""蘇晚!"江城川急了,"你真的要這樣絕情嗎?"絕情?
蘇晚想笑,前世是誰絕情的?是誰為了救青梅竹馬而拋下懷孕的妻子去死的?"江城川,
這不叫絕情,這叫及時止損。"蘇晚說完,轉身進了臥室,
留下江城川一個人站在客廳里發呆。5第二天一早,蘇晚就去了父親蘇國強的辦公室。
蘇國強正在看文件,看到女兒進來有些意外:"小晚,你怎么這個時候來了?有什么事嗎?
""爸,我要和江城川離婚。"蘇晚開門見山。
蘇國強手中的鋼筆"啪"的一聲掉在桌上:"你說什么?""我要和江城川離婚。
"蘇晚重復了一遍,語氣很堅定。蘇國強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小晚,
你們小兩口是不是吵架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說,非要鬧到離婚這一步?""爸,
我沒有和他吵架,我很冷靜。"蘇晚坐在父親對面,"我們不合適,繼續下去只會互相折磨。
""不合適?"蘇國強皺眉,"你們結婚兩年了,怎么突然就不合適了?城川這孩子我了解,
人品沒問題,工作能力也強,對你也挺好的啊。"蘇晚苦笑:"爸,你看到的只是表面。
江城川心里有別的女人,我不想繼續這樣的婚姻。""別的女人?"蘇國強瞪大眼睛,
"城川在外面有人了?""是他的青梅竹馬,林雪梅。"蘇晚簡單地說明了情況,
"雖然他們現在沒有什么實質性的關系,但江城川心里裝著的人不是我。"蘇國強聽完,
陷入了沉思。作為一個過來人,他能理解女兒的感受。一個男人心里裝著別的女人,
對妻子來說確實是一種折磨。"那你想好以后怎么辦了嗎?"蘇國強問道,"離婚容易,
但以后的路怎么走?""我要學醫。"蘇晚認真地說,"我已經和廠醫院的孫大夫說好了,
跟他學醫術。等學有所成,我要考醫科大學。"蘇國強愣了一下,
隨即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好!我女兒有志氣!"他站起身,在辦公室里踱了幾步,
然后說:"小晚,你既然決定了,我支持你。但是有一點你要想清楚,學醫這條路很艱苦,
而且以你現在的基礎,要考上醫科大學恐怕不容易。""我有信心。"蘇晚的眼神很堅定,
"爸,我不想繼續做男人的附屬品,我要有自己的事業,自己的價值。
"蘇國強看著女兒堅毅的神情,心里既心疼又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