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終于完成了。"他長舒一口氣，將最后一個廣告方案保存，發送給客戶郵箱。
這是他連續加班兩周的成果，為了能在結婚紀念日前把手頭項目全部搞定，
他主動接下了三個緊急方案。手機屏幕亮起，是蘇寧寧發來的消息："還在加班？別太累了，
記得吃晚飯。"劉川楓嘴角不自覺地上揚，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打："馬上回來，
項目都完成了，明天可以準時下班，我們好好慶祝一下。"他猶豫了一下，
又補充道："愛你。"發完消息，他伸了個懶腰，關節發出輕微的響聲。
三十歲的劉川楓在業內小有名氣，是公司創意部的骨干。他和蘇寧寧結婚三年，
雖然沒有孩子，但生活一直甜蜜如初。收拾好東西，劉川楓突然想起明天是周五，
也是他們結婚三周年紀念日。他決定繞路去那家蘇寧寧最喜歡的甜品店，
買她最愛的黑森林蛋糕給她一個驚喜。深夜的城市依然燈火通明，但街道上行人稀少。
劉川楓提著精致的蛋糕盒，腳步輕快地走向他們位于市中心的那棟公寓樓。電梯里，
他想象著蘇寧寧看到蛋糕時驚喜的表情，不由得笑了起來。電梯停在21樓，
劉川楓輕手輕腳地走到2103室門前，生怕驚醒了可能已經睡下的妻子。
他正準備掏出鑰匙，卻聽到屋內傳來一陣不尋常的聲響——那絕不是電視或者視頻的聲音。
劉川楓的手僵在半空，耳朵不由自主地貼近門板。他聽到一個男人的笑聲，低沉而熟悉，
接著是蘇寧寧的嬌嗔。他的血液瞬間凝固，心跳如擂鼓般在胸腔內震動。不可能，
一定是聽錯了。劉川楓試圖說服自己，但身體已經先于大腦做出反應，
他輕輕將鑰匙插入鎖孔，小心翼翼地轉動，將門推開一條縫隙。
客廳的燈光透過門縫灑在走廊的地毯上，伴隨著衣物摩擦的窸窣聲和急促的呼吸聲。
劉川楓的眼睛適應了光線后，眼前的景象如同一把尖刀直接刺入他的心臟——蘇寧寧，
他的妻子，正跨坐在一個男人的腿上，雙臂環繞著對方的脖子。那男人背對著門口，
但劉川楓一眼就認出了那件阿瑪尼西裝和略顯稀疏的后腦勺——趙明遠，公司的副總裁，
他的頂頭上司。"寧寧，我們不能再這樣了，太危險了。"趙明遠的聲音含糊不清，
卻絲毫沒有推開她的意思。"怕什么，他今晚加班不會回來的。
"蘇寧寧的聲音里帶著劉川楓從未聽過的嫵媚，"你不是說最喜歡刺激嗎？
"蛋糕盒從劉川楓手中滑落，發出一聲悶響。屋內的兩人如觸電般分開，
蘇寧寧臉色煞白地望向門口。劉川楓在千分之一秒內做出了決定。他迅速退后幾步，
故意讓腳步聲清晰可聞，然后假裝剛剛到家的樣子，大聲清了清嗓子："寧寧，我回來了！
還給你帶了驚喜！"當他再次推開門時，客廳里只有蘇寧寧一人，頭發略顯凌亂，臉頰潮紅，
但表情已經調整成驚喜的模樣："老公！你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劉川楓的目光掃過微微晃動的陽臺窗簾，和茶幾上兩個靠得太近的紅酒杯。
他彎腰撿起蛋糕盒，露出一個完美的笑容："項目提前完成了，想著給你個驚喜。
看來蛋糕可能有點變形了。""我去換件衣服。"蘇寧寧匆匆走向臥室，
劉川楓注意到她扣錯了一顆紐扣。當浴室傳來水聲時，劉川楓走到陽臺上，
不出所料地發現了一個打火機——趙明遠不抽煙，
但這個印有公司logo的打火機是他去年送給高管的圣誕禮物。劉川楓緊緊攥住打火機，
指節發白。他沒有憤怒，沒有崩潰，相反，一種奇異的冷靜籠罩了他。
第二章凌晨三點十七分，劉川楓仰躺在書房的沙發上，眼睛盯著天花板。
蘇寧寧已經在主臥"熟睡"——至少她假裝是。他們結婚三年來的第一次，
劉川楓主動提出要分開睡，借口是明天有個重要提案需要再準備一下。他的手機屏幕亮著，
顯示的是蘇寧寧近半年的通話記錄。劉川楓用拇指滑動屏幕，
那些頻繁出現的同一號碼刺痛著他的眼睛。他早就該注意到的，那些加班到深夜的日子，
那些周末突然的"閨蜜聚會"，那些心不在焉的對話。劉川楓點開通話詳情，
手指懸停在撥號鍵上方。深吸一口氣后，他按了下去。"喂？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睡意朦朧的男聲。劉川楓立刻掛斷，胸口劇烈起伏。不需要更多證據了，
那聲音他再熟悉不過——趙明遠，公司的執行副總裁，他的妻子的情人。他放下手機，
走到窗前。五月的夜風帶著微涼拂過他的臉，卻無法冷卻他體內燃燒的怒火。窗外，
城市的燈火依然明亮，如同無數窺視的眼睛。一個計劃在他腦中逐漸成形。第二天早晨，
劉川楓比平時更早起床，做了兩人份的早餐。當蘇寧寧睡眼惺忪地走進廚房時，
煎蛋的香氣已經彌漫整個空間。"今天怎么這么豐盛？
"蘇寧寧有些驚訝地看著桌上的培根、煎蛋和新鮮果汁。"項目完成了，想犒勞一下自己，
也犒勞犒勞你。"劉川楓微笑著遞給她一杯咖啡，"昨晚睡得好嗎？"蘇寧寧接過咖啡，
手指微微顫抖了一下："嗯，很好。你呢？在書房睡得舒服嗎？""還不錯。
"劉川楓咬了一口吐司，假裝沒注意到妻子眼下淡淡的黑眼圈，"對了，
公司新接了個大單子，趙總點名要我負責創意部分。
"蘇寧寧的咖啡杯在碟子上磕出一聲輕響。"趙總？趙明遠？""是啊，就是你的直屬上司。
"劉川楓裝作漫不經心地說，"聽說你們市場部也會參與，看來我們要有更多合作機會了。
"蘇寧寧的臉色變得有些不自然："是嗎？我沒聽說這個項目。
""可能趙總還沒來得及通知你吧。"劉川楓喝完最后一口咖啡，起身收拾餐具，
"今晚我可能要晚點回來，別等我吃飯了。""又要加班？
"蘇寧寧的聲音里有一絲劉川楓從未注意過的埋怨。"不會太晚。"他俯身吻了吻她的額頭，
嘴唇碰到皮膚的瞬間，他聞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古龍水味道——那不是他用的牌子。
去公司的路上，劉川楓在手機上下載了幾個定位和通話記錄監控軟件。
這些本是為擔心老人走失設計的家庭應用，現在卻成了他收集證據的工具。
他并不為此感到愧疚——當信任被徹底背叛，任何手段都顯得合理。公司大堂的電梯前，
劉川楓遇到了趙明遠。對方一身筆挺的深藍色西裝，領帶打得一絲不茍，
正和幾位高管談笑風生。"劉總監，早啊。"趙明遠看到劉川楓，
臉上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異樣，隨即恢復常態，"聽說你提前完成了藍天集團的項目？
干得漂亮。""謝謝趙總。"劉川楓強迫自己露出敬佩的表情，
"能參與這樣的大項目是我的榮幸。
"電梯里擁擠的空間讓劉川楓能近距離觀察這個男人——趙明遠今年四十五歲，
比劉川楓大十二歲，眼角已經有了明顯的魚尾紋，
但保養得當的身材和得體的穿著讓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年輕。作為公司副總裁，他手握實權，
據說和董事長關系匪淺。這樣一個男人，為什么要勾引下屬的妻子？劉川楓在心里冷笑。
也許對趙明遠來說，這只是場刺激的游戲，但游戲該結束了。上午十點，
公司召開新項目啟動會。這是一家國際奢侈品牌在中國市場的推廣案，預算高達八位數。
作為創意總監，劉川楓自然參與其中，但讓他意外的是，趙明遠親自擔任項目總負責人。
"這個客戶對我們非常重要，"趙明遠在會議上說，"董事長特別關注，希望大家全力以赴。
"會議結束后，劉川楓主動留下來整理材料。當其他人陸續離開后，
會議室只剩下他和趙明遠。"劉總監，你對這個項目有什么想法？
"趙明遠一邊收拾文件一邊問。劉川楓故意猶豫了一下："趙總，其實我有個不成熟的想法，
可能有些冒險...""說說看。"趙明遠表現出興趣。
"傳統奢侈品牌在中國總是走高端路線，但我們是否可以考慮'下沉市場'策略？
瞄準新崛起的中產階級，給他們一個'觸摸夢想'的機會。"趙明遠眼睛一亮："有意思。
但這不會稀釋品牌價值嗎？""我們可以設計一個過渡系列，
價格略低于主線但保持品牌調性。就像釣魚，先給點甜頭..."劉川楓故意停頓，
"等他們上鉤了，自然會追求更高端的產品。""渾水摸魚？"趙明遠笑著說出這個詞。
劉川楓內心一震，表面卻不動聲色："趙總英明，正是這個意思。""我喜歡你的思路，
劉總監。"趙明遠拍了拍他的肩膀，"下周和客戶的提案，這個點子可以作為備選方案之一。
""謝謝趙總信任。"劉川楓低頭掩飾眼中的冷意，"對了，聽說您高爾夫打得很好？
有機會向您請教。"趙明遠明顯對這個話題感興趣："你也打球？""初學者而已。
"劉川楓謙虛地說，"如果趙總不嫌棄，周末我可以請您到北湖球場指點一二？
那里環境不錯，人也不多。"最后一句話他故意加重了語氣。
北湖球場正是蘇寧寧上周聲稱去參加"同學聚會"的地方，
而劉川楓通過定位軟件發現她實際上去了附近的一家度假酒店。"這周末恐怕不行。
"趙明遠的表情微妙地變化了一下，"下周如何？""聽您安排。"劉川楓微笑。當天晚上，
劉川楓比平時提前一小時回家。蘇寧寧還沒回來，據她下午發的消息，
要參加一個"緊急客戶應酬"。劉川楓徑直走向臥室，開始仔細檢查。衣柜里，
蘇寧寧的內衣抽屜比平時凌亂；梳妝臺上，那瓶她最愛的香水少了很多；浴室垃圾桶里，
有用過的卸妝棉，但數量遠超她日常用量。他走進書房，
打開蘇寧寧平時不用的那臺筆記本電腦。密碼是他們結婚紀念日，一試就中。
瀏覽器歷史記錄被清空，但登錄賬號的云端記錄還在。
劉川楓很快找到了幾個酒店預訂確認郵件和高端餐廳的評價。
最令他心痛的是發現了一個名為"JM"的文件夾，
里面全是蘇寧寧和趙明遠的合照——有在高爾夫球場的，有在度假酒店的，
甚至有在他們家客廳的。照片上蘇寧寧的笑容燦爛而真實，
那是最近半年劉川楓很少見到的表情。他一張張保存到自己的加密云盤，動作機械而精準。
每保存一張，心中的某個部分就死去一點。晚上九點，
門鎖轉動的聲音驚醒了沉浸在證據收集中的劉川楓。他迅速關閉所有頁面，回到客廳，
正好迎上剛進門的蘇寧寧。"你回來了。"劉川楓語氣平常，"吃飯了嗎？""吃過了，
和客戶一起。"蘇寧寧脫下高跟鞋，臉頰微紅，"你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想你了。
"劉川楓走近她，伸手拂過她的頭發，"你換了洗發水？"蘇寧寧微微一僵："嗯，
公司樓下新開了家沙龍，試了試他們的護理產品。"劉川楓點點頭，沒有戳穿她的謊言。
他聞到了那家他們常去的意大利餐廳的招牌松露氣息，混合著趙明遠常用的那款古龍水味道。
"我去洗澡。"蘇寧寧匆匆走向浴室。劉川楓站在客廳中央，聽著水聲響起。他拿起手機，
查看剛安裝的定位軟件。屏幕上，
一個小紅點清楚地顯示蘇寧寧今天下午去過城東的威斯汀酒店，而非她聲稱的客戶應酬地點。
水聲停止后，劉川楓已經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蘇寧寧穿著睡衣出來，頭發還滴著水。
"最近工作怎么樣？"劉川楓狀似隨意地問。"還行，就是有點忙。
"蘇寧寧用毛巾擦著頭發，"趙總接了幾個新項目，市場部壓力很大。
""趙總今天在會上表揚你了，說你是市場部最得力的干將。
"蘇寧寧的動作頓了一下："真的？他很少公開表揚人的。""看來他很欣賞你。
"劉川楓意味深長地說，"對了，我約了趙總下周打高爾夫，你要一起嗎？""我？
"蘇寧寧差點掉了手中的毛巾，"我不太會打...""可以當觀眾啊。"劉川楓笑著說，
"順便介紹你認識一下趙總的太太，聽說她很漂亮。
"蘇寧寧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趙總結婚了？""當然，兩個孩子都上初中了。
"劉川楓假裝驚訝，"你在市場部這么久，居然不知道？""可能...可能聽人提起過，
我忘了。"蘇寧寧匆忙站起身，"我有點累了，先去睡了。"劉川楓目送她離開，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第一步棋已經落下，水開始變渾了。他打開筆記本電腦，
開始搜索趙明遠妻子的信息。林淑華，四十三歲，某外資銀行高管，畢業于名牌大學金融系。
社交媒體上的照片顯示，這是個氣質優雅、舉止得體的女性。
劉川楓點開一張林淑華近期參加慈善晚宴的照片，仔細端詳。然后他打開一個新頁面，
訂購了一張價值兩萬元的高端美容院會員卡，收件人填寫了林淑華的名字和銀行地址。
第三章周一早晨的電梯里擠滿了上班族，劉川楓特意提前半小時到達公司，
卻"偶遇"了同樣早到的趙明遠。他手里拿著兩杯咖啡，恰到好處地表現出驚訝。"趙總，
早啊！正好多買了一杯，您要嗎？美式，不加糖。"劉川楓遞過咖啡，動作自然得像是巧合。
趙明遠挑了挑眉，接過咖啡："謝謝，劉總監今天來得真早。""新項目太重要了，睡不著。
"劉川楓啜了一口咖啡，"說實話，能和趙總直接合作，我壓力很大。
"電梯內只有他們兩人，不銹鋼墻壁映出兩人模糊的影子。
趙明遠輕笑一聲："你提案做得不錯，有什么好緊張的？""我在公司五年，
一直很佩服趙總的商業眼光。"劉川楓注視著電梯數字跳動，"您去年主導的那個并購案，
簡直是教科書級別的操作。"趙明遠的背脊微不可察地挺直了一些："那個案子確實不容易，
對方一開始要價太高。""但您找到了他們的軟肋——渠道危機。"劉川楓恰到好處地接話，
"這種洞察力不是誰都有的。"電梯停在28層，兩人并肩走向辦公室。
清晨的辦公區空無一人，腳步聲在走廊回蕩。"劉總監，"趙明遠突然停下，
"你對金融市場也有研究？""業余愛好而已。"劉川楓謙虛地說，"我大學輔修過金融，
后來一直關注。說起來，趙太太在匯豐銀行對吧？
我讀過她去年那篇關于跨境資金流動的文章，觀點很犀利。
"趙明遠的表情微妙地變化了一下："你認識我太太？""只是久仰大名。"劉川楓微笑，
"金融圈女性高管不多，趙太太是行業翹楚。"這句恭維似乎觸動了趙明遠某根神經，
他嘴角抽動了一下："淑華確實...很優秀。
"劉川楓假裝沒注意到對方的不自然："對了，高爾夫的事還作數嗎？
這周末北湖球場有個會員活動，聽說請了前國家隊教練來做指導。
""這周末..."趙明遠猶豫了一下，"我看看安排。""不急，您定時間。
"劉川楓看了眼手表，"我得去準備十點的會議了。咖啡還合口味嗎？""不錯，謝謝。
"趙明遠點點頭，轉身走向自己的辦公室。劉川楓注視著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轉角。
第一步接觸很順利，趙明遠顯然享受被崇拜的感覺。他掏出手機，查看昨晚安裝的監控軟件。
蘇寧寧的定位顯示在家，通話記錄一片空白——她昨晚確實沒再聯系趙明遠。
這個認知讓劉川楓胸口泛起一陣酸澀的快意。他打開加密相冊，
再次確認那些照片——蘇寧寧在趙明遠懷中笑得那么自然，仿佛那才是她應有的歸宿。
每一張照片都像一把刀，精準地剜去他對婚姻的最后一絲幻想。十點的項目會議準時開始。
劉川楓特意選了離趙明遠不遠不近的位置，既能觀察到對方，又不顯得刻意。
當市場部代表進場時，他的手指下意識地收緊了鋼筆。蘇寧寧穿著一身淺灰色套裝，
頭發挽成干練的發髻，走在市場部同事中間。
這是劉川楓自發現出軌后第一次在工作場合見到她。
專業、優雅、自信——這些他曾經愛慕的特質，現在只讓他感到一陣陣反胃。
"關于品牌定位，我們做了消費者調研..."蘇寧寧的聲音在會議室響起，
她正在展示市場部的分析報告。劉川楓強迫自己將注意力集中在文件上，
而不是想象妻子與趙明遠在這棟大樓某個角落親熱的畫面。
他注意到趙明遠看蘇寧寧的眼神——那種居高臨下的、帶著占有欲的注視，
仿佛在欣賞自己的收藏品。會議進行到一半，劉川楓突然舉手："關于目標客群年齡層，
我有個不同看法。"所有人的目光轉向他，包括蘇寧寧略帶驚訝的眼神。他們結婚三年，
從未在工作會議中直接交鋒。"數據顯示35-45歲群體消費力最強，
但我認為應該下探到30歲。"劉川楓直視著蘇寧寧，"這個年齡段正處于事業上升期，
有強烈的身份認同需求，而且..."他停頓一下，"更容易被情感營銷打動。
"蘇寧寧微微皺眉："但奢侈品牌的傳統客群...""傳統是用來打破的。
"劉川楓打斷她，然后轉向趙明遠，"趙總您怎么看？我記得您上次提到過市場下沉的趨勢。
"這個巧妙的轉移讓趙明遠不得不接話。
劉川楓暗中觀察著兩人之間的微妙互動——趙明遠明顯在公共場合刻意與蘇寧寧保持距離，
而蘇寧寧則不時偷瞄趙明遠，尋求認可。會議結束后，劉川楓故意拖延收拾文件，
等到蘇寧寧走近。"今天表現不錯。"他低聲說，仿佛只是一句普通的同事恭維。
蘇寧寧愣了一下，隨即職業性地微笑："謝謝，你的觀點也很有啟發性。"她停頓片刻，
"晚上...回家吃飯嗎？""當然。"劉川楓笑得溫柔，"我有個驚喜給你。
"這個驚喜是一頓精心準備的家庭晚餐。劉川楓提前下班，
買了蘇寧寧最喜歡的海鮮和一瓶昂貴的香檳。當蘇寧寧推開門時，
燭光、音樂和食物的香氣撲面而來。"這是...?"她站在門口，手里還拿著公文包，
表情介于驚喜和困惑之間。"結婚1095天紀念日。"劉川楓接過她的包，
輕輕吻了她的臉頰，"三年整，算上閏年多出的一天。
"蘇寧寧的眼睛濕潤了："你居然記得這個...""我記得關于你的每一個細節。
"劉川楓引導她入座，倒上香檳，
你喝咖啡喜歡65度左右的溫度；你緊張時會不自覺地摸耳垂..."隨著他每說一個細節，
蘇寧寧的臉色就蒼白一分。劉川楓假裝沒注意到，繼續為她布菜。"最近工作太忙，
忽略了你。"他舉起酒杯，"從今天開始，我要好好補償。"燭光下，
蘇寧寧的睫毛在臉上投下細碎的陰影。她低頭喝了一口香檳，
喉頭微微顫動："我...我也沒盡到妻子的責任。""沒關系，"劉川楓柔聲說，
"我們有的是時間。"晚餐后，他主動收拾餐具，拒絕了蘇寧寧的幫助。透過廚房的玻璃門，
看到妻子坐在沙發上心神不寧地刷手機——很可能是在給趙明遠發信息解釋今晚的意外情況。
劉川楓擦干手，拿出手機拍下這一幕：蘇寧寧眉頭緊鎖，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打，
婚戒在燈光下閃爍。這張照片將與那些出軌證據放在一起，成為他復仇拼圖的一部分。
夜深時分，蘇寧寧已經入睡。劉川楓輕手輕腳地起身，來到書房。
電腦屏幕的藍光映在他面無表情的臉上。他打開一個加密文件夾，
開始整理今天的收獲：趙明遠接受了他的咖啡和奉承，初步建立聯系；高爾夫邀約已提出，
雖然尚未確定時間；工作中與蘇寧寧的互動自然，
沒有引起懷疑；晚餐驚喜成功讓蘇寧寧陷入愧疚。他打開另一個文件，
記錄下觀察到的細節：趙明遠左手無名指有明顯的戒痕，
但今天沒戴婚戒；會議中他看了17次手機，
其中3次是在蘇寧寧發言時；他的辦公室抽屜里有一瓶抗酸藥，
說明可能有胃病...這些看似無關的細節，都可能成為未來計劃中的棋子。
劉川楓點開網購頁面，確認那張送給林淑華的高端美容院會員卡已經簽收。
他想象著這位銀行高管收到匿名禮物時的反應——困惑？警惕？還是好奇？第二天午休時間，
劉川楓驅車來到林淑華工作的銀行附近。他選了一家正對銀行大門的咖啡廳，
點了一杯拿鐵和一份三明治。十二點四十分，一個身著藏青色套裝的女人獨自走出銀行大門。
即使隔著一條馬路，劉川楓也能認出那是林淑華——氣質出眾，步履從容。
他迅速拍了幾張照片，然后假裝看手機，實則觀察她的去向。
林淑華沒有加入同事們的午餐隊伍，而是獨自走向附近一棟商業大廈。
劉川楓保持安全距離跟上，
發現她進入了大廈內的"臻美"美容會所——正是他匿名贈送會員卡的那家。
劉川楓在對面書店等了約一小時，直到林淑華再次出現。與進去時不同，此刻的她神情放松，
皮膚明顯更加光亮。她站在路邊等車時，
拿出手機拍了一張自拍——這不太像是一個對匿名禮物心存戒備的人會做的事。回到公司后，
劉川楓發現辦公桌上多了一份文件。是趙明遠秘書送來的，上面附著一張便簽："劉總監，
趙總讓我轉交給您，說您會感興趣。——李秘書"文件是下周高爾夫活動的邀請函，
上面有趙明遠手寫的備注："周六上午9點，北湖球場。
帶上你的球桿."劉川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魚兒開始咬鉤了。他拿起手機，
給蘇寧寧發了條消息："周六有個重要客戶活動，不能陪你逛街了，抱歉。"幾乎是立刻，
手機震動起來。不是回復消息，而是蘇寧寧直接打來了電話。"什么客戶活動？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劉川楓從未聽過的緊張。"趙總組織的，高爾夫聯誼。
"劉川楓語氣平常，"怎么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沒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來我周六也有個同學聚會，
可能要晚歸。"劉川楓閉上眼睛，深呼吸。即使早知道她會撒謊，親耳聽到仍是另一種感受。
"沒關系，你玩得開心。"他聽見自己說，"需要我去接你嗎？""不、不用了。
"蘇寧寧匆忙拒絕，"地點還沒定，到時候再說吧。"掛斷電話，劉川楓打開電腦，
預訂了北湖球場附近的一家度假酒店。正是照片上蘇寧寧和趙明遠幽會的那家。
他用假名登記，預付了一周的費用，然后給一個私家偵探發了郵件，
附上酒店信息和一筆不小的定金。周六很快到來。劉川楓比約定時間提前一小時到達球場，
租了最好的球桿，在練習區熱身。當趙明遠出現時，他假裝剛剛注意到，熱情地揮手。
"來得真早。"趙明遠走近，一身名牌高爾夫裝備，看起來像個職業選手。
"第一次和趙總打球，不敢怠慢。"劉川楓笑著說，"您這身行頭真專業。
"趙明遠顯然很受用："玩這玩意兒十幾年了。來，讓我看看你的水平。"前九洞，
劉川楓故意打得很一般——足夠顯示他會打球，但又頻頻失誤需要趙明遠指點。
這種策略很有效，趙明遠漸漸放松警惕，話也多了起來。"手腕再放松點...對，就這樣。
"趙明遠站在劉川楓身后指導，
近得能聞到他身上昂貴的古龍水味道——正是蘇寧寧頭發上出現過的那款。
劉川楓完美地執行了揮桿，小白球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太感謝了，趙總！
您教得比教練還好。""天賦不錯。"趙明遠拍拍他的肩，"再練練能參加業余比賽了。
"他們在第十洞的休息亭喝了點飲料。劉川楓故意將話題引向家庭："趙太太也打高爾夫嗎？
"趙明遠的表情瞬間冷淡了些："她不熱衷這個。""真可惜，
聽說夫妻一起打球能增進感情。"劉川楓裝作無意地說，"我和寧寧...唉，
最近工作太忙，相處時間越來越少。"趙明遠的手指在杯沿上敲擊："婚姻就是這樣，
時間長了難免平淡。""趙總和太太結婚多少年了？""十五年。"趙明遠簡短地回答，
明顯不想多談。劉川楓適時轉換話題："對了，聽說公司下半年有人事調整？
創意部會受影響嗎？"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讓趙明遠愣了一下："誰告訴你的？
""茶水間傳聞而已。"劉川楓聳聳肩，"說是有幾位高管可能會變動？""謠言。
"趙明遠放下杯子，"董事長最討厭這種無謂的人事震蕩。""那我就放心了。
"劉川楓露出輕松的表情，"能和趙總共事是我的榮幸，可不想突然換領導。"后半場球，
劉川楓注意到趙明遠明顯心不在焉，幾次簡單推桿都失誤了。
人事變動的暗示顯然觸動了他的某根神經。
這正是劉川楓想要的效果——讓趙明遠開始擔憂自己的位置，
從而分散他對其他事情的注意力。活動結束后，趙明遠婉拒了共進午餐的邀請，
說有急事要處理。劉川楓目送他的車離開，然后撥通了私家偵探的電話。"目標離開球場，
可能前往酒店。照片要清晰，尤其是車牌和面部。"掛斷電話，
劉川楓走向自己停在遠處的車。他沒有回家，而是驅車來到那個度假酒店。
用假名登記入住后，他坐在房間窗前，正好能俯瞰酒店入口。相機和三腳架已經架好，
長焦鏡頭對準了大門口。兩小時后，趙明遠的奔馳駛入酒店車道。又過了二十分鐘，
一輛出租車停下，蘇寧寧走了出來。她穿著那件劉川楓從沒見過的紅色連衣裙，頭發披散著，
與平日的職業形象截然不同。劉川楓的相機快門聲在安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清脆。
一張、兩張、三張...他精準地捕捉到趙明遠在大堂迎接蘇寧寧，兩人相擁，
然后一起走向電梯的畫面。拍完最后一張，劉川楓放下相機，靜靜地坐在窗前。夕陽西下，
酒店的玻璃幕墻反射著橘紅色的光芒，美得令人心碎。他沒有憤怒，沒有悲傷，
只有一種奇異的平靜。計劃正在按部就班地進行，水已經開始變渾。他打開手機，
查看銀行APP。那張送給林淑華的美容院會員卡消費記錄顯示，
今天下午三點有一次使用記錄——正好是趙明遠離開球場后的時間。劉川楓微笑起來，
這比他預想的還要完美。水越渾，魚就越容易上鉤。
第四章周一早晨的電梯里彌漫著咖啡和古龍水混合的氣味。劉川楓站在角落，
目光掃過手機上的監控軟件——蘇寧寧的定位顯示在家，
通話記錄顯示昨晚十一點有一通長達二十七分鐘的電話，對方號碼他已經能背出來。
電梯停在22層，趙明遠跨了進來，身后跟著兩名部門主管。劉川楓注意到他眼下的青黑色，
顯然周末沒休息好。"趙總早。"劉川楓點頭致意，刻意保持適度的恭敬。"劉總監。
"趙明遠簡短回應，轉頭繼續與下屬交談，"季度報告的數據要再核實一遍，
董事長最討厭不準確的數字。"劉川楓假裝專注于手機，耳朵卻捕捉著每一句話。
趙明遠的聲音比平時高了幾分貝，手指不停敲擊著電梯扶手——典型的焦慮表現。
看來周六那場高爾夫和隨后的人事變動暗示已經開始發酵。電梯停在28層，
劉川楓故意落后幾步，等其他人先出去。當趙明遠走過身邊時，他壓低聲音："趙總，
關于上周提到的人事變動...能借一步說話嗎？"趙明遠的腳步頓住了，
眼神銳利地掃過來："你知道些什么？""不是這里。"劉川楓看了看周圍，
"午休時天臺怎么樣？那里沒人。"整個上午，劉川楓都沉浸在一種奇異的平靜中。
他完成了兩個廣告提案，參加了部門例會，甚至幫新來的實習生修改了設計稿——表面上看，
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周一。但在他西裝內袋里，
躺著一份精心準備的文件：一份偽造的公司內部備忘錄，
上面列出了"可能的副總裁人選調整"。午休鈴聲響起時，
劉川楓等大多數同事離開后才起身。他乘電梯到頂層，然后走消防樓梯上了天臺。
五月的陽光直射在水泥地面上，熱浪撲面而來。趙明遠已經等在那里，背對著門口，
手里夾著一支煙。"趙總。"劉川楓輕聲招呼。趙明遠轉過身，
臉上的表情介于惱怒和焦慮之間："到底怎么回事？公司里誰在傳這些謠言？
"劉川楓從內袋掏出那份文件，遞過去時故意讓手微微發抖："上周五我在打印室發現的，
可能是誰落下的..."趙明遠一把抓過文件，眼睛快速掃過內容。
川楓能清晰地看到他太陽穴處的血管跳動——文件上列出了三個可能接替副總裁職位的人選，
每個都比趙明遠年輕，且有MBA背景。"這不可能。"趙明遠聲音嘶啞，
"董事長上周還表揚了我的業績。"劉川楓適時表現出惶恐："也許只是初步討論？
畢竟趙總您這些年成績有目共睹...""初步討論？"趙明遠冷笑一聲，將文件揉成一團，
"這些年輕人懂什么？他們連客戶喜歡什么口味的威士忌都記不住！""我完全同意。
"劉川楓附和道，
最近確實在強調'年輕化'和'國際化'..."這句話像刀子一樣精準戳中趙明遠的痛處。
四十五歲，沒有海外留學經歷，靠實干爬上來的他，最忌諱的就是別人說他"跟不上時代"。
"誰給你看的這個？"趙明遠突然質問。劉川楓早已準備好答案："沒人給我看。
我真的是在打印室偶然發現的，覺得應該讓您知道。"他停頓一下，壓低聲音，
"創意部的張總監上個月被突然調崗前，
也有類似的文件流傳..."這個暗示讓趙明遠臉色更加陰沉。他深吸一口煙，
然后將煙頭狠狠摁滅在欄桿上："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當然。"劉川楓點頭，
"趙總對我有知遇之恩，我不會忘的。"回到辦公室后，劉川楓從窗戶觀察著樓下的街道。
十分鐘后，趙明遠的奔馳急駛出停車場，方向顯然是董事長家的高檔社區。
這個反應比他預想的還要好——焦慮會讓人犯錯，而犯錯會暴露弱點。下午三點，
劉川楓收到了私家偵探發來的照片壓縮包。解壓后，一組高清圖片呈現在屏幕上：周六下午，
度假酒店大堂，趙明遠和蘇寧寧相擁；電梯里，兩人接吻；房間門口，
趙明遠的手滑進蘇寧寧的紅色連衣裙...劉川楓一張張翻看，表情平靜得可怕。
他將這些照片與之前收集的一起存入加密文件夾，然后刪除了原始郵件。
這個文件夾現在已經有了一個正式的名字："渾水計劃"。下班前，劉川楓特意繞道市場部，
假裝偶遇正要離開的蘇寧寧。"一起回家？"他微笑著提議，"今天沒加班。
"蘇寧寧明顯愣了一下，手指無意識地絞著包帶："我...我約了閨蜜吃飯，
上周就說好的。""哪個閨蜜？"劉川楓保持著溫和的語氣，"李婷還是王媛？""李婷。
"蘇寧寧迅速回答，"她最近感情出了問題，需要人陪。"劉川楓點點頭，
沒有戳穿她的謊言——李婷的朋友圈顯示她這周在巴黎出差。"那別太晚回來，
需要接就打電話。"他目送蘇寧寧匆匆走向電梯，然后拿出手機，打開定位追蹤。
小紅點顯示她正朝城東移動——威斯汀酒店的方向。回到家，劉川楓沒有開燈。
他坐在黑暗中，手里握著一杯威士忌，眼睛盯著手機屏幕上移動的小紅點。
當紅點最終停在威斯汀酒店時，他一口飲盡杯中酒，然后撥通了一個號碼。"臻美美容院嗎？
我想查詢一下林淑華女士的預約記錄...對，就是匯豐銀行的那位。
"電話那頭的工作人員猶豫了一下，但在劉川楓報出一個會員卡號后，
態度立刻變得熱情："林女士明天下午三點有個全身護理預約，
請問您是要...?""我想匿名送她一瓶你們最貴的精油，明天護理時使用。"劉川楓說，
"卡片就寫'一位欣賞您的朋友'。"掛斷電話，他打開電腦，
搜索明天威斯汀酒店附近的餐廳。
一家高檔意大利餐廳引起了他的注意——正是他和蘇寧寧常去的那家，
也是她身上常帶回來的味道。預訂記錄顯示，明天晚上七點有一個兩人位預訂，
名字是"趙先生"。劉川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記下時間，然后開始準備明天的"偶遇"。
第二天下午兩點四十五分，劉川楓提前到達臻美美容院所在的商業大廈。
他選了大堂咖啡廳一個視野良好的位置，點了一杯拿鐵和一份報紙。兩點五十五分，
林淑華準時出現，一身得體的淺灰色套裝，手提愛馬仕包，氣質出眾。
劉川楓等她進入電梯后，迅速結賬跟了上去。美容院位于大廈18層，他乘下一班電梯到達，
然后在休息區耐心等待。透過玻璃墻，能看到林淑華正在前臺辦理手續。"林女士，
您的美容師已經準備好了。"前臺小姐微笑著說，"另外，
有位匿名客人贈送了一瓶我們的頂級玫瑰精油，今天護理時會為您使用。
"林淑華挑眉："又是匿名？上次的會員卡也是。""是的。
卡片上說是'一位欣賞您的朋友'。"林淑華輕笑一聲："看來我有個神秘的崇拜者。
"她的聲音里帶著幾分調侃，卻沒有多少真正的好奇——顯然，這位女士習慣了被關注。
劉川楓等待林淑華進入護理室后，走到前臺："你好，我和林淑華女士約好在這里見面，
她到了嗎？"前臺小姐有些困惑："林女士剛進去做護理，需要兩小時左右。
她沒提到有訪客...""哦，那可能是我記錯時間了。"劉川楓露出懊惱的表情，
"我是她丈夫公司的同事，趙總讓我轉交一份重要文件。
"他從公文包拿出一個印有公司logo的文件夾，"能麻煩您在她出來后轉交嗎？
"前臺小姐猶豫了："這...我們一般不代轉文件...""理解理解。"劉川楓點點頭，
"那我留個便條，請她方便時聯系我。"他借了前臺的紙筆，寫下："林女士您好，
我是趙總公司的劉川楓，有份關于高爾夫俱樂部投資的文件需要您過目。冒昧打擾，請見諒。
我的電話：138xxxx5678。"將便條交給前臺后，劉川楓沒有立即離開。
他在大廈一樓的奢侈品店閑逛，時不時查看時間。四十分鐘后，他的手機響了，
是一個陌生號碼。"劉先生？我是林淑華。"電話那頭的聲音冷靜而優雅。"林女士！
沒想到您這么快就打來了。"劉川楓語氣中帶著恰到好處的驚喜，
"實在抱歉打擾您的美容時間...""沒關系。"林淑華打斷他，
"你說有高爾夫俱樂部的文件？明遠從沒提過這個項目。
"劉川楓早就準備好了說辭："是趙總私下讓我準備的，可能還沒到正式討論階段。您知道，
他對高爾夫有多熱衷..."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我現在不方便談這個。你晚上有空嗎？
六點半，香格里拉大堂吧。""當然，我很榮幸。"劉川楓迅速答應，"需要我帶文件去嗎？
""不必。"林淑華干脆地說，"明天我要見俱樂部的人，只想先了解基本情況。六點半見。
"掛斷電話，劉川楓長舒一口氣。
第一步接觸比預想的順利——林淑華顯然對丈夫的"秘密項目"產生了興趣。他看了看手表，
距離會面還有三個小時，足夠他回家換身得體的衣服。六點二十五分，
劉川楓坐在香格里拉酒店大堂吧的角落位置，點了一杯礦泉水。
他選擇的角度可以清楚看到入口，又不引人注目。林淑華準時出現，換了一身藏藍色連衣裙，
頭發挽成優雅的發髻，比白天更顯年輕。"林女士。"劉川楓起身相迎，
"感謝您抽時間見面。"林淑華微微點頭，落座時快速打量了他一眼："我們見過嗎？
你看起來很面熟。""可能在公司年會上。"劉川楓微笑，"我是創意部的，
不常接觸高管家屬。"服務員過來點單，林淑華要了一杯檸檬水，不加冰。等服務員離開后，
她直奔主題："明遠為什么對高爾夫俱樂部感興趣？
"劉川楓故意露出猶豫的表情："其實...我不確定該不該說。
趙總可能想親自告訴您...""劉先生，"林淑華的聲音冷了下來，
"我丈夫最近行為很反常，經常半夜接電話，周末'加班'次數明顯增多。
如果這個俱樂部項目是真的，那很好。如果不是..."她意味深長地停頓，
"我想你知道我在說什么。"劉川楓低下頭，假裝掙扎了片刻："趙總最近確實壓力很大。
公司有人事變動的風聲，他可能是在...尋找后路。""人事變動？"林淑華皺眉，
"他上周還說董事長很器重他。""表面上是這樣。"劉川楓小心翼翼地措辭，
"但董事會里有不同聲音，
認為高管層需要'新鮮血液'..."林淑華的手指在杯沿上輕輕敲擊，
這個動作與趙明遠如出一轍："所以你提到的俱樂部投資...""可能是趙總在考慮轉型。
"劉川楓適時遞上一張名片，"其實我有個朋友在體育產業，聽說有俱樂部在找投資人。
趙總知道后很感興趣，讓我幫忙收集資料。"林淑華接過名片，沒有立即回應。
她啜了一口檸檬水，突然問道："你結婚了嗎，劉先生？
"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劉川楓心跳加速："結婚了，三年。""幸福嗎？
""...曾經是。"林淑華銳利的目光直視他："你知道我為什么答應見你嗎？
不是因為什么俱樂部，而是因為你的名字很耳熟。上周我收到一張匿名美容院會員卡，
今天又收到精油。前臺說送禮人留的名字是'欣賞您的朋友'，但登記電話卻是你的。
"劉川楓的血液仿佛凝固了——這是個他沒預料到的失誤。
美容院竟然將他的查詢電話與會員卡關聯了。"我不明白..."他試圖辯解。"別裝了。
"林淑華從包里拿出手機，點開一張照片——是劉川楓和蘇寧寧的結婚照，"我查過你。
你妻子是明遠部門的市場主管，對吧？"劉川楓的喉嚨發緊。局面完全脫離了他的掌控，
但他必須挽回："林女士，請聽我解釋...""解釋什么？解釋你為什么跟蹤我？
解釋你為什么偽造高爾夫俱樂部的事？"林淑華的聲音壓得很低，但每個字都像刀子般鋒利，
"或者解釋為什么你妻子每周二和周四都會去威斯汀酒店，
而那時明遠'恰巧'也有會議在那里？"劉川楓震驚地抬頭——林淑華早就知道了？
看到他的表情，林淑華冷笑一聲："你以為我是最后一個知道的人？
銀行的風控工作教會我一件事：沒有完美的謊言，只有不夠細致的調查。
""所以您早就知道他們..."劉川楓艱難地開口。"三個月前開始懷疑，一個月前確認。
"林淑華平靜地說，仿佛在討論天氣，"我在等合適的時機。
"劉川楓突然明白了——林淑華不是他的棋子，而是一個早有準備的玩家。
這個認知讓他既驚訝又興奮。"那張美容院會員卡..."他試探地問。"很聰明的手段。
"林淑華微微點頭，"讓我對你產生了好奇。今天這個假項目也設計得不錯，
可惜美容院的前臺太愛閑聊了。"服務員過來添水，兩人默契地停止交談。等服務員離開后，
劉川楓決定攤牌："林女士，我想我們可能有共同目標。""可能。"林淑華不置可否，
"但你為什么要匿名？為什么不直接找我？""因為我不確定您的立場。"劉川楓坦白道，
"有些妻子會選擇視而不見。""我不是'有些妻子'。"林淑華的聲音冷得像冰，
"我有兩個孩子和一份不能受影響的職業生涯。明遠的...娛樂活動，
必須在不損害這些的前提下進行。"劉川楓聽出了弦外之音："您有計劃了？""正在完善。
"林淑華從包里拿出一個U盤推給他，"這里面有些你可能會感興趣的東西。
密碼是我們今天見面的日期和時間。"劉川楓接過U盤，心跳加速："您為什么幫我？
""不是幫你，是幫我自己。"林淑華站起身，"你妻子只是個過客，
而我需要確保她不會成為常客。下周三是明遠和我結婚紀念日，他'恰好'要出差。
你覺得他會去哪？"劉川楓立刻明白了："威斯汀酒店。""聰明。"林淑華微微一笑，
"現在，我建議你回家看看那個U盤。我的司機到了，失陪。"她轉身離開，背影挺拔優雅。
劉川楓坐在原地，手中的U盤仿佛有千斤重。他看了看手表——七點二十分，
蘇寧寧應該正和趙明遠在那家意大利餐廳享用晚餐。他結賬離開，驅車直奔家中。書房里，
他插入U盤，輸入密碼。文件夾里有幾十張照片——趙明遠和不同女性出入酒店的畫面，
時間跨度長達三年。最新的一組正是和蘇寧寧，拍攝于上周六的度假酒店。
但最讓劉川楓震驚的是最后一份文檔——林淑華與律師的通信記錄，
詳細列出了離婚可能涉及的財產分割和子女撫養權條款。日期是昨天。劉川楓靠在椅背上，
長舒一口氣。他原以為自己是這場游戲的唯一玩家，沒想到林淑華早已布下自己的棋局。
而現在，他們無意中成為了盟友。第五章周三早晨的辦公室比往常嘈雜。
劉川楓端著咖啡走過開放辦公區時，
捕捉到幾個關鍵詞："裁員"、"重組"、"提前退休"。
他嘴角微不可察地揚了揚——種子已經發芽。創意部的晨會上，團隊成員明顯心不在焉。
"聽說了嗎？市場部可能要砍掉一半人手。"設計師小李壓低聲音說。
劉川楓敲了敲白板："專注眼前的工作。就算有變動，我們部門也是最安全的。
"他故意停頓，"畢竟趙總一直很支持創意部。""趙總？"小李驚訝地瞪大眼睛，
"我聽說副總裁位置可能不保啊。財務部的王姐說，
董事會對他去年的幾個項目很不滿..."劉川楓皺眉："這種謠言別亂傳。
趙總是公司元老，董事長很器重他。"他表面制止，
心里清楚這番話下午就會傳到趙明遠耳中。人們總是更相信被"禁止"傳播的消息。
會議結束后，劉川楓檢查了手機。蘇寧寧發來消息說今晚要加班，不用等她吃飯。
定位軟件顯示她此刻正在公司——難得的真話。也許林淑華的警告起了作用，
也許趙明遠最近太忙，總之，蘇寧寧這周的行為規矩了許多。劉川楓回復了一個"好"字，
附上愛心表情，然后打開加密相冊。
最新添加的是林淑華提供的照片——趙明遠和蘇寧寧在酒店餐廳共進晚餐，時間顯示是昨晚。
所以，蘇寧寧所謂的"部門聚餐"只是兩人約會。他關上手機，走向打印機。
路過趙明遠辦公室時，他刻意放慢腳步。門半開著，能聽到趙明遠正高聲訓斥某人。
"這種錯誤也能犯？報表數據對不上，你是第一天上班嗎？"趙明遠的聲音尖銳得不自然。
"對不起，趙總，我馬上重新核對..."一個年輕女聲顫抖著回答。
"下班前我要看到正確的版本！出去！"劉川楓快步走過，避免被看到偷聽。
趙明遠一向以冷靜自持著稱，這樣的情緒失控極不尋常。
看來人事變動的謠言已經成功攪亂了他的心態。回到座位，劉川楓打開郵箱，
找到一封標記為"高爾夫俱樂部投資分析"的郵件。這是他為林淑華準備的假資料，
里面夾雜了幾頁關于公司近期業績的分析——數據全部真實，但解讀角度極具誤導性。
他點擊發送，然后撥通了林淑華的電話。"資料已經發到您郵箱了。"他簡短地說。
"收到了。"林淑華的聲音平靜如水，"明遠今天早上六點就出門了，
說是要準備董事會材料。""我們公司下周才有董事會。""我知道。
"電話兩端同時響起冷笑。
劉川楓能想象林淑華此刻的表情——那種洞悉一切卻不動聲色的冷靜，與他如出一轍。
"周三的計劃..."他試探地問。"照常。"林淑華干脆地回答，"你那邊準備好了嗎？
""萬事俱備。"掛斷電話，劉川楓打開抽屜，取出一個小型錄音筆。
這是他從私家偵探那里搞來的專業設備，可以遠程激活，續航長達72小時。他檢查了電量，
然后放回抽屜深處。午休時間，劉川楓故意繞道去了員工食堂。趙明遠很少出現在這里，
但今天是個例外——他獨自坐在角落，面前擺著一份幾乎沒動的套餐，正皺著眉頭看手機。
劉川楓端著托盤走過去："趙總，介意我坐這里嗎？"趙明遠抬頭，
眼神中的煩躁來不及掩飾："隨便。""您看起來心事重重。"劉川楓坐下，語氣關切，
"還是那個人事變動的傳聞嗎？"趙明遠的叉子在餐盤上刮出刺耳的聲音："誰又在傳這個？
""茶水間閑話而已。"劉川楓壓低聲音，
"不過確實有些反常跡象...財務部突然開始審核過去三年的項目預算，
特別是您負責的那些。"這個謊言編得恰到好處。趙明遠最近確實有幾個項目的預算超支，
而且解釋不清資金去向。"例行審計而已。"趙明遠強作鎮定，
但手指已經開始無意識地敲擊桌面，"董事長昨天還表揚了我的新項目。""那就好。
"劉川楓做出松了一口氣的樣子，"我擔心有些人借機生事。您知道，
張總監一直對副總裁位置虎視眈眈...""張偉？"趙明遠冷笑，"他沒這個本事。
""當然比不上趙總。"劉川楓附和道，"不過聽說他最近和董事長走得很近，
還介紹了幾個重要客戶..."趙明遠的眼神變得銳利："你從哪聽來的？
""上周五的客戶酒會，我碰巧看到他們一起離開。"劉川楓撒起謊來面不改色，
"可能是我想多了。"他低頭吃飯，留給趙明遠消化信息的時間。
謊言中夾雜真實是最有效的——張偉確實參加了那場酒會，也確實認識董事長多年。
"劉總監，"趙明遠突然說，"你對公司忠誠嗎？""當然。"劉川楓毫不猶豫地回答，
"特別是在趙總您手下工作，我學到了很多。""很好。"趙明遠壓低聲音，
"我需要你幫我留意一些事情。張偉的動向，董事長的態度變化，
任何不尋常的人事討論...明白嗎？"劉川楓點頭，表情嚴肅："明白。
能為趙總效勞是我的榮幸。"離開食堂時，劉川楓感覺胸口涌動著一股奇異的興奮。
趙明遠上鉤了——他不僅相信了那些謠言，還主動將"眼線"的角色交給了劉川楓。
這意味著他可以更直接地操控趙明遠的信息源，進一步加劇他的焦慮。下午三點，
劉川楓收到一條來自陌生號碼的短信："今晚7點，藍灣餐廳，8號包廂。穿灰色西裝。
——L"林淑華的行動比他預想的更快。劉川楓回復"收到"，然后刪除了短信。
他打開衣柜小程序，查看明天的工作安排——沒有重要會議，灰色西裝確實是最佳選擇。
下班前，劉川楓特意去市場部轉了一圈。蘇寧寧不在工位，同事說她請假提前走了，
理由是頭疼。定位軟件顯示她正在回家的路上——這次又是真話。劉川楓決定也提前離開。
他需要為今晚的秘密會面做準備，更重要的是，他想看看蘇寧寧的"頭疼"有多嚴重。
公寓里靜悄悄的，只有臥室傳來微弱的水聲。劉川楓輕手輕腳地走進去，
看到蘇寧寧蜷縮在床上，臉色蒼白，額頭上貼著退燒貼。"怎么發燒了？"他坐到床邊，
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確實滾燙。
蘇寧寧虛弱地睜開眼睛："可能是昨天著涼了...你怎么這么早回來？""擔心你。
"劉川楓起身去拿體溫計和退燒藥，"量一下體溫，我去煮粥。"廚房里，
他一邊煮粥一邊查看手機。定位歷史顯示蘇寧寧今天確實只往返于公司和家之間，
沒有異常停留。這很不尋常——按照之前的規律，周三下午她通常會去酒店"午休"。
劉川楓盛好粥，又切了一盤水果，端回臥室。蘇寧寧已經坐起來了，體溫計顯示38.5度。
"謝謝。"她接過粥碗，手指微微發抖，"你不用這樣...我睡一覺就好了。
""照顧妻子不是應該的嗎？"劉川楓坐在床邊，看著她小口喝粥，"要不要叫醫生來看看？
""不用，吃藥就行。"蘇寧寧勉強笑了笑，"你今晚...有安排嗎？
"劉川楓注意到她眼中閃過一絲緊張："有個客戶飯局，不過可以推掉。""不，不用推。
"蘇寧寧急忙說，"我吃了藥就睡覺，你去了也是干坐著。""那我早點回來。
"劉川楓幫她掖好被角，"睡吧，有事打電話。"他俯身吻了吻她的額頭，然后離開臥室。
在書房，他迅速換上灰色西裝，檢查了錄音筆和微型相機。六點四十分，
他出門叫了輛出租車，告訴司機藍灣餐廳的地址。藍灣是城中有名的會員制餐廳，
隱秘性極佳。8號包廂位于走廊盡頭，門牌是低調的銅色。劉川楓敲了敲門，
里面傳來林淑華的聲音："請進。"包廂不大，但裝修考究。林淑華坐在靠窗的位置，
一身黑色連衣裙，妝容精致。桌上已經擺好了前菜和紅酒。"準時，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