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場比武我輸了哭鼻子,將軍當眾訓斥我嬌氣。回府卻單膝跪地給我揉手腕。
“夫人打不過就咬為夫,別傷著自己。"第一章校場比武,我輸給宋飛的那一刻,
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孫馨兒!校場如戰場,哭鼻子給誰看?
"宋飛的聲音像炸雷一樣在耳邊響起。他穿著玄色鎧甲站在我面前,眉頭擰成一個"川"字,
眼神凌厲得能殺人。周圍士兵的竊竊私語像針一樣扎在我背上。
"兵部侍郎的千金就是嬌氣...""將軍也太嚴厲了,
畢竟是自家夫人..."我咬緊下唇,把木劍狠狠摔在地上,扭頭就跑。回到將軍府,
我把自己關在練功房,對著木人樁發泄。手腕傳來一陣陣刺痛,我這才發現虎口已經裂開,
滲出血絲。門突然被推開,宋飛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我別過臉不看他,
用袖子胡亂擦了擦眼睛。出乎意料,他單膝跪在我面前,輕輕握住我的手腕。"疼嗎?
"他的聲音溫柔得不像話,和校場上判若兩人。我鼻子一酸,又想哭了。
他從懷中取出金瘡藥,動作輕柔地為我涂抹。"夫人打不過就咬為夫,別傷著自己。
"他抬頭看我,眼里帶著笑意。我氣得踢了他一腳,"誰要咬你!"三個月前,
皇帝一紙賜婚,把我這個兵部侍郎的獨女許配給了鎮北將軍宋飛。
據說這是宋飛自己求來的恩典。成親那晚,他掀開蓋頭說的第一句話是:"我知道你不愿意。
"確實,我從小跟著父親習武,夢想是像姑姑那樣當個女將軍,而不是困在深閨。
宋飛給我手腕纏好紗布,突然說:"馨兒,以后別去校場了。""憑什么?"我猛地抽回手,
"就因為我輸給你?"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戰場不是兒戲。""我不是在玩!
"我仰頭瞪他,"北境戰事吃緊,我想隨軍出征。"宋飛臉色驟變,"胡鬧!
""我從小熟讀兵書,武藝不輸男兒,怎么胡鬧了?"我據理力爭。
"你根本不知道戰場有多殘酷。"他的聲音冷得像冰。我們僵持不下,
房間里只剩下沉重的呼吸聲。最后他嘆了口氣,"如果你能在我手下走過五十招,我就考慮。
""真的?"我眼睛一亮。"前提是不許哭鼻子。"他伸手抹掉我臉上未干的淚痕。
我拍開他的手,"誰哭了!那是沙子進眼睛了!"宋飛低笑出聲,忽然湊近我耳邊,"夫人,
咬人的時候記得輕點。"我氣得一口咬在他肩膀上。他眉頭都沒皺一下,反而笑得更加愉悅。
第二天天沒亮,我就被宋飛從被窩里拎出來。"五十招,現在開始。"他扔給我一柄木劍。
我手忙腳亂地接住,還沒站穩,他的劍已經劈到面前。三十招后,我癱坐在地上,
渾身像散架了一樣。"起來。"宋飛用劍尖輕點我的肩膀。我咬牙爬起來,
再次被他打倒在地。太陽升到正午,我連他十招都接不住。"明天繼續。
"他丟下這句話轉身就走。我望著他的背影,暗暗發誓一定要讓他刮目相看。那天起,
宋飛成了我最嚴厲的師父。每天天不亮就開始訓練,直到我筋疲力盡。他從不手下留情,
我身上天天青一塊紫一塊。但每晚回房后,總會有活血化瘀的藥膏出現在我枕邊。
一個月后的清晨,我終于接住了他二十招。"有進步。"他難得夸我,嘴角微微上揚。
我累得直接躺在地上,大口喘氣。宋飛蹲下身,遞給我一方手帕。我接過時,
發現他掌心全是厚厚的繭子。"將軍..."我鬼使神差地摸了摸那些繭子。他猛地縮回手,
耳根微微發紅。就在這時,管家急匆匆跑來,"將軍,兵部急報!"宋飛臉色一變,
大步走向前廳。我隱約聽到"北境""告急"幾個字,心頭一緊。第二章天還沒亮,
我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夫人,將軍讓您即刻去校場。
"丫鬟小桃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我揉了揉酸痛的胳膊,昨晚練到半夜,現在連抬手都困難。
推開窗,外面飄著細雨,天色陰沉得讓人喘不過氣。宋飛這個瘋子,這種天氣也不放過我。
校場上,他已經站在雨中,墨色勁裝被雨水浸透,勾勒出精壯的輪廓。"遲了三刻。
"他拋給我一桿長槍,"罰跑十圈。"我咬牙接過長槍,開始在泥濘的校場上奔跑。
雨水混著汗水流進眼睛,火辣辣的疼。跑到第八圈時,我腳下一滑,重重摔在泥水里。
膝蓋傳來鉆心的疼痛,肯定破皮了。宋飛大步走來,我以為他要拉我,
卻聽他冷聲道:"裝死就再加十圈。""誰裝死了!"我撐著長槍站起來,
一瘸一拐地繼續跑。跑完十圈,我已經成了泥人,頭發黏在臉上,狼狽不堪。"握槍。
"宋飛擺出進攻姿勢。我顫抖著舉起長槍,還沒擺好架勢,他的槍尖已經抵在我喉間。
"戰場上,敵人不會給你準備的時間。"他收回長槍,"再來。"就這樣從清晨練到日暮,
我的手臂已經失去知覺。回房后,我癱在浴桶里,熱水浸過傷口,疼得我直抽氣。
小桃一邊給我擦背一邊抹眼淚:"將軍也太狠心了,
夫人細皮嫩肉的...""不準說他壞話。"我瞪了她一眼,"嚴師出高徒。"話雖這么說,
但躺在床上時,我還是忍不住把宋飛的枕頭當成他,狠狠捶了幾拳。半夜,
我被膝蓋的刺痛驚醒。朦朧中,有人正握著我的腳踝,輕輕上藥。"別動。
"宋飛低沉的嗓音在黑暗中響起。我僵住不動,感覺到他溫熱的指尖沾著藥膏,
小心翼翼地涂抹在我膝蓋的傷口上。月光從窗縫漏進來,勾勒出他專注的側臉。這一刻的他,
和白天判若兩人。"為什么..."我輕聲問。他動作頓了頓,"什么為什么?
""為什么白天那么兇?"宋飛收起藥膏,
聲音恢復了平日的冷硬:"因為戰場不會對你手下留情。"他起身要走,
我鬼使神差地抓住他的衣袖。"還有事?"他沒有回頭。我松開手,"...謝謝你的藥。
"宋飛的背影在門口頓了頓,然后消失在黑暗中。第二天訓練時,他依然冷酷無情。
但我注意到,他調整了訓練內容,避開了我受傷的膝蓋。一個月過去,我的武藝突飛猛進。
現在能接住他三十招不落下風,箭術也能十中七八。這天下午,宋飛被皇帝急召入宮。
我難得清閑,決定去書房找本兵書看看。宋飛的書房從不鎖門,但府里人都知道那是禁地。
推開門,一股松木香撲面而來,整潔得不像武將的書房。我好奇地打量著書架,
發現除了兵書,還有不少詩集。沒想到這個武夫還愛吟詩作對。翻找兵書時,
一個檀木盒子從書架頂層掉下來。盒蓋摔開,里面滾出一柄小小的木劍。我撿起來一看,
頓時愣住。劍柄上歪歪扭扭刻著"馨兒"兩個字。這是我七歲時用的第一把木劍!
怎么會在這里?我翻來覆去地看,確定就是那把劍。
劍身上還有我當年不小心砍到石頭上留下的缺口。"夫人在做什么?
"宋飛的聲音突然在背后響起,我嚇得手一抖,木劍又掉在地上。他彎腰撿起木劍,
動作輕柔得不可思議。"這是...我的劍?"我試探地問。宋飛把木劍放回盒子,
神色如常:"嗯。""怎么會在你這兒?""撿的。"他轉身把盒子放回書架頂層,
"陛下命我三日后出征北境。"我顧不上追問木劍的事,"這么快?""北狄連破三城,
情勢危急。"他眉頭緊鎖。"我要一起去。"我抓住他的手臂。宋飛斬釘截鐵:"不行。
""為什么?我能幫上忙!""這不是兒戲,孫馨兒!"他猛地提高音量,"你會死的!
"我被他吼得后退一步,但很快又挺直腰板:"我不怕死。""我怕!
"宋飛一拳砸在書架上,"我怕你死!"我們四目相對,他的眼睛紅得嚇人。
最后他深吸一口氣,語氣恢復平靜:"總之不行。我不在時,府中事務由老管家打理。
"說完他大步離開,把我一個人留在書房。我盯著那個檀木盒子,滿腦子疑問。晚飯時,
宋飛沒有回來。小桃說他去軍營點兵了,可能要通宵。我獨自吃完飯,正準備休息,
突然聽到前院傳來嘈雜聲。"怎么回事?"我問匆匆跑過的小廝。"回夫人,
兵部送來緊急軍情,將軍派人回來取地圖。"我心中一動,悄悄跟了過去。書房外,
我聽到宋飛的副將趙勇在說話:"將軍主動請纓做先鋒?這不是送死嗎?""噓,小點聲。
"老管家緊張地說,"將軍自有打算。"我如遭雷擊,宋飛要做先鋒?先鋒軍最危險,
十去九不歸。我轉身跑回房間,翻出早就準備好的行裝。既然他不讓我明著去,我就暗著來。
第二天一早,宋飛回府宣布出征事宜。我安靜地聽著,不再提隨軍的事。
他有些意外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松了口氣。"我走后,你...""我會好好看家。
"我打斷他,努力表現得乖巧。宋飛欲言又止,最后只是點點頭。臨行前一晚,
他深夜才回房。我假裝睡著,感覺到他在床邊站了很久。最后他輕輕嘆了口氣,
替我掖了掖被角。天亮后,將軍府前旌旗招展,三百親兵整裝待發。宋飛一身戎裝,
英氣逼人。"保重。"他對我拱手,行的是同僚之禮。我回了一禮:"將軍凱旋。
"他翻身上馬,帶著隊伍緩緩離開。等最后一匹馬消失在街角,我立刻跑回房間。"小桃,
快幫我換上男裝。""夫人!您真要...""噓,別聲張。"半個時辰后,
我穿著一身粗布衣裳,背著包袱從后門溜出。城北十里亭,趙勇正帶著后勤部隊準備出發。
我混在民夫隊伍里,低著頭不敢四處張望。"你,新來的?"一個絡腮胡大漢戳了戳我肩膀。
我壓低聲音:"是,小的叫孫二。""瘦得跟雞崽子似的。"大漢嫌棄地撇嘴,
"去那邊搬糧袋。"我松了口氣,看來偽裝成功了。就在這時,一匹快馬疾馳而來。
馬上的身影讓我渾身一僵——是宋飛的親兵!難道被發現了?親兵跳下馬,跟趙勇耳語幾句。
趙勇臉色大變:"什么?將軍讓我們改走青龍峽?原路有埋伏?"我心頭一緊,
宋飛怎么知道有埋伏?親兵點頭:"將軍得到密報,原定路線有敵軍埋伏。
""可青龍峽山路崎嶇...""將軍說,走青龍峽雖然慢,但安全。"親兵頓了頓,
壓低聲音,"特別是對夫人來說。"我如遭雷擊,他知道我在這兒?親兵說完,
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民夫隊伍,最后落在我身上。他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然后轉身上馬離去。趙勇開始指揮隊伍改道。我站在原地,心亂如麻。
宋飛既然知道我混在隊伍里,為什么不直接把我抓回去?他到底在想什么?
第三章青龍峽的山路比想象中更難走。我扛著糧袋,深一腳淺一腳地跟在隊伍后面,
肩膀已經磨出血痕。"孫二,你行不行啊?"絡腮胡大漢回頭看我,"臉白得跟死人似的。
"我勉強笑了笑:"沒事,就是有點餓。"大漢扔給我一個硬邦邦的饃:"吃吧,
瘦得跟猴似的還扛什么糧。"我接過饃啃了一口,差點把牙硌掉。三天了,
宋飛一直沒來找我麻煩。但我能感覺到,總有若有若無的目光在暗處盯著我。傍晚扎營時,
趙勇突然叫住我:"你,去給將軍送飯。"我手一抖,差點打翻食盒:"我?
""將軍指名要你去。"趙勇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我的心跳得像擂鼓,
硬著頭皮走向中軍大帳。帳前守衛目不斜視,直接放我進去。帳內燭火通明,
宋飛正在看地圖,頭也不抬:"放那兒。"我把食盒放在案幾上,轉身就要溜。"站住。
"我僵在原地。宋飛終于抬起頭,眼神銳利如刀:"解釋。
""我...我就是想幫忙..."我聲音越來越小。"胡鬧!"他一掌拍在案幾上,
食盒震得跳了起來,"你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我抬頭直視他的眼睛:"知道,戰場。
""你不怕死?""怕。"我攥緊衣角,"但更怕坐在家里等你的死訊。"宋飛的眼神變了,
像是冰封的湖面裂開一道縫隙。他深吸一口氣:"從今天起,你當我的親兵。""啊?
""既然來了,就不能讓你混在民夫堆里。"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但必須聽我命令,否則立刻送你回去。"我忙不迭點頭。"還有,"他指了指我的胸口,
"束胸再纏緊點,太明顯了。"我臉騰地燒了起來,落荒而逃。第二天,我換上了親兵制服,
跟在宋飛身后巡視營地。士兵們好奇地打量我,竊竊私語。"這就是將軍新收的親兵?
""長得跟娘們似的...""噓,聽說他箭術了得,
昨天三箭全中紅心..."宋飛突然停下腳步,我差點撞上他的后背。"今天教你排兵布陣。
"他指著沙盤,"北狄騎兵最擅長側翼包抄..."我認真聽著,不時提出問題。
宋飛解答時,眼中閃過一絲贊賞。就這樣,白天我跟著他學習軍務,
晚上宿在他大帳旁的小帳篷里。七天后,我們抵達北境前線。邊關的風像刀子一樣,
吹得臉生疼。宋飛更忙了,常常徹夜不眠研究戰術。我學會了給他煮參茶,
趁他不注意時偷偷放在案幾上。他總是喝得一滴不剩。這天夜里,我正在整理文書,
突然聽到外面騷亂。"敵襲!敵襲!"我沖出帳篷,只見營地西側火光沖天。
宋飛已經披甲上馬,正在指揮救火。"將軍,是調虎離山!"我大喊,"東面糧倉危險了!
"宋飛眼神一凜,立刻分兵去東面。果然,一隊北狄騎兵正悄悄接近糧倉。我抄起弓箭,
爬上瞭望塔。嗖——嗖——嗖——三箭連發,沖在最前的三個敵兵應聲落馬。"好箭法!
"塔下士兵歡呼。宋飛帶人趕到,很快擊退了偷襲者。戰后清點,幸虧發現及時,
糧草損失不大。"你怎么知道是調虎離山?"宋飛問我。
我擦了擦臉上的煙灰:"西面火起得太突然,而且敵人沒趁機進攻,肯定另有圖謀。
"宋飛定定地看著我,突然伸手抹去我額頭的黑灰:"做得好。"他的指尖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