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雖然對陸無虞的態度很生氣,卻也知道現在不是發作的時候。
這會兒來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們兩口子早上并沒有親自來陸家,卻是派了人來陸家盯著的。
陸家那么大家業,哪怕被賭輸了不少,但剩下的依舊不菲。
他們自然是想要分一杯羹的。
大家都是一樣的,憑什么其他人能分,他們家就不可以?
只是他們也沒想到,陸無虞這個死丫頭能夠那么硬氣,寧可賣了也不肯讓他們代為管理。
這完全打亂了他們原來的計劃。
他們家不是什么富裕家庭。
他們夫妻倆是雙職工,看似賺得不少,卻要養活一大家子人。
兩口子得了消息,幾乎是氣的咬碎了銀牙。
氣歸氣,卻又不得不面對現實!
二人跟家里人一合計,都覺得咬咬牙盤個酒樓是最好不過的。
自己當老板,總比給人打工,當孫子強!
他們其實最屬意的是飯店,尤其是市中心的那家飯店。
奈何一家人將家底兒翻了個底兒朝天,攏共也就只有一千出頭的存款。
夫妻倆商量著,將工作打包賣了,估摸著也能賣個八百到一千塊錢。
剩下還差一千塊錢,他們暫時沒急著籌,而是想來找陸無虞打感情牌。
這不二人就出現在了陸家門口?
“無虞啊,姑父這趟來,是想跟你談談賣酒樓的事情,咱們在這兒怕是不適合聊那些吧?”
陸無虞盯著二人看了很久,這才往旁邊挪了挪,讓出給他們進家門的位置。
等夫妻倆進了陸家,陸無虞“啪”一下將大門關上,隔絕了外頭打量的目光。
她能不知道那些親戚的德行,這些天監視她的眼睛只多不少。
在沒有將產業處理完之前,她是不打算出門了。
即使有事情不得不出門,她也會選擇鉆狗洞,絕不會給那些人跟蹤自己的機會。
她沒有將表姑兩口子給帶進客廳,怕他們手腳不干凈。
“現在沒人看著了,有什么事情直接說吧,我很忙,沒空跟你們在這里浪費時間。”
【懶得起名,直接以表姑、姑父稱呼了。】
表姑下意識就是擺起長輩的架子數落她。
“你一個小丫頭片子,一天到晚的,有什么可忙的?”
陸無虞臉瞬間黑了。
“我不是請你們來指責我的,如果是沒事找事,請你們直接滾!”
姑父見狀直接扯了扯表姑的袖子。
表姑想再發作,又忌憚于來福的威懾,只能咽下了這口氣。
但心里是一點沒少罵娘!
“行行行!說正事!我們今兒來是想問問賣酒樓的事情。
你看我跟你姑父不富裕,我們來是想問問你,能不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
還不等她說完,陸無虞直接回絕了。
“沒有情分!概不還價!愛買不買!”
夫妻倆齊齊變了臉色。
但想到自己當老板的日子,想到陸家酒樓賺錢的能力,夫妻倆又只能咽下這口氣。
“好好好!不講價!不講價!那能不能跟你商量個事兒,我們先給個定金,剩下的錢給我們點事情去籌?”
陸無虞思考了一下。
“就三天時間!三天之后見不到尾款,我會賣給吳家。”
一想到吳家的勢力,夫妻倆只能咬牙應下了。
一手交定金,一手簽契書。
夫妻倆拿了契書,就急匆匆離開了,忙著回去籌錢。
看著到手的一千塊錢,陸無虞心中也有些惆悵。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又怎么可能會賤賣了祖祖輩輩辛苦攢下的家業?
也希望那些人將來不要后悔啊!
大約是有了人通風報信,都沒有等到三天的時間,三家飯店也全部賣了出去。
甚至對方來時都是帶齊了錢的,一手交錢,一手簽契書。
過戶什么的也不用陸無虞操心,她只需要負責收錢就行。
表姑兩口子也在第三天下午將剩下兩千塊錢補上了。
由此,陸家的產業徹底沒了,只剩下一處空空蕩蕩的祖宅。
祖宅里所有值錢的物件兒,全部被陸無虞收進了空間里。
也有人想打祖宅的主意,但陸無虞動作更快,直接無償租給了街道辦的人。
雙方直接簽訂了二十年的合同。
租給對方只有一個條件,祖宅只可作為辦公場所,不可以大改,也不可以轉租。
對方自然沒意見。
解決了這一切,她終于能稍稍喘口氣了。
但最大的難題還懸在她的心頭,那就是她該何去何從呢?
下鄉的事情她打聽過了,目前需要知青的就那么幾個地方。
都不是好去處!
街道辦的人看在陸家祖宅的份兒上,私底下也偷偷勸過她。
她一個年輕的小姑娘,長得又俊,千萬別想不開去下鄉!
嫁人都比下鄉好!
許多事情對方不便多說,但陸無虞也猜的出來。
想必從前下鄉的那些人里頭,有女知青遭遇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想必還不是個例。
她暫時也只能打消了這個念頭。
同樣的,一些針對資本家的政策措施已經悄然開始了。
滬市昔日里不少響當當的家族,已悄然消失于眾人視線之中。
陸無虞的緊迫感一下子就上來了。
她找了家偏遠一些的招待所,整日里將自己悶在房間里,偶爾只能去空間里喘口氣。
這樣的日子又過了小半個月,那些派來監視她的人也漸漸沒了。
外頭的形勢卻越來越嚴峻了。
她知道,一直龜縮在招待所里并不是長久之計,自己必須要盡快找到破局的辦法!
終于,她鼓足了勇氣,在二十號這天初雪的日子,勇敢地踏出了招待所的大門。
一出門,一股刺骨的寒意席卷全身,凍得她全身一哆嗦。
幸虧她有先見之明,里頭穿了保暖內衣褲,又套了一件羽絨服,外頭還套了一件灰撲撲的破褂衫。
就這也給她凍的夠嗆!
滬市的冬日就是如此,即使穿再多,只要刮了風,就是鉆心刺骨的冷。
真羨慕來福能在空間里取暖啊!
街上行人匆匆,倒是方便了她,能夠稍稍放松一下。
茫茫的大雪里,她卻看不見自己未來的方向,她一個人又該何去何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