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認回家的第二天,假千金帶我去參加蟹宴。她嘲笑我做作:“姐姐,你不會是怕丟臉,
昨晚熬夜看扒蟹教程了吧?”有人認出我扒蟹的動作,跟京城太子爺一模一樣,
幸災樂禍地說:“太子爺最討厭別人學他,等著看她怎么出丑。”眾人都盯著我,
等著看我鬧笑話。這時,太子爺姍姍來遲,默默地把一盤滿滿的蟹肉推到我面前。1飯桌上,
蘇母第三次冷著臉把我夾的菜遞給蘇瀾:「瀾瀾最喜歡的,多吃點。」蘇瀾乖巧地笑了笑,
偷偷看我一眼:「姐姐別生氣,我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只要爸媽疼我一點,
財產什么的我不爭,你別怪我,別討厭我。」蘇母厭煩地瞪我一眼,摟著蘇瀾哄道:「胡說,
你不是我生的,可比親生孩子還親,蘇家的東西都是你的。」「血緣比不上天天陪伴,
媽媽只愛親手帶大的乖寶貝。」主位上的蘇父溫柔望著蘇瀾,三人形成一道屏障,
隔絕了我這個外人。我放下筷子,心頭一陣煩躁。他們這么嫌棄我,卻又拼命找我回來,
這一家子是演戲成癮了?找我回來就是看戲,演一出母慈子孝的家庭劇?
正演到蘇瀾破涕為笑,感謝養育之恩時。我推開椅子站起,冷冷說道:「我吃飽了,
你們繼續。」觀眾要走,戲還給誰看?蘇瀾急忙推開蘇母,理了理頭發。「姐姐,
我們家長輩不先離席,小輩也不能早走,這是基本禮貌,豪門千金該懂的規矩。」
「姐姐你剛從鄉下回來,沒教養,不懂也正常,但現在……」蘇父皺眉,
帶著不滿看我:「你妹妹都提醒你了,不趕緊坐下,真沒規矩。」
蘇母撇嘴:「畢竟是在鄉下長大,有血緣不代表能和受精英教育的瀾瀾比,上不了臺面,
要不是……」蘇瀾眼里閃過一絲慌亂,急忙按住母親的手:「媽咪,我教姐姐禮儀吧,
這樣姐姐不會讓蘇家丟臉。明天我有個品蟹宴,來的是朋友,我帶姐姐去見見世面,
順便教教她。」蘇母舒展眉頭,拍了拍她的手:「瀾瀾真懂事,這事就交給你了。」
隨后轉頭瞪我:「你還站著干嘛?聽不懂話嗎?」我耐心耗盡,淡淡笑道:「抱歉,內急,
快尿褲子了,守不了規矩。你們能不能體諒一下?現在吃完行嗎?我也不介意當場尿出來。」
蘇家幾人瞬間驚訝,像真信我會尿褲子似的。蘇母急得指著門口:「你說話怎么這樣!
趕緊滾,別礙眼!」我如愿下了桌,轉身離開別墅,一直到半夜才回來。剛洗完澡,
蘇瀾推門進來。「喲,剛被接回來就晚歸,去哪胡混了?我知道你沒本事,想靠豪門,
但別這么明目張膽。這次算了,下次被發現可丟了蘇家臉。」我擦頭發的手一頓,
估計她看見了那輛限量版跑車。她見我不理,毫不客氣地拉開椅子坐下。我瞥她一眼,
毫不在意地開始脫衣服。浴袍剛脫,蘇瀾冷哼一聲。「這就是你所謂的清貧生活?
你家那邊是不是拼命培養你身材,就是為了生兒子,彩禮要個好價錢?難怪你急著開豪車。」
我穿上自己帶的睡衣。她嘲諷道:「保姆給你放的絲綢裙不穿,反倒穿破睡衣。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賣慘,蘇家才不買你的賬。」我嘆了口氣:「你一直這樣嗎?」
「怎么了?」「性格演戲成癮,愛幻想,有點分裂似的。」「你說什么?」
蘇瀾像炸藥一樣沖過來,揚手就要打我。我根本沒躲,輕松抓住她手腕,
反手按著她向門口走。她拼命掙扎:「冉云青你要干什么!敢傷我,
我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她尖聲威脅幾乎震破我的耳膜,我扯下她的發箍塞進她嘴里。
「別嚷了大小姐,你以為你是后羿?還見不到明天的太陽?」我只是輕推,她就倒在欄桿旁。
蘇瀾氣得臉紅,指著我手發抖:「好,我記住你了冉云青!明天品蟹宴你給我等著!
不來就是膽小鬼!」我低頭淡淡看她,突然覺得好笑。「行。」2換了張床,我一夜沒睡好,
夢境連連不斷。鬧鐘響時,蘇瀾正舉著一雙像螃蟹鉗子似的手瘋狂追我。
我第一次覺得回蘇家真是個大錯誤。微信準時彈出視頻,我打著哈欠,舉著手機走向洗手間。
沒理會屏幕里那炯炯有神的眼睛,我懶懶地說道:“早。”對方聲音有些失真:“早,
昨晚睡得怎么樣?”我想了下回答:“換了床,認床了。”那邊傳來一聲低笑,帶點沙啞,
像羽毛輕輕掠過心頭,令人發麻。我忍不住抖了一下。洗完臉,卻發現視頻沒掛,
我湊過去看。對方撐著下巴,臉上帶著狡黠的笑,聲音低沉:“要洗澡了?讓我看看。
”我白了他一眼:“滾開。”去蟹宴的路上,我困得直接睡著,直到司機喊我才醒。睜眼時,
蘇瀾早已不見蹤影。我問司機房間在哪,他支支吾吾只說在頂層,不清楚具體哪間。
我慢悠悠地一間間找,身后經理戰戰兢兢地跟著,不時記下我說的話。忽然,有人走過來。
他穿著西裝,身形挺拔,看見我愣了一下,似乎認得我卻沒反應過來。接電話時,
他面無表情卻語氣柔和:“瀾瀾,我到了,馬上過去。”掛斷后,他走到我面前:“云青?
”我點頭,看著他和蘇父長得一模一樣,遲疑著問:“哥?”他眉頭輕皺,沒回話,
轉身示意我跟上。快到門口時,他停了下:“瀾瀾從小被寵壞了,如果她做了什么不妥,
別跟她計較,她還是個孩子,本性不壞。”3包廂里熱鬧非凡,見我們進來,
聲音短暫停頓后又恢復嘈雜。“行之哥,出差這么快就回來了?”眾人圍著陸行之往里走,
故意忽視我,把我留在后面。我沒有理會他們偷偷的嘲笑,隨便找了個空座坐下。
蘇瀾穿過人群,笑意盈盈地挽住陸行之的手臂,調侃道:“哥哥剛下飛機就來找我,
你們別打擾他休息了。”她擠著陸行之往主位領:“你坐這兒。”陸行之揉揉她的頭發,
笑著推辭:“你坐吧,這場宴會是你主場。
”他最終坐到蘇瀾旁邊:“我今天就是你的護花使者。”說這話時,他含蓄地瞥了我一眼。
我平靜地回望,眼神冷淡。直到陸行之皺了皺眉,收回目光,我才開始用茶壺給餐具消毒。
蘇瀾忽然叫道:“哎呀,姐姐,我差點忘了你。”“是不是第一次坐勞斯萊斯?
這么短的路程,竟睡著了,睡得死沉,我叫你半天都沒反應,害我們一群人等你很久,
姐姐你不會怪我吧?”我剛開口,陸行之冷冷說道:“這跟你沒關系,別人不懂規矩,
讓別人等著,羞愧的應該是她。”話音一落,屋里頓時哄笑連連。“叫都叫不醒,
真是頭豬哈哈哈。”“鄉下來的,還燙盤子呢,真以為自己懂行?這可是頂級私廚,
哪里用得著燙盤子。”頂級私廚?這個稱呼我倒挺喜歡,可我燙盤子,就是為了蟹肉更鮮美。
“看看她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完全不像真千金,跟蘇瀾差遠了。
”眾人的目光集中在我身上,嘲笑、輕蔑交織。我慢悠悠地燙完自己盤子,
又拿起旁邊的餐具。蘇瀾輕哼一聲,眼里全是得意:“姐姐,這里都是我的朋友,
我的東西就是你的,沒必要去燙旁邊的盤子。”“況且大家都來了,你旁邊還空著兩座,
真巧。”我也輕笑:“是啊,真巧,只是我對腦殘過敏,坐太近怕被傳染。
”正巧我一不小心潑了燙水,恰好潑到剛才第一個嘲笑我的人身上。他罵罵咧咧站起,
臉燙得通紅,氣勢洶洶朝我沖來,似乎要動手。我緊張得手一抖,另一碗燙水也灑了他一手。
我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不好意思,鄉下來的,手生,不小心的。
”蘇瀾怒不可遏站起來:“冉云青你干什么!”陸行之也趕來,眼神復雜地看了我一眼,
冷靜地把我和那人隔開,拉著他去洗手間沖水。我拿著碗,
神色無辜地坐回座位:“我怎么了?妹妹你知道,我是鄉下人,突然來這么大場合,
緊張是難免的,手滑一點也正常。”我倒吸一口氣,
驚喜地捂嘴:“妹妹你不會怪我弄傷你朋友吧?你不是說你的就是我的?
朋友之間難道這么小氣?”“我以為朋友之間打鬧是互動,他說我是豬,
我當然得讓他體驗一下‘死豬不怕開水燙’。”“對了,你不是說要教我禮儀嗎?
”我撐著下巴,含笑掃視滿屋,眾人臉色僵硬,神情復雜。我抱臂靠著椅背,
冷冷一笑:“看這幫人的素質,也就這個水平,這就是所謂的教養?”氣氛頓時緊繃起來,
蘇瀾指著我怒吼:“你!”門被推開,服務員們端著菜陸續進來。經理職業素養滿分,
淡定掃視異常氣氛,開始介紹菜肴。陸行之回來,向經理歉意一笑,
拉著蘇瀾坐下:“先吃飯吧。”4蘇瀾掃了我一眼,似乎想起了什么,
嘴角浮現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行吧。”侍者將盛著檸檬花瓣的洗手盅放到我面前。
周圍的人睜大眼睛,帶著幸災樂禍的神情盯著我,期待看我出丑。我若無其事地拿起洗手盅,
輕輕湊到鼻子下聞了聞。有人忍不住低聲笑出聲:“她真打算喝那個?”但下一刻,
我卻放下洗手盅,沖著一旁緊張的經理微微點頭示意。經理如釋重負,
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那各位請慢用,我們先不打擾了。”包廂門輕輕關上。
望著眾人復雜的目光,我抓起桌邊的大閘蟹,放回盤中,隨口一問:“怎么了?盯著我看,
有我臉上沾菜?”蘇瀾輕咳,“姐姐,你真是下了功夫,我剛想提醒你,那可是洗手的,
不能喝。”我意味深長地瞥她一眼,緩緩掀起蟹殼。滿腹金黃的蟹黃散發著濃烈香氣。
這批蟹果然是某人親自挑選的,品質上乘。有人冷笑:“哈哈,她連蟹八件都不懂,
居然直接掀蟹殼。”“當然不會,她不過是假裝,跟個鄉下姑娘似的。”蘇瀾神情得意,
優雅地將蟹放在蟹墩上,拿起蟹剪,開始剪蟹腿。“姐姐,第一步該這樣做,不然蟹黃吃完,
蟹腿都涼了。”她剪完蟹腿,拿起蟹錘敲擊蟹殼。“我給你示范,別再說我沒教過你。
”等她忙活完,我已挑出蟹胃蟹腮,準備開吃。她抬頭看了看我空盤上的挑剔部分,
頓時愣住。“喲,你倒會挑,知道哪些不能吃。
”她掩嘴驚訝:“姐姐你昨晚是不是熬夜看剝蟹視頻了?怕丟臉吧?
”“怪不得一來就累趴了,真是費心了。”我微笑,慢條斯理調汁:“哪里的話,
我做姐姐的,不能讓妹妹出丑。雖無血緣,但你叫我姐,我得替你撐場面。”“要不然,
我怕你這個連親生父母都不知的小丫頭,半夜偷偷哭。”“不過,你這折騰時間,
蟹都要涼了,別吃壞肚子,冤枉了這菜,還給蘇家丟臉。”“聽說這幕后老板來頭大,
十個蘇家都得敬著點。”“你!”蘇瀾忍不住拍桌站起來。陸行之皺眉,拉了她一把,
冷眼掃我。“冉小姐,我剛才說的話,你當沒聽見嗎?”“我提醒你,雖然你是我親妹妹,
但無論是對我還是父母,真正的蘇家大小姐只有蘇瀾一人。
”“勸你別說那些不合時宜又狐假虎威的話。”我放下勺子,靠著椅背,調皮地挑眉,
正要開口,門突然被輕輕推開,打斷了我的話。5「喲,這里挺熱鬧的嘛。」聲音懶散,
卻帶著與生俱來的高貴氣息。季霖的突然出現,瞬間打破了緊張的氛圍。
包間里先是一陣靜默,隨后便是窸窣的低語紛紛。「臥槽,太子爺竟然來了?
蘇瀾居然請得動季少!」「聽說季家想和蘇家聯姻,難道那個傳聞是真的?」
「這還真是修羅場,真假千金沒弄清楚,真假太子妃就快來了?」蘇瀾呆站原地,
目光死死盯著季霖,似乎有些不知所措。陸行之見狀,迅速拉著蘇瀾上前,迎接季霖。
「季少,好久不見,您這是來視察餐廳嗎?」陸行之語氣中帶著幾分討好,明明年長幾歲,
卻用上了“季少”這樣的尊稱。季霖嘴角輕揚,沒有回應。他淡淡掃視那對緊張的兄妹,
又環顧四周那些只能偷看卻不敢直視的人。最后目光鎖定我,停留片刻,才慢悠悠轉開。
我靠著椅背,懶洋洋地看他耍架子。季霖終于正眼看向陸行之,
笑容冷淡無情:「別開玩笑了,我專程來參加你們的蟹宴,座位有我的嗎?」全場一震,
眾人心中暗想各種可能,臉上卻波瀾不驚。「有有有,季少來了,當然得安排上座!」
蘇瀾眼睛瞪大,臉色微紅,羞澀地說:「季少,您坐我這里吧。」陸行之也看了看主位,
準備招呼他過去。季霖假裝思考,突然瞥見我旁邊的空位,直接說道:「不用了,
這里還有空位,我就坐這了。」說完,他徑直過來,坐在我身邊。空氣頓時凝滯。
尤其當季霖想用茶壺燙餐具,我輕描淡寫地說了句:「燙了。」季霖自然放下茶壺,
輕聲“哦”了一下,全場像按了暫停鍵般安靜。陸行之呆立原地,眼神在我和季霖之間閃爍。
季霖仿佛沒察覺異樣,挑了只肥蟹放盤里,疑惑地問:「你們怎么愣著?快吃別管我,
還是這蟹不對胃口?」陸行之趕緊拉著蘇瀾坐下,說:「哪有,
全A市沒人比施齋宴做蟹更好。」季霖隨意點頭,直接掀開蟹殼。
其他人捏著蟹錘卻不知該敲還是不敲,剛才還優雅的少爺小姐們此刻小心翼翼,
生怕被太子爺嘲笑。忽然,有個膽大的小聲評論:「感覺季少扒蟹的手法跟那土妞好像?」
「聽說季家曾有個保姆偷拍季少生活視頻,里面有他扒蟹的,視頻挺火,不用工具,
被窮人當教程。」「難不成是冉云青看了季少的視頻學扒蟹?」兩人說話壓得低,
還是被蘇瀾聽見了。她若有所思地盯著我,忽然笑了:「姐姐,怎么不吃了?不合胃口嗎?」
季霖也停下動作,挑眉用眼神問我。我聳聳肩:「沒啥,就是突然不想動手,
想讓別人幫我扒。」蘇瀾笑得前仰后合:「姐姐別開玩笑,這兒沒人是你那富豪相好了,
再說我朋友都是有頭有臉的人,誰會幫你扒蟹啊,你也太異想天開了。」「對了,
我得提醒你一句,你那套釣男人的招數,在我的圈子里沒用哦。」6“哦?”我恍然醒悟,
“是這樣嗎?”季霖剛想開口,我已經挑了只螃蟹放盤,邊掀殼邊點頭:“果然,
自己剝的蟹才更香。”蘇瀾笑意漸濃,忽然說道:“姐姐,你剝蟹的樣子跟季少挺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