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為了養孩子，連續工作七天，猝死在電腦前。我的靈魂飄起來。
看見兒子被撞倒地痛哭，大嬸正指著他破口大罵“小孩你走路不看路嗎？想碰瓷啊！
”前男友在一旁看著，無動于衷。可他不知道的是，被罵的是他的親生兒子。1小米才五歲，
踉踉蹌蹌地爬起來。白嫩的小手和小腿都擦破了皮，滲著血珠。他平時摔一下都要哭鼻子。
這會睜著淚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大嬸，嚇得一句話都不敢說。“問你話呢？
小兔崽子你是啞巴嗎？”大嬸見小米不說話，更來勁了。上前一步，一把推在小米肩上。
五歲的小孩哪里扛得住。小米一屁股坐到地上，小嘴一癟。眼淚“唰”地就下來了，
卻還是死死咬著嘴唇，不敢哭出聲。我沖上前去，想把那個該死的大嬸掀翻在地。
【你敢推我兒子？】我怒吼著。發現手臂直接穿過大嬸的身體。我愣住了，
伸手看向自己半透明的身體。旁邊停著一輛黑色邁巴赫，我一眼就認出來那是陸霆深的車。
他是我的前男友，也是小米的親生父親。此刻，他就坐在車里，冷眼旁觀。“我不管，
你得給我修車，不然你別想走。”大嬸還在不依不饒。小米渾身發抖，終于控制不住，
“哇”地一聲大哭起來。“哭哭哭，你還有臉哭？一個小屁孩到處瞎跑，
你是沒爹沒媽的野種嗎？”大嬸罵得更難聽了。“你胡說，
我媽媽.....”小米抽泣著反駁，話還沒說完。大嬸揚手就是一巴掌。“還敢頂嘴，
你這小孩無法無天了”我氣得渾身發抖，恨不得沖上去撕爛那張臭嘴。【小米別怕，打她，
還能被她欺負了】【臭婊子，要不是老子現在只是個魂，不然要你好看。】邁巴赫車門打開。
他的經紀人走出來，擋在了小米面前。“大嬸，大街上欺負一個小孩不好吧。”“你又是誰？
我不管，他撞壞了我的車，得賠錢。”大嬸指向倒地的電動車。車窗緩慢下降，
一沓鈔票砸在大嬸臉上。“夠了嘛，夠了拿錢滾蛋。”我看了一眼，說話的是陸霆深。
沒想到他會幫小米解圍。大嬸識趣的拿錢就走。經紀人把小米領上車。在確定無大礙后，
陸霆深疑惑開口：“小朋友，你爸爸媽媽呢？怎么一個人上學。”“媽媽在睡覺覺。
”陸霆深面色憤怒起來：“睡覺？她倒是睡得安穩，把孩子一個人扔在路上。
這女人這么自私、不負責任。”我被他的話刺痛了。自私？我獨自撫養兒子五年。
沒告訴他真相是不想毀了他的前程，他憑什么這樣評判我？緊接著他又詢問起小米的爸爸。
“媽媽說我爸爸在很遠的地方工作，所以不能來看我們，”小米天真地說。陸霆深皺起眉頭，
仔細打量小米的臉，我看到他心跳加速。那雙眼睛，那鼻子，和我一模一樣。這也不奇怪。
小米長得很像我，但眉眼間有他的影子。突然他尷尬一笑，
自言自語：“怎么可能會是她的孩子，不會這么巧。”臨別前他問了小米的全名。“林小米。
媽媽說我要多吃米飯長高高，所以叫我林小米。”“姓林呀，要是她結婚生子，
孩子不應該姓林。”他錯了。小米沒有父親，只能跟我姓。看著邁巴赫揚長而去，
我懊悔不已。早知道就多給小米看看他爸爸的照片了如今我死了，他只有五歲，沒有親人，
該怎么活下去？2小米放學回來，揉著眼睛走進我的房間。“媽媽？”他喊著，
沒有得到我的回應。我跟在他身后。他發現我還倒在桌前。“媽媽，起床啦！
”小米搖晃著我的身體，“媽媽？”我的身體冰冷僵硬，沒有任何反應。
“媽媽是不是太累了？”小米自言自語。他端來水杯放在我身邊，
輕聲道：“媽媽醒了就喝水。”我心中酸澀。我想抱住他，告訴他媽媽再也不會醒來了。
小米坐在我身邊，等了一會兒。自己去冰箱拿了牛奶和面包。“媽媽，我先吃飯了，
你醒了記得吃飯。”小米踮起腳尖親了親我的臉頰。我在天上看著，心如刀割。
第二天還是他獨自去幼兒園，又獨自回來。他認為我是太累了，需要更多睡眠。
給我倒新鮮的水，把最愛的零食放在我旁邊。他費力地從柜子里拉出被子，蓋在我身上。
我沒有囤菜的習慣，為了小米健康，牛奶面包是我前一天買的。冰箱空空如也。【怎么辦？
小米今晚吃什么？】我好后悔，后悔沒有塞滿冰箱。小米沒有氣餒，他學我的樣子，
在柜子拿出面條。個子不夠高就搬來小板凳。這是他第一次做飯，還是被打火時的火苗嚇到。
整個人從凳子上摔了下來。腳磕到了桌子，腫了個大包。我別提多心疼了。【小米乖，
摔疼了吧，我給你吹吹。】小米沒有哭，他嘟著嘴自言自語：“小米是堅強男子漢，
今晚要做飯給媽媽吃。”面條煮的很糊，賣相不是很好。小米捧著煮好的面跑到我身邊，
向我炫耀：“媽媽你看，小米會煮面了，你快起來嘗嘗。”我在一旁，想哭卻哭不出來。
我的尸體最后被發現了。同事李雯來我家找我，我沒去上班也沒請假，電話無人接聽，
她放心不下來看看。她按了半天門鈴無人應答，用備用鑰匙打開門。我經常加班到很晚，
有時候會麻煩她接小米。想著給她一把備用鑰匙會方便些。開門進去后。
房間里傳出尖叫聲和混亂的腳步聲。醫生宣布我死亡的時候，我就站在旁邊。
他們判斷我是過度勞累導致心臟驟停。不愧是專業醫生，我猝死前有七天沒合眼了。
警察詢問還有沒有其他親人。"她有個五歲的兒子，在幼兒園。"李雯哭著告訴警察。
我跟著李雯去接小米。小米看到李雯時，小小的臉上露出大大的疑惑。“阿姨，我媽媽呢？
”李雯蹲下身，握住小米的小手，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她沒能告訴他真相，
說我去了很遠的地方。小米信以為真，問什么時候回來。李雯無法回答，只是緊緊抱住小米。
“阿姨，你怎么哭了？”小米伸出小手擦李雯的眼淚，“媽媽說過，堅強的人不輕易哭的。
”我站在一旁，淚如雨下。我的寶貝，媽媽再也不能抱你了。這五年來，
我拼命工作想給你一個更好的未來。可我甚至沒能陪你長大。李雯帶小米回了我家，
簡單收拾幾件小米的衣服，就帶他回去了。她想讓小米先在她這住幾天。“不要，
我要等媽媽回來。”小米固執地說。“你媽媽...她...”李雯哽咽著，
向一個孩子解釋媽媽去世還是太殘酷了。晚上，小米躺在李雯家的客房，
抱著從家里帶來的泰迪熊，小聲地哭泣。“熊熊，我想媽媽了。媽媽什么時候回來接我們呢？
”我躺在他身邊，想撫摸他的頭發，想親吻他的額頭。【小米不哭，
媽媽一直都在你的身邊】李雯推開房門，遲遲張不開口。“小米，你知道人為什么會死嗎？
”李雯口吻輕柔。小米搖搖頭，他不覺得我會死。“有時候，
人會因為生病或者意外而離開這個世界，”李雯耐心解釋。“你媽媽很愛你，
但她現在不得不離開了。”“不！”小米突然大聲喊道，“媽媽不會丟下我的！她答應過的！
”我的心被撕裂了。是呀，我答應過要陪他長大，但我食言了。3我的葬禮舉行的很簡單。
來的人不多，主要是公司的同事和幾個朋友。小米穿著黑色小西裝，站在我的照片前。
眼睛紅腫，但沒有哭。他對前來安慰他的人解釋我是去了很遠的地方，會回來的。
沒有人忍心告訴她真相。看著兒子這樣固執地等待一個永遠不會回來的人，我悲痛欲絕。
葬禮結束后，李雯帶著小米回家收拾東西。我沒有親人，所有財產都留給了小米。
他年齡太小，需要有人照顧。李雯雖愿意照顧小米，但她自己也有家庭和工作，
無法長期負責。“小米可能要去福利院了，”李雯對她丈夫說，
“我會盡量幫他找個好的寄養家庭。”就在這時，門鈴響了。李雯打開門，
發現門外站著一個戴著墨鏡和口罩的高大男人。“請問...您是？”男人摘下墨鏡，
露出一張英俊的臉。“我是陸霆深。”他低沉地說，“我來找林雨晴。
”我的心跳停滯了一瞬。沒想到他會找上門。這五年來，我以為他早已忘記我的存在。
“陸...陸霆深？”李雯震驚地說，“您找林雨晴？”“是的，”陸霆深下巴輕輕一動，
“有急事找她。”李雯告訴他我已經去世的消息。陸霆深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扶住門框，
似乎有些站不穩。“什么？這不可能...”他不相信李雯說的話。小米從房間里跑出來，
“阿姨，是媽媽回來了嗎？”他看到陸霆深，停下腳步，歪著頭打量這個男人。
陸霆深看著小米，瞳孔震驚。媽媽？沒想到小米真的是她的孩子。“你好，小朋友，
”陸霆深蹲下身，聲音溫柔，“我們又見面了”“叔叔，你好”小米禮貌地回答，
“你是來找我的嗎？”“我是...你媽媽的朋友，”陸霆深眼睛里閃爍著淚光，
“我來看看你媽媽。”“媽媽去很遠的地方工作了，”小米說，“但她會回來的。
叔叔你要等她嗎？”陸霆深無法回答，伸手想摸小米的頭，卻在半空中停住。我站在一旁，
看著這對素未謀面的父子，心中五味雜陳。陸霆深動了惻隱之心，
我能從他的眼神中看出內疚和猶豫。小米是我留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血脈。他想代替我照顧他。
4陸霆深坐在我家的沙發上，手中拿著一杯李雯泡的茶。他一口沒喝。
“林雨晴走的時候有沒有留下什么話？”他問李雯。李雯搖搖頭，“她走得很突然，
沒有任何預兆。”陸霆深沉默了一會兒，問道：“小米...他父親是誰？”李雯嘆了口氣，
“雨晴從來沒說過。她一個人把小米辛苦拉扯大。”陸霆深的手微微顫抖，
“小米今年幾歲了？”“五歲多一點。”陸霆深閉上眼睛，好似在計算什么。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扶著腦袋苦笑。“五歲...我和林雨晴分手后不久，她就懷孕了嗎？
”李雯驚訝地看著他，頂流天王有可能是小米父親？
陸霆深沒有直接回答：“小米現在怎么辦？他有其他親人嗎？”“沒有，”李雯搖頭，
“小米現在沒有親人。我們正考慮聯系福利院。”“不，”陸霆深堅定地說，“請先別聯系，
如果他是我的兒子，我會負責的。”“那您需要做親子鑒定，”李雯謹慎地說，
“而且您的身份特殊，這會引起轟動的。”陸霆深苦笑，“我不在乎轟動。
如果小米真的是我的兒子，我欠他和林雨晴的太多了。”我看著陸霆深痛苦的表情，
心里很苦澀。五年前，我們因為一場誤會分手。他以為我背叛了他，我太驕傲沒做解釋。
我發現自己懷孕時，他已經成為冉冉升起的歌星。我不想成為他事業的絆腳石，
也不想讓孩子成為歌壇的焦點，選擇獨自撫養小米。小米出生到現在都沒見過親生父親，
哪怕他就坐在他面前。“叔叔，”小米出現在客廳門口，手里抱著泰迪熊。“小米，
”陸霆深輕聲說，“如果...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照顧你，直到你媽媽回來。
”小米歪著頭思考了一會兒，搖搖頭道：“不用了，叔叔。我要在家等媽媽回來。媽媽說過，
乖孩子要學會等待。”陸霆深的眼睛濕潤了，他強忍著淚水，點點頭：“你真是個乖孩子。
”他注意到小米脖子上的平安扣，是在一起時他送我的禮物。“雨晴生前和我說過，
這個平安扣等小米18歲當成年禮物。”“我在遺物里看見了，
就先給他戴上了”李雯向他解釋。這也讓陸霆深更相信小米就是他親生兒子。
5陸霆深動用關系，很快親子鑒定結果出來了。他確實是小米的親生父親。陸霆深拿著報告，
坐在我家的沙發上，淚水無聲地流下。他翻看著我家的相冊，
里面記錄了小米從出生到現在的每一個重要時刻第一次微笑，第一次坐起，第一次走路，
第一次說話。所有這些，他都錯過了。“對不起，雨晴，”他對著空氣說，“對不起，
我來晚了。”我站在他身邊，想告訴他我不怪他。陸霆深決定帶小米回家。作為公眾人物，
他的一舉一動都會引起軒然大波。“我需要時間處理這些法律手續，”陸霆深對李雯說，
“在此期間，能否請你繼續照顧小米？我會支付所有費用。
”李雯猶豫了：“其實...福利院已經聯系過我們了。按照規定，
沒有監護人的孩子需要由福利機構接管。”陸霆深的臉色變了，“不，小米有我。
我是他父親。”“在手續完成前，您還不是他的法定監護人，”李雯解釋道，
“福利院明天就會來接他”陸霆深握緊拳頭，“我會盡快處理好一切。
請告訴我那家福利院的地址。”福利院的人來接走小米。分離時，小米痛哭不已。
死死抓著那只我給他的泰迪熊，喊著要等媽媽回來我的心碎了，看著小米被強行帶走，
我無能為力。福利院位于城市郊區，環境還算整潔。小米被安排在一個六人間，
床上只有簡單的被褥。沒有他喜歡的床單和毛絨玩具。“這是暫時的，”工作人員對小米說，
“很快會有好心人收養你的。”“我不要被收養，我要等媽媽。”小米倔強地說。
工作人員嘆了口氣，離開了房間。我跟著小米，看著他蜷縮在陌生的床上，
抱著唯一帶來的泰迪熊，小聲啜泣。我多想抱抱他，告訴她一切都會好起來。
6福利院的生活對小米來說是一場噩夢。
沒有人愿意和這個總是說“等媽媽回來”的小男孩玩。其他大孩子甚至欺負他。“喂，
小哭包，”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嘲笑道，“你媽媽不會回來了，她死了！”小米捂住耳朵，
“不是的！媽媽只是去工作了！”“騙子！”男孩推了小米一把，“大家都知道你媽媽死了，
只有你還在自欺欺人！”小米摔倒在地，泰迪熊從他手中滑落。男孩抓起泰迪熊，
用力地扯它的胳膊。我看著憤怒無比。【小米別怕，勇敢搶回來！】“還給我！
”小米哭喊著，試圖搶回泰迪熊，“那是媽媽給我的！”“死人送的東西有什么好的？
”男孩繼續扯。直到泰迪熊的一只胳膊被撕裂，棉花散落一地。散落的還有小米的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