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讀課上,謝芷涵用狼毫筆桿戳了戳于鵬舉的練習冊,筆尖還沾著未干的朱砂:“期中考試敢不敢比成績?”
于鵬舉正啃著橘子糖,聞言差點被糖渣嗆到。陽光透過紫藤花窗,在她發繩上碎成金粉,瞳孔里映著他錯愕的臉:“比就比!”他把糖紙往抽屜里一塞,“輸了怎么辦?”
謝芷涵轉著筆想了想,忽然從書包里掏出個銀質項圈——不是昨晚那個帶電流的,而是綴著串銀杏葉鈴鐺的。她晃了晃項圈,鈴鐺聲混著墨香:“我輸了就替你補文科,從歷史到政治全包。”
“那我輸了呢?”于鵬舉盯著她指尖繞著的粉色發繩,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輸了啊……”謝芷涵拖長調子,把項圈往他桌上一放,鈴鐺撞出清脆的響,“就在這個項圈上系根粉色緞帶,每天跟在我身后當‘小尾巴’。”
“粉色緞帶?!”于鵬舉差點掀翻課桌,引得后排的走產浙探頭探腦。他看著謝芷涵眼里狡黠的光,突然想起上周她罰自己研墨時,偷偷往墨里加了橘子糖香料——這哪是打賭,分明是帶著糖霜的陷阱!
“不敢了?”謝芷涵故意歪頭,發繩掃過他手背時蹭掉點糖渣。遠處傳來物理社團調試特斯拉線圈的滋滋聲,可于鵬舉滿腦子都是系著粉色緞帶的項圈晃在脖子上的樣子,還有謝芷涵替他補文科時,發間飄來的柑橘香。
“比就比!”他抓起筆在草稿紙上畫了個必勝的表情,卻在謝芷涵轉身時,偷偷看見她在筆記本角落畫了個戴粉緞帶項圈的小人,旁邊寫著“笨蛋于鵬舉專屬”。
窗外的紫藤花又落了幾片,于鵬舉嚼著橘子糖,忽然覺得這場和成績掛鉤的賭約,根本就是光樺中學的齒輪為他們量身定做的甜蜜游戲。畢竟,無論是誰輸誰贏,最終都會掉進某個系發繩的女孩用墨香和鈴鐺聲編織的圈套里——而他脖子上,遲早要系上那根帶著心跳聲的粉色緞帶,心甘情愿地,當她最乖的“小尾巴”呢。
謝芷涵把綴著銀杏葉鈴鐺的項圈推過來時,指尖在桌面上敲出輕響:“忘了說——要是你輸了,這項圈在教室里也要戴著。”
于鵬舉剛塞進嘴的橘子糖差點滾出來,眼睜睜看著陽光透過項圈縫隙,在課桌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后排的走產浙“噗”地笑出聲,差點把《機械原理》砸到地上:“于鵬舉,你要成光樺中學第一只‘教室寵物’了!”
“你閉嘴!”于鵬舉紅著耳朵瞪他,卻聽見謝芷涵輕輕晃了晃鋼筆。她抬眼時,瞳孔在晨光里泛著淺褐,發繩上的金粉隨著動作簌簌落在宣紙上:“怎么?不敢賭了?”
“誰不敢!”于鵬舉抓起項圈塞進抽屜,金屬鈴鐺撞出清脆的響。他看著謝芷涵彎起的嘴角,突然想起昨天她在畫稿上寫的“笨蛋于鵬舉”——這分明是拿粉色緞帶當幌子,變著法兒想看他出糗!
預備鈴響起時,謝芷涵把張寫滿公式的紙條推過來,背面用朱砂畫了個戴項圈的小人,脖子上還系著條歪歪扭扭的粉緞帶。于鵬舉捏著紙條,感覺后頸莫名發燙,遠處物理社團的特斯拉線圈又開始“滋滋”冒電火花,可他滿腦子都是教室里戴著項圈的畫面——鈴鐺聲會不會引來賈涵策的哄笑?謝芷涵會不會故意扯那根粉緞帶?
“喂,”謝芷涵突然湊近,柑橘味的發香裹著墨香撲過來,“要是怕了,現在認輸也可以。”她指尖悄悄勾了勾他的袖口,眼尾的弧度像片沾了蜜的銀杏葉。
于鵬舉猛地抬頭,撞進她帶笑的眼睛里。他突然發現,比起在教室里戴項圈的“羞恥”,更讓人心跳加速的是謝芷涵此刻的眼神——那里面藏著的期待和狡黠,比任何懲罰都更像甜蜜的鉤子。
“誰怕了!”他梗著脖子把紙條塞進筆袋,卻沒看見謝芷涵轉身時,耳根比宣紙上的朱砂還要紅。紫藤花廊的風灌進窗戶,把項圈鈴鐺的輕響吹得老遠,于鵬舉盯著謝芷涵發繩晃動的軌跡,忽然覺得這場賭約根本就是個圈套——一個用粉色緞帶和心跳聲編織的、讓他心甘情愿往里跳的,光樺中學專屬的齒輪游戲呢。
于鵬舉一把抓住曉橙星的練習冊時,男生正用紅筆在奧數題冊上圈輔助線,指尖沾著點墨水。“快幫我補數學!”他把一疊錯題本拍在桌上,橘子糖紙從夾層里掉出來,“我絕對不能輸給謝芷涵!”
曉橙星握著的筆頓在拋物線頂點,鏡片滑到鼻尖。他眨了眨眼,看著于鵬舉通紅的耳根,又低頭看看自己草稿紙上剛解到一半的數論題,小聲應了句:“……好。”
午后的陽光把紫藤花影投在課桌上,曉橙星的筆尖在函數圖像上劃過,聲音輕得像怕驚飛什么:“這道圓錐曲線要先設參數方程……”于鵬舉盯著他演算紙上密密麻麻的公式,突然想起謝芷涵說過“數學考不過她就要戴粉緞帶項圈”,后槽牙忍不住發酸。
“這里用極化恒等式更快。”曉橙星突然指著錯題本某道題,指尖在紙上點了點。他推了推眼鏡,露出手腕上纏著的藍色橡皮筋——那是上次數學競賽獲獎的紀念品。于鵬舉看著他解題時專注的側臉,突然覺得這個總埋首刷題的內向男生,指尖劃過的拋物線都帶著靠譜的光。
“謝芷涵……她文科很好。”曉橙星忽然小聲說,筆尖在草稿紙角落畫了個小齒輪,“但你數學底子不差,把這幾套模擬卷吃透應該可以。”
于鵬舉啃著橘子糖,看著曉橙星遞來的標注著“高頻考點”的筆記,突然覺得光樺中學的齒輪也沒那么偏心——至少在他快要被粉色緞帶項圈逼瘋時,還有個刷奧數題的學霸愿意掰碎了公式喂他。遠處籃球場傳來賈涵策的吼聲,物理社團的特斯拉線圈還在滋滋作響,但他盯著筆記上曉橙星畫的小齒輪,突然有了底氣:謝芷涵,等著吧,這次項圈絕對輪不到我戴!
考試鈴響時,于鵬舉盯著英語試卷上的完形填空,筆尖在選項B和C之間晃得像個鐘擺。窗外紫藤花被風吹得簌簌響,遠處物理社團的特斯拉線圈又開始“滋滋”放電,偏偏這篇講齒輪原理的文章里,“resonance(共振)”這個詞他死活想不起中文意思。
“嘖。”他用筆桿戳了戳太陽穴,余光瞥見斜前方的謝芷涵已經翻到作文頁,粉色發繩隨著運筆節奏輕輕晃動。昨晚曉橙星幫他突擊的數學公式還在腦子里打轉,可英語試卷上的單詞卻像撒了把生銹的齒輪,怎么都咬不到一起。
“最后十分鐘。”監考老師敲了敲講臺。于鵬舉心一橫,在答題卡上胡亂涂完剩下的選項,筆尖劃過“C”時墨水暈開個小團,像極了謝芷涵畫稿上那個炸毛的小人。他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安慰自己:“數學和理綜穩了,英語應該沒事吧……”
交卷鈴響起的瞬間,謝芷涵忽然轉身,把張折成飛機的草稿紙彈到他桌上。于鵬舉展開看見上面用速寫筆勾著個戴項圈的小人,正抱著英語字典哭,旁邊寫著:“完形填空第17題選A哦~”
他猛地抬頭,撞進謝芷涵帶笑的眼睛里。陽光穿過她發梢的金粉,讓她瞳孔在褐與金之間輕輕流轉,分明是在說“就知道你卡這兒”。于鵬舉捏著紙飛機,突然覺得英語試卷上那點卡住的齒輪,好像都被這道光潤滑開了——管他共振不共振呢,反正某個系發繩的女孩,早就把他的心跳調成了專屬頻率。至于成績輸贏?等會兒先去買十包橘子糖賠罪吧,畢竟在光樺中學的齒輪游戲里,比起戴粉緞帶項圈,更讓人心慌的是看見她眼里那抹狡黠又溫柔的光啊。
于鵬舉把揉成球的英語草稿紙砸向謝芷涵時,她正用狼毫筆在宣紙上勾銀杏葉脈。“還沒出成績呢,別得意!”他梗著脖子瞪她,橘子糖在兜里晃得嘩啦響,“說不定我英語蒙對了大半!”
謝芷涵頭也不抬,筆尖在葉尖頓出個小墨點:“哦?”她慢悠悠放下筆,粉色發繩掃過硯臺邊緣,“明天下午三點張貼成績單,我可等著看某人戴粉緞帶項圈呢。”
陽光透過紫藤花窗,在她瞳孔里碎成金斑。于鵬舉看著她指尖繞著發繩打轉的模樣,突然想起昨天英語考試時那張救命的紙飛機——她明明自己作文都沒寫完,還抽空給他標答案。后槽牙莫名有點發酸,他“哼”了聲:“到時候輸了別耍賴,替我補一學期文科!”
“放心,”謝芷涵拿起鎮紙壓平宣紙,銀質項圈在兜里叮當作響,“我可不像某人,練毛筆字還裝笨。”她故意晃了晃桌上的銀杏葉鈴鐺項圈,金屬鏈在光下閃得刺眼。
后排的走產浙突然探過頭:“于鵬舉,我賭你輸!謝芷涵上次英語聽寫全對!”賈涵策跟著起哄,籃球在手里拍得震天響:“輸了記得戴項圈繞操場跑三圈啊!”
于鵬舉紅著耳朵抓起課本砸過去,卻被謝芷涵抬手攔住。她把項圈往他面前推了推,鈴鐺撞出清脆的響:“明天下午三點,D棟樓下見。”陽光落在她發梢的金粉上,讓那句“我很期待”染上了蜜色的狡黠。
于鵬舉盯著項圈上的銀杏葉吊墜,突然覺得空氣里都是橘子糖和墨香混合的甜。遠處物理社團的特斯拉線圈又開始滋滋作響,可他滿腦子都是明天成績單上的排名——不管誰輸誰贏,光樺中學的齒輪啊,早就把這場賭約擰成了帶著心跳聲的圈套。而他現在只盼著明天快點到,好看看那個系粉色發繩的女孩,到底是會氣鼓鼓地替他補歷史,還是笑眼彎彎地給他系上那根該死的粉緞帶呢。
周三下午的光樺中學被烏云壓得喘不過氣,廣播里突然通知“成績單改由班級宣讀”時,初三(2)班的課桌都跟著晃了晃。王宇桓老師抱著牛皮紙袋走進教室,于鵬舉聽見謝芷涵轉筆的聲音陡然加快,粉色發繩在指間繞成個緊繃的圈。
“安靜。”王宇桓抽出成績單,眼鏡在白熾燈下閃了閃,“先通報總分及單科第一——”
于鵬舉下意識攥緊橘子糖,聽見心臟在胸腔里敲鼓。謝芷涵突然用狼毫筆桿戳他后背,筆尖沾著未干的朱砂,在他校服上洇出個小點兒。
“總分第一,金統帥,796分。”教室里騰起低低的驚呼,金統帥推了推眼鏡,筆尖在草稿紙上繼續演算拋物線,仿佛早料到這個結果。曉橙星卻悄悄紅了耳根,攥著奧數題冊的手指關節泛白——他剛給于鵬舉補完的數學,果然被這家伙拿去“作弊”了。
“語文第一,于鵬舉,140.5分。”
“轟!”全班炸開了鍋。于鵬舉“騰”地站起來,橘子糖滾了一地,聽見后排的走產浙拍桌子:“假的吧?這家伙上次默寫《蘭亭集序》還錯五個字!”謝芷涵的筆“啪嗒”掉在桌上,琥珀色瞳孔里映著他錯愕的臉,發繩上的金粉簌簌落在宣紙上。于鵬舉盯著王宇桓手里的成績單,突然想起上周謝芷涵逼他抄了二十遍古文,指尖至今還留著墨痕。
“數學第一,曉橙星,150分。”
內向的男生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鏡,小聲“啊”了句,連耳尖都紅透了。他看著草稿紙上剛解到一半的數論題,忽然覺得那些凌晨三點刷的競賽題,好像都在這一刻有了意義。金統帥難得停下筆,沖他豎起大拇指,演算紙上的輔助線都跟著抖了抖。
“英語第一,臨俊杰,142分。”
籃球少年把籃球往桌上一砸,震得窗戶玻璃嗡嗡響:“聽見沒賈涵策?老子說過要拿第一!”賈涵策冷笑一聲,故意把球鞋踩得咯吱響,卻偷偷在心里算著:英語比我高3分,下次訓練賽必須斷他十個球。
“歷史第一,謝芷涵,96分;政治第一,謝芷涵,92分。”
于鵬舉猛地轉頭,看見謝芷涵正低頭給鋼筆上墨,粉色發繩垂在桌沿,指尖的靛藍墨水卻抖出個歪扭的弧。她忽然抬眼,琥珀色瞳孔在燈光下泛著微光,用口型對他說:“你的文科……沒救了。”于鵬舉突然想起賭約里“輸了就系粉緞帶”的條款,后頸莫名開始發燙。
“生物第一,滕曜然,88分;地理第一,金統帥,98分;物理第一,王辰,94分。”
“啊?!”王辰的椅子“哐當”一聲倒在地上,他盯著天花板上的風扇轉了三圈,才確信自己沒聽錯。上周他還在物理實驗室對著電路圖抓頭發,走產浙笑話他“連特斯拉線圈都接反”,此刻卻聽見丁小美在旁邊尖叫:“王辰!你做到了!你的第一夢被物理實現了!”走產浙手忙腳亂去扶他的椅子,眼鏡掉在地上,鏡片里映著王辰傻呵呵的笑臉。
窗外的烏云突然裂開道縫,陽光斜斜照進教室,把謝芷涵發繩上的金粉照得透亮。于鵬舉數著自己的單科第一,又偷偷瞄向謝芷涵的文科雙冠,突然覺得光樺中學的齒輪啊,從來不會按劇本轉動——就像他以為穩拿的數學第一跑去找了曉橙星,而謝芷涵的歷史政治,早就把他的文科渣甩出了紫藤花廊。至于那個該死的賭約……他看著謝芷涵從書包里掏出銀質項圈,銀杏葉鈴鐺在光下晃出細碎的響,突然覺得,或許戴粉緞帶也不是那么糟糕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