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沈星辰!你怎么當姐姐的?明月才七歲,你就讓她自己倒熱水?
"母親林美玲涂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幾乎戳到星辰臉上,"要是燙傷了怎么辦?
你妹妹的皮膚那么嫩,留疤了你能負責嗎?"沈星辰跪在客廳的大理石地板上,
膝蓋被冰涼的瓷磚硌得生疼。她低著頭,數著地磚上細小的紋路,
耳邊是妹妹沈明月夸張的哭聲和母親尖銳的責罵。星辰咬著嘴唇不說話。
事實上是明月非要自己倒水炫耀"長大了",結果灑在了自己裙子上。但解釋沒有用,
在這個家里,明月永遠是對的,錯的永遠是她。"說話啊!啞巴了?
"父親沈志國從報紙上抬起頭,鏡片后的眼睛冷漠地掃過來,"每次做錯事就裝可憐,
看看你妹妹多懂事。"星辰抬起頭,看見明月正躲在母親懷里對她做鬼臉。
妹妹穿著粉色的蓬蓬裙,頭發上別著閃閃發亮的水鉆發卡——那是上周星辰生日時,
父母送給明月的"安慰禮物",因為明月看到姐姐有禮物不高興了。"對不起,
是我沒看好妹妹。"星辰機械地重復著說過無數次的道歉詞。"去把廚房收拾了,
然后洗衣服。"母親不耐煩地揮手,"晚飯前我要看到所有衣服熨好掛起來。
明月明天要參加鋼琴比賽,那條白色連衣裙必須完美無瑕。"星辰默默站起來,
膝蓋因為久跪而發麻。走向廚房時,她聽見明月撒嬌的聲音:"媽媽,我想吃草莓蛋糕。
""寶貝真乖,練琴辛苦了,媽媽這就讓王姐去買。"母親的聲音瞬間溫柔了八個度。
星辰關上廚房門,把父母的寵溺和明月的笑聲隔絕在外。水池里堆滿了早餐用過的碗碟,
沾著蛋黃和果醬。她打開水龍頭,冷水濺在手腕上,和眼淚一樣涼。
這是沈星辰十六年來最熟悉的日常——永遠做不完的家務,永遠不夠好的表現,
永遠流向妹妹的愛。星辰記得五歲那年,她發高燒到39度,縮在小床上瑟瑟發抖。
父母帶著明月去參加親子活動,保姆請假回老家。她一個人躺在床上,
數著墻上的星星貼紙熬過漫長的下午。晚上父母回來時,明月吵著要吃冰淇淋,
他們完全沒注意到大女兒燒得通紅的臉。第二天退燒后,星辰自己爬起來做早餐。
父親看見她時只是皺了皺眉:"怎么頭發這么亂?今天你姑姑要來,別給我們丟臉。
"上初中后,星辰漸漸明白了一個殘酷的事實:她的存在對父母而言,
不過是家里多一個能干活的人。親戚們總說"星辰真懂事",但那些夸獎背后是憐憫的眼神。
每個家庭聚會,她都是被拿來襯托明月的工具。"看看明月多活潑,星辰太悶了。
""明月這次又考了年級前十吧?星辰要加油啊。""明月穿這條裙子真漂亮,
星辰你怎么總穿得灰撲撲的?"星辰曾經以為,只要她足夠努力,父母終會看見她。
她考過年級第一,默默把獎狀放在父親書房;她學會做明月最愛吃的提拉米蘇,
半夜偷偷放在冰箱里;她甚至模仿明月撒嬌的樣子,
換來的是父親錯愕的眼神和母親一句"別學你妹妹,做你自己"。做她自己?
她連自己應該是誰都不知道。02高中開學第一天,星辰穿著洗得發白的校服走進教室。
同學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說笑,她安靜地走到最后一排角落的位置。
課桌上有人用馬克筆畫了只烏龜,旁邊寫著"沈家傭人"。星辰用橡皮用力擦著那些字跡,
喉嚨發緊。初中同學里有明月的好朋友,她"傭人"的外號顯然跟著升入了高中。
"需要幫忙嗎?"一個陌生的男聲在頭頂響起。星辰抬頭,對上一雙帶著笑意的眼睛。
男生很高,留著稍長的頭發,右耳上閃著銀色的耳釘。他沒穿校服,
黑色T恤上印著張牙舞爪的骷髏頭。"不用。"星辰低下頭繼續擦桌子。
男生直接在她旁邊坐下,"我叫顧燃,剛轉學來。"他湊近看了看桌上的涂鴉,
突然從口袋里掏出打火機,啪地點燃,在烏龜圖案上快速燎過。字跡瞬間焦黑模糊。
"這樣更快。"他咧嘴一笑,露出尖尖的虎牙。星辰愣住了。這個男生身上有種危險的氣息,
像隨時會爆炸的爆竹,但此刻他眼里的笑意莫名讓她鼻子發酸。"謝謝。"她小聲說,
然后看見班主任怒氣沖沖地走過來。"顧燃!開學第一天就帶違禁品?跟我去辦公室!
"顧燃滿不在乎地站起來,臨走前對星辰眨眨眼:"放學等我,我有話跟你說。
"那天星辰沒等顧燃。但第二天午休時,他在食堂堵住了她。"為什么不等我?
"顧燃奪過她手里干硬的面包扔進垃圾桶,把自己的餐盤推過來,"吃這個。
"餐盤里是雙份的炸雞和酸奶。星辰咽了咽口水,
她已經很久沒吃過學校的付費餐了——父母給的午餐費只夠買最便宜的面包,
剩下的錢要留給明月買零食。"我不餓。"星辰撒謊道,肚子卻不爭氣地叫了一聲。
顧燃大笑起來,那笑聲放肆又明亮,引得周圍同學紛紛側目。星辰感到臉上一陣發熱,
但奇怪的是,這次別人的目光沒讓她想躲起來。"你知道嗎,"顧燃湊近她耳邊,
溫熱的氣息拂過耳垂,"我注意你很久了。每天放學你都走最后,低著頭像只小老鼠。
昨天是我故意在你桌上畫那些的,就想看看你會不會生氣。"星辰猛地站起來,
椅子發出刺耳的聲響。憤怒和委屈在胸口炸開,但顧燃一把拉住她的手。"別走,我道歉。
"他的聲音突然軟下來,"我只是...覺得你太乖了,想看看你生氣的樣子。
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漂亮,尤其是現在這樣眼睛發亮的時候。"星辰僵在原地。
沒人說過她漂亮。父母總說明月像洋娃娃,而她"長得太普通"。
顧燃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腕,那里有昨天熨衣服時燙出的水泡。"疼嗎?"他問,
眼神突然變得溫柔,"我幫你處理一下。"就這樣,沈星辰生命中的第一束光,
是一個劣質的打火機點燃的。顧燃告訴她自己剛從少管所出來,因為打架斗毆。
"但我沒欺負過女生,"他信誓旦旦地說,"我最討厭欺負弱者的人。
"他帶星辰去學校天臺,給她看藏在通風管里的香煙和啤酒;他教她怎么在考試時用小抄,
雖然星辰從來不需要;下雨天他把校服外套撐在兩人頭頂,雨水順著他的發梢滴在星辰臉上,
像眼淚一樣咸。一個月后的周末,星辰鼓起勇氣邀請顧燃來家里。
父母帶明月去迪士尼過生日,家里只有保姆王姐。"這就是你家?"顧燃吹了聲口哨,
手指劃過客廳里昂貴的紅木家具,"你爸媽挺有錢啊,怎么給你穿得跟灰姑娘似的?
"星辰局促地絞著手指。她沒告訴顧燃自己在家的真實處境,只說是"父母工作忙"。
顧燃突然抱住她,嘴唇貼在她耳邊:"跟我走吧,星辰。你不屬于這里。"他的懷抱很暖,
身上有淡淡的煙草味。星辰閉上眼睛,第一次感到被需要的感覺像潮水一樣漫過全身。
"我...我不能。"她微弱地抗議,但顧燃的吻已經落下來。那是她的初吻,
帶著薄荷糖和劣質香煙的味道,粗暴又甜蜜。"我會對你好的,"顧燃捧著她的臉承諾,
"比任何人都好。"03那天之后,星辰開始偷偷存錢。她把午餐費省下來,
借口學校補習晚回家,實則和顧燃在網吧約會。顧燃教會她很多事:怎么逃課不被發現,
怎么在便利店偷口紅,怎么用親吻讓他停止追問她手臂上的淤青。"你爸媽打的?
"有一次顧燃抓住她的手腕,眼神陰沉。星辰搖搖頭,說是自己摔的。她不想承認,
即使說了,顧燃也做不了什么,只會讓事情更糟。高二上學期,
星辰的成績從年級前二十滑到倒數。班主任打電話給家長,父親當著明月的面扇了她一耳光。
"丟人現眼!明月都知道努力,你呢?整天魂不守舍的,是不是談戀愛了?
"星辰咬著嘴唇不說話。那天晚上,她偷偷給顧燃發消息:【帶我走吧,求你了。
】顧燃回復得很快:【明天下午三點,老地方見。帶夠錢。
】星辰從抽屜深處摸出攢了半年的零花錢,總共兩千四百塊。
那是她每次幫同學寫作業、替明月背黑鍋時偷偷存下的。她把錢塞進書包,躺在床上等天亮。
第二天,星辰像往常一樣去上學,卻在午休時溜出了校門。顧燃在校后的小巷等她,
身邊停著一輛破舊的摩托車。"都帶了嗎?"他問,眼睛盯著她的背包。星辰點點頭,
坐上后座緊緊抱住顧燃的腰。摩托車轟鳴著沖出去時,她回頭看了眼學校的方向,
心里有什么東西輕輕碎了。他們在一個城中村租了間月租500的小單間。
顧燃用星辰的錢買了新手機和游戲機,剩下的錢勉強支撐了一個月的生活費。
"你得去找工作,"顧燃躺在床上打游戲,頭也不抬地說,"便利店或者餐館什么的,
包吃住的最好。"星辰愣在原地。她以為...以為顧燃會和她一起想辦法。"怎么,
大小姐不愿意?"顧燃冷笑,"你以為私奔是童話故事?得賺錢啊寶貝。
"星辰最終在一家奶茶店找到工作,月薪1800,每天站十個小時。顧燃偶爾來接她下班,
更多時候是發短信要她帶宵夜回去。出租屋的墻上漸漸出現煙頭燙過的痕跡,
那是顧燃發脾氣時留下的。第一次挨打是在私奔三個月后。星辰因為加班回來晚了,
顧燃喝了酒,一巴掌把她扇倒在床上。"老子餓到現在,你他媽死哪去了?
"他揪著她的頭發怒吼。星辰捂著臉,眼淚模糊了視線。顧燃突然又抱住她,
聲音帶著哭腔:"對不起寶貝,
我太害怕你離開我了...就像我爸媽那樣..."那天晚上,
顧燃哭著講述他被父母拋棄的經歷,星辰撫摸著他背上的紋身,
覺得他們是一樣的人——不被愛的孩子,只能在黑暗中互相取暖。暴力一旦開始,
就會成為常態。星辰學會了辨認顧燃的情緒變化:他皺眉時要小心說話,喝酒后最好躲遠點,
游戲輸掉時千萬別打擾。但她始終相信,顧燃打她是因為太愛她,就像他說的那樣。
"除了我,誰還會要你?"顧燃經常這樣說著,扯掉她的衣服,"你爸媽都不要你,
只有我對你好。"星辰在奶茶店認識了同事小雨,一個和她同齡的短發女孩。
有一次顧燃來店里鬧事,小雨偷偷塞給她一個電話號碼。"婦女救助中心的,"小雨小聲說,
"隨時可以打。"星辰把紙條扔進了垃圾桶。她相信顧燃會變好的,只要她足夠愛他。
04轉折發生在私奔一年后。星辰連續低燒兩周,偷偷去醫院檢查,結果是HIV陽性。
她顫抖著問醫生原因,醫生委婉地詢問她的性經歷。那天晚上,
星辰在顧燃手機里發現了不堪入目的聊天記錄。他和至少三個女孩保持關系,
其中一個聊天記錄里赫然寫著:"那個傻妞?早該甩了,
要不是看她有錢..."星辰的世界在那一刻崩塌。她質問顧燃,
換來的是更兇狠的毆打和一句:"你以為自己是誰?要不是老子收留你,你早餓死街頭了!
"顧燃當晚就收拾東西離開了,
帶走了星辰剛發的工資和唯一值錢的項鏈——那是奶奶臨終前偷偷塞給她的。
星辰蜷縮在出租屋的角落,高燒讓她神志不清。她摸出手機,
手指懸停在通訊錄"家"的位置上。最終,她打給了小雨。"我需要幫助..."話沒說完,
她就暈了過去。星辰在醫院醒來時,身邊只有小雨和一位社工。父母接到醫院通知后,
只派了司機送來一張支票和一句話:"沈先生說了,從此你沒有這個女兒。"治療費用很高,
HIV引發的并發癥讓星辰的身體迅速垮掉。最后三個月,她住在救助站里,
靠藥物維持生命。小雨經常來看她,帶來外面世界的消息:顧燃因為搶劫又進了監獄,
明月考上了名牌大學,沈家搬去了更大的豪宅。一個雨夜,
星辰在高燒中夢見自己回到了小時候。夢里媽媽抱著她說明月有的她也會有,
爸爸摸著她的頭夸她懂事。醒來時枕頭是濕的,窗外雨聲淅瀝,像永遠流不完的眼淚。
彌留之際,星辰給父母寫了封信。信很短,只有三行:【爸爸媽媽:對不起,還有,
我愛你們。——星辰】信最終沒有寄出去。星辰去世時年僅十九歲,
葬禮上只有小雨和幾位救助站的工作人員。沈家派律師來處理了后事,
骨灰被安置在公共靈堂最角落的位置,連照片都沒有。而在城市的另一端,
沈家正在為明月的二十歲生日籌備盛大的派對。明月穿著星辰曾經夢寐以求的定制禮服,
在眾人的祝福中吹滅蠟燭。沒人提起那個"不懂事"的大女兒,就像她從未存在過。
05沈星辰猛地睜開眼睛,刺耳的鬧鈴聲在耳邊炸響。
她下意識地摸向自己的脖頸——那里應該有一道顧燃醉酒后留下的猙獰傷疤,
可指尖觸碰到的只有光滑的皮膚。天花板上熟悉的星星貼紙映入眼簾。
這是她十六歲時的臥室,沈家別墅三樓那個終年陰冷的儲物間改成的房間。
"我...死了嗎?"星辰撐著床坐起來,手臂上沒有煙頭燙傷的痕跡,
手腕處也沒有為顧燃割腕留下的疤痕。
床頭日歷顯示著2018年9月1日——高中開學第一天。她顫抖著摸向枕邊的手機,
鎖屏照片是明月和父母的合影。解鎖后,社交媒體上全是明月暑假去馬爾代夫的照片,
沒有一條是關于她的。"重生了..."星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痛真實得令人想哭。
窗外傳來母親林美玲尖銳的喊聲:"沈星辰!都幾點了還不起床?明月的早餐呢?
"這聲叫喊像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星辰記憶的閘門。前世這一天,
她因為做早餐遲了被罰不許吃午飯,在學校餓得頭暈眼花時,遇見了改變她命運的顧燃。
"這次不會了。"星辰對著鏡子里的自己說。鏡中的少女面色蒼白,齊肩黑發略顯毛躁,
但眼睛明亮得驚人——那是歷經絕望后又見希望的光芒。她快速梳洗,換上熨燙整齊的校服,
將長發扎成利落的馬尾。下樓時,明月正坐在餐桌前發脾氣。"為什么是白粥?
我要吃培根煎蛋!"明月把勺子摔在地上,濺起的粥沾到了星辰褲腳。
十七歲的明月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遺傳了母親的大眼睛和父親的挺翹鼻梁,
穿著定制校服的樣子像個精致的洋娃娃。"明月乖,姐姐馬上去做。"林美玲安撫著小女兒,
轉頭對星辰厲聲道,"愣著干什么?沒聽見妹妹想吃什么嗎?"星辰站在原地沒動。
前世她會立刻跑去廚房,手忙腳亂地煎蛋,最后因為火候不夠又被罵一頓。但現在,
她只是平靜地說:"媽,我今天開學典禮,要遲到了。"沈志國從報紙后抬起頭,
皺眉看了大女兒一眼:"開學第一天就想逃家務?你看看明月多懂事,早就起來練琴了。
"星辰攥緊了拳頭。明月的"練琴"不過是在琴房玩了十分鐘手機,
而她五點半就起床準備全家早餐。但爭辯沒有意義,她太清楚了。"我馬上去做。
"星辰轉身走向廚房,卻在門口停下,"對了爸,
上周班主任說全國物理競賽初選結果今天公布,如果入選的話,十月份要去北京參加決賽。
"沈志國頭也不抬:"知道了,快去做飯。"星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前世這天她興沖沖地告訴父母自己入選了物理競賽決賽,
卻被明月故意打翻的果汁弄臟了參賽證。父親只說了一句"女孩子學那么多干什么",
然后帶明月去買新裙子安撫她受傷的心靈。廚房里,星辰熟練地煎著培根。油花迸濺到手上,
她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比起顧燃的煙頭,這點痛算什么?早餐端上桌時,
明月挑剔地戳了戳煎蛋:"太老了,我不吃。""那別吃了。"星辰拿起書包轉身就走,
留下目瞪口呆的一家人。走出沈家別墅大門時,星辰深深吸了口氣。
九月的陽光溫暖而不灼人,微風拂過臉頰的感覺如此真實。她真的重生了,
回到了悲劇開始的那一天。06公交車上,星辰翻看著手機備忘錄。
前世這一天發生的每一件事她都記得清清楚楚:上午開學典禮,
下午班會;顧燃會坐在她旁邊,用打火機燒掉課桌上的涂鴉;放學后他會等在教室門口,
說要送她回家..."這一次,我要改寫所有結局。"星辰在心里發誓。
教室里已經坐了不少同學。星辰徑直走向前世的位置——最后一排靠窗的角落。
課桌上果然畫著那只烏龜和"沈家傭人"的字樣。她拿出濕巾,開始慢慢擦拭。不是羞愧,
而是在思考對策。前世顧燃就是利用這個涂鴉接近她的,這次她必須..."需要幫忙嗎?
"熟悉的男聲在頭頂響起。星辰抬頭,對上了顧燃那雙帶著輕佻笑意的眼睛。
他還是老樣子:稍長的黑發,銀色耳釘,黑色T恤上印著張牙舞爪的圖案。
但此刻星辰看清了他眼底的算計——那根本不是偶遇,而是早有預謀的搭訕。"不用。
"星辰冷淡地回答,繼續擦桌子。顧燃顯然沒料到這個反應。他愣了一下,
隨即在她旁邊坐下:"我叫顧燃,新轉來的。"他湊近看了看涂鴉,"誰這么無聊,
在別人桌上亂畫?"星辰聞到了他身上的煙味和劣質古龍水混合的氣息,胃部一陣抽搐。
前世她覺得這味道代表叛逆和自由,現在只覺得惡心。"你知道是誰畫的嗎?"星辰突然問。
顧燃眼神閃爍:"啊?我怎么會知道...""因為就是你畫的。"星辰直視他的眼睛,
聲音平靜得可怕,"你想引起我的注意,然后一步步控制我,最后騙走我的錢。對嗎,
顧少管所常客?"顧燃的臉色瞬間變了。他猛地站起來,
椅子發出刺耳的聲響:"你他媽調查我?""猜的。"星辰聳聳肩,
"你耳后有監獄紋身的痕跡,褲袋里露出半包中華——學生可抽不起這個,除非是偷的。
還有..."她指了指顧燃的手腕,"表帶內側刻著'給阿燃',應該是某個女朋友送的,
但你同時撩著至少三個女生。"教室里突然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向他們,
包括剛進門的班主任。顧燃臉色鐵青,拳頭捏得咯咯響。
但最終他只是惡狠狠地瞪了星辰一眼,摔門而去。"干得漂亮!
"前排一個戴眼鏡的女生轉過來小聲說,"那家伙一看就不是好人。我是林小雨,
咱們班學習委員。"星辰怔住了。林小雨——前世那個在奶茶店工作,
最后幫她叫救護車的女孩。原來她們是高中同學?為什么她完全不記得?"謝謝。
"星辰勉強笑了笑。前世她太專注于顧燃,根本沒注意過其他同學。開學典禮上,
星辰心不在焉地聽著校長講話。她的大腦飛速運轉,計劃著如何利用重生優勢改變命運。
首先必須遠離顧燃,其次要爭取物理競賽保送名額,
最后..."下面公布全國物理競賽初選結果。"教務主任的聲音拉回她的思緒,
"我校有三名同學入選,分別是高三(1)班陸瑾年,
高二(3)班...和高一(7)班沈星辰。"掌聲響起,星辰卻僵在原地。
前世她因為顧燃的干擾錯過了領獎環節,證書被班主任收走后遺忘在辦公室,
直到競賽前一周才被發現,導致準備不足只拿了三等獎。"沈星辰同學請上臺領獎。
"教務主任又喊了一遍。星辰機械地走上臺,接過燙金獎狀時手指微微發抖。
臺下傳來幾聲竊竊私語:"就是沈家那個不受寵的大女兒?
""聽說她妹妹才是家里的掌上明珠...""長得挺清秀啊,
怎么從來沒注意過..."領完獎下臺時,星辰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抬頭一看,
是高三的陸瑾年——學校出了名的學霸,去年物理競賽全國一等獎得主。"恭喜。
"陸瑾年扶了她一把,聲音低沉悅耳。他比星辰高出一個頭,白襯衫下的手臂線條結實優美,
金絲眼鏡后的眼睛像深邃的星空。星辰愣住了。前世她從未和這位學長有過交集,
只聽說他后來考上了清華。近距離看,陸瑾年長得遠比傳聞中英俊,氣質干凈得不像高中生。
"謝謝,你也是。"星辰匆忙道謝,快步回到座位。放學時,星辰故意磨蹭到最后。
她不想遇見顧燃,也不急著回那個冰冷的家。收拾書包時,
一張紙條從物理課本里滑出來:【你的解題思路很特別,有興趣加入物理興趣小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