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哥,可以加個聯(lián)系方式嗎?」男人回頭——我笑容瞬間凝固。……操,前男友!
「……不用了。」我干笑兩聲,扭頭就想跑,結果他一把拽住我,慢悠悠掏出手機:「掃吧。
」我:「……」時間回到一分鐘前,我還在嘚瑟要幫閨蜜要帥哥聯(lián)系方式。現在,
我只想原地消失。畢竟,當年是我追的他,也是我甩的他。理由是他太黏人,
毀了我心里高嶺之花的人設。可現在……他似笑非笑看著我的樣子,
怎么比大學時還他媽帶感啊?!1一分鐘前,我還在給閨蜜許安安發(fā)語音。「等著,
姐這就去給你要微信!這背影,絕了,寬肩窄腰大長腿,一看就是你喜歡的款!」
男人站在便利店門口,黑色風衣襯得身形修長挺拔,光是后腦勺都透著股生人勿近的冷感。
我理了下頭發(fā)沖過去,指尖戳他肩膀。「帥哥,可以加個微信嗎?」他轉過身,
眉骨投下的陰影里一雙眼睛微微瞇起。我手一抖,差點把手機摔了。江望。
我那個分手三年、老死不相往來的前男友。便利店玻璃門映出我扭曲的表情,
耳邊還回蕩著許安安的聲音:「要是能成,請你吃一個月火鍋!」
現在我只想把自己涮進火鍋里。空氣凝固了兩秒,我猛地后退一步,
干笑兩聲:「……不用了。」說完就想溜,結果他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力道不輕不重,
卻讓我動彈不得。他低頭看我,眼神似笑非笑:「不是要加微信?跑什么。」
三年前分手時的場景突然閃回。那天他把我堵在宿舍樓下,淋著雨問我是不是膩了,
而我握著雨傘說——對,膩了。「……呵……呵呵。」我扯著尷尬的笑。「怎么?不敢加?」
……激將法對我永遠有效。「滴——」我硬著頭皮掃了他的二維碼,好友申請秒通過。
他的頭像還是那只黑貓,朋友圈干干凈凈,和當年一樣性冷淡風。「滿意了?」
江望收回手機,唇角微勾,眼底卻沒什么溫度。我干笑:「滿意滿意,您忙,我先走了……」
「幫別人要的?」他突然問。我頭皮一麻,下意識撒謊:「啊?不是啊,我自己……」
江望看了我一眼,沒說什么。我?guī)缀跏锹浠亩印V钡脚艹鰞蓷l街,才敢停下來喘口氣。
2回到家,洗漱完。我癱在沙發(fā)上,剛把面膜敷上,許安安的電話就轟了過來。「林小沅!
微信呢?!別告訴我你臨陣脫逃了!」我盯著天花板,
腦子里又閃過江望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還有他身上淡淡的香味。「……那什么,
出了點意外。」我含含糊糊地說。「什么意外?他有女朋友?結婚了?」「比這還刺激。」
「該不會是個gay吧?!」許安安腦洞大開。我嘴角一抽:「呵呵,那是我前男友。」
電話那頭死寂三秒,隨即爆發(fā)出一聲尖叫:「我靠!就那個——高嶺之花變黏人精,
最后被你甩了的校草前男友?!」「……你能不能別這么大聲。」我咬牙切齒。
許安安興奮得像瓜田里的猹:「所以呢?他認出你了嗎?你們說什么了?他現在還帥嗎?!」
「認出來了,沒說什么,帥得人神共憤。」我木然回答。「微信推我!」「你想都別想。」
我下意識拒絕。許安安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某些人該不會是余情未了吧?」
「放屁!」我下意識否認。電話那頭傳來許安安沒心沒肺的大笑聲。「你還笑!」
我又想起江望,「我差點被他當場處刑!」「天道好輪回呀!誰讓你當時犯賤。」
許安安精準補刀,「喜歡人家高冷,追到手又嫌人黏。」我咬牙切齒:「許安安,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去你家掐死你?」3時間被拉回大學時期。
那時候的江望是出了名的高嶺之花,一張冷淡禁欲的臉迷得全校女生前赴后繼,
偏偏他誰都不搭理。而我,就是那個不信邪的。追他的時候,我使盡渾身解數。
假裝圖書館偶遇、給他送早餐。只要是能在他面前刷臉的,通通干了一遍,
就為了讓他多看我一眼。后來也不知道是我的執(zhí)著打動了他,
還是我每天雷打不動送早餐的行為實在太煩人,江望居然真的答應了。在一起之后,
我卻發(fā)現——什么高嶺之花?根本就是個黏人精!早上要早安吻,中午要陪吃飯,
晚上要連麥睡覺,稍微冷淡點就委屈巴巴地看著我:「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救命,
這和我想象的戀愛完全不一樣!雖然但是。在一起兩年,我們像所有校園情侶一樣甜蜜。
只是后來,我漸漸覺得他實在是太黏人了。那時候我家正處在分崩離析的邊緣。父親出軌,
母親整天以淚洗面,兩人撕扯著要離婚。而我夾在中間,既要應付畢業(yè)設計,
又要準備實習面試,每天回到宿舍都能看到十幾個未接來電。每天被壓得喘不過氣,
讓我窒息得想逃。我連自己都顧不好了還要照顧他的情緒。曾經讓我心動不已的親密,
不知何時變成了負擔。那天雨很大,他站在宿舍樓下,渾身濕透,眼睛紅得嚇人:「林沅,
你是不是膩了?」「對,膩了。」畢業(yè)后我干脆就留在A市工作。
后來聽說江望出國讀書去了。我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他。電話那頭許安安還在喋喋不休。
我突然想起江望疏離又玩味的眼神,忍不住起了個雞皮疙瘩。4半夜十二點,
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手機屏幕亮起,是許安安發(fā)來的消息:「寶,我打聽過了!江望他,
好像一直單身!」那條消息我足足看了十秒,手指不受控制地點開和江望的對話框。
最后一條消息還停留在微信提示的「你們已經成為好友,現在可以開始聊天了」
我猶豫了半天,打出一行字:「今天的事,不好意思啊……」刪掉。又打:「好久不見」
再刪掉。最后發(fā)出去的是一句故作輕松的話:「哈哈,好巧啊,你也在A市?」
發(fā)完我就把手機扔到一邊,用枕頭悶住臉。林沅,你還能再慫一點嗎?!手機震動。
我猛地抓起來。江望:「嗯。」……嗯??就這??我盯著這個單字看了幾秒,
突然把他的備注改成【別手賤點開】。然后倒頭就睡。幾分鐘后,手機亮了一下。5第二天。
我迷迷糊糊摸到手機,瞇著眼看時間。鎖屏上赫然顯示:別手賤點開:上個星期剛回來。
發(fā)送時間:八小時前。我瞬間清醒。……什么意思?什么叫剛回來?
手指懸在對話框上半天沒敢點開,我咬了咬嘴唇,最后還是劃掉了屏幕。算了。
一個合格的前任就應該像死了一樣。我最好也別在他面前晃悠了。洗漱,換衣服,出門。
打工牛馬的一天又開始啦~地鐵擠得像沙丁魚罐頭。我縮在角落刷手機。
許安安發(fā)來消息:「怎么樣?昨晚有沒有舊情復燃?」我回她一個翻白眼的表情包。
連續(xù)一周,江望再沒發(fā)過消息。公司最近來了個新項目,整天加班加到天昏地暗,
我漸漸就把這茬忘了。6下班時突然下起了雨,我站在公司門口望天興嘆。很好,又沒帶傘。
看了眼手機,打車軟件還在排單中。正糾結是冒雨狂奔還是等雨停再去地鐵站。
突然聽見一聲微弱的——「喵~」我環(huán)顧四周一只濕漉漉的橘貓縮在墻角,毛全貼在身上,
一只落湯貓。這里怎么會有貓?我蹲下身,它居然不怕生,直接蹭過來。「咪咪,
你也躲雨啊?」這誰頂的住啊!秉承「手慢無」的原則,我二話不說脫下外套裹住它。「走,
跟姐姐回家!」我美滋滋地抱起貓,身后突然傳來一道聲音。「這么有愛心?」
然后對上了一雙熟悉的、略帶戲謔的眼睛。江望。他撐著一把黑傘,站在雨里,
整個人像偶像劇男主一樣自帶氛圍感。我現在是深刻體會到了什么叫。屋漏偏逢連夜雨,
前男友陰魂還不散。「關你屁事!」我下意識把貓往懷里藏了藏,懷里的小橘貓適時地「喵」
了一聲。江望目光落在我懷里的貓上,挑眉。「你偷貓?」???什么叫偷!「這是流浪貓!
」「你要養(yǎng)?」江望問。「呃……」我卡殼了,差點忘記了房東不讓養(yǎng)寵物。
那我也可以送寵物店呀。見我沒說話,江望淡淡道。「我養(yǎng)吧。」「啊?」「我家可以養(yǎng)。」
……7剛到家,手機震動。「別手賤點開」
發(fā)來一張照片:小橘貓正舒舒服服窩在豪華貓窩里。我回復了一句:「勉勉強強還可以。」
消息剛發(fā)出去,屏幕突然跳出視頻通話請求。別手賤點開邀請您視頻通話。我手一抖。
接還是不接?最后我故作鎮(zhèn)定地按了接聽,還特意把鏡頭對準天花板。「干嘛?」
江望出現在鏡頭里。穿著居家服,領口微敞,懷里抱著小橘貓。這畫面……有點過于溫馨了。
「不是你說回家給你看的嗎?」我:「……」我確實說了,單純就是怕江望虐待它。
我們也商量好了,貓先放在江望那邊暫養(yǎng)。只是暫養(yǎng)。電話那頭再次傳來江望的聲音。
「明天帶它去寵物醫(yī)院做個檢查,今天只能委屈它待在這個窩里了。」我「哦」了一聲,
還在想怎么這么巧又遇到了江望。鏡頭劃過,我看見邊上放著一個貓爬架。「你養(yǎng)貓了?」
「嗯。」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江望喊了聲:「沅沅。」我腦袋「嗡」地一聲,
整個人瞬間宕機。他叫我什么???沅沅???江望鏡頭翻轉:「叫它。」
只見一只圓滾滾的布偶聞聲抬頭,屁顛屁顛跑向他。「它叫圓圓,圓滾滾的圓。」
我:「……哦。」(林沅,你在期待什么啊!!!)突然,我聽見視頻那頭傳來一聲輕笑。
死江望!他絕對是在笑我!「怎么?」江望摸著貓,「你以為我叫誰?」
我:「咳咳……我還有事先掛了!」火速切斷視頻后,我把臉埋進枕頭里無聲尖叫。
太丟人了!!8我火速截圖發(fā)給許安安,并附贈一排炸裂表情包。「!!!!!江望這個狗!
!!」許安安秒回:「臥槽!!江望現在這么帥!」我:「大姐,重點是這個嗎?」
許安安:「他養(yǎng)貓了?還叫圓圓???」許安安:「這什么替身文學照進現實啊姐妹!」
許安安:「他是不是對你余情未了?!」我咬牙切齒地打字:「余情未了個鬼!
他明明是在嘲諷我!」許安安:「那你臉紅什么?」我:「???誰臉紅了!」
許安安直接甩了張我剛才視頻的截圖。屏幕角落里,我的耳朵紅得能滴血。
許安安:「某些人嘴上罵得兇,身體倒是很誠實嘛~」我惱羞成怒:「這是被氣的!氣的!」
許安安:「哦~那你要不要去他家看貓啊?」許安安:「順便看看貓主人?」我:「……」
許安安發(fā)來一個「我懂的」表情包。「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講故事~」
許安安:「不過說真的,他要是真沒那個意思。還特意打視頻?還叫圓圓?」
許安安:「這操作也太騷了吧!」我盯著屏幕,手指懸在鍵盤上半天沒打出一個字。
許安安又補了一刀:「林沅,你完了。」許安安:「你當年甩他的時候多瀟灑啊,
現在被他拿捏得死死的。」我:「……滾!」9遇到元寶后,我的財運都變好了。
小橘貓叫「元寶」,是我起的名字。招財進寶嘛,非常符合我小財迷的氣質。果然沒過多久,
手上的項目圓滿結束,獎金發(fā)下來的時候,我盯著銀行卡余額數了三遍零。
是時候換個房子了!現在住的公寓雖然租金劃算,但離公司實在太遠。趁著發(fā)獎金,
我火速開始物色新住處。江望發(fā)來一段視頻。元寶正抱著貓抓板瘋狂輸出,
尾巴隨著動作一顫一顫。我盯著屏幕不自覺露出姨母笑,手指飛快打字:「伙食不錯啊,
肚子都圓了。」發(fā)出去才意識到語氣太過熟稔,趕緊補了個客氣的表情包。
這段時間因為元寶,我和江望的聊天頻率直線上升,但我們都默契地維持著一種微妙的距離。
不談過去,只聊貓。元寶同志也在江望家混得風生水起。江望每天雷打不動發(fā)來元寶的照片。
我們的聊天記錄從最初的客套:「麻煩你了」「沒事」
逐漸演變成:「它把我新買的領帶抓成流蘇了」「活該,誰讓你不放好」
今天我特意多轉了500:「這是精神損失費。」江望秒回:「不用。」
那好吧~「最近在看房子。」我終于忍不住告訴江望,「等項目獎金下來,
就能接元寶回家了。」聊天框顯示「對方正在輸入」持續(xù)了很久,最后只回了個:「好。」
找房子的事倒是很順利。項目獎金到賬后,我立刻相中了一套帶落地窗的一居室。
終于可以把我的元寶接回家了!簽完合同那天,我給江望發(fā)了消息:「明天方便嗎?
我來接元寶。」江望隔了十分鐘才回:「幾點?」「下午三點吧。」「嗯。」10第二天,
我站在江望家門口,深吸一口氣才按下門鈴。門開了。江望穿著簡單的白T恤,
一如既往的好看。這一瞬間,像是回到大學時期。他側身讓我進去,
語氣平靜:「它在陽臺曬太陽。」我點點頭,刻意避開他的目光。客廳里,
我一眼就看見了那只漂亮的布偶貓。它正優(yōu)雅地蹲坐著,藍眼睛審視地盯著我。
我蹲下身試探性伸手:「圓圓?」布偶貓高貴冷艷地「喵」了一聲,
居然真的走過來蹭了蹭我的手指。我撓撓它的下巴。是挺圓的。元寶正癱在貓窩里,
肚皮朝天,睡得四仰八叉。聽到動靜,它瞇起眼看了我一下,然后……翻了個身繼續(xù)睡。
我蹲下身,輕輕摸了摸它的腦袋:「元寶,媽媽來接你啦。」它敷衍地「喵」了一聲,
尾巴掃了一下我的手腕。身后傳來腳步聲,江望靠在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