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三千萬的陰影冰冷的雨水敲打著省反貪局大樓的玻璃窗,
將窗外的城市切割成模糊的色塊。盧荀站在窗前,手中握著一份剛剛送達的加急文件,
眉頭緊鎖。
件的標題觸目驚心——《關于青川縣希望工程小學建設專項資金嚴重挪用問題的情況匯報》。
三千萬。這個數字像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在盧荀的心頭。希望工程,
那是多少雙渴望知識的眼睛,是多少個貧困家庭的希望寄托。如今,這筆救命錢,
卻可能成了某些人腰包里的贓款。盧荀,省反貪局偵查處處長,四十出頭,身材挺拔,
面容算不上英俊,但一雙眼睛銳利如鷹,仿佛能穿透一切偽裝。
他在反貪戰線上摸爬滾打了十幾年,經手的大案要案不少,見過的貪官污吏形形色色,
心早已磨礪得堅硬,但每次遇到涉及民生、尤其是孩子的案子,
他內心的那根弦總會繃得格外緊。“盧處,”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推開,秘書小王探進頭來,
“局長讓您去他辦公室一趟,說是急事。”“知道了。”盧荀應了一聲,將文件揣進懷里,
轉身走出辦公室。走廊里靜悄悄的,只有他沉穩的腳步聲在回蕩。他能感覺到,一場硬仗,
即將開始。局長辦公室里,煙霧繚繞。局長老陳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臉色凝重,
指間的香煙燃了很長一段灰燼,他卻渾然不覺。看到盧荀進來,
老陳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小盧,坐。”盧荀坐下,沒有多余的寒暄。老陳掐滅煙頭,
開門見山:“青川的案子,你看了?”“看了,局長。”“情況很嚴重。”老陳語氣沉重,
“三千萬的希望工程款,說是用于建設青川縣偏遠山區的向陽希望小學,
但據匿名舉報和初步核查,這筆錢根本沒用到正地方,大部分不翼而飛了。
青川縣那邊報上來的材料漏洞百出,當地紀委也反映,阻力很大,查不下去。”盧荀點點頭,
他知道,“阻力很大”這四個字背后意味著什么。“省委省政府高度重視,
主要領導親自批示,要求我們省反貪局介入,成立專項調查組,徹查此事,
給老百姓一個交代,也給那些孩子們一個交代。”老陳看著盧荀,目光銳利,
“局里研究決定,這個案子,由你牽頭,成立反貪專項小組,代號‘清風’。你有沒有信心?
”“保證完成任務!”盧荀站起身,聲音鏗鏘有力。這不是口號,是他內心的承諾。“好!
”老陳露出一絲欣慰,但隨即又嚴肅起來,“小盧,我可把丑話說在前頭。
青川縣雖然是個貧困縣,但情況復雜,盤根錯節。據我所知,那里的縣委縣政府主要領導,
和省里一些部門也有些千絲萬縷的聯系。這筆錢,恐怕不是一兩個人能吞得下的,
背后很可能是一張大網。你這次去,不僅是查案,更是要動別人的蛋糕,困難和風險,
你要有足夠的心理準備。”“局長放心,我明白。”盧荀眼神堅定,“既然接了這個案子,
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得闖一闖。絕不能讓那些蛀蟲逍遙法外,
絕不能讓希望工程變成絕望工程。”“嗯,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老陳從抽屜里拿出一份文件,“這是局里給你開的介紹信和授權文件,還有,
我給你挑了幾個人,都是局里的精兵強將,你看看。”盧荀接過文件,
上面列著三個人的名字和資料:- 陳默:三十多歲,計算機和財務雙學位,
局里的技術骨干,擅長數據分析、電子取證和財務審計,是個典型的技術宅,話不多,
但腦子極其好使。- 趙剛:五十歲左右,老偵查員,經驗豐富,人脈廣,擅長跟人打交道,
摸排線索,是個“人精”,外號“趙老鬼”。- 林薇:二十七八歲,新來的大學生選調生,
法律專業高材生,理論基礎扎實,辦事干練,被安排到反貪局鍛煉。“陳默和趙剛我都熟,
是好幫手。”盧荀點點頭,“這個林薇……”“小姑娘不錯,腦子活,肯吃苦,
就是經驗少了點,你帶一帶。”老陳說,“人員齊了,你盡快組建團隊,
今天就出發去青川縣。記住,行動要保密,不要打草驚蛇。”“是!”離開局長辦公室,
盧荀立刻著手組建“清風”小組。他先是給陳默和趙剛打了電話,
兩人接到任務都沒有絲毫猶豫,表示馬上收拾東西。對于林薇,盧荀簡單介紹了任務情況,
小姑娘雖然眼中閃過一絲緊張,但更多的是興奮和躍躍欲試,爽快地答應了。一個小時后,
四個人在省反貪局樓下集合。沒有多余的行李,只有簡單的背包和裝著文件資料的電腦包。
盧荀開著一輛不起眼的黑色轎車,載著三人,悄無聲息地駛出了省城。車上,
盧荀簡單介紹了案情:“目標,青川縣向陽希望小學建設項目,專項資金三千萬。
目前已知的情況是,款項下撥到青川縣財政局后,通過一系列轉賬,最終去向不明。
青川縣上報的工程進度和財務報表存在嚴重造假嫌疑。我們的任務,
就是查清這筆錢的來龍去脈,找出幕后的貪污者,不管涉及到誰,都要一查到底。
”他看向開車的陳默:“陳默,你主要負責財務和電子數據方面的工作,到了青川,
第一時間聯系當地銀行和財政部門,調取相關賬戶的流水,分析資金走向。同時,
看看他們的財務系統有沒有漏洞,能不能找到電子證據。”“明白。”陳默推了推眼鏡,
眼神專注。然后是趙剛:“趙哥,你經驗豐富,擅長外圍摸排。到了青川,
你先不要暴露身份,以做點小生意或者探親的名義,去向陽鄉走走,跟當地老百姓聊聊,
看看能不能從側面了解到一些情況,比如工程到底有沒有動工,進度如何,
有沒有什么異常現象。”“沒問題,盧處,這事包在我身上。”趙剛咧嘴一笑,
露出一口白牙,顯得很有信心。最后是林薇:“小林,你負責整理資料,
協助陳默做一些財務核查工作,同時,我們需要和當地紀委、檢察院對接,你負責聯絡協調,
注意記錄好所有的溝通內容和時間節點。”“好的,盧處。”林薇拿出筆記本,快速記錄著。
安排完任務,車內陷入了沉默。盧荀看著窗外飛逝的風景,心情卻無法平靜。他知道,
這絕不是一次簡單的調查。三千萬,不是小數目,能吞下這筆錢的,絕不是小角色。青川縣,
這個聽起來有些陌生的地方,此刻在他心中,已經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影。
車子行駛了近五個小時,終于進入了青川縣境內。與省城的繁華不同,這里多是連綿的山區,
道路也變得崎嶇起來。天色漸暗,雨雖然停了,但空氣依舊濕冷。按照事先的安排,
他們沒有直接去縣政府,而是先在縣城邊緣找了一家不起眼的旅館住下。簡單吃過晚飯后,
盧荀召集三人在他的房間開會。“趙哥,你明天一早就去向陽鄉,注意隱蔽身份,
不要引起懷疑。”“放心吧。”“陳默,你和小林,明天以省財政廳檢查組的名義,
先去青川縣財政局,調取向陽希望小學項目的所有財務憑證和撥款記錄。記住,要正式公函,
按程序來,但也要注意觀察他們的反應。”盧荀拿出局長開的介紹信,遞給林薇,
“這是公函,你收好。”“是。”林薇接過。“我呢,
明天先去拜訪一下青川縣委縣政府的主要領導,亮明身份,也算是打個招呼。”盧荀頓了頓,
“記住,我們初來乍到,不要急于求成,先摸摸底,看看他們的態度。”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盧荀換上了一身正裝,整理了一下領帶,走出了旅館。他先去了青川縣紀委,
按照程序,通報了省反貪局介入調查的情況。縣紀委書記是個看起來很精明的中年男人,
姓王,對盧荀的到來顯得格外“熱情”,又是倒茶又是遞煙,反復表示縣紀委一定全力配合。
但盧荀從他的眼神中,卻捕捉到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閃爍和戒備。從紀委出來,
盧荀直奔縣委縣政府大樓。他首先拜訪的是縣委書記張成。張成大約五十歲左右,穿著考究,
戴著一副金絲眼鏡,顯得文質彬彬。聽到盧荀的來意,張成臉上的笑容依舊,
但語氣卻多了幾分官腔:“哦,是省反貪局的盧處長啊,歡迎歡迎!向陽小學的事情,
我們也很重視,一直在督促查辦。不過青川條件艱苦,情況復雜,
可能有些工作做得還不夠到位,還請盧處長多指導,我們一定全力配合,堅決查處腐敗問題,
給上級和群眾一個交代。”盧荀客氣地回應著,心里卻在琢磨張成的話。“情況復雜”,
這四個字,和局長說的如出一轍。接著,盧荀又拜訪了縣長李建國。
李建國看起來比張成更顯干練,但態度同樣是標準的官方回應,強調青川縣財政困難,
對希望工程非常重視,資金挪用是個別現象,一定嚴肅處理。一圈拜訪下來,
盧荀沒有得到任何實質性的信息,反而更加確定,青川縣的水,比他想象的還要深。
這些領導的態度,客氣而疏離,仿佛在筑起一道無形的墻。與此同時,
陳默和林薇也來到了青川縣財政局。財政局局長是個矮胖的中年男人,姓周。
看到省財政廳的公函和盧荀的介紹信,周局長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但還是連忙招呼:“哎呀,省廳的領導來了,快請坐請坐!向陽小學的賬目,
我們一直在整理,馬上給你們拿過來。”陳默和林薇在財政局的一間辦公室里坐下,
周局長親自安排了一個年輕的科員,抱來了幾大摞賬本和憑證。“周局長,
我們需要調取從省財政廳下撥專項資金開始,到青川縣財政局,
再到具體使用單位的所有銀行轉賬記錄,以及相關的合同、發票、驗收報告等全部資料。
”陳默開門見山。“沒問題,沒問題,小王,你好好配合兩位領導,把東西都找齊了。
”周局長吩咐道,然后又對陳默和林薇說,“兩位領導,有什么需要隨時叫我,
我就在隔壁辦公室。”說完,便匆匆離開了。陳默和林薇對視一眼,
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疑慮。接下來的工作枯燥而繁瑣。陳默戴上眼鏡,
開始仔細核對賬目,林薇則在一旁幫忙整理和記錄。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眼看就要到中午,
陳默的眉頭卻越皺越緊。“小林,你看這個。”陳默指著賬本上的一筆記錄,
“三千萬的專項資金,確實是從省財政廳撥到了縣財政局的專用賬戶。然后,
縣財政局以‘向陽希望小學建設工程款’的名義,分三筆,
撥付給了一家叫‘青川縣宏遠建筑工程有限公司’的企業,總計兩千八百萬。剩下的兩百萬,
說是用于項目前期籌備和管理費。”“宏遠建筑?”林薇記下這個名字,
“這家公司資質怎么樣?有做過類似工程嗎?”“這就是奇怪的地方。”陳默搖搖頭,
“我剛才用手機簡單查了一下,這家宏遠建筑成立時間不長,注冊資本也不高,
而且在工商注冊信息里,它的經營范圍主要是室內裝修和小型土建,
根本不具備承接希望小學這種公共建筑項目的資質。
”林薇吃了一驚:“那縣財政局怎么會把這么大一筆錢撥給他們?這明顯不合規啊!
”“更不合規的還在后面。”陳默繼續翻看著憑證,“你看這些發票和合同,
做得倒是有模有樣,但仔細看就會發現很多問題。比如這個鋼材采購發票,
開票日期是去年十月,但根據合同,工程開工是去年十二月,難道鋼材提前兩個月就買好了?
還有這個水泥供應商,我查了一下,是青川縣下面一個鄉鎮的小廠,
根本供應不了這么大工程量的水泥。最關鍵的是,這筆兩千八百萬的撥款,
進入宏遠建筑的賬戶后,并沒有用于購買材料和支付人工,而是在短短幾天內,
通過幾次轉賬,分散到了多個個人賬戶上,然后就不知所蹤了。
”林薇倒吸一口涼氣:“這……這明顯是洗錢啊!把公款通過一家空殼公司,
轉移到私人賬戶,然后貪污挪用。”“沒錯。”陳默點點頭,“而且,這筆錢的流向很分散,
查起來有難度。不過,只要順著銀行流水往下查,總能找到線索。”就在這時,
那個接待他們的科員小王走了進來,臉上帶著歉意:“兩位領導,不好意思,
周局長請你們過去一下,說中午一起吃個便飯。”陳默和林薇對視一眼,
陳默合上賬本:“我們工作還沒做完,吃飯就不用了,謝謝周局長的好意。
”“這……”小王有些為難,“周局長特意交代了,一定要請兩位領導賞光,就在局里食堂,
很簡單的。”林薇看了看時間,確實快到飯點了,而且他們初來乍到,
也不好過于生硬地拒絕,便對陳默說:“陳哥,要不我們先去吃個飯,下午再接著查?
”陳默想了想,點點頭:“也好,先去看看這位周局長唱的是哪出戲。
”兩人跟著小王來到隔壁周局長的辦公室。周局長果然很“熱情”,
親自帶著他們去了財政局的內部食堂。食堂不大,但飯菜還算豐盛。席間,
周局長不停地敬酒夾菜,說著一些無關痛癢的客套話,絕口不提賬目上的問題。
盧荀在結束了上午的拜訪后,回到旅館,正在梳理上午的情況,趙剛打來了電話。“盧處,
我到向陽鄉了。”趙剛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帶著一絲凝重,“情況不太妙啊。
”“怎么說?”“我找了個借口,在鄉里轉了轉,也跟幾個老鄉聊了聊。
向陽希望小學的地址確實選好了,就在鄉中心小學旁邊的一塊空地上,但根本就沒怎么動工!
我去看了,地上就打了幾個地基樁,還銹跡斑斑的,一看就是停工很久了。
”盧荀的心沉了一下:“那老鄉們怎么說?”“老鄉們一開始都不太愿意說,
后來我買了包煙,跟一個老大爺聊了聊,他才悄悄告訴我,說是工程款早就被上面拿走了,
學校建不起來。還有人說,鄉黨委書記李為民之前想往上反映,但不知道怎么回事,
后來就不吭聲了,還讓下面的人別亂說話。”“李為民?”盧荀記下這個名字,
“他是鄉黨委書記,應該最清楚情況。”“是啊,但我感覺他好像被什么人按住了,
不敢說話。”趙剛說,“另外,我還聽說,這個宏遠建筑的老板,
好像跟縣里某個領導關系很鐵,具體是誰,老鄉們也說不清楚,
只知道那老板在縣里很吃得開。”“宏遠建筑……”盧荀喃喃自語,這個名字,
陳默那邊也提到了。看來,這個宏遠建筑就是個關鍵突破口。“趙哥,
你在向陽鄉再深入了解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李為民,或者其他知情的人,
了解一下他為什么不反映情況,是不是受到了威脅或者壓力。注意安全。”“放心吧,盧處,
我心里有數。”掛了電話,盧荀走到窗邊,望著青川縣城灰蒙蒙的天空。
三千萬的希望工程款,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黑洞。從縣財政局的違規撥款,
到宏遠建筑的空殼洗錢,再到向陽鄉工程的停滯,以及鄉黨委書記的沉默,
這一切都指向了一個事實:這不是簡單的貪污,而是一張早已織好的腐敗網絡。
縣財政局局長周明,宏遠建筑的老板,或許還有縣委縣政府的某些領導,
甚至可能牽扯到更高層級的人物。他們官商勾結,將黑手伸向了孩子們的希望。
而所謂的“官民相護”,在這里體現得淋漓盡致——不僅是官員之間的互相包庇,
似乎還有一股力量在壓制著知情的百姓,讓他們敢怒不敢言。盧荀感到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
這層層疊疊的阻礙,就像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在他的肩頭。但同時,
也激起了他骨子里的斗志。他拿出手機,給陳默打了個電話:“陳默,查得怎么樣?
”“盧處,有重大發現。”陳默的聲音有些興奮,“我們在賬目中發現了問題,
宏遠建筑這家公司有問題,資金流向也找到了一些線索。不過,中午周局長請我們吃飯,
一直在打太極,感覺他在拖延時間,或者想探我們的底。”“知道了,你們下午繼續查,
重點盯著宏遠建筑的資金流向,尤其是那些分散出去的個人賬戶。遇到什么阻力,
及時告訴我。”“好的。”掛了電話,盧荀深吸一口氣。他知道,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這張盤根錯節的腐敗之網,他必須一層一層地剝開,
一個一個地揪出那些隱藏在陰影里的蛀蟲。
第二章:羅網驚寒青川縣的夜色像一塊浸透了墨汁的絨布,沉甸甸地壓在縣城上空。
旅館房間里,盧荀盯著電腦屏幕上陳默發來的資金流向圖,指尖在桌面上輕輕敲擊,
形成急促的鼓點。宏遠建筑的兩千八百萬撥款,經七八個空殼賬戶洗白后,
最終有六筆大額資金分別匯入了六個不同省份的個人賬戶,其中一筆五百萬的款項,
流向了一個名叫“馬建國”的賬戶——而這個名字,恰是省交通廳副廳長的實名。“盧處,
”陳默的聲音從耳機里傳來,帶著一絲壓抑的興奮,“馬副廳長的賬戶流水我交叉比對過了,
三個月前他兒子在澳洲購置別墅的首付,剛好是這個數。還有宏遠建筑的法人張彪,
他名下的豪車注冊在一個叫‘新月投資’的公司名下,而新月投資的實際控制人,
工商信息里模糊處理,但我通過稅務系統后臺查到了股東穿透圖……”“停。
”盧荀猛地按住耳機,“這些證據鏈暫時封存,用加密硬盤備份,不要走任何網絡傳輸。
”他猛地起身,推開窗戶,潮濕的夜風卷著縣城邊緣工廠的廢氣灌了進來。
馬副廳長是省委某位常委的老部下,而青川縣委書記張成能在這個貧困縣穩坐十年,
據傳正是靠這層關系搭線。三千萬的希望工程款,原來只是這張利益網絡上的一個節點。
“趙哥,李為民那邊有進展嗎?”盧荀撥通另一部加密電話。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趙剛的聲音帶著沙啞:“我在鄉衛生院找到他了。他前天‘意外’摔斷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