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徒的沖鋒,懦夫的血勇。浪蕩子死于忠貞,陰謀家死于忠誠。雨絲穿透青銅星盤的孔洞,
在辰嵐掌心凝成血色暗紋。他蜷縮在朱雀門外的囚車里,
望著欽天監檐角那顆偏移三度的紫微星,喉間泛起參茶苦澀——這杯攝政王親賜的接風酒,
到底還是混進了不該有的東西。"七殿下在北狄為質十年,竟還記得觀星術?
""九千歲說笑了。"辰嵐將星盤藏入袖中,北狄風雪磨礪出的指節叩擊囚籠:"只是好奇,
為何今日昴宿星團的位置,與《天官書》記載相差七寸?"路璟的銀護甲刮過囚車木柵,
在辰嵐頸側留下血痕。太監們突然轉向玄武門,那里隱約傳來骨裂聲。
辰嵐嗅到熟悉的雪山參茶香混著血腥味——二十步外,
攝政王的檀木輪椅正碾過禮部尚書尸身,檀木輪軸纏滿晶瑩銀絲。"質子私通北狄,
證據確鑿。"路璟的聲音像浸透毒液的蛛絲,他抖開那卷染血的邊境布防圖。
羊皮卷角落的三足金蟾印記在雨中泛起磷光,
辰嵐瞳孔驟縮——這是三日前他親手燒毀的江湖密信圖案。驚雷劈開云層時,
辰嵐突然放聲大笑。他在北狄冰原學會用笑聲掩蓋機關轉動聲,
此刻青銅星盤暗格彈出的銀針正抵住路璟咽喉:"九千歲可知,
真正的布防圖紋著北斗七星的玉衡位?"路璟的護甲發出毒蟲般的嗡鳴,
十二道黑影自宮墻躍下。辰嵐的銀針卻突然轉向,刺入自己左腕命門。黑血噴濺在布防圖上,
金蟾印記竟開始蛻皮,露出底下北斗紋樣——那針上淬著北狄巫醫給的蠱毒,
專破江湖門派的易容術。"好個七星映蟾宮。"攝政王的聲音裹著參茶熱氣傳來,
輪椅碾過辰嵐散落的發絲。辰嵐看見他袖口銀絲延伸至宮墻陰影里,
某個跛足身影正在操縱絲線末端的人偶。雨幕中響起機括咬合聲,
十四皇子辰嘯的藥罐從宮墻墜下,瓷片劃破辰嵐臉頰。
隙擠出殘句:"七哥……星盤……咳……癸水位……"他袖中跌落的銀絲人偶纏住路璟腳踝,
人偶關節刻著禮部尚書的名字。路璟的朱砂筆突然刺向自己眉心,在皮肉上畫出血符。
黑影們如遭雷擊般僵立,辰嵐的蠱毒之血已蔓延到星盤"天地為爐"的銘文處。
整個玄武門地磚開始震顫,地下傳來機關獸的咆哮。"夠了。
"攝政王彈指震斷辰嘯的操縱絲線,參茶盞底映出他眼底寒芒:"送七皇子去更衣梳洗,
本王設了洗塵宴,恭候七殿下大駕。"京城的夜,向來是繁華與陰謀并存的時刻。華燈初上,
攝政王府的宴廳——春熙閣內絲竹聲聲,觥籌交錯。朝中重臣、世家子弟皆匯聚于此,
表面上是賞菊品酒,實則暗流涌動。忽然,殿門被猛地推開。
一個身形修長的七皇子踉蹌闖入,雖已更衣梳洗,卻仍是錦袍松散,玉冠歪斜,
手里還拎著半壺酒。他瞇著醉眼,嘴角掛著輕佻的笑,
目光直勾勾地望向攝政王府春熙閣宴席中央屏風后的倩影——那里,
正坐著京城第一花魁云婉,素手撫琴,清冷如霜。“七殿下,
您這是……”管家慌忙上前阻攔。七皇子辰嵐一揮手,醉醺醺地笑道:“怎么?
不是給我的洗塵宴嗎?”他腳步虛浮,卻精準地繞過管家,徑直朝云婉走去。滿座嘩然。
攝政王瞇起眼睛,指節在案幾上輕輕一叩。誰也沒看見,
七皇子袖中星盤邊緣的銅銹突然剝落。
他借著宮燈看見內圈刻著密文——正是辰嘯咳血時說的"癸水位偏移三度"。北狄十年,
足夠他學會將星象譯成兵符暗碼,此刻紫微星的異常方位,分明指向攝政王府的藏兵閣。
屏風后的暖香撲面而來時,辰嵐腕間蠱毒突然灼燒。云婉抱著焦尾琴,
左肩彼岸花刺青在紗衣下若隱若現。她指尖撫過第七根琴弦的瞬間,
辰嵐嘔出的黑血染紅了波斯地毯。"殿下這毒,倒是與奴家家鄉的雪山參茶相沖呢。
"云婉的金縷鞋尖勾起辰嵐下頜,突然俯身舔去他唇邊血漬。
辰嵐在眩暈中看見她瞳孔深處的璇璣星紋——那是江湖情報中樞掌燈使的標記。
辰嵐低低一笑。云婉指尖一頓,琴音戛然而止。她抬眸,
對上辰嵐的視線——那雙醉意朦朧的眼睛深處,竟閃過一絲清明。“云大家,
你這曲子……彈得不對啊。”辰嵐突然恢復了正常,俯身湊近,
酒氣混著淡淡的沉水香撲面而來。他伸手,指尖似要觸碰她的臉頰,卻在最后一寸停住,
轉而拈起她鬢邊一縷散落的發絲。“《廣陵散》的第三段,該是金戈鐵馬,而非兒女情長。
”云婉瞳孔微縮。《廣陵散》早已失傳,她方才彈的不過是自己改編的殘譜,
而辰嵐竟能一語道破!“殿下醉了。”她微微側首,避開他的手指,聲音清冷如霜。
辰嵐哈哈大笑,忽然一把攬住她的腰,在眾人驚呼聲中將她拽起:“走!陪本王去醒醒酒!
”“放肆!”攝政王終于拍案而起,“辰嵐!這是本王府邸,不是你的秦樓楚館!
”辰嵐歪著頭,醉眼斜睨攝政王,忽然咧嘴一笑:“王叔何必動怒?
不過是個妓子……”他手指輕佻地劃過云婉的下巴,“難不成,王叔也看上她了?
”云婉依然輕撥琴弦。“滾出去!”攝政王面色鐵青。琴聲忽變徵調,
辰嵐袖中的星盤開始發燙。當云婉的指甲劃過他胸口時,辰嵐用最后力氣扯開她腰間絲絳。
翡翠禁步墜地碎裂,露出中空機關里半枚青銅蟾蜍——與布防圖上的假印記完美契合。
"姑娘的琴……咳……少了商音……"辰嵐攥著蟾蜍碎片昏死前,
聽見云婉第一次發出真實的驚呼。她腕間銀鈴狂響,春熙閣梁上鴿群突然炸籠,
數百信鴿腳環閃爍著與辰嘯人偶相同的磷光。宴席角落,一道陰冷的目光始終注視著這一切。
九千歲路璟斜倚軟榻,蒼白修長的手指摩挲著白玉酒杯,唇角含笑。他身旁,
十四皇子辰嘯戰戰兢兢地低著頭,仿佛一只受驚的鵪鶉。“十四殿下,”路璟忽然開口,
聲音如毒蛇吐信,“您覺得,七殿下是真醉還是假醉?”辰嘯一顫,
結結巴巴道:“七、七哥向來荒唐……”路璟輕笑,
指尖在杯沿劃過:“荒唐到能認出失傳的《廣陵散》?”他轉頭看向殿外夜色,
眸中寒光閃爍,“有意思。”子夜更鼓傳來時,辰嵐在劇痛中蘇醒,
發現自己竟然在春熙閣后的花園里。欽天監方向燃起大火,
有人正借著火勢修改觀星臺的銅儀。他舔了舔齒間藏著的星盤碎片,
嘗到雪山參茶特有的甘苦——果然,那杯接風酒里的毒,和攝政王每晚必飲的參茶同出一源。
他迅速從袖中抽出一枚蠟丸,塞進假山縫隙,低聲道:“告訴‘青雀’,路璟已起疑。
”陰影中傳來一聲幾不可聞的回應。與此同時——云婉回到閨閣,反鎖房門,
從發髻中取出一張字條。那是辰嵐攬住她時塞入的。她展開紙條,
上面只有八個字:【連眉入京,速查攝政。】她指尖一抖,紙條在燭火上化為灰燼。窗外,
一道黑影悄然掠過。子時三刻,攝政王府西側院墻。一名侍衛巡邏至此,忽然喉間一涼。
他瞪大眼睛,看著眼前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那是他此生最后的畫面。
“連眉”撕下易容的面皮,露出一張蒼白陰柔的面容。他舔了舔匕首上的血,
輕笑:“第三個。”忽然,他猛地側身!一枚銀針擦著耳際釘入墻壁。
“九千歲麾下‘血鴉’,”黑暗中走出一個瘦高男子,手中銀針寒光閃爍,
“久仰‘易骨’連眉大名。”連眉瞇起眼睛:“江湖人插手朝堂,嫌命長?”話音未落,
兩道身影已撞入夜色,金鐵交鳴聲被淹沒在更鼓聲中。雨停了,紫微星徹底隱入云層。
辰嵐望著掌心隨蠱毒流動的星圖,突然笑出眼淚。在北狄的最后一年,
那個瞎眼巫醫曾抓著他的星盤說:"公子歸國那日,當見群星墜而魍魎生。
"此刻宮墻外傳來百姓驚呼,天穹真的開始墜落流火。辰嵐摸到身下波斯毯的織金紋路,
借著血漬辨認出北狄文字繡成的警示——那竟是他親手送回母國的密信內容。
流火照亮春熙閣的瞬間,云婉的后頸皮膚微微翹起,邊緣泛著只有易容藥水才會有的淡青色。
而窗外掠過的救火兵卒,每個人后腰都別著縮小版的牽絲人偶。當辰嵐來到太醫院時,
腕間蠱毒已結成蛛網狀青斑。
藥童遞來的雪山參茶在銀匙攪動下浮現細密孔洞——這分明是北境冰裂紋瓷的燒制特征,
可杯中卻飄著南疆特有的血藤花。"十四殿下送來的。"藥童脖頸處有木偶絲勒痕。
辰嵐將參茶潑向窗外,液體在半空突然自燃,青焰中顯出三行密文。
他蘸著藥汁在床褥畫出星圖,當參茶灼燒的煙霧飄向東北角時,
紫微星對應的宮闕位置赫然是冷宮。子時三刻,辰嵐用銀針挑破蠱毒膿包,
黑血在星盤"癸水位"凝成箭頭。冷宮廢墟深處,他摸到攝政王檀木輪椅留下的檀香碎屑。
循著車轍找到口枯井,井底傳來的機括聲,與辰嘯木偶的齒輪頻率完全一致。
"七哥果真找來了。"辰嘯的咳嗽聲在井壁回響,他坐在井底血池中央,
三百具木偶正用銀絲編織巨型星圖。當辰嵐的蠱毒之血滴入血池,木偶們突然轉向,
指尖齊指皇陵方位。辰嘯掀開衣襟,心口處嵌著塊青銅蟾蜍:"三日前,
有人用這物件換了我的續命丹藥。"蟾蜍舌苔上刻著路璟的朱砂筆印記。
少年皇子突然劇烈抽搐,木偶絲勒入皮肉滲出藍血——這分明是江湖秘藥"碧髓"中毒之兆。
辰嘯在井底嘔出大灘藍血,木偶們突然發狂般撕扯自己的絲線。辰嵐抓住一具人偶,
發現其胸腔暗格里塞著北境軍報——玄甲軍糧草賬目竟用青樓暗碼書寫,
末尾押著云婉的唇印。"七哥看星盤背面……"辰嘯氣若游絲地抬起手。當辰嵐翻轉星盤時,
"天地為爐"四字在血光中拆解重組,竟變成"璇璣倒懸"的江湖切口。井壁突然塌陷,
露出條密道,盡頭的冰窖里擺著具與攝政王容貌相同的尸體。密道石壁刻滿北狄文字,
辰嵐的星盤與某處凹槽完美契合。當機關啟動時,冰棺中的尸體突然睜眼,
喉結處反寫的"囚"字在寒霧中泛光——這分明是連眉易容前的真容!
辰嵐轉身就去了醉仙樓。醉仙樓的雅間里,熏香繚繞。云婉指尖撥弄著琵琶弦,
曲調纏綿悱惻,卻暗藏殺伐之音。辰嵐斜倚在軟榻上,手中酒杯轉了半圈,
忽然開口:"三年前,江南漕運使滿門被滅,云大家當時正在揚州巡演吧?
"琵琶聲戛然而止。云婉的指甲在弦上刮出一道刺耳的音:"殿下今日是來聽曲,
還是審犯人的?""來討債的。"辰嵐從懷中拋出一枚青銅令牌,
上面刻著被利箭貫穿的雀鳥——正是江湖組織"青羽衛"的標記。"我母妃臨終前,
手里攥著這個。"燭火噼啪一跳。云婉的瞳孔微微收縮,
忽然輕笑出聲:"殿下既然查到這個地步,何必再演浪蕩子戲碼?"她素手斟酒,"不錯,
我是青羽衛'青雀',但令堂之死……"窗外突然傳來瓦片輕響。辰嵐猛地將云婉撲倒,
三支弩箭釘入他們方才所在的位置!連眉蹲在房梁上,看著下面血泊中的銀針刺客。
待人散去后,他掰開死者口腔,取出一枚融化的毒囊。
"血鴉的'封喉散'……"他忽然轉頭,"看夠了嗎?
"陰影中走出個戴青銅面具的人:"君主問,為何擅自對攝政王的人出手?
""他們先動的手。"連眉把玩著匕首,"告訴君主,
九千歲在清理門戶——他懷疑我們的人混進了東廠。"面具人沉默片刻,
拋來一卷羊皮:"三日后秋獵,攝政王會遇刺。君主的意思是……讓這場刺殺成功。
"連眉展開羊皮,上面畫著詳細的獵場布局。他忽然笑了:"有意思,
路璟和君主到底誰在利用誰?"御書房內,路璟正在給十四皇子辰嘯講解《孫子兵法》。
他蒼白的指尖點在某行字上:"故善戰者,求之于勢……""督主!"黑衣密探跪地急報,
"七殿下今日私會醉仙樓花魁,遭遇刺殺!"路璟眉頭都沒動一下:"死了嗎?
""刺客……是攝政王府的人。"一旁的辰嘯突然打翻了茶盞。路璟瞥了他一眼,
少年立刻縮起脖子:"我、我只是……""只是想起上月王叔送你的那匹西域寶馬?
"路璟輕笑著用帕子擦手,"十四殿下,您要記住,朝堂上最致命的刀,往往裹著綾羅綢緞。
"他忽然將帕子扔進炭盆,火苗竄起的瞬間,密探脖頸已多了一道血線。而此時,
攝政王在書房把玩半枚虎符,檀木輪椅突然卡進地磚縫隙。當他俯身查看時,
輪椅扶手彈出的鋼針刺入咽喉。暗處走出的連眉撕下臉皮,燒傷的面孔下竟藏著云婉的眉眼。
"王爺喝了十年雪山參茶,可嘗出今年新添的碧髓?"連眉的啞嗓突然變得清越,
他扯開衣領露出與冰棺尸體相同的"囚"字刺青。攝政王掙扎著去抓銅鈴,
卻發現所有絲線都被換成木偶銀絲。辰嵐撞破密室時,連眉正將攝政王的臉皮覆在冰尸面部。
當星盤砸中連眉后頸,易容膠脫落處露出璇璣閣的火焰紋。冰尸心臟位置嵌著的青銅蟾蜍,
與辰嘯所持的恰好能拼成完整虎符。幾日后,路璟站在緝事廠頂樓,
看著手下焚燒二十年前的卷宗。火舌舔舐到"青冥門滅門案"時,
灰燼突然在空中凝成北狄文字。他瞳孔緊縮,那分明是辰嵐在北狄為質期間改進的密語。
"九千歲可知,當年青冥門被屠的真正原因?"云婉的嗓音混在更鼓聲中飄來。
路璟的朱砂筆刺破窗紙,卻只釘住片染著彼岸花香的信箋。箋上璇璣星紋在火光中重組,
顯現出當年參與滅門的七個門派——其中三個已被他朱砂筆劃去。寅時暴雨突至,
路璟冒雨闖入皇史宬。當他抽出《景隆十二年實錄》時,書匣夾層掉出半枚青銅虎符。
符上玄甲軍印記被利器刮去,邊緣殘留著雪山參茶的褐漬。暴雨沖刷著緝事廠地牢,
路璟的銀護甲刮過刑架上的北狄細作。那人突然用辰嘯的口吻開口:"千歲燒錯卷宗了。
"說著吐出截木偶手指,指節內刻著攝政王印鑒。辰嘯在寢殿來回踱步。自從目睹路璟殺人,
他腦海里全是七哥遇刺的消息。"殿下……"貼身太監剛開口,就被他抓住手腕:"去!
去把我那盒南海珍珠拿來!""您是要……""送給七哥!就說……就說給他壓驚!
"太監面露難色:"可督主吩咐過……""我是主子還是你是主子!"辰嘯突然暴怒,
將花瓶砸得粉碎。等太監連滾帶爬退下,他癱坐在碎片中,看著自己發抖的雙手。
窗外傳來輕笑聲:"珍珠可治不了箭傷。"辰嘯駭然回頭,看見云婉不知何時站在窗前,
月光給她蒙上一層寒霜。她的身影很快被風吹散,仿佛剛才只是一個幻覺。
真正的云婉依然在春熙閣撫琴,第七根琴弦突然崩斷。信鴿腳環的磷粉在燭火中爆燃,
燒出"天機變"三字。她扯開裙擺,北狄密信紋樣在火光中重組,
指向的方位竟是辰嵐所在的冰窖。當辰嵐帶著拼合的虎符沖出地面時,皇陵方向升起狼煙。
路璟的玄衣衛與玄甲軍在朱雀街對峙,士兵們的瞳孔在火光中顯出木偶般的呆滯。
辰嘯的咳嗽聲從城樓傳來,三百具木偶正在重排星圖。子時,紫微星突然爆亮。
辰嵐的蠱毒之血在星盤沸騰,云婉的焦尾琴自焚成灰,
灰燼中現出完整北境布防圖——每處關隘都標注著江湖門派暗樁。
而路璟朱砂筆點過的《萬壑松風圖》開始滲血,墨色山水化作皇陵地形圖。秋獵當日,
辰嵐的箭囊比旁人重三分。他策馬經過攝政王身邊時,忽然壓低聲音:"王叔,
聽說最近有江湖刺客盯上您?"攝政王冷笑:"嵐兒還是操心自己吧,
你府上那個新納的侍妾……似乎是青羽衛的人?"兩人目光相撞,
辰嵐忽然大笑:"那王叔可要小心了,我睡過的女人,都帶毒!"說罷揚鞭而去。
獵場密林中,連眉已經潛伏三天。他數著經過的侍衛,
忽然發現人數比情報少了十二人——正是血鴉精銳的數量。"中計了……"他剛要撤退,
背后突然抵上冰冷的刀鋒。路璟的聲音如毒蛇纏頸:"易骨者連眉?本督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