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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期替蔣婷把廟里所有的神明都拜了一遍,走路都有些瘸了。
看著這一幕,溫蔓都忍不住想說蔣婷不會死,他不用這么難過。
可惜,不能說。
臨近傍晚,三人下山了。
這幾日剛下過雨,地滑,方子期全程牽著蔣婷的手,生怕她磕了碰的。
但命運多舛,三人下山的時候遇到了小面積的山體滑坡。
山上碎石滾下來的時候,離溫蔓和蔣婷的距離最近。
方子期那邊還可以容納下一個人的位置。
蔣婷滿臉驚恐,失聲尖叫:“啊,子期救我!”
她的手和方子期一直牽在一起,這一刻,男人將蔣婷拽入懷中。
溫蔓見方子期毫不猶豫選擇了蔣婷,苦澀一笑。
就在石頭快落下的時候,另一處也飛下來一塊巨石相互撞擊改變了方向。
但碎小的流石割破了她的腳腕,血流不止。
方子期的眉頭蹙動了一下,但蔣婷就跟個掛件一樣拉著他不肯松手。
“子期,我有些腿軟,你能背我下去嗎?”
方子期并沒有立刻答應,而是看了溫蔓幾秒,見她從始至終一句話都沒有說,他忽然嘲弄一笑。
“好。”方子期答應了,站到蔣婷身前,屈膝彎腰。
方子期害怕蔣婷受涼,還脫了自己的外套披在蔣婷的身上。
他背著蔣婷,一步步走了下去,沒有問過溫蔓一句。
雨后的山上總是透著一股陰冷,冷風鉆進溫蔓的體內,卻都不及心冷。
溫蔓在后面看著兩人相愛的模樣,睫毛微微顫動,眼眶里一片氤氳。
她跟在后面,攏了攏衣服,一瘸一拐的下山了。
第二天一早,方子期便喊溫蔓帶著身份證去民政局離婚。
工作人員在給他們發(fā)完離婚證的那一刻,他立刻起身去了結婚登記處。
溫蔓坐在外面,看著手中紅彤彤的離婚證笑了笑,“都是紅色的證,但差別竟然會這么大。”
過了許久,方子期才摟著蔣婷出來。
說來也奇怪,蔣婷明明就得了癌癥,但她的模樣看上去竟比自己還要好。
不知道的還以為得癌癥的是她呢。
方子期走到溫蔓面前,神色復雜,拿出一張支票。
“這是一百萬,就當是祭奠我們曾經(jīng)的一切。”
“回去把你的東西都收拾了,再也別出現(xiàn)在我和蔣婷的面前。”
溫蔓看著眼前的支票,淡淡一笑。
如果她還有以后,這一百萬她肯定會收下,但她沒有以后了,這錢收了也沒用。
“方總還是一如既往的大方,不過不用了。”
“我會回去把自己的東西收拾走,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方子期在聽到溫蔓這句話的時候,整個臉都陰沉了下去,拉著蔣婷快步離開了。
回到別墅后,溫蔓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她聯(lián)系了當?shù)氐拇壬茩C構,把這些東西都捐了出去。
不過她留了一樣東西,就是脖子上的戒指,是方子期當年送她的。
溫蔓正摩挲著脖子上的項鏈。
蔣婷婷突然從身后走了進來,伸手拽下她的項鏈,脖頸上立刻顯出一道血痕。
“溫蔓,既然決定要離開了,就應該徹底干脆一點,這個戒指留著也是徒增煩惱,不如我?guī)湍闳恿恕!?/p>
溫蔓神色一緊,“蔣婷,你們都已經(jīng)領結婚證了,你還是這么放心不下,連一個戒指都容不下嗎?”
聞言,蔣婷的臉色驟變,冷冷道:“既然你都知道我們領了結婚證,就不該留著這些擁有回憶的東西。”
話落,蔣婷手臂一甩,戒指直接從窗戶扔了下去。
溫蔓瞳孔大驚,“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