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的人脈很快起了效果。三天后，英煌北京辦事處打來電話，通知《夜.店》定檔12月24日圣誕檔期。更令人驚喜的是，梅艷方親自牽線，促成了與嘉禾的聯合發行協議。
夏修竹微微一怔。
這個時候還沒有賀歲檔的概念，而圣誕則是深入人心——至少在香江是這樣的。
很顯然，英煌還是將夏修竹當成香江電影去宣傳。
在香江，這可是一個不錯的檔期，英煌可謂是給足了面子。
但問題在于，今年是1997年。
而1997年，馮小鋼的《甲方乙方》就是在12月24日上映。
后世人們對馮小鋼的成績認可就在于他開創了賀歲檔，其中打開賀歲檔的電影就是《甲方乙方》。
這個時候的圣誕在內陸并不火，沒什么名氣，元旦什么的更不用說了。
這個檔期本身很平庸，卻是被馮小鋼硬生生的打開了，可想而知《甲方乙方》的質量了吧。
而這個時候，夏修竹的電影居然要和馮小剛同臺競技。
"北影廠給了《甲方乙方》45%的排片，我們只有18%。"林靜憂心忡忡地推了推眼鏡，"而且他們包下了全國最好的影院黃金時段。"
夏修竹盯著墻上的日歷，1997年12月24日被紅筆圈了出來。這個在后世被稱為"中國賀歲檔元年"的日子，現在卻像一道懸崖橫亙在他面前。
"英煌那邊怎么說？"
"楊總表示會全力支持，但..."林靜欲言又止，"他們更看重香江市場。"
夏修竹冷笑一聲。他太清楚英煌的算盤了——用他的電影試水內地市場，成了是意外之喜，敗了也無傷大雅。
而不論是成是敗，都是夏修竹欠英煌一個大人情。
其實還是夏修竹自己太著急了。
倘若他唱歌唱兩三年，專輯都是精品，那有的是讓他出演的電視劇或者電影。到時候自己再攢一個局，自編自演關系不大。
但現在他的名氣虛浮，粉絲群體其實也小眾。
只能說，還是太著急。
外界不少人對夏修竹的看法就是成名太順，于是有了心氣去闖電影。包括英煌在內，不少人都在看他的笑話。
但夏修竹并不后悔。
他名氣虛浮，拍電影輸的層面很大。但反過來說，倘若他贏了，那么同樣也是收獲巨大的。到時候自己影視和歌壇兩手抓，兩手硬。
而且《夜.店》難道不優秀么？
《甲方乙方》質量高，但其實也是過不了北方，但《夜.店》是能讓全國都會心一笑的喜劇片。
而且，這中間未必不能操作。
"林靜。"他突然起身："去北影廠。"
林靜瞪大眼睛："您要去找馮導？這..."
"既然躲不開，不如正面交鋒。"夏修竹拿起大衣，"備一份《夜.店》的樣片帶上。"
北影廠的會客室里，馮小鋼正在審看《甲方乙方》的成片。當秘書通報夏修竹來訪時，他挑了挑眉："讓他進來。"
夏修竹推門而入，直接將樣片放在桌上："馮導，耽誤您十分鐘。"
馮小鋼推了推眼鏡，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這個近來風頭正盛的年輕人："有意思。"他示意放映員，"放來看看。"
九十分鐘后，放映結束。馮小鋼摘下眼鏡，揉了揉發紅的眼睛："比我想象的好。"
"謝謝馮導。"夏修竹不卑不亢。
"不過..."馮小鋼突然話鋒一轉，"你覺得觀眾會選誰的片子？"他指了指墻上《甲方乙方》的海報，"葛優、劉蓓、何冰，全明星陣容。你呢？一群新人。"
夏修竹笑了："馮導，您當年拍《北京人在紐約》時，不也是新人嗎？"
馮小鋼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好小子！有膽識！"他起身倒了杯茶，"說吧，找我什么事？"
"合作。"夏修竹直視對方的眼睛，"與其兩敗俱傷，不如互利共贏。"
馮小鋼瞇起眼睛："怎么個合作法？"
"我們可以打造'賀歲雙雄'的概念。"夏修竹展開一份企劃書，"您代表京味幽默，我代表黑色喜劇。媒體聯動宣傳，院線捆綁排片。"
馮小鋼快速瀏覽著企劃書，突然在某頁停住："交換彩蛋？"
"沒錯。"夏修竹點頭，"《甲方乙方》結尾，我的主演客串出現；《夜.店》片尾，葛優老師來段即興表演。"
馮小鋼拍案叫絕："妙啊！這樣一來，觀眾為了看全彩蛋，就得兩部都看！"他忽然壓低聲音，"不過韓三爺那邊..."
"我已經準備好了。"夏修竹從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這是英煌和嘉禾的聯合發行協議，如果能加上北影廠..."
馮小鋼眼睛一亮："三強聯手？"他猛地站起身，"走，我帶你去見韓三平！"
三個小時后，當夏修竹走出北影廠大門時，手里多了一份三方合作協議。林靜迫不及待地迎上來："成了？"
夏修竹長舒一口氣："不僅成了，我們還創造了一個新名詞——'賀歲檔'。"
次日，《京城日報》娛樂版頭條刊登了馮小鋼與夏修竹的合影，標題赫然寫著《賀歲雙雄誕生！馮小鋼夏修竹聯手打造"賀歲檔"概念》。
這篇報道如同一顆炸彈，瞬間引爆了整個娛樂圈。原本對《夜.店》持觀望態度的媒體，紛紛預約專訪；院線經理們緊急調整排片計劃，將兩部電影打包銷售。
英煌北京辦事處，楊守成看著最新報表，眉頭緊鎖："這小子...居然說動了北影廠？"
秘書小心翼翼地問："楊總，我們還要追加宣發費用嗎？"
楊守成沉思片刻，突然笑了："加！再加三百萬！告訴夏修竹，英煌要獨家冠名首映禮！"
與此同時，竇偉在錄音棚里摔了報紙："憑什么？一個新人導演能鬧出這么大動靜？"
何冰戰戰兢兢地說："聽說...是王妃在背后運作..."
"放屁！"竇偉一腳踹翻譜架，"她哪有這個人脈！一定是那個小白臉..."
"偉哥，"何冰壓低聲音，"我查到些有意思的東西。夏修竹最早是在香江出道的，但背景資料很模糊..."
竇偉眼中閃過一絲陰狠："繼續查，我要知道他所有的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