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噴涌而出，瞬間染紅了殿中地毯。
顧煜舟迅速用懷里的帕子包裹住我的傷口，動作竟有幾分輕柔。
他將那兩截斷指遞給空明：
"夠了嗎？"
空明神色微頓，最后笑著頷首：
"顧將軍倒是個憐香惜玉之人，竟只取兩節指骨，效果雖不如胸前肋骨，卻也勉強可用。"
皇帝滿意點頭：
"既如此，那便趕緊給顧將軍命格補全，若是不夠，再取便是！朕可等著顧將軍痊愈后出征退敵！"
等空明當眾補完命格，顧煜舟感覺渾身清爽不少。
他興奮地解開袖口，在看清本已長滿尸斑的肌膚都恢復原樣，看楚柔的目光黏膩得讓我想吐。
皇帝大喜，施舍般的命太醫替我上了藥，眾人也領命退下。
我剛回到偏殿，便聽見顧煜舟在身后道：
"玉沅，待我凱旋歸來，自會娶你為平妻，不會虧待你。"
我轉身，看著這個前世殺我全族的男人，忽然笑了：
"顧將軍，你以為斬我兩指再娶我是恩賜？你可知，你身上死氣已侵入心脈，時日無多了。"
他臉色驟變：
"你胡說什么？"
我知他不會信，舉起又被血染透的左手：
"你且看看，我的血滴在你手上，是不是變成了黑色？"
顧煜舟低頭，瞳孔猛然收縮。
只見他手上沾血的部位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
他立馬冷了臉，猛地掐住我脖子：
"江玉沅，我已經許諾娶你為平妻，你休要貪得無厭，又耍手段挑撥我和阿柔之間的關系！"
"她冒著生命危險，在大軍圍城的情況下出去給我尋來了高僧，怎么可能害我？"
"定然是命格剛補全，效果還沒那般快的緣故！"
"我警告你，等嫁進顧府，你要是膽敢為難阿柔，就別怪我和前世一樣取你全身佛骨來跟她賠罪！"
跟上來的江玉沅，看到他在掐我，立馬沖上來，替我求情。
顧煜舟松開手，我踉蹌跌坐在地，卻沒錯過江玉沅頭頂那若隱若現的龍氣。
她一個女子，怎會有龍氣？
還和皇帝頭上的龍氣如出一轍？
一個可怕的猜想在我腦中閃現，我剛要開口，就被顧煜舟厲聲打斷。
"住口！阿柔好心替你求情，你休想再挑撥離間！"
"否則，你就別想再嫁給我！"
我冷笑：
"顧煜舟，我從頭到尾就沒想嫁給你，別給自己臉上貼金！"
他頓時冷笑不已：
"可別說笑了！你那么愛我，怎么可能不想嫁給我？你費盡心機不就是為了當正妻嗎？"
"但我明確告訴你，正妻之位，只可能是阿柔的！"
話落，他便牽著滿臉羞紅的楚柔離開。
我對著他的背影，不由期待他全身潰爛，痛不欲生的模樣。
當夜，我并未就寢，只是盯著斷手，小口飲茶。
夜深人靜時，一陣風刮過，燭火倏然熄滅。
"小佛女，你以為重活一世，就能逃過被取全身佛骨的命運嗎？"
該來的終于來了，我收起嘴角的笑意，緩緩轉身。
空明不知何時已站在我身后，眼中泛著貪婪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