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純種惡女。我爺家暴我爸。我爸家暴我媽。我媽家暴我。我不一樣,我霸凌。
周圍所有人都懼我厭我。每當他們用那種像小白兔一樣恐懼的眼神看向我時,
都能讓我興奮到渾身顫栗。直到我遇到一個不怕我的男生,他看向我的眼神藐視又鄙夷。
這讓我來了興趣。我發誓,一定要讓他成為我的狗。1第一次遇到季望時,
我正攥住一人的頭發將他腦袋往泥里按。那人的哭聲凄厲又無助,吵的我更加煩躁。
旁邊的伙伴出聲提醒:“喂,池厭,有人來了!”我回頭,看見了一道頎長消瘦的身影。
他穿著干凈的校服襯衫,額前的碎發遮住了他低垂的眼睛。擦肩而過時,
我看見了他眼底藏不住的藐視和鄙夷。同時我也看清了,
他校服襯衫領口掛著的校牌——【星華高中,高三一班,季望。】我望著他的背影,
心底久違的興奮讓我指尖止不住地顫栗。那種眼神……好久不見了。2從小巷子里出來后,
我重新穿上校服,將粉色美瞳從眼睛里摳出來,擦掉了口紅,又將頭發扎好,戴上了校牌。
離開時,朋友在身后喊我——“池厭,放學了出來玩兒啊!”“今晚不出,爸媽回來。
”朋友們的笑聲順著風飄進我的耳朵里。“乖孩子,要好好聽爸媽的話啊!”我沒回頭,
將胳膊高高舉起,回應給他們一個中指。進到學校,我先去了班主任辦公室。“池厭,
不錯啊,這次又是第一名。”我接過成績單,乖巧的對著老師鞠躬:“謝謝老師。
”“你可是我們省狀元的種子選手,最后半年了,好好努力。”“我會的老師。”離開時,
老師說有新同學來,讓我幫忙帶去教室。這時候我才看見辦公室角落處的季望。
我與他隔著辦公桌靜靜對視。半晌,我率先露出笑容:“新同學,你好。”3季望高三轉校,
這事在年級群里引起不小的轟動。據傳言說他是因為把自己的親爸爸打個半死進了醫院,
后又被送進少管所教育幾個月才出來。原先的學校因作風問題不愿意接收他,
星華高中看他成績不錯,特招進來的。關于他將親生父親打進醫院這件事,
有很多版本的傳言。其中一條說是因為……他的爸爸殺了他的媽媽。
這讓我對季望更加來了興趣。因此我特別向老師申請,想和季望坐同桌。
因我和他學習成績都好,老師很痛快的答應了。自那以后,我開始觀察起了季望。
偶爾幾次放學,我故意在校外被他撞見打架,還特意在他經過時,笑著跟他打招呼。
“好巧啊,同桌,要不要一起來玩兒?”季望每次都是懶懶地掀起眼皮睨向我,
冷淡的擦著我肩膀離開。我望著他熟悉的背影,默默發誓。一定要讓他當我的狗。
4高三下學期開學沒多久,學校下來公告,為了學生們的身心健康,特意組織一場聯歡晚會,
要求每班派出代表表演節目。高三一班屬于重點班級,此消息一出,哀鴻遍野。
誰都不想浪費寶貴的時間去參加這種無聊的節目。表演名單遲遲沒上交,
班主任把這個重任交給了班長,也就是我。我笑著答應,轉身時,臉立即冷了下來。這一幕,
恰好被進辦公室的季望看到。幾分鐘后,季望從辦公室出來,我從樓梯口跳出來,
從后面拍他的肩膀。看他明顯僵住的身子,我笑的花枝亂顫。“同學,膽子這么小?
”季望眉頭蹙著看了我一眼,又彈了彈剛才被我拍過的地方。我眼眸微瞇,“怎么,嫌棄我?
”季望沒說話,繞過我大步離開。回到班級,我站在講臺前,輕拍了兩下桌子,
底下立即噤聲。我揚唇,露出一個和煦的笑容:“關于咱們班的節目,
各位同學有什么人選嗎?”底下無一人應答。我眨了眨眼,低頭翻閱每位學生的個人資料,
指尖停在了其中一頁上面。我的指腹摩挲著上面季望的學生照片,
抬起頭笑瞇瞇地望著倒數第二排靠窗坐著的季望身上。“沒想到季望同學還會彈鋼琴啊,
不如這次演出就由你來代表我們高三一班參加好不好?”季望冷眉蹙著,剛想張嘴,
我立即大聲對著底下的同學喊道——“同意季望同學參加的舉手!”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
底下瞬間整齊劃一地舉起了手。我開心的笑著望向季望。“那就辛苦季望同學了,
等演出那天,我們一定會在臺下為你加油的。”回座位后,季望聲音冷淡:“我不會參加,
你趁早找別人吧。”“為什么?”我側頭看著他,“資料上說你鋼琴彈得很好。
”“我家沒有鋼琴。”“我家有啊!”我立即應道。同桌這么久,
這是季望第一次正視我的眼睛。“如果我堅持不愿意呢?”我眉眼彎彎:“你猜?
”于是放學后,季望跟我回了家。5別墅三樓,我臥室的角落,擺放著一架鋼琴。
德國大品牌,但我只彈了幾次,因為一些原因,后來就一直放在那落灰。
季望很喜歡這架鋼琴,坐在那里撫摸了好半天。我托著腮坐在對面盯著他看:“彈個試試?
”季望的手很好看,修長又直,微微彎曲時,手背上青色血管帶著很強的張力。
他隨便試彈了一段,音符便像活過來般,從他指尖躍出。我興奮的直鼓掌。
季望掀起眼皮看向我,“鋼琴不錯。”“是你彈得好!”“對了,你餓不餓?
我讓阿姨準備點吃的?”“想吃水果嗎?我家阿姨做水果撈的手藝很不錯,你嘗嘗?
”“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晚餐你——”“池厭。”這是季望第一次叫我的名字。他嗓音淡淡,
平靜的從凳子上站起來,拿起一旁的書包挎在肩膀上。“不早了,我該回家了。
”我也立即從沙發上站起:“為什么?你這才練一會兒!
”季望目光轉向窗外:“你家人回來了。”我眸色微變,片刻后我主動走到季望的面前,
仰頭看著他。“待會兒配合我。”送季望下樓時,正好撞見我爸媽推門進來。
我不動聲色的挽上季望的胳膊,笑著打招呼。“爸爸,媽媽。”“這是我同桌,季望。
”我父母的表情和我想象中的一樣,目光只淡淡地瞥了眼我挎在季望胳膊上的手,
便移開了視線。季望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將自己的胳膊從我手中抽出。
我臉色僵了一下。他禮貌的對著我爸媽微微點了下頭,挎著書包離開了。季望還沒走出院子,
我媽的巴掌就落了下來。我被打偏了頭,眼角余光看到季望的腳步停了一下。
但也僅僅只有那么一下而已。6第二天上學,我是帶著傷去的。
老師對于我帶傷這件事早已習慣,一句也沒有多問。倒是季望,中午同學都去食堂吃飯時,
他卻沒有走,坐在座位上低頭擺弄著手機。我也沒去,嚼著口香糖側坐著盯著他看。
等嚼不出甜味兒了,我舌尖一用力,將口香糖吐在了季望的臉上。季望一頓,
撿起口香糖捏在手里,扭頭看著我。我瞇眼一笑,朝他湊近:“同桌,昨晚你不聽我的話,
讓我很是傷心呢。”“所以你想怎么做?”我佯裝思考:“這樣吧,晚上跟我一起出去玩兒,
玩開心了,我就不計較了。”“我要是說不去呢。”我拉著凳子靠近他,
指尖把玩著他的頭發,又故意將呼吸噴灑在他的耳朵上。看著他逐漸變紅的耳尖,
我輕笑:“沒有這個選項喔~”當天放學后,我帶著季望來到了城郊處的盤山公路上。
朋友齊鶴走上前,遞給我一個袋子。“去車里換吧。”我接過袋子打開看了看:“有男裝嗎?
”齊鶴視線打量著季望,“有,我去拿。”季望開口:“不用。
”我扭頭看著他笑:“確定不換?”季望用沉默回答了我。“那好吧,等一下可別后悔。
”我去到車上把校服脫了下來,換上了一身短裙套裝。頭發也散了下來,
我還趁機化了個淡妝。等我下車來到季望身邊后,他上下打量了我幾眼。
我笑著湊近問:“我好看嗎?”季望突然伸手,摁在了我的后腰處。我疼的悶哼了一聲。
季望沒再說話,轉身離開。我扭著頭艱難的去看我的后腰,那里好一大片青紫。
是我媽昨晚留下來的。盤山公路的入口處,停著一排炫酷的機車。我和季望走過去,
齊鶴手朝那排機車指了指。“挑一輛玩玩吧。”季望擰眉:“這是什么意思?
”“當然是玩啊。”齊鶴順勢搭上了季望的肩,“好學生,你該不會是慫了吧?
”季望轉身就要走,我伸出腿攔在了他的面前。季望的視線從我的小腿慢慢往上移動。
從小腿,再到堪堪遮住的大腿根,從腰,再到胸口……最后才落在了我的臉上。
我感覺身體有火在燒,燙的我不自覺地顫抖一下。我挑釁的與他對視:“怎么,
殺人犯的兒子連機車都不敢玩兒?”季望眼眸瞬間沉了下來。“什么什么!什么玩意兒?
”齊鶴激動的晃著季望的肩:“好學生,你爸這么吊?”季望一把將朋齊鶴推開,
走到了我的面前。“你想怎么玩?”我挑眉:“從這里開始,也從這里結束,
我們盤山環騎一圈,誰先到達這里,就算誰贏。”季望打量著我:“你騎?”“不。
”我指尖打著轉,落在了齊鶴身上。“我坐他的車。”7比賽開始,
我戴上頭盔坐上了齊鶴的后座,環抱住他的腰。季望視線從我手上移開,扣下了護目鏡。
一聲轟鳴之后,季望的機車率先飛了出去。齊鶴緊隨其后。耳邊風聲呼嘯,
我看著前方季望的背影。少年的身軀單薄,校服襯衫被風吹的鼓了起來,
露出后腰緊實的腰線。“你喜歡這小子?”齊鶴的話讓我一愣。“沒有。
”齊鶴笑了笑:“這還是你第一次帶人來這里。”“玩玩罷了。”我有些煩,
用力掐了下齊鶴的腰:“別廢話,快追上去。”“得令,大小姐!”重型機車飛馳在仲夏夜,
呼嘯如鬼魅的風聲都擋不住我追隨季望的視線。盤山公路并不兇險,季望始終快我們一截,
我再次催促齊鶴。“快點!我不想輸。”齊鶴沒說話,沉默著加速。
等我們的機車終于追上季望時,我緊緊抱著齊鶴的腰,扭頭對著季望露出一個挑釁的笑。
快接近終點時,會經歷一段連環彎道,這也是最容易出事的地方。沈鶴慢慢降下車速,
季望就趁這個機會,再次反超上來。“乖學生不要命了?!”齊鶴大吼了聲,
可季望速度不降反升,拐彎時他將機車車身壓的極低,
我看著他的襯衫衣擺都驚險的擦過地面。這一刻,我的喉嚨像被扼住,心跳如鼓。
等我和齊鶴到達終點時,季望正靠在機車上抽煙。夜風里,灰白色煙霧烘托著他,
將他的側臉映襯的更加神秘晦暗。見我下車,他捻滅煙頭,朝我走來。“我贏了,
可以走了嗎。”“不要獎勵?”季望看著我,沒說要還是不要,更多的像是不想跟我廢話,
轉身離開。剛走了一步,他的胳膊便被我拉住。我的指尖順著他手臂的線條慢慢往上爬,
我能清晰的感覺到季望的身體正因為我的觸摸而微微繃緊。
我趁機將纖細的手臂攀上他的脖頸。用力,下拉,
靠近……“獎勵我今晚跟你走……你要不要?”季望漆黑濃墨的眼眸垂下,
雙手掐住了我的腰。他的呼吸明顯粗重了些。呵。還沒等我譏諷出聲,下一秒,
那雙掐在我腰上的手重重將我摜在一旁。齊鶴及時跑上來扶住我。在他身后,
幾輛車門突然打開,十幾個人沖了下來,將季望團團圍住。離開之時,我看著季望,
淡淡開口:“我最討厭輸。”8結束時,已是半夜。季望的襯衫上沾了血,頭發也亂了些。
他拒絕我送他回家的提議,拖著受傷的腿步行從郊區走回了家。我默默跟在他后面。
從最開始的小心翼翼,到明目張膽的追著他的影子踩。我倆始終沒有說一句話。
可季望的家實在太遠了,我感覺自己腿都要走斷了,他才終于停下,
從臟污的書包里掏出鑰匙。我抬頭望著面前破舊的筒子樓,又看了眼前面的季望,
趁他打開門的瞬間,搶先一步從他腋下鉆了進去。季望家里很窮,
這個我從他的個人資料里就知道了。可我沒想到他的家里竟然會這么空曠。
小雙人的布藝沙發,一張簡易茶幾,外加一張木質餐桌。這就是季望的所有家當。
這么熱的夏夜,他家竟然連個空調冰箱都沒有。我坐在小沙發上打量著,嫌棄的撇撇嘴。
“這么熱的天,你怎么活下來的?”季望沒搭理我,他抬手脫掉上衣,
彎腰從柜子底下摸出一個醫藥箱出來,坐在沙發的另一頭給自己上藥。
看他上藥上的那么敷衍,我湊上去,從他手里奪過碘伏。“我來幫你。
”季望往后躲開了我的觸碰,用力拍開我的手。“池厭,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
我都不想再陪你玩了,這是我家,請你離開。”我垂著視線,
聲音很悶:“不想回家……”季望愣住了。我也學著他,抬手脫掉了上衣,季望眉頭一皺,
從沙發上彈了起來。“你……你這是做什么?”我面無表情,背過身去,
將后背展現在他眼前。那里,除了被細細內衣帶遮蓋住的地方,
其余部位全都布滿了大大小小,或新或舊的傷疤。“我爺家暴我爸,我爸家暴我媽,
我媽家暴我……”我輕輕開口:“可能是傳統吧,我天生骨子里就帶有施暴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