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晚沿著江邊慢慢地走著,夜風(fēng)讓盛夏的天有了一絲涼意。
高二那一年,父母在國外海域遇難,從此她就從被捧在手心里的高傲小公主變成了做什么都能被嘲諷兩句的孤女。
好在她還有外婆,才不至于無家可歸。
黎晚長了一張漂亮的臉,這是她很早就知道的事情,從少男少女們有了悸動開始,她就不缺人追,給她送情書表白的人絡(luò)繹不絕,賀聞之就是其中之一。
黎晚的母親是拍賣師,父親經(jīng)營著一家規(guī)模不小的公司,她從小就耳濡目染,骨子里一股傲氣在。
太傲的人,是不討喜的。
父母去世后,那些討厭的、表白失敗的,太多的人落井下石。
他們會說她裝什么清高,會說她不知好歹,會說她也就一張臉。
賀聞之是個例外,他依舊追著她,甚至在她車禍住院的時候在醫(yī)院守了一個月。
黎晚以為他是不一樣的,誰知道他只是比別人慢了一步。
畢業(yè)放棄出國跟著賀聞之去了他的公司,她拼了命的想要證明自己的選擇是對的,卻又一次讓那些幸災(zāi)樂禍的人看了笑話。
黎晚趴在欄桿上,看著光影漸漸暗淡的城市,她告訴自己,不可以頹廢,當(dāng)初選擇這條路,不只是為證明自己,她還有比愛情、比得失更重要的事要做。
時晏洲坐在車?yán)铮诮叺鸟R路上,緩緩地跟著黎晚。
他今天換了輛車,低調(diào)并不惹人眼。
錯落的光影透過煙灰色的車窗玻璃照進來,忽明忽暗中,男人眉頭緊蹙,周身都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氣場。
這么多年,她有多少個這樣的夜晚?
打火機發(fā)出一聲清脆的聲響,火光明滅,時晏洲聲音沉冽,“齊川,弄點煙花來。”
齊川:“???”這大半夜的。
車停在路邊,齊川打了幾個電話。
黎晚沿著江邊步道走了很久,霓虹燈光一點點滅掉,時間不早了,她準(zhǔn)備打個車回去,步子剛邁上后面的臺階,金色的光芒在天空炸開。
黎晚回過頭,江岸的那頭,是不斷升起的煙花,無數(shù)的光點閃爍著,跳動著,在天空交織出一片如夢如幻的光彩。
黎晚看了眼日歷,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那是在慶祝什么呢?
黎晚停在江邊,駐足仰頭,看了好久。
時晏洲下了車,倚在車身上,隔著樹影婆娑,望著她。
黎晚,祝賀你開啟新的人生。
也恭喜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現(xiàn)在你的生活里。
黎晚上了出租車,車窗上還映著彩色的煙花光影,她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一路生花,是個好兆頭。
而此時,城市的另一端,穆心怡一群人被擋在了餐廳外。
“什么鬼啊,店里消防檢查,外面放煙花,這合理嗎?”
“我們再換一家吧?”
“這都第三家了,太晚了,我想回家了。”
“是太晚了,明天還得上班呢!”
穆心怡也有些尷尬,“那我下次再請大家吃飯吧。”
賀聞之也不耐煩了,“散了吧。”
穆心怡看著天空另一端的煙花,暗暗咬牙,不過年不過節(jié),放什么煙花,還全程消防檢查,有毛病吧?
......
黎晚回到公寓,洗漱完就睡了。
第二天,她是被電話吵醒的。
“晚晚,我從國外回來就睡了一天倒個時差,你和賀聞之怎么就把熱搜屠了。”
黎晚腦子還沒完全清醒,賀聞之昨天的熱搜她知道,只是怎么和她又扯上了,“我還沒起床呢,沒看手機,怎么了?”
“怎么了?你昨晚的拍賣會啊!”
溫妙意語氣十分興奮,“各種直播截圖在網(wǎng)上瘋狂擴散,你手下從無流拍品的事也被扒出來了,‘最美拍賣師’、‘拍賣錦鯉’,網(wǎng)友現(xiàn)在都喊著讓你進娛樂圈呢!”
“都是借了那只元青花葫蘆瓶的勢,拍賣這一行美貌也不能當(dāng)飯吃。”有了上次上熱搜的經(jīng)歷,黎晚淡定許多。
“不過那個穆心怡是怎么回事啊?賀聞之怎么會讓她進鴻海?你們不對付他不知道嗎?還‘又一美女拍賣師加入鴻海’、‘兩大美女拍賣師助力鴻海’,我呸,她哪里配和你相提并論!”
溫妙意越說越激動,“賀聞之也是,談合作還非要晚上去酒店談,他不知道傳出緋聞來你會傷心嗎?他真是不知收斂,越來越飄了!”
說到這,溫妙意擔(dān)心黎晚會難過,改口:
“晚晚,你該好好敲打敲打賀聞之了,男人爬上高位之后飄了很正常,但是他不能忘了來時的路啊!不能忘了是誰一路艱辛地陪他走到現(xiàn)在。”
黎晚心里已經(jīng)沒有多大的波動了,“你也看出來他變了是不是?”
“晚晚...”溫妙意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
“他不是談合作,那只是為了壓熱搜把早就盤算好的事提前了而已。”黎晚太了解賀聞之了,從那天早上的各種表現(xiàn)來看,那事是一件臨時提案。
也正因為這樣,更說明了賀聞之的心虛,黎晚很確定一件事,“他出軌了。”
“什么?”
溫妙意的聲音在電話里炸開,
“他出軌?和穆心怡?我*!他是真不要臉啊!你這么多年累死累活的,鴻海現(xiàn)在的成績不說全是你的功勞,你最起碼占一半。沒了你,他現(xiàn)在能不能被人喊賀總還不一定呢!”
“他還敢出軌!果真男人有錢了就沒幾個好東西,他忘了她當(dāng)初是怎么舔著臉把你追到手的!”
“我要氣死了!”溫妙意氣憤地呼吸聲在電話里起起伏伏,
“晚晚你現(xiàn)在在哪?等著我,我去和你一起,去鴻海把這對渣男賤女罵個狗血噴頭!我要去買個呲水槍,兌點辣椒水,我呲得他們眼睛都睜不開!”
“噗——”黎晚笑出聲,“別鬧了,又不是小孩子吵架,我分手辭職了,昨晚是我最后一場拍賣,今天沒上班在家躺著呢!”
“干的漂亮!這種渣男就應(yīng)該有多遠甩多遠!不過...辭職是不是太便宜他們了,鴻海也是你的心血啊!”
溫妙意心疼黎晚的付出,卻又覺得這時候,自己應(yīng)該不管黎晚做什么決定都站在她那頭,“不過離職也好,不和爛人爛事糾纏,我們家晚晚是金子,在哪都會發(fā)光的!”
“我今天也沒啥事,在家等我,我去找你,給你帶早飯!”
“好。”
黎晚掛了電話,躺在床上準(zhǔn)備刷刷手機。
微博打開,她發(fā)現(xiàn)找不到賀聞之和穆心怡的新聞了,熱搜里全是她,各種視頻,各種夸贊。
娛樂圈那么多八卦,她們這種小眾行業(yè)是怎么突然備受關(guān)注占據(jù)一整個熱搜版面的?
黎晚搖搖頭,繼續(xù)劃拉。
熱搜里還有幾條提到時晏洲的,他剛回國沒多久,財經(jīng)新聞本來就格外關(guān)注他,他又突然這么高調(diào)的,親自現(xiàn)身拍賣場,以高昂的價格拍下了一只元青花,難免引人猜測。
不過熱搜里多是些噱頭的標(biāo)題和對萬景經(jīng)濟版圖的分析,倒是沒出現(xiàn)他的照片。
豪門財閥的繼承人,保持神秘,也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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