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志銘不可置信地瞪著常律:“你這說的都是什么混賬話!!!”
常律:“我說得有錯嗎?她身份低賤,就連云家都嫌棄她的出身疏遠她了!”
“您為什么還對她那么好?”
“您為了她,就要犧牲掉我的幸福嗎?”
“爸,究竟誰才是你的親生孩子?”
云不羨垂在身側的手緩緩緊握成拳,眼神冷若寒潭。
常志銘一臉失望地看著常律,“我常家世代重情義,守承諾,怎么就出了你這么個薄情玩意兒?”
“不羨經歷了那樣的變故,你不心疼她就算了。”
“怎么能跟外人一樣,嫌棄她的出身?”
常律想為自己辯解。
常志銘抬手打斷:“你要離婚,我不攔著你。”
“但我提前跟你說好,你一旦失去了不羨的丈夫這個身份,也就失去了常氏繼承人的身份。”
“你別忘了,我不止你這一個孩子,常家也沒有家產傳男不傳女的規矩。”
云不羨冰冷的身體因為常志銘的一番話漸漸回暖。
她沒再聽下去,大步離開。
回到房間,給手機充上電。
她卸了妝,洗了個熱水澡。
很快就將常律那些難聽的話拋到九霄云外。
哼著小曲吹干頭發。
打開平板,邊追劇邊慢條斯理地護膚。
常律推門而入,看到她的模樣愣了一瞬。
她未施粉黛,一身簡單的家居服,將海藻般的長發扎成高馬尾。
這一瞬間,他好似回到中學時期。
那時候,她也總是扎著高馬尾。
皮膚光潔如雪,臉上無需任何修飾。
只是粲然一笑,就迷得學校里的那些小子暈頭轉向。
但是那時候,云不羨只看得見他。
那些小子除了羨慕,做不了任何事情。
云不羨蹙眉:“誰讓你不敲門就進來的?”
常律的意識回歸現實,眼神冷了下來。
終究是,一切都變了。
她不是從前那個云不羨。
他也不是從前那個常律。
“你好像很得意?”
云不羨翻了個白眼,嘀咕:“神經病。”
常律聽到了,習以為常。
又不是沒被云不羨罵過。
“云不羨,你究竟給我爸灌了什么迷魂湯?為什么他對你比對我這個親兒子還好?”
云不羨眨眨眼,“大概是因為他覺得我比你這個親兒子更有良心吧。”
“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你兒子為了個女人幾次三番忤逆你。”
“鬧離家出走,一走就是三年,期間一個電話都沒給你打過。”
“換你,你想不想要這個不孝子?”
常律沒法反駁,卻不覺得自己有什么錯。
如果他爸能尊重一下他的意愿,他們父子倆何至于鬧成這個樣子?
“我再不孝,也輪不到你來指責!”
云不羨無奈:“你看你,非要問這種自取其辱的問題,我說了你又不高興,何必呢?”
常律壓下火氣,說:“我爸說,一旦我們離婚,他就要白送你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如果我再娶的人是小蕓,他連我這個兒子都不認了。”
云不羨頭也不回,“所以呢?”
常律說到股份的時候,特意盯緊了云不羨的表情。
她的反應,讓他有些意外。
云不羨聽到這個消息不應該欣喜若狂嗎?
她為什么這么平靜?
她這些年一直賴著常家,不就是因為她已經回不去云家。
她只有賴著常家,才能繼續過從前那樣錦衣玉食的生活嗎?
有了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她無需賴在常家,忍受他的不尊重。
她反應如此平靜,難道說,她留在常家,不是為了錢?
那還能為什么?
難不成……是因為他?
常律試探:“是你慫恿我爸這么干的吧?”
電視劇正播到搞笑的地方,云不羨看得咯咯笑。
她隨口敷衍:“你覺得是就是吧。”
常律從她的態度里感受不到一絲情義,瞬間就否定了先前的猜測。
他語帶諷刺:“以前是用割腕來要挾我,現在是慫恿我爸用公司股份和常氏繼承人的位置來牽制我。”
“云不羨,我以前怎么沒發現,你滿肚子都是陰謀算計啊?”
云不羨認真看劇,好似聽不見他說話。
常律被無視,更加生氣:“不得不說,你那個殺人犯母親的惡劣基因還真是強大。”
“即便你在云家長大,得到過良好的教育,還是沒能改變你骨子里的惡。”
云不羨的臉瞬間冷了下來,暫停了電視劇。
轉頭抬著下巴睨他,眼神好似在看一個垃圾。
“我本來以為艾蕓那個賤人已經夠不要臉了,沒想到,更不要臉的原來在這兒呢。”
常律瞪大眼睛:“你說什么?!”
云不羨冷嗤:“艾蕓這個人確實爛,但是她對你是沒話說的。”
“她為你放棄禮義廉恥做了小三,還愿意為你未婚產子。”
“而你呢,嘴上愛得要死要活的,結果聽了爸的幾句話就慫了。”
“你在艾蕓和錢之間選擇了錢,又不敢承認自己自私又虛偽,就把屎盆子扣到我和你爸頭上,說我們算計你。”
她不顧常律難看的臉色,嘖嘖兩聲,搖頭。
“連自己的貪婪都不敢承認,常律,你真是個廢物。”
常律氣得臉色漲紅,整個人都在發抖。
眼睛眨也不眨地狠狠盯著云不羨那雙鄙夷的眼睛。
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教養勉強讓他保持理智,沒有沖上去打人。
云不羨都做好了繼續對噴的準備。
結果常律氣得說不出話來了,看上去沒什么戰斗力。
手機鈴聲打破劍拔弩張的氣氛。
云不羨拿起一看,還是頭牌打來的。
常律像是猜到了是誰打來的,冷聲嘲諷:“喲,還挺粘人的。”
“看來你對他出手挺大方的啊。”
云不羨下意識掛斷電話的手一頓。
人家外室的孩子都有了,她接個野男人的電話而已,有什么好避諱的?
她按下接聽:“怎么,才分開這么會兒就想我了?”
眉眼含笑,聲音嬌柔,和她遞出支票時一樣。
常律見她居然真的敢接,臉色一下子就黑了。
突然就走到沙發邊坐下,眼神惡狠狠盯著她打電話。
電話那頭,男人聲音低沉,像是在克制著什么。
“你現在在哪?”
云不羨:“在家啊,怎么了?”
男人:“見面談談,我在老地方等你。”
云不羨漫不經心:“別鬧,我老公在家呢。”
男人憤怒咆哮:“云不羨,我不許你跟他做!聽到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