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竟是炮灰。箭矢穿透胸膛的瞬間,我聽見了骨頭碎裂的聲音。溫熱的血順著嘴角流下,
我跪倒在地,卻仍死死護在小姐身前。這是我第三次為她擋箭了,
每一次都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操控著,不得不撲向那些致命的寒光。「小荷!」
小姐的哭喊聲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小荷?啊,原來我叫小荷。在這之前,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叫什么。我只是個丫鬟,一個在小姐需要時擋刀擋箭的影子。
視線開始模糊,耳邊卻突然響起奇怪的聲音:「這個小炮灰好可憐,
嗚嗚嗚……我要被她感動哭了。」「誰來告訴我她叫什么名字啊,為什么連臺詞都沒有?」
「原著里她下一集就要死了,好慘一工具人」我猛地睜大眼睛。
這些文字...這些聲音...它們憑空出現在我眼前,像是有人在對著我說話,
卻又不是來自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個人。「這是……什么?」我艱難地開口,
卻發現自己竟然能說話了——在過去的十七年里,我一直是個啞巴丫鬟。
「臥槽她說 話 了!編劇吃 書 了?」「啊啊啊這個演員眼神絕了,突然有高光!」
更多的文字飄過眼前,我忽然明白了:這是「彈幕」。而我,
只是一部古裝劇里連名字都不配擁有的炮灰角色,一個注定在第五集死去的工具人。
「不……」我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身體不受控制地繼續倒下。
就像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操縱我的四肢,強迫我按照既定的劇本走向死亡。小姐抱著我痛哭,
她的眼淚落在我的臉上,我卻只感到徹骨的寒意。原來我的存在,只是為了在這一刻死去,
成為她成長路上的墊腳石。「這個擋箭鏡頭拍了好幾次了吧,演員好敬業」
「原著里這個丫鬟死得可慘了,被萬箭穿心」萬箭穿心?我驚恐地望向城墻上方,
果然看見又一排弓箭手正在拉弓。身體再次不受控制地想要站起來,想要再次擋在小姐面前。
「不...這次...我不想死...」我咬緊牙關,
用盡全身力氣想要抗拒那股控制我的力量。「???她是不是看了鏡頭?」
「這個眼神不對勁啊,導演加戲了?」箭雨落下的瞬間,我拼盡全力側身翻滾,
堪堪避開了致命處。一支箭擦過我的肩膀,另一支釘入我的大腿,但避開了要害。「小荷!」
小姐驚叫著撲過來。我躺在地上大口喘息,看著那些不斷飄過的彈幕:「這個改動可以啊,
比原著合理」「編劇終于做人了,沒讓工具人死得那么慘」但我知道,這不是編劇的仁慈。
是我,一個突然覺醒的炮灰角色,在反抗既定的命運。當小姐攙扶著我退到安全地帶時,
我望著城墻下橫七豎八的尸體,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我能看見彈幕,
意味著我能預知劇情。但那股控制我的力量依然存在,它想要我死。下一集……我會死?不,
我絕不會坐以待斃。「小姐...」我虛弱地開口,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
「我們...快走...」她驚訝地看著我,顯然沒想到我這個啞巴丫鬟會突然說話。
但此刻我已經顧不上那么多了,因為新的彈幕正在眼前飄過:「這個丫鬟演員是誰啊?
演技突然上線」「下集預告里她好像要被毒死?編劇不做人!」毒死?我的瞳孔驟然收縮。
原來即使逃過了萬箭穿心,劇情還會用其他方式殺死我。原來,我連自己的命都控制不了?
---2 第一次反抗。我蜷縮在柴房的草堆上,數著身上新添的傷口。三處箭傷,
兩處刀傷,還有數不清的淤青——這都是三天前那場刺殺留下的。
月光從破敗的窗欞間漏進來,照在我顫抖的手指上。「這丫鬟演員太拼了吧,傷妝好真實」
「原著里她應該已經死了,怎么還活著?」那些發光的文字又在眼前浮現。三天來,
我已經學會與這些「彈幕」共存。它們像一群看不見的觀眾,時刻評判著我的一舉一動。
「下次刺殺在花園……」我喃喃重復著昨天看到的一條彈幕,手指在地上劃出痕跡。
既然能預知危險,我絕不能坐以待斃。天剛蒙蒙亮,我就溜進了廚房。
灶臺旁掛著一塊用來烙餅的鐵板,我悄悄將它掰成兩半,用布條纏在胸前和后背。「小荷!
死丫頭跑哪去了?」管事的嬤嬤在院子里叫罵。我低著頭快步走去,
鐵板的重量讓我行動遲緩。嬤嬤揪住我的耳朵:「小姐要去花園賞花,還不快去伺候!」
花園。我渾身一顫,彈幕說的刺殺就在今天!「高能預警!花園刺殺名場面來了」
「這集女主會受傷,丫鬟又要擋刀了吧」小姐正在亭子里撫琴。我站在她身后,手心全是汗。
鐵板硌得生疼,但我一動不敢動。突然,假山后寒光一閃——「小姐小心!」
我的身體再次不受控制地撲了出去。一把匕首直刺向小姐后心,而我就像被線牽著的木偶,
精準地擋在了刀鋒前。「噗」的一聲,匕首刺中了我胸前的鐵板。刺客顯然沒料到這變故,
愣了一瞬。就這一瞬,護衛的刀已經架在了他脖子上。「有刺客!保護小姐!」
場面一片混亂。我跌坐在地,胸口發悶,但鐵板確實救了我一命。這一次,我沒有流血,
沒有重傷,只是被震得生疼。「臥槽這什么操作?」「原著里這丫鬟應該被捅個對穿啊」
「鐵板擋刀?編劇腦子進水了?」彈幕瘋狂滾動,我忍不住勾起嘴角。第一次,
我成功騙過了劇情。「小荷!」小姐驚慌地扶住我,「你沒事吧?」我正要回答,
突然喉嚨一緊,那股控制我的力量又來了。
我的嘴不受控制地張開:「為小姐而死……是奴婢的福分……」不!這不是我想說的話!
我在心里尖叫,卻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像個真正的忠仆一樣表演。
那股力量強迫我咳出一口血,然后「虛弱」地暈倒在小姐懷里。「這才對嘛,
剛才肯定是拍攝事故」「嚇死我了,還以為要改劇情」我被抬回了下人房。
等所有人都離開后,我立刻睜開了眼睛。裝暈也是我計劃的一部分——彈幕說過,
接下來會有太醫來給我診治,而這位太醫,是劇中少數會對下人和顏悅色的人物。果然,
不到半個時辰,門外傳來腳步聲。「姑娘,在下奉命來為你診治。」門被輕輕推開,
一個背著藥箱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他眉目如畫,氣質溫潤,正是彈幕里常說的「男三太醫」
柳如弦。「柳太醫我的白月光!」「全劇唯一好人來了」柳太醫看到我醒著,
明顯愣了一下:「姑娘氣色比傳聞中好很多。」「奴婢……」我剛要開口,那股力量又來了。
我的舌頭像打了結,怎么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對了,在原著設定里,我是個啞巴丫鬟。
柳太醫溫和地笑了笑,取出脈枕:「不必說話,伸手即可。」他的手指搭在我的手腕上,
眉頭漸漸皺起:「奇怪,姑娘脈象平穩,不似重傷之人。」我指了指胸口鐵板的勒痕,
又做了個擋刀的動作。柳太醫恍然,眼中閃過一絲贊賞:「姑娘聰慧。」
他為我解開染血的外衣,當看到里面的鐵板時,輕輕「咦」了一聲。我緊張地看著他,
生怕他告發我。但柳太醫只是了然地點頭,然后從藥箱取出金瘡藥。「雖未受傷,
但受驚不小。」他聲音輕柔,「這藥可安神。」我感激地接過,突然很想告訴他我的名字。
但當我指向自己,做出詢問的手勢時,柳太醫卻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姑娘是……」
他遲疑片刻,「是李小姐的貼身丫鬟?」我的心沉了下去。原來他真的不知道我叫什么。
在這個故事里,我連讓重要角色記住名字的資格都沒有。「哭了,太醫都不知道她名字」
「編劇做個人吧,給工具人起個名啊」柳太醫似乎察覺到了我的失落,
輕聲道:「是在下唐突了。姑娘若愿意,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張了張嘴,
那股力量再次封住了我的聲音。
眼淚不受控制地涌出來——我連告訴別人自己名字的自由都沒有。「罷了。」
柳太醫嘆了口氣,從藥箱取出一支簪子,「這枚藥簪可防迷香,姑娘收著吧。」
我驚訝地抬頭,看到他眼中閃過的深意。難道他察覺到了什么?就在這時,
門外傳來管事的喊聲:「柳太醫,老爺請您過去!」柳太醫匆匆收拾藥箱,
臨走時低聲道:「三日后,子時,后花園假山。」說完便離開了,只留下我和那支藥簪。「?
??太醫為什么給她藥簪?」「這丫鬟戲份是不是太多了?」「編劇是不是偷偷改設定了?!
」彈幕徹底炸開了鍋。我握緊藥簪,心跳如雷。第一次,我感覺到劇情正在偏離原來的軌道。
而柳太醫那句話,像是一把鑰匙,可以打開我求生的大門。但我也清楚,
那股控制我的力量不會輕易放過我。下一次,它可能會用更狠毒的方式,
來修正我這個「錯誤」。我看向窗外,月光依舊冷冷地照著。三天后子時,
后花園假山——那可能是我唯一的機會。——3 被懷疑的棋子。
柳太醫的藥簪在我袖中發燙。我低頭快步穿過回廊,
手中托盤上的湯藥隨著我的步伐微微晃動。自從花園刺殺事件后,小姐突然「病」
了——這是原著里沒有的情節。「這改編離譜,女主怎么會突然生病」
「我賭五毛是將軍府的試探」彈幕飄過眼前,我咬緊下唇。果然,剛轉過拐角,
一道黑影就攔住了去路。「小丫鬟,這么晚了還送藥?」我渾身一僵,緩緩抬頭。月光下,
男人輪廓如刀削般鋒利,玄色勁裝勾勒出寬肩窄腰,腰間佩劍泛著寒光——正是本劇男主,
鎮北將軍沈昭。「奴婢...奉管事嬤嬤之命...」我的聲音細如蚊蚋,
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托盤。沈昭居高臨下地審視我,鷹隼般的目光仿佛能刺穿我的偽裝。
他忽然伸手抬起我的下巴:「那日花園刺殺,是你用鐵板擋了刀?」我的心跳幾乎停滯。
他知道了!「臥槽將軍怎么知道的」「這眼神好可怕,小丫鬟要完」
「奴、奴婢不知將軍在說什么……」我本能地后退,后背卻撞上了廊柱。沈昭冷笑一聲,
從懷中掏出一封密信:「今夜子時,把這送到城西胭脂鋪。」他頓了頓,「若敢耍花樣……」
劍鞘抵上我的喉間,冰涼的觸感讓我打了個寒顫。「奴婢明白。」我低頭接過信,
指尖卻在觸碰信封的瞬間,感到一陣詭異的麻木——又是那股控制我的力量!沈昭轉身離去,
黑色披風在夜色中翻飛。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我才敢大口喘息。
「原著里這段是女主送信啊」「劇情魔改了?將軍為什么找丫鬟送信」「明顯是試探啊,
這丫鬟要倒霉了」我顫抖著打開密信,上面只有一行字:「三日后子時,取柳如弦首級。」
我的血液瞬間凝固。柳太醫!他們要殺柳太醫!不,這不對。原著里柳太醫確實會死,
但應該是在后期,被敵軍俘虜后寧死不屈。怎么會提前這么多?
而且為什么要我……我猛然醒悟:這是陷阱!沈昭在試探我是否與柳太醫有勾結。
如果我真去送信,就等于自投羅網;但若不去,更坐實了心虛。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我強迫自己冷靜。既然必須走劇情,那我就給這出戲加點料。回到柴房,
我翻出上次柳太醫留下的藥方,模仿他的筆跡重新寫了一封信:「三日后子時,取沈昭首級。
」然后將原信燒成了灰燼。「這操作 666」「以牙還牙啊這是。」子時的梆子聲響起,
我揣著假密信溜出府邸。夜霧彌漫,我故意在巷子里繞了幾圈,確保有人跟蹤后,
才裝作鬼鬼祟祟地摸進胭脂鋪。鋪子里黑漆漆的,我剛把信放在柜臺上,四周突然亮起火把。
「果然是你。」沈昭從暗處走出,手中長劍直指我咽喉,「說,誰派你來的?」我「驚恐」
地跪倒在地:「將軍明鑒!奴婢只是奉命送信,什么都不知道啊!」
沈昭示意親兵取走柜臺上的信。當他看清內容時,臉色驟變:「好個柳如弦!」
「哈哈哈將軍被耍了」「這波反殺太爽了」「將軍!」我「慌亂」地抓住他的衣擺,
「柳太醫約您三日后子時見面,說是有要事相商!」沈昭瞇起眼睛:「他親口對你說的?」
「奴婢不敢撒謊!」我磕頭如搗蒜,「柳太醫還說...還說事關北境軍情...」
我偷瞄沈昭的表情,看到他眼中閃過一絲遲疑。原著里此時北境確實有敵軍異動,
但消息應該還沒傳到京城。我賭的就是沈昭寧可錯殺也不放過的心態。果然,
他收起長劍:「三日后,你隨我同去。」說完轉身就走,親兵們也跟著撤離。我長舒一口氣,
剛要起身,卻聽見房梁上一聲輕響。抬頭望去,
一個黑衣人正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夜色中——沈昭還留了暗哨!「完了完了被發現了」
「將軍好陰險」我強撐著回到將軍府,剛溜進柴房,就被兩個婆子按倒在地。「賤婢!
竟敢私通外男!」管事的巴掌狠狠扇在我臉上,「將軍有令,即刻關入地牢!」
我被拖行過長長的走廊,最后扔進一間陰暗潮濕的石室。鐵門重重關上,
只剩下一盞如豆的油燈。「虐丫鬟專業戶啊這劇」「原著里沒這段吧?」我蜷縮在角落,
數著墻上滲出的水珠。這次玩脫了,但我不后悔。至少柳太醫暫時安全了……「咔嗒」
一聲輕響,牢門被推開。沈昭獨自走進來,手中把玩著那支藥簪。「柳如弦給你的?」
他居高臨下地問。我沉默不語。沈昭突然掐住我的脖子,
將我按在墻上:「你以為調換密信能騙過我?」他的聲音冷得像冰,「說,你究竟是誰的人?
」窒息感讓我眼前發黑,就在意識即將模糊時,
眼前突然閃過一條彈幕:「下集預告:將軍逼丫鬟跳崖!高能預警!」跳崖?!我拼命掙扎,
終于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將軍...不想知道...誰要殺柳太醫嗎...」
沈昭的手略微松了松。
我趁機繼續說道:「三日后...子時...后山懸崖...真相...」
每個字都像刀割般痛苦,但這是我唯一的機會。沈昭盯著我看了許久,突然松開手。
我滑坐在地上,大口喘息。「好。」他轉身走向門口,「三日后,你若敢耍花樣……」
劍鞘重重敲在鐵欄桿上,「我會讓你比跳崖痛苦百倍。」鐵門再次關上,我癱軟在地。
彈幕瘋狂滾動:「這什么神展開?」「編劇瘋了吧?丫鬟要反殺將軍?」
「下集不看我跟你急!」我摩挲著袖中藏著的半塊鐵板,無聲地笑了。既然劇情非要我跳崖,
那我就拉著將軍一起跳。看看到底是誰的命更硬。——4 絕地反殺。地牢的霉味滲入骨髓。
我數著石壁上滲出的水珠,一滴、兩滴……整整三天,沈昭再沒出現過。但我知道,
他一定在暗中監視我的一舉一動。「跳崖倒計時!」「這丫鬟真的能活過這集嗎?」
彈幕在眼前跳動,我攥緊袖中的藥簪。柳如弦給的這支簪子中空,
藏著三粒藥丸——一粒止血,一粒麻痹,還有一粒,他當時意味深長地說:「可亂人心智」。
子時的更鼓剛響,牢門就被踢開。沈昭一身夜行衣,腰間佩劍泛著冷光。「走。」
他一把拽起我,鐵鉗般的手掌扣住我的手腕。夜色如墨,我們沿著陡峭的山路向上攀爬。
沈昭的步伐又快又急,我踉踉蹌蹌地跟著,膝蓋早已被碎石磨得血肉模糊。
「將軍要帶奴婢去哪?」我氣喘吁吁地問。沈昭頭也不回:「懸崖。」我的心猛地一沉。
果然,彈幕說的跳崖劇情來了!「高能預警!名場面來了!」
「原著里丫鬟就是在這里被逼跳崖的」山路盡頭是一處斷崖,崖下黑黢黢的深不見底。
沈昭將我甩在崖邊,冷風卷著砂石拍打在臉上。「最后問一次,」他拔劍指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