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錦剛想借著手滑的幌子把手中的白瓷杯摔了,誰料到,謝氏下一句話讓她停住的動作。
謝氏:“若是喝不習慣便不喝了。”
她一邊說,一邊抬手將柳如錦手中茶水拿下,隨后給了貼身丫鬟如玉一個眼光。
如玉轉身進入內室把謝氏備好的布匹拿了出來。
謝氏摸了摸那布匹,看著柳如錦接著道:“熠兒不在這些年,你也受了不少苦,云娘這事的確是委屈了你,母親這里有兩匹好料子,你且拿去做身裙衫,爭取給母親早日誕下嫡長孫。”
茶,柳如錦可以不喝。
但是這布匹,柳如錦便不能有拒絕的意思了。
謝氏見時候也差不多了,便沒有多留著柳如錦。
人走后,謝氏身旁的丫鬟如玉,不禁道:“夫人,這樣對她是不是有些不大好?”
茶水放了藏紅花,而那關心送去給柳如錦的布匹又染了令女子難以懷孕的香料。
謝氏聞言,倒是不慌不忙品著手中的糕點,“怎么不好了?我作為婆母,這是在關心她。她性子單純估計不會察覺太多,只會想到我這個婆母面對眼下這個情況,算是待她不錯的。”
“若是她識趣,便乖乖把那萬兩黃金拿出來,憑什么是我兒不容易,最后金子卻落到了她手上了?”
“她以為她還是當初的柳家嫡女?她在上京只身一人,除了靠著夫家存活,她還能做什么?若她不乖一些,那么可就別怪我心狠了。雖然熠兒帶回來那一位上不得臺面,但人家好歹也是為侯府生了一兒半女。”
說著,謝氏慢條斯理擦拭著手中糕點殘屑,眼底暗意不減。
以她對柳如錦的認識,這段時間她應該會穿著自己送的料子制作的裙衫走動。
再加上她會在柳如錦日常吃食里頭放入不少藏紅花,一來二去,不用半月,她的身子定出現異樣。
到時候借著這個機會,她再提一提那邊的云娘,這樣一來,柳如錦便會擔心自己在侯府中的地位,乖乖把金子主動交出來。
金子交出來了,那么她自然會讓下邊的人停手,衣衫也給她換兩件,不至于讓她在府中地位太尷尬。
若是她非要跟自己作對……那便是自討苦吃!
她謝葉氏在后宅多年,就不信還對付不了一個柳如錦!
只要柳如錦人還在京城,還是她大兒的夫人,那么便是要依仗著他們而活,依仗著謝熠而活!
柳如錦回到自己屋子后,便讓芳草去查了一下謝氏送的布匹。
若換成上一世,她估計就中了謝氏的招數,覺得自己婆母待自己還不錯。
但重活一世,為了保護好自己,她私下倒是看了不少醫書。
剛好早兩年謝氏有段時間身子不適,她借著照顧婆母的幌子,在其中跟大夫也學了不少。
當時并沒有引起很多人注意,大家只覺得她對謝氏很是孝順,畢竟她在外邊人眼里性子就是乖巧聽話的。
所以從剛剛的茶水,即使謝氏做得再隱晦,柳如錦也聞出了不對勁。
口口聲聲讓她為侯府開枝散葉,實際上……暗里藏刀。
她會醫術這個事情,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因為她清楚明白,這一世她不能死那么快,她要報完仇再死!
果不其然,不用一個時辰,芳草帶回來的答案跟她想的差不多。
柳如錦要是沒有猜錯,接下來謝氏應該還會噓寒問暖讓人給她送一些放了藏紅花的吃食。
柳如錦看了一眼那個布匹,腦海閃過上一世的記憶,唇角一勾,“我記得過兩日便是她最小侄女生辰,既然這樣,便尋一個錦盒將這布匹放進去送人。”
到時候對方發現了什么,可就怪不得她了。
芳草沒有想到謝夫人會這樣,她有些為自家小姐抱不平,“小姐你喚她一聲婆母,她口口聲聲希望小姐能為寧安侯府開枝散葉,可背地里頭卻做出了這樣的行為。”
柳如錦輕輕撫上自己的小腹,眼底泛著冷笑。
還不想讓她懷上謝熠的孩子?她壓根就不稀罕!
呵,真是自信!
謝熠也配做她孩子的爹?提鞋都不配!
想的倒是天真!
天氣有些燥熱,柳如錦剛剛來回走動,身子染上了薄汗,待芳草收拾好后,她便去了沐浴更衣。
今日謝熠納了云娘,估計今夜不會來她這邊了。
也正好,她想睡個好覺。
伴隨著夜色漸晚,柳如錦沾床后不一會便睡去了。
可到了后半夜,柳如錦隱約覺得睡得不踏實。
總感覺有一道熾熱的目光正在盯著自己。
她微微睜開了雙眼,看到床榻旁的黑影時,嚇得她瞳孔瞪大,直接踹了一腳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