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外穿成書中的心機上位女。做了魔鬼將軍五年的外室。人人都說將軍疼我入骨,
為我如癡如醉。偏我不信,直到初見他夫人那張與我有八分相似的臉后,
才敢確定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堂堂相府嫡女也不過只是我的替身而已。1裴尚班師回朝,
轟動了整個汴京。全城的百姓都來迎接,敲鑼打鼓,歡呼雀躍。我就坐在他的懷里,
與他共騎一匹駿馬。「將軍懷里的那女人是誰?怎么跟將軍夫人有幾相似。」
「聽說是將軍的心上人。」我俯視交頭接耳的兩個婦人,心中不免疑惑,
貴門夫人豈是這些市井小民所能看見的。「洛兒不必在意她們的話,我愛你,無人能及。」
裴尚確實愛我,每每與我一處都十分疼惜,只可惜我這肚子不爭氣,五年沒有任何動靜。
沒有子嗣傍身,再盛大的寵愛也是徒然。在書中,我會不擇手段虐死趙嫣然,
坐上將軍夫人的位置。也正因為太過心狠手辣,磨滅了裴尚對我僅存的愛意。
他命人扒我的皮,抽我的骨,眼睜睜看著我痛苦掙扎,直到沒有氣息。想想日后慘死的情景,
我不禁毛骨悚然。既為穿越女,那就一定可以逆天改命。我不做裴尚的妾,
努力助他二人重修舊好,待他們夫妻恩愛和睦,我也可一人獨美。說起來,
這裴尚與趙嫣然也算是一段孽緣。裴尚是個將門奇才,他十歲熟背兵書,十四歲調兵遣將,
十六歲殲滅敵國三十萬大軍,替大燕解決外寇敵患,名震四方。那年,
全汴京的世家小姐都為之神魂顛倒。趙嫣然就是那時對裴尚芳心暗許。她為得到裴尚,
不惜當著一眾達官貴人的面污蔑裴尚輕薄于她,用計嫁進裴家,差點毀了裴尚后半生的清譽。
新婚當夜,裴尚連門都沒踏入,主動請纓駐守邊塞。一守就是五年。他對趙嫣然沒有愛,
只有恨。如今回來,怕是恨意更深。我跟在他身后走進將軍府,裴老夫人首先迎上來,
一把鼻涕一把淚感謝這些年我對裴尚的照顧。我笑著,穿過人群看向老夫人身后的趙嫣然,
那是一張傾國傾城的臉,像我,美貌卻更甚于我。可那又怎樣,邊塞五年,
我得到了她做夢都未曾得到過的濃情蜜意。她不過就是我的替身。
然她并沒有像書中描寫的那般發怒哭鬧,只是淡淡地看著我們。
裴尚的目光也落在趙嫣然的身上,他冷漠地說道:「我愛洛兒,至死不渝,
希望趙小姐能成全我們,休書給你,請你另行去處。」趙嫣然扯了扯嘴角,眼眶雖紅,
卻并無淚花:「休妻不行,我只要和離。」她不是很愛裴尚嗎?她明明等了五年,
為什么會輕易放手?裴尚冷哼一聲,一把捏住趙嫣然的脖子,
怒吼道:「趙嫣然你想耍什么把戲?」「裴尚,我放你自由也有錯嗎?」我忙攔下裴尚,
趙嫣然得以松口氣,如此絕色女子,怎會把自己搞得這么狼狽?堂堂相府嫡女,
尋個有情趣的郎君不好嗎?非要嫁個匹夫。裴尚拉我護在身后,厲聲警告趙嫣然,
若敢動我一根手指,他就敢剁她一只手。我知道冷血將軍是讀者們的最愛,
可真真切切站在他身邊,聽他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我還是心頭一震,渾身不舒服。
老夫人瞥一眼趙嫣然,拉著我的手往內堂走,詢問我一路累不累,裴尚有沒有照顧好我。
裴尚跟在旁邊,一雙眼睛始終不離我身。趙嫣然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身后:「我有些累,
先回房了。」我回身,安撫裴尚和老夫人,追上趙嫣然想來個女人之間的談話。
她的侍女蘭兒擋住去路,趾高氣揚諷刺我,小門小戶家的女人就是下賤,
竟搞著爬床的破爛手段。我被氣笑了,至少我得到了裴尚,
而她趙嫣然連裴尚的一根頭發絲都沒碰過。氣氛有些尷尬,蘭兒瞪我,讓我滾。
我想要握手言和,趙嫣卻然突然跳進旁邊的水塘里,直喊救命。下人聞聲觀望,
蘭兒哭著誣陷我:「你尚未進門就對主母下手,其心可誅。」我詫異,裴尚趕過來,
皺眉跳進水塘將趙嫣然撈上來。「不怪洛姑娘,是我自己不小心。」趙嫣然苦笑,
渾身濕漉漉地轉身離開,背影極其凄涼。「將軍,我沒有推她。」我解釋,
裴尚摸摸我的頭頂,說道:「無所謂,即使你真的推了她,又有何妨?」
「是她自己跳下去的,將軍府的下人可以給我作證。」我環視四周,空無一人。
裴尚安慰我:「我相信你,你不是那樣的人。」你真的信我嗎?如果是真的相信,
你的眼神為何如此冷漠。我咬唇苦思,聽見蘭兒小跑過來,跪在地上說道:「將軍,夫人,
夫人暈過去了。」剛不是好好的嗎?「她暈了,叫大夫,跟我說有什么用!」蘭兒顫抖嘴唇,
講述趙嫣然這五年每天吃齋念佛等待裴尚平安歸家,因為相思之苦拖垮身體,
如今已然病入膏肓。裴尚有些遲疑,撫在我腰上的手漸漸冰涼。「將軍,
夫人對您的感情天地可鑒,日月可表,求將軍去看夫人最后一眼。」這么嚴重嗎?
我記得趙嫣然身體健康的很,與我互掐的時候,手臂力量堪稱一絕。「不如,
我替將軍去看看夫人?」裴尚看我,點頭默許。蘭兒一臉不甘心,看我的眼神越發狠厲。
待我來到趙嫣然的床前時,大夫正在施針。她突然朝床邊吐了一口鮮血,
那血正好濺到我新做的鞋子上。蘭兒憤怒推開我:「夫人不想看見你,趕緊離開。」
「我是替將軍來的。」趙嫣然扯了扯嘴角,整個上半身重新倒在床上,眼角滑落一滴淚水。
「幫我回去告訴將軍,從前是我對不起他,我愿意成全你和他。」大夫瞟我一眼,
很識趣地帶著藥箱離開,蘭兒順便跟著去拿藥方。整個屋里,只剩我和她。
2我慢慢移步到床邊,看著那張慘白的臉,心生不忍:「你這么完美,什么樣的男人得不到,
為什么非要守著這塊捂不熱的硬石頭?」趙嫣然睫毛微顫,反問我:「天下男人這么多,
你為什么非要跟我搶他?」我……竟然無力反駁。「趙嫣然,如果你愿意相信我,
我可以幫你得到裴尚的心。」趙嫣然冷笑,五年青燈古佛長伴,她早已看破紅塵,
如果我想做裴府主母,她愿意讓賢。這個劇情的發展方向不太對勁。
為情所困的人突然四大皆空了, 她不是有病就是跟我一樣,也穿越了?「奇變偶不變!」
我眼巴巴盯著趙嫣然,她擰眉回復我:「人心最善變。」「宮廷玉液酒!」「只應天上有。」
挺押韻,可惜不是我想要的答案。蘭兒此時回來,端著一盆水潑到鮮血上,
一股刺鼻的味道令我胃里翻江倒海,我忙跑出屋,正好沖進裴尚的懷里。
他關切的問我怎么了?我告訴他趙嫣然吐血了,他的眼底閃過一瞬間的慌亂。「將軍,
你要不進去看看?」「不用,她的死活,與我無關。」裴尚橫抱起我,
一路大步流星走回他的院子。他放下我時,我抓緊他的衣袖問道:「夫人不同意休妻,
只同意和離,將軍做何打算?」「跟她耗著,直到他同意拿著休書滾回丞相府。」
耗一年也是耗,耗一輩子也是耗,那我呢?跟他倆一起耗著?眼看天色漸晚,下人突然來報,
老夫人病倒了。裴尚急匆匆趕往老夫人住處,我默默跟在身后,想著接下來的劇情,
趙嫣然會拿著千年人參出手相救,但要求裴尚盡夫妻義務。其實將軍府是個空殼子,
都是趙嫣然用自己的嫁妝維持平日開銷,這么說來,裴尚是欠著趙嫣然的。老夫人床前,
大夫連連搖頭。「老夫人久病床前,得需千年人參續命,可這個人參只有夫人有。」
裴尚一籌莫展,趙嫣然趕來,雙手奉上人參。整個屋子沒人說話,她又吩咐蘭兒去廚房煎藥,
自己卻華麗轉身離開。裴尚跟著出去,一副冷冰冰的語氣:「別以為你救了娘,
我會對你有所改觀!」「我從未對你有任何的期盼,只待拿到和離書,與你此生不負相見。」
「趙嫣然,你到底在盤算什么?」裴尚怒吼,趙嫣然靜靜地看著我:「我想要她的命。」
「我就知道你心術不正,你若有氣可以沖我來,但你不要牽連洛兒。」
「我原不知道裴將軍這么重情重義啊。」趙嫣然哽咽說完,看著我的眼睛越發的狠毒。
我后背激出一身冷汗,默默走到裴尚身后,拽住他的衣角悄聲說:「將軍,
夫人的眼神好嚇人。」「莫怕,有我在,她不敢對你怎樣。」「真是只羨鴛鴦不羨仙。」
趙嫣然陰陽怪氣,可她并沒有糾纏裴尚。不出一日,老夫人成功醒過來,
她拉著裴尚的手求他不要與趙嫣然和離,因為她的命運是趙嫣然給的。接著,
她又勸我心胸開闊一些,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看在我服侍過裴尚的份兒,
給我爭取一個貴妾的名分。裴尚自然是不同意的,他已經允諾我一生一世一雙人,
怎會失信于我。老夫人一哭二鬧三上吊,意欲撞墻,裴尚攔下她,跪在地上不肯松口。
「洛姑娘,難道你要看著這個家散了嗎?」老夫人質問我,一改之前的和善面孔。
趙嫣然仿佛算好時間一樣,她走進來直接跪下懇求老夫人賜她一紙和離書,
就算是對她拿出人參救命的回報。自古忠孝兩難全,
即使是戰場上殺伐果斷的魔鬼將軍也忤逆不過自己的親娘。如此這般,
我留在將軍府恐怕不會有好日子過。「我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將軍,我愿離開將軍府。」
我走了,一切就都解決了。裴尚抬頭,眼眶泛起淚花:「求你,別走。」
有一瞬間我的心是揪著疼,難怪女配和女主會對他瘋狂,誰不愛鮮衣怒馬的少年將軍,
誰不愛深情似海的大丈夫呢。「嫣然,這個家不能沒有你,娘求你別走。」老夫人哭著跪下,
嚇到在場所有人,裴尚和趙嫣然跪行至老夫人面前,三個人聲淚俱下,獨我一人站著尷尬。
3我不走,但是也沒有答應做貴妾。五年外室已經讓我受盡白眼,我怎會重蹈覆轍。
管家給我安排一個偏的不能再偏的偏房,院子里雜草叢生,
摳摳腳趾頭就知道是老夫人的用意。小梅替我打抱不平,我擺擺手表示不在乎。
住哪兒不是住,我原本也沒打算跟裴尚有什么牽扯。只不過我穿書過來的時候,
原宿主與裴尚已經定情,邊塞苦寒無比,我離開裴尚怕是活不過三日。留在他身邊,
也是權宜之計。半夜,裴尚衣衫不整推開我的房門,直直抱著我不肯放松手,
他問我會不會怪他食言。我搖頭,替他整理衣衫。他將臉埋進我的肩頭,哭得十分傷心。
今夜,老夫人做補湯給裴尚送過去,里面加了一味合歡散,趙嫣然也喝了同樣的補湯。
那藥性十分猛烈,根本不給二人回旋的余地。他竟跟自己最恨的睡在一起。然而經此一事,
趙嫣然卻再也沒有鬧騰和離,開始掌管將軍府的各項事宜。日子似乎正在步入正軌,
老夫人又毫無征兆的病倒了。這次與上次不同,病因根本無跡可尋。
老夫人身邊的孫嬤嬤提議找道士作法驅邪,許是將軍府進了不干凈的東西。裴尚反對,
他馳騁沙場數十載,從不信這些鬼神之說。可老夫人命在旦夕,藥石無醫,他也別無他法。
「將軍,試試也無妨!」死馬當活馬醫唄。我不敢說第二句,畢竟是他親娘,
我再得寵也不能造次。本是我的一番好意勸說,卻給自己引火上身。那道士指著我大罵邪祟,
還端來一碗符水讓我喝下。作為現代化女性,我深刻知道這符水不管卵用,
可我不能保證這符水沒有被人動過手腳。
趙嫣然站出來詢問:「道長確定洛姑娘真的是娘生病的主因?」「她不是這里的人,
待在這一天便吸老夫人一天的陽氣,老夫人若死了,第二個便是將軍,
再者就是夫人……這符水能壓制她身上的邪祟。」呵!這本應該是我的招數啊。
利用鬼神之說逼迫趙嫣然喝下符水,然后看著她痛苦喊叫。「若洛姑娘肯喝符水救娘,
我愿接受休書,成全姑娘和將軍的郎情妾意。」這是我的詞兒啊。我疑惑對上趙嫣然的視線,
她的眼底有隱忍的得意。這符水,肯定有問題。裴尚擰眉,
搶過道士手中的符水怒摔地上:「洛兒若真是邪祟,我怎能五年平安無事?」
道士震繼續說道:「將軍真是被這邪祟迷惑了心智,此邪祟不除,老夫人永遠都別想醒過來!
」臭道士,拿人錢財,替人胡說,賺錢無下限啊。我蹲下收拾碎碗片,不慎被割破手指,
裴尚滿眼心疼的抓住我的手腕,張口吮吸我手指處的鮮血。「對不起將軍,都是我的錯……」
「與你無關,你是不是邪祟我心里最清楚。」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被偏愛的有恃無恐嗎?
趙嫣然可沒這待遇。我撲進裴尚懷里,不停道歉,孫嬤嬤著急跑進來,
高興到手舞足蹈:「老夫人醒了!」我嘴角勾起一抹壞笑,
既然這個招數與我的招數有異曲同工之效,我自然知道破戒之法。還好小梅辦事靠譜。
趙嫣然一臉震驚,我厲聲責問道士:「老夫人醒了,證明我不是邪祟,
到底是誰指使你冤枉我的?」裴尚立刻拔劍:「說,為什么要冤枉洛兒。」道士見東窗事發,
趕緊跪在地上求饒,他沒見過雇主,那人給了他一百白銀,讓他做一場法事,其他一概不知。
「既然不肯說實話,那就交給大理寺處理!」道士驚恐,連連給我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