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凌晨兩點十三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我從睡夢中驚醒。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摸到床頭的手機看了眼時間，皺起眉頭。這個點會是誰？
該不會是隔壁老太太又忘記帶鑰匙了吧？敲門聲再次響起，比剛才更加急切。我嘆了口氣，
隨手抓起一件睡袍裹在身上，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向門口。"誰啊？"我隔著門問道，
聲音里還帶著濃濃的睡意。"姐姐，是我。"門外傳來熟悉的清朗男聲，
我的心跳莫名其妙地漏了一拍。深吸一口氣，我解開防盜鏈，緩緩打開門。周敘倚在門框上，
黑色衛衣的帽子歪戴著，發梢還滴著水。他的睫毛上沾著細小的雨珠，
在走廊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微光，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只被雨淋濕的大狗狗。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手里捧著一個精致的蛋糕盒，白色盒子上系著深藍色絲帶，
與他此刻濕漉漉的形象形成鮮明對比。"周敘？你知道現在幾點嗎？"我揉了揉眼睛，
努力讓自己清醒一些。"凌晨兩點十三分。"他準確無誤地報出時間，眼睛亮晶晶地望著我，
嘴角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姐姐，我做了草莓蛋糕，第一份想給你嘗嘗。"我打了個哈欠，
睡意還未完全消散："現在？""嗯！"他用力點頭，隨即又可憐巴巴地撇著嘴，
"我一個人吃太孤單了，而且……"他突然湊近，溫熱的呼吸掃過我耳畔，"我也想你了。
"我的臉瞬間發燙，下意識地后退半步。深夜的走廊安靜得可怕，
我甚至能聽到自己加速的心跳聲。"你……"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最終，
我還是側身讓出一條路，"進來吧，外面冷。"周敘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像是得到了莫大的獎勵。他小心翼翼地捧著蛋糕盒走進來，順手帶上了門。"姐姐你真好。
"他笑著說，露出兩顆標志性的小虎牙。我沒搭理他，
徑直走向廚房給他拿了條干毛巾："擦擦頭發，別把我家地板弄濕了。"他接過毛巾，
隨意地在頭上揉了兩下，然后就開始熟門熟路地在我的廚房里翻找起來。
"叉子在左邊第二個抽屜。"我忍不住提醒道，
話一出口就后悔了——這不就暴露了我記得他上次來時的細節嗎？果然，
周敘轉頭沖我眨眨眼："姐姐記得真清楚。"他拿出兩個小叉子，把蛋糕盒放在餐桌上，
動作輕柔地解開絲帶。盒子里是一個六寸大小的草莓蛋糕，
奶油裱花精致得不像出自業余愛好者之手，頂部點綴著鮮紅的草莓切片，看起來誘人極了。
"你做的？"我有些驚訝地問。"嗯，今天剛學的。"他點上兩根蠟燭，
燭光映著他棱角分明的側臉，將他睫毛的影子投在眼下，顯得格外溫柔，"嘗嘗？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半夜來"投食"了。自從三個月前這個小我五歲的鄰居搬到隔壁，
我的生活就徹底被打亂。起初是借鹽借醬油，后來變成修燈泡修空調，再到現在，
他總能找到各種理由出現在我家。
他用叉子戳起一塊蛋糕遞到我嘴邊："這次的奶油打發得剛剛好。"我猶豫了一下，
還是張嘴接受了投喂。香甜的草莓味立刻在舌尖散開，奶油輕盈不膩，蛋糕體松軟濕潤，
確實好吃得驚人。"好吃嗎？"他期待地問。我點點頭，含糊不清地說："嗯，好吃。
""比我上次做的還好吃？"他突然湊近，鼻尖幾乎要碰到我的，"那有沒有比我甜？
"我差點被蛋糕噎住，慌忙往后躲，卻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椅子。
周敘眼疾手快地扶住我的腰，防止我摔倒，這個動作卻讓我們之間的距離更近了。"周敘！
"我紅著臉推開他。他得逞地笑起來，露出兩顆可愛的虎牙："姐姐害羞了。
"說著伸手擦過我的嘴角，"奶油沾到這里了。"他的指尖溫熱，輕輕掠過我的唇邊，
那一小塊皮膚頓時像被火燒過一樣發燙。我的臉更燙了，猛地站起身："很晚了，
你該回去了。""可是外面在下雨。"他委屈巴巴地指著窗外，
雨點正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上，"我沒帶傘，萬一感冒了怎么辦？
"我轉身從鞋柜里拿出一把傘塞給他："自己打車回去。""姐姐好狠心。
"他耷拉著腦袋接過傘，走到門口又突然回頭，"明天周末，姐姐要不要去看電影？
我聽說新上映的那部愛情片很感人。""不去。"我果斷拒絕，"我要在家休息。
""那我把投影儀搬過來，我們在家看？"他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我，
像只期待主人答應玩耍的小狗，"我買爆米花和可樂。"我剛要開口拒絕，
他又搶先說："就當是答謝我今晚的蛋糕，好不好？"看著他期待的眼神，
我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周敘立刻笑開了花，
湊過來在我臉頰上飛快地親了一口："姐姐最好了！晚安！"沒等我反應過來，
他已經關上門離開了。我站在原地，摸著被他親過的地方，心跳快得不像話。這個小狼狗，
真是越來越得寸進尺了。第二天清晨，我是被一陣香味喚醒的。迷迷糊糊中，
我聞到煎蛋和烤面包的香氣。我睜開眼，發現床頭柜上放著一杯冒著熱氣的牛奶，
下面壓著一張紙條。「姐姐的睡顏真可愛，不忍心叫醒你。早餐在廚房，記得吃。
中午我再過來準備電影之夜。——你的小狼狗」我抓起枕頭捂住臉，無聲地尖叫。這個周敘，
什么時候進我臥室的？他看到了我睡覺的樣子？還有這個落款，什么"小狼狗"，太羞恥了！
但嘴角卻不受控制地上揚，心里涌起一股暖流。這個小我五歲的鄰居，正在用他獨特的方式，
一點點撬開我緊閉的心門。2.周六下午三點，我正窩在沙發上看設計雜志，門鈴響了。
透過貓眼，我看到周敘站在門外，懷里抱著投影儀，肩膀上還掛著一個鼓鼓囊囊的零食袋。
他今天穿了件簡單的白T恤，頭發看起來比平時更蓬松，像是特意打理過。我深吸一口氣，
才打開門。"姐姐下午好！"他笑得陽光燦爛，沒等我邀請就側身擠了進來，
"我帶了投影儀、爆米花、可樂，還有你喜歡的芒果干。""你怎么知道我喜歡芒果干？
"我關上門，跟在他身后。周敘已經熟門熟路地在客廳里忙活起來，
一邊連接投影儀一邊回答："上次在你家垃圾桶里看到芒果干包裝袋，猜的。
"我嘴角抽了抽。這個人居然連我家的垃圾桶都研究？"電影我選了幾部，姐姐想看哪個？
"他掏出手機，劃出一個列表，"有愛情片、懸疑片、喜劇片……"我掃了一眼，
全是些名字甜得發膩的愛情電影。"你平時就看這些？""不是啊，"他抬頭沖我眨眨眼，
"是為了和姐姐一起看才選的。"我耳根一熱，隨手點了一部名字最短的："就這個吧。
"周敘立刻咧嘴笑了："《怦然心動》？姐姐真有眼光，這可是經典。
"他動作麻利地調試好設備，又從袋子里掏出各種零食擺在茶幾上，
最后變魔術似的拿出兩條毛毯鋪在沙發上。"你這是打算常住？"我挑眉看著他的準備工作。
"萬一看到一半姐姐冷了怎么辦？"他一臉理所當然，"我得照顧好姐姐。"我沒接話，
在沙發最邊上坐下，刻意和他保持距離。周敘似乎毫不在意，拿起遙控器開始播放電影，
然后自然地在我身邊坐下——距離近得我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柑橘香氣。電影開始十分鐘，
我已經后悔選這部了。青梅竹馬的故事讓氣氛莫名曖昧，尤其是當熒幕上兩個小主角互動時，
我總感覺周敘在偷看我。"姐姐，"他突然湊過來，在我耳邊低聲說，"你緊張什么？
""誰緊張了？"我往旁邊挪了挪。"那你為什么抓著抱枕不放？
"他指了指我死命摟在懷里的靠墊，"都快被你勒死了。"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趕緊松開抱枕。周敘趁機又往我這邊靠了靠，手臂不經意地碰到我的。"爆米花。
"他遞過來一顆，直接送到我嘴邊。"我自己來。"我伸手去拿，卻被他躲開。
"啊——"他像哄小孩一樣示意我張嘴。我瞪著他，最終還是妥協了。
指尖輕輕擦過我的嘴唇，那一小片皮膚立刻像被燙到一樣發熱。電影進行到一半，
我的手機突然響了。是閨蜜陳悅的視頻電話。"我接個電話。"我如獲大赦，
趕緊起身走到陽臺。"晚晚！你猜我剛看到誰了？"陳悅的大嗓門從手機里傳出，"張銘！
你那個劈腿前男友！他在商場跟一個女的——等等，你臉怎么這么紅？""啊？沒有啊。
"我下意識摸了摸臉頰，"可能太熱了。"陳悅瞇起眼睛："不對勁。你在家干嘛呢？
""沒干嘛，就…看電影。""一個人？"我猶豫了一下："嗯。""撒謊！
"陳悅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尖叫，"你每次撒謊都會摸耳垂！快說，跟誰在一起？
"我回頭看了眼客廳，周敘正假裝專注地盯著電影，但我分明看到他嘴角上揚的弧度。
"就…隔壁鄰居。"我壓低聲音。"男的女的？""…男的。""多大？長什么樣？
干什么的？"陳悅連珠炮似的發問。"二十三，長得還行，好像…沒工作？"我突然意識到，
除了知道他住隔壁、會做飯、喜歡纏著我之外，我對周敘幾乎一無所知。"二十三？
比你小五歲？"陳悅瞪大眼睛，"林晚你可以啊，老牛吃嫩草！""胡說什么！
"我急得跺腳，"就是普通鄰居關系。""哦～普通鄰居會一起在家看電影？
"陳悅一臉壞笑，"行吧，不打擾你們'看電影'了。不過晚晚，小心點，
別又被傷——""知道了知道了，掛了！"我趕緊打斷她，生怕她說出什么不該說的。
掛斷電話，我深吸一口氣才回到客廳。周敘已經暫停了電影，正靠在沙發上看我。
"姐姐的朋友？"他問。"嗯，閨蜜。"我重新坐下，這次選了單人沙發。周敘挑了挑眉，
但沒說什么，繼續播放電影。后半段我們都沒怎么說話，只有電影的聲音在房間里回蕩。
當電影里男主角去握女主角的手時，我感覺到周敘的目光又落在我身上。
我假裝專注地盯著屏幕，心跳卻不受控制地加快。電影結束，天色已晚。"我該準備晚飯了。
"我站起身，暗示他該走了。"正好，我也餓了。"周敘伸了個懶腰，"姐姐想吃什么？
我來做。""不用了，我自己——""就當是感謝姐姐陪我看電影。"他已經走向廚房，
"我看冰箱里有排骨和土豆，做個糖醋排骨怎么樣？"我張了張嘴，卻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他的廚藝確實比我好太多。半小時后，香氣彌漫整個屋子。周敘像變魔術一樣端出三菜一湯，
色香味俱全。"嘗嘗。"他夾了一塊排骨到我碗里。我咬了一口，酸甜適口，肉質酥爛。
"好吃。"我誠實地評價。"比上次進步了。"他滿意地點點頭，"我特意加了點菠蘿，
會讓肉質更嫩。""你為什么會做飯？"我忍不住問，"現在年輕人不都點外賣嗎？
"周敘的筷子頓了一下："我媽生病那段時間，我學著做的。醫院伙食不好，
我想讓她吃點好的。"我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回答。他提到母親時眼神柔軟的樣子，
和平時那個嬉皮笑臉的周敘判若兩人。"你媽媽…現在好了嗎？"我小心翼翼地問。"嗯，
術后恢復得不錯。"他笑了笑，又恢復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所以姐姐放心，
我這是專業護理級別的廚藝。"晚飯后，周敘主動洗碗。我站在廚房門口，
看著他高大的背影，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這個場景太像一對情侶的日常了。"好了。
"他擦干手，轉身看我，"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嗯，謝謝你的電影和晚餐。
"我送他到門口。"姐姐。"他突然轉身，一只手撐在門框上，把我困在他和門之間，
"今天開心嗎？"太近了。我能數清他的睫毛，聞到他呼吸里淡淡的薄荷味。
我的后背緊貼著門板，無處可逃。"還…還行。"我努力保持鎮定。"只是還行？
"他壓低聲音，帶著幾分委屈，"我可是很用心準備的。""開心，開心行了吧。
"我推了推他，"快回去。"他笑著退后一步："那姐姐晚安。明天見。""明天不見。
"我關上門，卻聽到他在門外輕笑。周一早晨，我頂著黑眼圈到公司。整個周末，
周敘的身影都在我腦海里揮之不去。"林總監，早啊。"助理小王遞給我一杯咖啡，
"總部剛發來的新項目資料，說是重點工程。"我翻開文件夾，
是一家五星級酒店的室內設計項目。業主是周氏地產——等等，周氏？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
但很快被我否定了。周又不是什么罕見姓氏，應該只是巧合。"下午要去現場勘察，
通知下設計部全員開會。"我吩咐道。忙碌的工作讓我暫時忘記了周敘的存在。
直到下班回家，在小區花園里，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逗一只金毛犬。周敘蹲在地上，
溫柔地撫摸著狗狗的頭，臉上是我從未見過的寧靜表情。夕陽給他的輪廓鍍上一層金邊，
整個人看起來柔軟得不可思議。"姐姐！"他抬頭看到我，眼睛一亮，
又變回了那個活力四射的大男孩。金毛犬也朝我跑來，親熱地蹭我的腿。"這是你的狗？
"我蹲下撫摸金毛順滑的毛發。"鄰居的，我偶爾幫忙遛。"周敘站起來，
拍了拍褲子上的草屑，"它叫阿福，很喜歡姐姐呢。"阿福似乎聽懂了自己的名字，
尾巴搖得更歡了。"姐姐今天很累？"周敘突然問。我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你揉了三下肩膀，每次加班都這樣。"他自然地接過我的包，"走吧，送你回家。
"我本該拒絕的，但疲憊讓我懶得爭辯。我們并肩走著，阿福乖巧地跟在旁邊。
"今天接了個大項目。"不知為什么，我突然想和他分享，"周氏地產的酒店設計。
"周敘的腳步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周氏？那很厲害啊。""嗯，業內龍頭。"我點點頭，
"壓力挺大的。""姐姐一定能做好的。"他笑著說，眼神里有什么我讀不懂的東西，
"我相信你。"到了樓下，他把包還給我："姐姐先上去吧，我再遛會兒阿福。"我點點頭，
轉身要走，卻被他叫住。"對了，"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紙袋，"今天做的曲奇，
給姐姐當夜宵。"我接過還帶著他體溫的紙袋，心里某個角落悄悄融化了。回到家，
我打開紙袋，里面是幾塊心形曲奇，旁邊還貼著一張便簽：「辛苦的姐姐最可愛，
記得好好休息。——你的小狼狗」我咬了一口曲奇，甜度剛好，帶著淡淡的肉桂香。
窗外的天空已經完全暗下來，但我似乎還能看到花園里那個被夕陽籠罩的溫柔側影。
那個瞬間，我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我可能，有點，喜歡上周敘了。3.周五晚上十一點，
我揉了揉酸痛的脖子，關上電腦。公司的酒店項目方案遇到了瓶頸，
整個設計部加班到這個時候。走出寫字樓，冷風夾著細雨撲面而來。我裹緊外套，
招手攔了輛出租車。"師傅，陽光花園小區，謝謝。"車窗外的霓虹燈在雨中變得模糊，
像被水洗過的油畫。我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連續三天熬夜，太陽穴一跳一跳地疼。
車停在小區門口時，雨下得更大了。我付完錢，深吸一口氣準備沖進雨里，
突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門衛亭旁邊，手里舉著一把黑色長傘。周敘？
他穿著深藍色衛衣，頭發被雨水打濕貼在額前，看到出租車立刻快步走來。"姐姐。
"他彎腰敲了敲車窗，臉上是掩不住的欣喜，"我就猜是這個點的車。"我愣愣地下車，
被他一把攬進傘下。傘面不大，我們不得不緊挨著走。他身上的溫度透過單薄的衣料傳來，
驅散了些許寒意。"你怎么在這里？"我抬頭看他，
發現他右肩已經被雨水淋濕了一大片——他把傘幾乎全傾斜到我這邊。"看你一直沒回來，
發消息也沒回，有點擔心。"他語氣輕松，像是談論天氣一樣自然，"餓了嗎？
我買了關東煮和奶茶，不過可能有點涼了。"說著，
他從衛衣口袋里掏出一個保溫杯和一個小紙袋，獻寶似的遞給我。我接過東西，
指尖碰到他的手，冰涼。"你等了多久？""沒多久。"他笑了笑，眼睛在路燈下亮晶晶的，
"反正我也沒事。"紙袋里的關東煮還溫熱，保溫杯里的奶茶溫度剛好。我小口啜飲著，
甜香在口腔里擴散，連帶著胸口也暖了起來。"項目很棘手？"他問。"嗯，客戶要求很高，
方案改了五遍還是不滿意。"我嘆了口氣，"周氏地產你知道吧？業界出了名的難搞。
"周敘的表情微妙地變了一下，但很快恢復如常："姐姐這么厲害，一定能搞定的。
"回到家門口，我猶豫了一下："要進來坐坐嗎？"話一出口就后悔了——這都幾點了，
我在想什么？周敘眼睛一亮，但隨即搖搖頭："今天不了，姐姐看起來很累，早點休息吧。
"他伸手輕輕拂去我發絲上的水珠，"晚安。"轉身關門時，
我發現自己的嘴角不知何時揚了起來。第二天早上，我是被一陣劇痛驚醒的。
喉嚨火燒一樣疼，頭像要裂開，全身骨頭像被拆散重組過。我掙扎著摸到床頭柜上的體溫計，
一量——38.5度。完蛋，發燒了。我勉強爬起來，翻箱倒柜找退燒藥，
卻發現藥盒已經空了。窗外大雨傾盆，我實在沒力氣出門買藥，只好又癱回床上，
用被子把自己裹成蠶蛹。迷迷糊糊中，我似乎聽到門鈴聲。我不想動，
但那聲音鍥而不舍地響著，最后還加上了敲門聲。"姐姐？你在家嗎？
"周敘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我拖著沉重的身體去開門，眼前一陣發黑，差點栽倒。"姐姐！
"周敘一把扶住我，手掌貼上我的額頭，"天，這么燙！"我想說沒事，卻發不出聲音。
下一秒，我雙腳離地——周敘直接把我打橫抱了起來。"你干什么！放我下來！
"我虛弱地掙扎。"別動。"他皺眉，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嚴肅，"你床在哪？
"被放到床上后，我蜷縮成一團，冷得直發抖。周敘迅速拉開我的被子重新給我蓋好，
然后開始在房間里翻找。"藥呢？""沒...沒有了。"我的牙齒直打架。他咒罵一聲，
掏出手機："我出去買，你先躺著。鑰匙在哪？"我指了指玄關的掛鉤。他抓起鑰匙沖出門，
不到十五分鐘就回來了，手里拎著滿滿一袋藥和食材。"先吃藥。"他扶我起來，
把藥片和水遞到我嘴邊。我乖乖吞下藥，看他忙前忙后。他先是煮了一鍋粥，
然后又用濕毛巾敷在我額頭上。毛巾很快變熱，他就去衛生間重新浸濕擰干，如此反復。
"你不用這樣..."我小聲說。"閉嘴，休息。"他頭也不抬，專注地攪動著鍋里的粥。
我從未見過這樣的周敘——眉頭緊鎖，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全神貫注的樣子像個面臨重大手術的醫生。與平時那個嬉皮笑臉的大男孩判若兩人。
粥煮好后，他小心地扶我坐起來，一勺一勺喂我。皮蛋瘦肉粥，咸淡適中，米粒熬得開花，
入口即化。"好吃嗎？"他問，聲音輕柔。我點點頭，突然鼻子一酸。
上一次生病有人照顧是什么時候的事了？大學畢業那年？還是更早？"慢點吃，別噎著。
"他擦去我嘴角的粥漬，動作輕柔得像對待易碎品。吃完藥和粥，我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半夢半醒間，感覺有人輕輕撫摸著我的頭發，還有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再次醒來時，
天已經黑了。房間里只開著一盞小夜燈，周敘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低頭玩手機。
燈光給他的側臉鍍上一層柔和的輪廓，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幾點了？
"我啞著嗓子問。他立刻放下手機："晚上八點。感覺怎么樣？"手又貼上我的額頭，
"退燒了，但還有點低熱。""好多了。"我試圖坐起來，他連忙過來扶我，"你一直在這？
""嗯。"他倒了杯溫水給我，"怕你半夜又燒起來。"我捧著水杯，不知該說什么。
這樣被照顧的感覺既陌生又熟悉，像是回到了小時候生病媽媽照顧我的日子。"謝謝。
"最后我只擠出這兩個字。"姐姐跟我客氣什么。"他又恢復了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
"不過要是真想謝我，不如以身相許？"我抓起枕頭砸他，他大笑著躲開。門鈴突然響了。
周敘去開門，我聽到一個陌生的男聲："臥槽，真在這？電話不接消息不回，
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小聲點。"周敘壓低聲音，"有人在休息。""誰啊？
"那人好奇地問，"女朋友？""還不是。""還不是？那就是在追咯？"男聲帶著調侃，
"周大少爺也有追不到的人？""閉嘴，東西給我，你可以滾了。""用完就扔啊？
讓我看看何方神圣能讓你周敘——"一個高大的男生強行擠進門，
看到床上的我時明顯愣了一下。他比周敘還要高半頭，寸頭，小麥色皮膚，
一看就是經常運動的人。"你好，我是李明，這傻小子的前隊友。"他自來熟地自我介紹，
"你就是他天天念叨的'姐姐'？"我尷尬地點點頭，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她生病了，
別打擾她。"周敘推著李明往外走。"等等！"李明掙脫周敘，從背包里掏出一個文件夾，
"差點忘了正事，教練讓我給你的。說考慮好了隨時歡迎你回去。
"周敘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我說過不回去了。""別啊，職業隊的機會多難得！
就因為你媽——""夠了。"周敘打斷他，聲音冷得像冰，"你先回去。"李明看了看我，
又看了看周敘，嘆了口氣："行吧，你自己想清楚。"臨走前還沖我揮揮手，
"姐姐早日康復啊！"門關上后，房間里一時安靜得可怕。"職業隊？"我打破沉默。
周敘把文件夾隨手扔在桌上："大學時是校籃球隊的，畢業后有職業隊邀請，但我拒絕了。
""為什么？"他沉默了一會，才開口："我媽查出乳腺癌那段時間，需要人照顧。
職業隊訓練和比賽太密集，我沒法兼顧。"我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答案。
那個整天笑嘻嘻纏著我的周敘，竟然背負著這樣的選擇。"現在呢？
你媽媽...""術后恢復得不錯，已經基本痊愈了。"他勉強笑了笑，
"但她身體一直不太好，我不想再冒險。"我不知該說什么，只好伸手輕輕握住他的手腕。
他看起來有些驚訝，隨即反手握住了我的手指。"姐姐這是在心疼我？
"他又恢復了那種調笑的語氣，但眼神依然柔軟。"少自作多情。"我抽回手，
"我只是...沒想到你打籃球這么厲害。""那當然，我可是MVP。"他得意地昂起頭，
隨即又垮下臉，"不過現在就是個無業游民，每天除了煩姐姐就是做飯。
""你...沒想過去做別的？""有啊。"他看向桌上的文件夾，眼神復雜，"但有些事，
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我突然想起什么："等等，你每天上午都不見人影，
是去...""照顧我媽。"他點點頭，"她住老城區，我每天早上過去做早餐，打掃衛生，
有時候陪她去醫院復查。"那個每天嬉皮笑臉纏著我的大男孩形象在這一刻徹底打敗。
我看到的周敘突然多了許多層次——孝順的兒子，有天賦的運動員，
為了家人放棄夢想的普通人..."你呢？"他突然問，"為什么一直拒絕我？除了年齡，
還有別的原因吧？"我沒想到話題會突然轉向我，下意識抓緊了被角。"不想說就算了。
"他輕聲說。"...前男友。"我最終還是開口了，"在一起三年，
發現他同時跟三個女人交往，其中一個還懷孕了。"周敘的瞳孔微微收縮："渣男。
""從那以后，我就不太相信...感情。"我盯著自己的手指，"尤其是比我小的男生，
總覺得不夠成熟，不定性。""姐姐，"他突然湊近，直視我的眼睛，"年齡不代表什么。
有人活到八十歲還是個混蛋，有人二十歲就知道什么是責任。"我沒有反駁，因為他說得對。
今天的周敘，已經向我證明了他的可靠。"我該回去了。"他站起身，"你好好休息，
明天我再來看你。""周敘。"我叫住他，"謝謝你今天...所有的一切。
"他回頭笑了笑，那笑容溫暖得讓我胸口發緊："不客氣，姐姐。反正我會一直煩你，
直到你答應做我女朋友為止。"門關上后，我躺回床上，卻沒了睡意。
腦海中全是今天看到的周敘——買藥時焦急的樣子，煮粥時專注的側臉，
談到母親時眼中的溫柔，還有提起籃球時那一閃而過的遺憾。這個男孩遠比我想象的復雜，
也遠比我想象的...令人心動。4.周一早晨，我站在公司會議室的白板前，
面對一屋子愁眉苦臉的設計師，手中的馬克筆懸在半空，遲遲落不下去。
"周氏那邊又否了第三版方案。"我揉著太陽穴，"理由是'缺乏創新，與品牌調性不符'。
"會議室里一片哀嘆。這個項目已經拖了兩周，再拿不出讓客戶滿意的方案，
恐怕要面臨違約風險。"林總監，要不我們沿用上一家酒店的風格？
"新來的實習生小聲提議。我搖頭："周氏明確要求區別于他們其他酒店。
我們需要一個全新的概念。"散會后，我抱著一堆資料回家繼續苦思。剛出電梯，
就撞見周敘拎著超市購物袋站在我家門口。"姐姐！"他眼睛一亮，"我買了火鍋材料，
晚上一起吃？""沒空。"我側身避開他，掏出鑰匙，"項目deadline要到了。
"周敘跟了進來："什么項目這么急？"看到我攤在茶幾上的設計圖，他好奇地湊過來，
"酒店設計？""嗯。"我敷衍地應了一聲，繼續翻資料。周敘卻沒有離開的意思，
反而拿起幾張草圖認真看起來："這個中庭設計很特別啊。"我抬頭看他："你懂設計？
""略懂一點。"他指著圖紙，"這里用玻璃穹頂引入自然光，想法很好，
但夏季會有溫室效應，空調負荷很大。"我驚訝地放下筆："你還知道這些？
""大學輔修過建筑設計。"他輕描淡寫地說，然后指著另一處，"這個回廊的動線有問題，
客人從大堂到電梯要繞太遠。"我仔細看他的指點，
突然意識到他說得對——這正是客戶上次反饋中提到的"用戶體驗不佳"，
但當時我們沒理解具體指什么。"等等。"我拉他坐下，"你仔細說說，還有什么問題？
"接下來的兩小時，周敘從一個使用者角度分析了整個設計方案，
指出了許多我們專業設計師容易忽略的細節問題。更讓我吃驚的是，
他提出的修改建議專業而中肯，完全不像業余人士。"你確定只是'略懂'？
"我狐疑地看著他，"這些見解比我們公司五年經驗的設計師還到位。"周敘撓撓頭，
難得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其實...我差點去讀建筑設計研究生。
后來因為媽媽生病..."我沒追問，但心里某個地方被輕輕觸動。
又是一個被他放棄的夢想嗎？"所以，"他指著中央庭院的位置，
"如果把這個水景改成階梯式綠植墻，既解決了回聲問題，又能作為視覺焦點，
還符合周氏最近提倡的生態理念。"我眼前一亮："這主意太棒了！
"立刻在圖紙上修改起來。周敘安靜地看我工作，偶爾提出建議。到晚上十點，
我們居然完成了一版全新的方案。我越看越滿意，這絕對能打動客戶。"餓了吧？
"周敘突然問，"我去把火鍋煮上？"我這才想起我們還沒吃晚飯，肚子適時地咕咕叫起來。
看著周敘在廚房忙碌的背影，一種奇怪的感覺涌上心頭——這個男孩總能給我驚喜。
火鍋吃到一半，我的手機響了。是陳悅。"晚晚！明天同學聚會別忘了！
"她的大嗓門從揚聲器里傳出，"帶上你那個小狼狗鄰居讓大家見識見識啊！
"我差點被毛肚嗆到："胡說什么！我們不是那種關系！""得了吧，都住一起了還裝。
"陳悅嗤之以鼻。"誰跟你說我們住一起了？""不是嗎？那為什么我聽到男人的聲音？
"我抬頭，周敘正夾著一片肥牛往我碗里放，還故意大聲說："姐姐，吃肉～""周敘！
"我咬牙切齒地瞪他。電話那頭陳悅哈哈大笑："行了別裝了，明天見！"說完就掛了。
"你故意的！"我抄起抱枕砸向周敘。他輕松接住抱枕，笑得一臉狡黠："姐姐，
我只是想讓你朋友知道有人在照顧你嘛。""不需要。"我低頭繼續吃火鍋，
卻掩飾不住嘴角的笑意。第二天，我把新方案帶到公司，團隊一致叫好。
下午向周氏項目組匯報時，對方負責人破天荒地當場表示滿意，只提了幾處小修改。
"林總監，這個綠植墻的概念很新穎。"周氏的劉總翻看方案，
"正好我們少東家最近也在研究生態建筑，他一定會喜歡。""少東家？"我疑惑地問。
"周總的兒子，剛從國外回來，準備接手部分業務。"劉總解釋道，
"下次匯報他可能會參加，你們年輕人應該更有共同語言。"回辦公室的路上，
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周氏...周敘...不會這么巧吧？晚上同學聚會，我獨自前往，
堅決不帶周敘。陳悅見到我第一句話就是："你家小狼狗呢？""他不是我家的，也沒來。
"我沒好氣地說。聚會上，老同學們聊著各自的婚姻、孩子、事業。輪到我時，
我說最近工作很忙，項目有了突破性進展。"聽說你交了個小男友？"大學室友張婷突然問，
"可以啊晚晚，現在流行姐弟戀。"我瞪向陳悅，她假裝喝酒避開我的視線。"只是鄰居。
"我咬牙解釋，"比我小五歲，根本不可能。""為什么不可能？"張婷反問，
"年齡不是問題啊。我老公比我小三歲呢。""那不一樣。"我搖頭，"他...太幼稚了，
整天沒個正經。"陳悅突然湊過來："那你臉紅什么？"我摸著臉，發現確實在發燙。該死，
一定是酒精的作用。聚會結束已經十一點多。走出餐廳，
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靠在路燈下玩手機——周敘。"你怎么在這？"我驚訝地問。
他收起手機，自然地接過我的包："來接姐姐回家啊。
"陳悅在一旁擠眉弄眼："還說不是一對？"我懶得解釋，任由周敘攬著我的肩往停車場走。
他身上淡淡的柑橘香氣混合著夜風，莫名讓人安心。"喝酒了？"他低頭問。"一點點。
"我比了個手勢，突然發現這個角度看他，睫毛長得不像話。上車后，
周敘遞給我一瓶醒酒茶："先喝點，不然明天頭疼。"我接過瓶子，心頭一暖："謝謝。
""姐姐今天玩得開心嗎？"他一邊開車一邊問。"還行吧。"我望著窗外閃過的霓虹，
"就是被八卦了一晚上感情生活。""因為我？"他嘴角上揚。"少臭美。"我白他一眼，
"話說，你知道周氏地產的少東家嗎？
"周敘的手指在方向盤上微微收緊："怎么突然問這個？""今天客戶提到，
說下次匯報少東家可能會參加。"我揉了揉太陽穴，"我在想會不會是你？姓氏一樣，
年齡也差不多...""哈哈，姐姐想象力太豐富了。"他笑得有點勉強，"我要是富二代，
還用天天蹭你家WiFi嗎？"我想想也是，便沒再追問。到家后，周敘堅持送我進門。
我有點頭暈，坐在沙發上休息，他熟練地去廚房給我倒水。"姐姐，新方案通過了嗎？
"他遞來水杯。"嗯，多虧你的建議。"我接過杯子，我們的手指短暫相觸，
"沒想到你還挺有設計天賦。""那當然。"他得意地昂起頭，"我可是——""可是什么？
""沒什么。"他轉移話題，"對了，綠植墻的植物選擇很重要，
我認識一個做垂直綠化的朋友，需要的話可以介紹。""好啊。"我點頭，
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周敘，你既然這么懂設計，為什么不去做相關工作？
"他的笑容僵了一下："沒有合適的時機吧。""但這是你的興趣所在，不是嗎？
"我追問道，"就像籃球一樣。""姐姐今天問題好多。"他避開我的視線，"先去洗澡了，
晚安。"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我更加確信——周敘身上還有我不知道的秘密。
第二天是周六，我難得睡到自然醒。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來，我伸了個懶腰，
決定先做早餐再處理工作。剛走到客廳，就看見陽臺上有個人影。周敘背對著我坐在小桌前，
專注地畫著什么，完全沒察覺我的存在。我悄悄走近，
從他肩膀上方看去——那是一張建筑草圖，線條流暢，細節精細，完全不是業余水平。
桌上還攤著好幾張類似的圖紙，有些已經泛黃，看起來有些年頭了。"這是...？
"周敘猛地回頭，手忙腳亂地收圖紙："姐姐！你醒了？""你畫的？"我按住其中一張，
"很專業啊。""就...隨便畫畫。"他試圖輕描淡寫，但耳根已經紅了。
我拿起一張仔細看，發現右下角有個小小的日期——三年前。"你一直沒放棄設計，對不對？
"我輕聲問。周敘沉默了一會，終于嘆了口氣："算是吧。媽媽生病那段時間，我晚上陪床，
就在醫院走廊里畫草圖。后來成了習慣。"我看著那些圖紙，
突然明白為什么他能一眼看出我們方案的問題——這些年他一直在自學，
從未真正放棄過這個夢想。"你應該去做設計。"我認真地說，"你有天賦。
""哪有那么容易。"他苦笑，"沒學歷沒經驗，誰會用我？""我可以——""不。
"他打斷我，語氣罕見地強硬，"我不想靠姐姐的關系。如果要做，我要憑自己的實力。
"我們四目相對，誰都不肯退讓。最后我妥協了："好吧。但如果你改變主意，
隨時可以找我。""謝謝。"他放松下來，又恢復了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不過現在，
我更想給姐姐做早餐。想吃中式還是西式？""中式吧。"我無奈地搖頭，
這人變臉比翻書還快。周敘去廚房忙活，我回到客廳整理工作資料。手機響了，是陳悅。
"昨晚怎么樣啊？"她促狹地問。"什么怎么樣？""別裝傻，
小狼狗送你回家后發生了什么？""什么都沒發生。"我壓低聲音，"我們就是普通朋友。
""得了吧。"陳悅嗤之以鼻，"林晚，我認識你十年了，
你什么時候讓'普通朋友'天天往家跑還給你做飯？"我無言以對。"聽著，
"陳悅突然嚴肅起來，"我知道你還想著張銘那個混蛋，但別因為一次失敗就否定所有感情。
年齡差怎么了？重要的是人靠譜不靠譜。""他很靠譜。"我脫口而出，
隨即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我是說...相比同齡人，他確實...""你看！
"陳悅得意地說，"你自己都承認了。不過晚晚，小心點，年下弟弟熱情來得快去得也快，
別被一時新鮮感迷惑了。"掛斷電話，我陷入沉思。陳悅說的不無道理，但周敘給我的感覺，
和以往任何一段感情都不一樣。他看似玩世不恭，實則比誰都認真；表面像個長不大的男孩，
內心卻有著超乎年齡的成熟。"姐姐，吃飯了！"周敘的聲音從廚房傳來。
餐桌上擺著豆漿、油條和幾樣小菜，簡單卻溫馨。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周敘身上，
給他鍍上一層金邊。他笑著給我夾菜，眼睛彎成月牙，兩顆小虎牙若隱若現。這一刻，
我突然很確定——無論未來如何，至少現在，我想讓這個男孩繼續留在我的生活里。
5.周六早晨，我正窩在沙發上看設計雜志，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是小區業主群的消息：「今天下午三點，中心花園夏日野餐會，歡迎各位業主參加！」
緊接著，周敘的消息彈出來：「姐姐，一起去吧～」我咬著下唇猶豫。
自從發現周敘的設計天賦后，我們之間的關系微妙地改變了。
我不再把他當成一個單純的鄰家弟弟，但也沒準備好更進一步。「就是普通鄰居活動。」
他又發來一條，仿佛看穿我的顧慮，「我做了三明治和水果塔，不吃就浪費了。」
最終我還是答應了。下午兩點半，門鈴準時響起。打開門，周敘穿著一件淺藍色襯衫，
頭發微微蓬松，像是特意打理過。他手里拎著一個大野餐籃，笑容比陽光還燦爛。
"姐姐今天真好看。"他目光灼灼地看著我的碎花連衣裙。我耳根一熱："少貧嘴。
"中心花園已經聚集了不少鄰居。草坪上鋪著五顏六色的野餐墊，孩子們追逐打鬧，
遠處還有人支起了燒烤架。周敘找了個陰涼處，鋪開一塊格紋野餐墊，
然后變魔術似的從籃子里掏出各種食物。"這是雞肉三明治，這是蔬菜沙拉，
這個是芒果慕斯杯..."他一一介紹，"還有姐姐喜歡的蜜桃烏龍茶，少冰。
"我驚訝地看著他："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喝這個？""上次在奶茶店，你每次都點這個。
"他自然地回答，"半糖，去冰，加椰果。"這種細節他都記得？我低頭喝了一口茶，
掩飾臉上的熱度。"周敘！"一個穿紅裙子的小女孩跑過來，"你說好教我折紙船的！
""馬上，小公主。"周敘笑著從口袋里掏出幾張彩紙，三兩下就折出一只精致的小船，
遞給小女孩，"去池塘放吧，但別靠太近。"小女孩歡呼著跑開了。
我挑眉看他："你還挺受小朋友歡迎。""那當然。"他得意地昂起頭，
"我可是小區孩子王。"接下來的一小時里，不斷有鄰居來打招呼。周敘游刃有余地應付著，
同時不忘照顧我——遞紙巾、添飲料、把水果切成小塊。
我能感覺到周圍鄰居投來的好奇目光，特別是幾位年輕女孩眼中的羨慕。"你鄰居啊？
"居委會的王阿姨笑瞇瞇地問，"小伙子真貼心。""是啊，王阿姨。"周敘搶先回答，
然后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特別好的'鄰居'。"我的臉又燒了起來，
假裝專注地吃水果。野餐會進行到一半，周敘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
表情微變："姐姐，我到那邊一下，很快回來。"他走到不遠處接電話和一個人說話，
我無意間瞥見他的手機放在野餐墊上，屏幕還亮著。正當我想移開視線時，
一張熟悉的照片吸引了我的注意——那是我家陽臺的照片，角度明顯是從對面樓拍的。
好奇心驅使我拿起了他的手機。
我在陽臺澆花、我在廚房做飯、我拎著超市購物袋回家...甚至還有幾張是我在公司樓下，
明顯是偷拍的。更讓我震驚的是，里面還有一個名為"姐姐喜好"的備忘錄，
記錄著我的一切：喜歡的水果、過敏的食物、常用的香水品牌、甚至...我的生理期日期。
"偷看別人手機可不禮貌哦，姐姐。"周敘的聲音突然在頭頂響起。我手一抖，
差點把手機摔了。抬頭對上他帶笑的眼睛，我既尷尬又惱火："你...你跟蹤我？還偷拍？
""只是收集情報嘛。"他毫不在意地坐下，湊近我耳邊低聲說，"追女生當然要做足功課。
"溫熱的氣息噴在耳畔，我心跳加速，卻還是強裝鎮定："你這是侵犯隱私。""那我刪掉？
"他作勢要拿手機。我猶豫了。說實話，看到他這么用心記錄我的喜好，
心里某個角落悄悄融化了。"算了...以后別這樣了。"我小聲說，把手機還給他。
周敘笑了，眼睛彎成月牙："遵命，姐姐。"野餐會接近尾聲時，
周敘突然提議："明天我朋友有個聚會，姐姐一起來吧？""你朋友？"我有些猶豫，
"我去合適嗎？""當然合適。"他握住我的手，"我想讓姐姐了解我的世界。
"他眼中的期待讓我無法拒絕。第二天晚上，周敘帶我來到城西一家私房菜館。推開包廂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