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電梯顯示屏上跳動的猩紅數字，金屬墻壁倒映著七張神色各異的面孔。
當數字停在"-18"時，刺耳的機械女聲突然炸響："歡迎來到潘多拉游戲，
存活獎金已升至4700萬。""這根本不是密室逃脫！"健身教練一拳砸在轎廂壁上，
他脖子上還掛著工作人員發的青銅鑰匙。十分鐘前我們走進寫字樓時，
接待臺擺著精致的下午茶，現在電梯通風口正滲出淡粉色氣體。
程序員程諾突然蹲下拆開控制面板，"這不是普通電梯，我們在以每秒15米速度下降。
"他手腕上的智能表閃過一串亂碼，"溫度上升了2℃。
"穿白大褂的林醫生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你聞到了嗎？杏仁味。"她指尖冰涼，
"氰化物混合硫磺的味道。""各位請看腳下。"戴金絲眼鏡的男人用手機照亮地面，
瓷磚縫隙里滲出粘稠液體。當紅主播薇薇安尖叫著跳開時，
我注意到她的珍珠耳釘里閃過微弱的紅光。轎廂猛烈震動，所有人摔作一團。
黑暗降臨的瞬間，我摸到薇薇安的后頸——那里嵌著一枚微型芯片，正在發燙。
薇薇安的珍珠耳釘在黑暗中劃出一道血線，我捏著那枚帶血的微型芯片跌坐在轎廂角落。
程諾的智能表突然發出尖銳警報，表盤投射出的藍光里，
赫然映出我們七個人的實時生命體征。"觀眾正在給薇薇安打賞。"程諾把表盤轉向眾人，
薇薇安的心率曲線隨著不斷跳動的打賞金額劇烈起伏，"每收到十萬比特幣，
她的腎上腺素就會飆升0.3個單位。"林醫生突然扯開薇薇安的衣領，
三枚納米攝像頭正吸附在她鎖骨下方。"皮下植入式鏡頭，"她指尖的手術刀閃過寒光，
"打賞越高，你體內的興奮劑釋放量就越大對吧？"電梯門在此時轟然開啟，
三十七個懸浮攝像頭如蜂群般涌入轎廂。機械女聲帶著詭異的歡快："恭喜觸發特別環節！
打賞總額突破一億，解鎖'觀眾選擇'模式——""不要選！"我撲向閃著紅光的投票面板，
卻晚了一步。戴金絲眼鏡的股票經紀人的慘叫從鏡面迷宮深處傳來，
他的身體正被激光網格切割成塊狀投影，實時投射在我們面前的空氣屏上。
薇薇安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她瞳孔里跳動著數據流："他們在我的視網膜上投注了交互界面，
只要盯著某個人的時間超過三秒..."她話音未落，
程序員程諾的太陽穴上已然浮現出準星圖案。"跑！"林醫生拽著我撞進最近的鏡面通道，
身后傳來肉體撞擊玻璃的悶響。
健身教練的青銅鑰匙插在鏡中人的咽喉處——那面"鏡子"其實是雙向透視玻璃，
真正的殺手正穿著和我們完全相同的衣服站在玻璃另一側。我在破碎的鏡片中翻滾，
掌心突然觸到冰涼的金屬管線。程諾的聲音從通風口傳來："跟著紫色光纖走！
"抬頭看見他倒掛在鋼架上，正在往全息投影儀里灌裝某種銀色粉末。
三十七個攝像頭突然集體調轉方向，空氣里響起此起彼伏的電子音：【檢測到違規操作】。
薇薇安的笑聲混著電流雜音炸響："你們還沒發現嗎？
真正的監控裝置是..."她的話被林醫生的手術刀截斷在喉嚨里。
染血的面板從薇薇安后頸彈出，上面閃爍著二十七個正在連接中的暗網IP地址。
"找到你了。"林醫生把帶血的芯片按進程諾的智能表，整個迷宮的鏡面瞬間變成深紅色。
暗處傳來齒輪咬合的巨響，我知道某個更致命的機關正在啟動。
而此刻所有攝像頭都對準了我胸前突然亮起的金色紋路——那是我潛入這里前，
在黑市植入的反監控病毒正在蘇醒。胸口的灼燒感讓我踉蹌著撞向鏡面，
金色紋路在皮膚下瘋狂游走。程諾從鋼架躍下的瞬間，銀色粉末順著通風管道轟然炸開，
二十七個懸浮攝像頭突然在空中凝滯成發光的蒲公英。"病毒生效還剩三十秒！
"我扯開衣領朝眾人大吼，皮膚上的紋路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吞噬那些紅光。
健身教練的青銅鑰匙突然在我掌心發燙，
鑰匙柄內側浮出三年前醫學院的校徽圖案——那正是林醫生失蹤的妹妹學生證上的標志。
林醫生的手術刀精準挑開我鎖骨處的皮膚，帶血的微型投影儀掉落在鏡面上。
當三年前那場人體實驗的影像投射到血色鏡屋時，整個空間的全息投影突然開始扭曲。
程諾趁機將青銅鑰匙插入地面裂縫，齒輪聲變成刺耳的金屬摩擦音。"觀眾選擇模式已逆轉。
"機械女聲突然染上驚恐的顫音。我撲到薇薇安的尸體旁，
從她視網膜上剝下半透明的數據薄膜，二十七個暗網IP地址正以倒計時方式在上面閃爍。
股票經紀人的殘肢突然抽搐著聚攏，他破碎的手機屏幕亮起詭異的笑臉："沒想到吧？
"合成音從每個鏡面后傳來，"真正的游戲現在才開——"程諾的智能表突然爆出電火花，
他甩手將燃燒的設備砸向最大的那塊鏡面。裂紋蔓延的瞬間，
我們看到了玻璃后的控制室——七個和我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正戴著神經連接裝置端坐在操作臺前。林醫生的手術刀扎進通風管道時，
高壓電流的嗡鳴聲吞沒了所有聲音。我頂著滿嘴血腥味扯斷最后一根紫色光纖，
胸前的金色紋路突然具象成無數光索，順著攝像頭鉆入暗網觀眾的電子設備。
"歡迎來到現實。"當第一個富豪的慘叫聲從直播畫面里傳來時，
健身教練正用液壓鉗撕開控制室的防彈玻璃。程諾將銀色粉末撒向全息投影儀，
整個密室突然下起帶著焦糊味的電子雪——那些飄落的雪花，
全是觀眾們正在被格式化的犯罪數據。暗處傳來密碼鎖開啟的輕響，
但林醫生按住了我要轉動門把的手。她沾血的指尖在門板上畫出DNA螺旋，
第三密室的病毒培養艙正在我們腳下發出心跳般的震動。
林醫生的手術刀尖懸在DNA螺旋中心時，
我聽見了此生最恐怖的聲響——那些病毒培養艙的玻璃表面，正浮現出我們七個人的面容。
健身教練突然按住自己抽搐的右臂，他虬結的肌肉下鼓起一串游走的肉瘤，
三小時前被電流墻擦傷的部位正在變異。"歡迎體驗定制版天花病毒。
"控制室里的"程諾"突然扯開襯衣，他胸口跳動著機械心臟，"你們每破解一個機關，
體內的休眠病毒就解鎖10%。"我低頭看向自己滲血的指甲縫，
那些金色紋路里不知何時混入了墨綠色熒光。程諾突然抓起我的手腕舔過傷口，
他的瞳孔瞬間變成豎瞳："不是病毒，是納米機器人，它們在重組我們的DNA。
"鏡面迷宮突然開始折疊，所有破碎的玻璃片懸浮成DNA雙螺旋結構。
股票經紀人散落的臟器在螺旋底部重組成人形，他的頭骨上正生長出布滿攝像頭的金屬頭冠。
林醫生突然將手術刀刺入自己左眼，扯出的晶狀體里嵌著微型芯片："我妹妹失蹤前，
往我眼睛里植入的是這個！"程諾的銀色粉末在此時燃起幽藍火焰，
燒穿了正在閉合的天花板。暴雨傾瀉而下的瞬間，健身教練突然抓住我和林醫生躍向缺口。
他的肌肉纖維在雨中瘋狂增殖，后背爆出森白骨刺——那些青銅鑰匙碎片正在他體內重組。
"別碰雨水！"程諾的警告遲了半秒。我的右腿剛沾到雨滴，
皮膚就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觀看量計數器。暗網觀眾們的歡呼聲直接炸響在腦神經里，
某個日本富豪的意識突然侵占了我的右手，強行將林醫生推向變異中的股票經紀人。
健身教練用骨刺挑斷我右臂神經時，程諾正用燃燒的左手在雨幕中寫代碼。
暴雨在接觸到那些冒煙的代碼時，竟凝成無數懸浮的二進制利刃。
隨著他殘缺的食指最后劃破雨簾，所有利刃突然調轉方向，刺入觀眾們正在直播的電子設備。
十八個國家的暗網服務器同時爆出火花時，我拖著殘軀撞向主控室的防彈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