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祠堂內，魏寒君跪在地上猛的驚醒，還未搞清楚狀況，李嬤嬤便朝著他臉上招呼巴掌。
“李嬤嬤，你瘋了不成竟然敢打我?！?/p>
他捂著臉不可置信，要知道他可是魏家唯一的男丁，整個家族都等著他繼承，別說嬤嬤了就連那些族老都不敢造次，何時受過這等委屈？
李嬤嬤橫眉豎眼，冷哼一聲：“打你就打你，難不成還要挑日子嘛，我可是奉老夫人的命令行事，你一鄉野女子有什么資格質疑？”
“鄉野女子？”他眼神疑惑，搞不清楚狀況。
剛想起身，緊接著就有幾個婢女將他按住，隨著一記又一記的巴掌落下，很快連話都說不清楚。
他趴在地上，含含糊糊自語：“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說完這句話他便徹底暈了過去，直到一盆冷水毫不留情潑來這才恢復些神智。
再次睜眼，他瞧見了魏母，掙扎著想要開口求救，身后傳來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母親，她不懂規矩惹您生氣，您教訓她是應該的?！?/p>
待人影走近，魏寒君驚訝的瞪大眼睛，他竟然看見了另一個自己，簡直一模一樣毫無分別。
一時間，痛苦的記憶涌入腦海，他捂著頭在地上不停翻滾。
恍惚間他意識到自己變成了付千雪，以她的軀體存活著。
怎么會這樣......
無論再如何不想接受，他也只能面對現實。
他目睹另一個魏寒君親昵的摟著沈玉容離開，以及向自己投來冷漠厭惡的眼神。
點點滴滴，拼湊出了他從前從未注意的細節。
是了，他從前就是這般忽略付千雪的感受，甚至在其傷口上撒鹽嘲諷。
畫面一轉，瘋狂涌入的水鉆進了他的鼻腔，窒息感撲面而來。
魏寒君透過清澈的水面，瞥見沈玉容得意的表情，她刺耳尖銳的挑釁鉆入耳朵。
“憑你也配跟我搶寒君哥哥，我今天就算弄死你，也不會有人替你出氣，擺清楚自己的位置，趕緊給我滾！”
岸上的魏寒君無所謂的搖著扇子，不冷不淡道：“好了玉容，若是鬧出了人命對你的名聲不好，既然這么討厭付千雪，就讓她在水里泡上三個時辰，走，這里風大，回去休息吧?！?/p>
湖中的他，感受著陌生的刺痛，仿佛要將整個心臟震碎。
就這樣，場景不斷切換，他以付千雪的軀體視角，不斷感受著從前她所遭受過的委屈，以及自己從前漠不關心的助紂為虐。
直到最后，他的眼神已然一片死寂，悔恨貫徹全身心的每一處。
血一滴滴流著，順著光潔的木地板朝外蔓延，他沒有感受到死亡的恐懼，只慶幸能解脫這一切。
——
無邊煉獄中，魏寒君打量著周圍的一切，躲避著腳下的巖漿熱火，忽然有只小手從身后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爹，你為什么要殺我？”一張蒼白的嬰兒臉，近距離的貼在他的臉上，不斷的來回飄著。
他驚恐的往奈何橋上跑，可一轉頭嬰兒捧著胎盤，笑嘻嘻的問：“爹，這是你要的胎盤，快拿著呀?！?/p>
緊接著胎盤就落入他的懷中，怎么也甩不掉，像是粘在身上一般。
終于，他徹底崩潰，不顧一切朝著底下的巖漿跳入，濺起星星點點的火花。
巖漿一點點將他的身體融化，而嬰兒詭異的笑聲一直在耳邊徘徊。
“爹，救救我，我不想死?！?/p>
忽然聲音轉變成尖銳的質問：“魏寒君你背信棄義對不起救命恩人，殺子食之天理難容?！?/p>
伴隨著這道聲音，虛擬間，場景轉換回到了山谷。
鬼域族人圍成一個圈冷漠審視著，魏寒君閉著雙眼蜷縮在地上，嘴里時不時發出啜泣的聲響。
“我錯了......我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