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戀愛十二年,男友旭陽終于對我求婚了。可是訂婚宴當晚,
只因朋友們起哄喝交杯酒就并親吻,但他卻推開我,獨自離開。“我不喜歡,
你知道得我不喜歡這么多人親吻!”我尷尬替他向家人們解釋。“他不太舒服!
”我盡數送所有賓客離去,天上下著鵝毛大雪,積雪淹沒了鞋子,雪裝滿了鞋子。冰涼刺骨!
卻在婚房撞見旭陽,摟著我表妹,肌膚相貼,魚水交歡。“媛媛,我只要你一句話,
””我帶你走!“1我想逃婚!。這個念頭在我腦子里盤旋,越來越清晰。十二年的感情,
旭陽在求婚時那些甜言蜜語,此刻都像一記記耳光,扇在我臉上。后來,京都都在傳。
說旭家大少爺發了瘋一樣滿世界找他那個逃婚的前未婚妻。只為求她回頭。笑話,
徹頭徹尾的笑話。訂婚宴上他甩開我的手,說人多,他有潔癖。我替他向所有親友解釋,
說他不舒服。獨自送走所有賓客,天寒地凍。我踩著積雪,深一腳淺一腳,
艱難地走回我們的婚房。站在婚房外,門虛掩著,留了一條縫。里面的聲音,
讓我渾身的血液幾乎凝固。旭陽。還有我表妹,張媛媛。他緊緊摟著張媛媛的脖子,
吻得那么急,那么用力,揉進骨頭里。平日里那個高高在上,冷淡疏離的旭陽,
此刻像換了個人。我身上還帶著外面的寒氣,雪水浸濕了外套,頭發黏在額頭上,冰涼刺骨。
他們吻著,滾倒。滾倒在我親手挑選的婚床上,那張我曾幻想過無數次我們未來的床。
我木然地從口袋里摸出手機,對著門縫,錄下了這一切。錄完,胃里的翻涌再也壓不住。
我猛地轉身,沖到走廊盡頭的窗邊,對著窗外,吐得昏天黑地。酸水和苦水嗆得我眼淚直流,
比剛才在雪地里哭得還要狼狽。這么多年,旭陽跟我躺在一張床上,連親吻都吝嗇給予。
他說他有潔癖,我們親吻都少的可憐。更不會吻我的秘密話。我信了。我竟然信了這么多年。
如今,他卻恨不得將自己整個人都獻給張媛媛,匍匐在她雪白腿下。
臉深深的埋向了她的壞下!原來,他的潔癖只對我。原來,他不是不喜歡,
只是心里早就有了別人。房中兩人聽見了我這邊的動靜,往這邊看了看。
明明是他們背著我偷情,是他給我戴了綠帽子。可那一刻,我下意識弓著身子,躲回墻后。
我不敢面對,好像我才是那個出軌的人。水汽從濕透的衣料往皮膚里鉆,冷的顫抖。
只想等旭陽離開,我好回家。時間一點點挨過去。一分鐘,十分鐘,像一個小時那么漫長。
里面沒有半分要出來的意思。我蜷縮在冰冷的墻角,不知道等了多久,也許是一個小時,
也許更久。腿麻了,僵了。“阿嚏!”一個響亮的噴嚏,不受控制地打了出來。
我重重吸了吸鼻子,喉嚨發緊。不能再等了。我扶著墻,一步步挪向那扇虛掩的門。推開,
走了進去。婚房里暖烘烘的。平日里那個大小姐張媛媛,此刻正系著我的圍裙,
在廚房里忙碌。抽油煙機呼呼地響著。她切菜的動作很熟練,看得出不是第一次做飯。
濃郁的辛辣味道,霸道地鉆進我的鼻腔。嗆出了鼻血!我有鼻炎,
從來聞不得也吃不得這樣刺激的辛辣。旭陽是知道的。張媛媛,這個我從小一起長大的表妹,
她自然也清楚。她正炒著一盤紅彤彤的辣子雞丁,大概就是旭陽口中,
他那個“小饞貓”最愛吃的菜。張媛媛聽見了門口的動靜,大約以為是旭陽,
還帶著笑意回頭。“旭陽,你……”聲音在看清是我的一瞬間,戛然而止。她臉上的笑容,
一點點斂去,換上了一副沒什么表情的冷淡。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濕透的頭發,
滴著水的衣角,狼狽不堪。然后,她開口。“哦,敏姐,是你回來了。”“怎么濕,
趕緊去換吧!別弄得那都是”她的眼神里,沒有半分愧疚。2水珠順著我的發梢,
滴滴答答落在光潔的地板上。張媛媛的視線跟著水漬移動,眉頭擰了起來。“啊這,
你看看弄的到處都是水!家都弄臟了。”“待會兒自己打掃干凈!”她的聲音不大,
卻帶著這里主人的語氣。明明我才是這個家的主人!我捏出了衣服里得水,冷得我一哆嗦。
“對不起。”道歉的話,幾乎是本能。張媛媛還想說什么,廚房門口,旭陽出來了。
他隨意套著一件深色浴袍,領口敞開著,露出鎖骨下方曖昧的紅痕。嘴唇有些腫,
像是被人用力啃噬過。我盯著他脖子上的痕跡,那里,不久前還印著另一個女人的唇。
他注意到我的視線,卻只是不以為意地扯了扯浴袍領子,動作帶著一絲慵懶的挑釁。“敏兒,
你可別多想。別誤會!”他開口,聲音帶著事后的沙啞。誤會?我還能誤會什么?
他轉向張媛媛,語氣熟稔。“媛媛嫂子,今晚這么大雪開車不安全,你就住這里。”一句話,
輕飄飄的。張媛媛也是他早逝哥哥的女朋友,是他未過門的“嫂子”。這些年,
旭陽對她的照顧,早就超出了叔嫂的界限。他喜歡吃她做的飯,喜歡她的小意溫柔,
喜歡她看向他時,那雙水汪汪的眼睛里盛滿的依賴。旭陽招呼張媛媛吃飯,
餐桌上擺著幾樣菜,都是紅彤彤的,辛辣刺鼻。那盤辣子雞丁,
鮮紅的辣椒幾乎蓋過了雞丁本身。他夾了一筷子,吃得眉開眼笑。張媛媛也溫柔地看著他,
時不時給他添菜。兩個人,旁若無人。我面前,只有一碗白米飯,一杯清水。
沒有人問我餓不餓,沒有人問我冷不冷。我多余得可笑。我小口小口地扒拉著白飯,
食不下咽。吃完飯,張媛媛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旭陽,我困了。
”旭陽立刻放下筷子。“主臥床單被套都是新換的,你去睡吧。”主臥。那是我們的婚房。
是我親手布置的,每一個細節都充滿了對未來的期盼。那張床,我甚至都還沒有睡過。現在,
他卻要讓另一個女人睡在那里。“旭陽,”我終于忍不住開口,聲音干澀,
“那是我們的……”“客房沒收拾,媛媛她睡不習慣。”旭陽打斷我,語氣不容置喙。
“她也是你表妹嘛,讓讓她,你湊合一下。”湊合。我的心,像是被針扎了一下,
密密麻麻的疼。我看著他,他臉上沒有任何愧疚,他甚至沒有多看我一眼,
徑直拉著張媛媛走向主臥。門“砰”的一聲關上,隔絕了我的視線。也隔絕了我所有的希望。
我被趕到了客房。腦子里,反反復復都是他和張媛媛在婚床上激吻的畫面,
還有剛才他脖子上那刺眼的紅痕。躺在冰冷的床板上,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主臥的門終于開了。腳步聲朝著客房這邊走來。他推門進來時,
帶著一身沐浴后的水汽。所有壓抑的委屈、憤怒、不甘,在這一刻,幾乎要沖破喉嚨。
我想質問他,不喜歡我為什么要跟我求婚,為什么要訂婚?為什么跟我求婚了,
他還能跟別的女人在我們的婚床上翻云覆雨?為什么當著我的面,
還能理直氣壯地讓張媛媛登堂入室?還是我貼錢,我挑選的婚房!一堆問題堵在喉嚨口,
滾了又滾。可最后,我只擠出一句苦澀的話。“旭陽,如果你后悔了,我們可以不結婚!
我們可以退婚....”我頓了頓,“……你可以和我說。”“我們可以取消婚禮,
我也能接受。”“但我接受不了你逃婚,你把我當傻子一樣,一個人扔在婚禮上。
”他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臉上沒什么表情。3,我已經把話說得足夠小心。
沒有直接挑明他跟張媛媛那些齷齪事。我盼著他能有一點心虛,哪怕是編個理由解釋幾句。
或者,干脆就著我的話,取消婚禮。旭陽的臉垮了下來,聲音冷得掉渣。
“就因為我多陪了媛媛嫂子幾句,你就吃醋?”“拿取消婚禮來威脅我?”他哼笑一聲。
“小敏,你二十八了,不是三歲小孩。”“別這么不懂事,婚禮是能隨便拿來開玩笑的?
”我喉嚨發堵,每個字都從牙縫里擠出來。“可是張媛媛不一樣,你以前喜歡過她,
你們……”旭陽眉頭擰成一個疙瘩,不耐煩地揮手打斷我。“那些都過去了!
你能不能別整天翻舊賬?”這能怪我嗎?他拍照技術明明很好,卻從不肯跟我拍一張合照。
理由永遠是,不喜歡拍人像。可他電腦里,卻存著幾千張他和張媛媛的合影。
各種依偎摟抱的姿勢,刺得我眼睛生疼。我發現的時候,跟他吵得天翻地覆。
他當時信誓旦旦,說他跟張媛媛早就沒有關系了,現在只當她是嫂子。我居然信了。
可他現在是怎么對我的?如果不是我今天撞破一切,如果不是他脫口而出要逃婚,
我還被蒙在鼓里。原來他對張媛媛一直念念不忘,我不過是他權衡利弊后的備胎。
心口又悶又痛,像壓著一塊巨石。但我還是像過去無數次那樣,選擇了退讓。聲音澀得厲害。
“對不起,我不該胡思亂想。”“這次……就算了。”“我不想看到你這樣。你知道的,
旭陽,我真的很在乎你,我只想嫁給你。”話音剛落,旭陽從身后抱住了我。
他的胸膛貼著我的背,手臂圈在我的腰上。我身體僵硬。當年,他父母和哥哥空難去世,
他一個人面對家族企業的內憂外患,還要抵擋那些覬覦家產的豺狼。
壓力大到整夜整夜睡不著。只有我陪在他身邊。我辭掉工作給他當秘書,
陪他梳理公司爛攤子,陪他應酬周旋。他喝酒喝到胃出血,我嚇得魂飛魄散,報了烹飪班,
變著花樣做養胃的菜哄他吃飯。他夜里失眠,我就給他講故事,放助眠的白噪音,
總是等他睡熟了,我才敢合眼。那時候,旭陽不止一次把臉埋在我頸窩,聲音悶悶的。
“敏兒,你家里人不疼你,是他們沒眼光。”“以后,我就是你的愛人,也是你的親人。
”“我們會是彼此最堅實的后盾,永遠。”那些話,還燙在耳邊。可旭家公司穩定后,
一切都變了。張媛媛從國外回來了。旭陽說,她是他嫂子,他理應對她好。所以,
她永遠排在我前面。他還讓我對張媛媛好,要把她當成家里最親近的長輩來敬重。
可哪家的長輩,會跟小輩的未婚夫在婚床上廝混?哪家的長輩,
脖子上會帶著另一個女人未婚夫啃噬的紅痕?黑暗中,我狠狠咬住下唇,嘗到一絲血腥味。
我伸出手,一根一根掰開旭陽箍在我腰間的手指。他沒出聲。床墊微微晃動,他翻了個身,
背對著我。這一夜,我沒有像過去那樣翻來覆去睡不著。看吧,原來一切真的會變。
哪怕12年的愛情!我睜著眼睛,一夜沒有睡。用這一夜,我做了一個決定。十二年的感情,
沉甸甸地壓在心口,不是說放就能輕易放下的。但我不能,也不想要一個心里沒有我的男人。
這個婚,我不打算結了。我想跟旭陽攤牌,取消婚禮,退婚。我們好聚好散。只是,第二天,
我沒能把這些話說出口。一早醒來,頭痛得像是要炸開。抬手摸了摸額頭,滾燙一片。
我發燒了。掙扎著想從床上起來找藥,旭陽推門進來了。他看見我燒得臉頰通紅,
意識都有些飄忽的樣子,沒有一點關心愛護。眼神冷漠!“家里有退燒藥,你先吃一點。
”他聲音沒什么起伏。“媛媛嫂子昨晚沒休息好,我先送她回去。”“你這個樣子,
別再把病傳給她。”“等我回來,再帶你去醫院。”說完,他轉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車鑰匙,
徑直朝外走。張媛媛就等在客廳。旭陽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門被輕輕帶上。
我看著他消失的背影,心口那里,一陣一陣,疼得喘不過氣。他做得這么絕,
把我的位置放得這么低。可我就是不甘心。十二年,整整十二年啊。我不信,
他對我真的一點點在意都沒有。他應該會回來的吧。要他對我還存著半分從前的顧念。
只要他回來看我我還嫁給他或體面的結束這段感情!也成全他,和張媛媛。我躺在床上,
身體燙得厲害,喉嚨又干又澀。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屋子里靜得可怕。我等了很久,很久。
他沒有回來。我打開了手機,張媛媛朋友圈特地艾特了我。我點開。一張照片,
背景是旭陽車子的副駕。配文寫著:“今天是我養了好多年的小烏龜的忌日,心情很糟糕。
幸好,身邊有他陪著。”“他說,只要我需要,他就會一直在。”“他做到了。
”那個“他”,除了旭陽,還能是誰。4我對旭陽徹底失望了。認識十五年,在一起十二年。
就算養條狗,也該有感情了。他卻這么對我。我改主意了。我要逃婚。他旭陽做事,
不考慮我,我也沒有必要在乎他了。那我也不必再管他。新婚那天,他自己去做那個小丑吧。
我強撐著最后一絲力氣,摸到手機,按下了幺二零。身體燙得像火炭,眼皮沉得睜不開。
才被抬上救護車,我就燒到抽搐,徹底失去了意識。再醒來,白花花的天花板刺得我眼睛疼。
護士見我睜眼,聲音很輕。“你可算醒了。”“幸好你還要意識打電話,不然你會死在家里,
高燒驚厥會出人命的。”她話音剛落,我的手機就響了,屏幕上跳動著“旭陽”兩個字。
我接起,聲音干澀得厲害。“喂?”電話那頭是旭陽一貫沒什么起伏的調子。
“公司臨時有急事,我沒空回去照顧你。”“你自己去樓下藥店買點藥吃。”說完,
他就匆匆掛了。連一句多余的關心都沒有。我捏著手機,指尖冰涼。旭陽有個頭疼腦熱,
我哪次不是寸步不離守著,連水都要喂到嘴邊。他家里最難的那段日子,生意岌岌可危,
他夜夜被噩夢驚醒,是我,是我不眠不休,握著他的手,一遍遍告訴他‘別怕,有我’。
也是我從早跑到晚拉關系,陪客戶喝到胃出血!我從未奢求他涌泉相報,我對他的好,
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不求半分回響。可如今,我從鬼門關打了個轉,
他卻為了張媛媛那只不知死了幾百年的破烏龜的忌日,守著她所謂的‘心情糟糕’。旭陽,
你好,你真好!我顫抖著點開通訊錄,指尖在一個幾乎蒙塵的名字上停頓了數秒。撥了出去。
“張總,旭家那些股份,你不是覬覦已久嗎?”“我給你。條件只有一個,我要他立刻知道,
他失去了什么。”那是他父母當年笑著塞到我手里,說‘以后你就是我們家的人’的信物。
如今,這信物也要隨風散了。我在醫院吊了兩天水,身體依舊虛浮。
勉強撐著剛回到那個所謂的家,婚紗照相館的電話就追了過來。“張小姐嗎?您看最近五天,
哪天方便和您先生過來拍照?”“距離您的婚期剩下的時間不多了。”“你們再不來,
照片怕是出不來了。”我喉嚨哽得生疼,擠出一句:“我問下我先生,再給您回電話。
”掛了電話,我木然地撥給旭陽。無人接聽,消息也如投入死海的石子,
連一圈漣漪都未曾泛起。我盯著手機壁紙上我們依偎著笑得燦爛的合照,有些惡心這張臉,
這張我愛了十二年的臉。我剛換好衣服,準備去他公司,給他一個“驚喜”。
旭陽的秘書看見我,表情有些不自然。“小敏姐,你怎么來了?”“旭陽呢?”我問。
“旭總他……”秘書頓了頓,“今天張總監正式入職我們公司,擔任江總的特助。
”“旭總為了給她慶祝,帶部門所有同事去君悅酒店了。”張總監?張媛媛?特助?
我成為旭陽特助的時候,旭家公司正值內憂外患,瀕臨破產的邊緣。入職慶祝?
根本連想都不敢想。那時候,我起早貪黑生怕錯過任何一個客戶。一天能囫圇塞進兩頓,
都算對得起自己。睡滿五個小時,更是天方夜譚。現在,張媛媛一個入職慶祝。
竟然比我的訂婚典禮還要奢華隆重。心口像是被一塊巨石死死壓住,喘不過氣。君悅酒店。
胸口那股惡氣翻騰不休,我一秒都等不了。我剛邁進宴會廳的門,
里面震耳的音樂和喧鬧的人聲就撲面而來。水晶燈晃得人眼暈。旭陽就站在人群中央,
端著酒杯,笑得春風得意。他看見了我。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然后,臉色驟變,黑沉下來。
他把酒杯重重往旁邊侍者的托盤上一放,發出“哐當”一聲刺響。
周圍的談笑聲都停頓了一瞬。他大步流星地朝我走過來,。他沖到我面前,
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氣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頭。他什么話都沒說,眼神冷冰。
死死拽著我,粗暴地把我往宴會廳外面拖。我腳下踉蹌,引得周圍的人紛紛側目。
我幾乎是被他提著,狼狽地拖到了走廊盡頭的角落。他猛地一甩,
我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墻壁上,疼得我眼前發黑。“你來這里干什么?”。
怒火和不耐煩在他眉宇間擰成一團。“今天是媛媛嫂子入職慶祝的日子,我警告你,別亂來,
這么多人別搞得大家不高興!”警告我?這三個字像一根燒紅的針,狠狠扎進我耳朵里。
“她以后是你的特助,”我努力克制,聲音還是抖得不成樣子,“那我呢?”“我算什么?
”旭陽眉頭擰得死緊,那張我愛了十二年的臉,此刻只剩下嫌惡。我發燒到意識模糊,
在家里差點燒死過去的時候,他人在哪里?一個電話,一句“公司有急事”,就打發了我。
連醫院的門都沒踏進一步。只輕飄飄一句“給你放假,好好休息,別亂動”。
只不過是為了讓張媛媛替代我的位置!現在,張媛媛不過是個入職宴,生怕她受半點委屈。
要不是我今天闖進來,我都不知道,我辛辛苦苦打拼下來的位置,
就這么不明不白地給了別人。我以為他對我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已經夠絕了。
他總能刷新我的底線,一次比一次更狠。“我是心疼你,才想讓你歇歇。
現在的你沒有能力學歷在管理公司了”他頓了頓,。“你安心在家,做好家庭主婦就好。
”“不像媛媛,海外留學大學畢業,還專業對口。”“她更合適做我的特理。
應該比你有能力”“以后你只需要當我老婆,享福就好。”享福?當你老婆?做夢吧!
我陪他從一無所有到公司上市,通宵做方案,陪酒陪笑,累到胃出血的時候,
他怎么不說讓我享福?他被債主堵在門口,是我擋在他身前,說“錢我來想辦法”。那時候,
怎么不說我學歷不夠,專業不對口?現在,他功成名就,身邊有了更年輕漂亮,
學歷更高的張媛媛。就開始嫌棄我這個陪他吃糠咽菜的糟糠妻了?旭陽見我不說話,
眉頭擰了起來,生怕我又鬧起來。“小敏兒。”他語氣里帶了些不易察覺的無奈和警告。
我轉了轉冰涼的拳頭。“我一會兒就走。這不適合我”旭陽緩了緩。“嗯,你以后也像這樣,
懂事就好。”“我不會害你的。”他頓了頓,補充道:“沒事,你可以走了。
”張媛媛嬌滴滴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旭陽,你在跟誰說話呢?”他立刻想回去。
我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提高了音量“攝影公司在崔,
這一周我們去拍了把”他猛地甩開我的手:“公司那么多事,沒空。”好。
我看著他急匆匆走向張媛媛的背影,心一點點沉下去。我走出酒店,聯系了婚慶公司。
“可以更換婚禮當天視頻嗎?””可以!“”我要換一下“我把旭陽跟張媛媛在我房間間,
各種親密摟抱、甚至在辦公室里接吻的畫面,一張張整理好,打包發給了婚慶公司。
你們不要臉,我便一點面子都不給你們了。可之后一周,
他帶著張媛媛飛去了國外看度假去了。這本該是我們拍婚紗的日子!朋友圈里,
張媛媛曬出了他們的照片,背景是絢爛的極光。其他人卻看不到這個朋友圈,
她是專門給我看的。故意氣我的!他們在美麗的挪威接吻,
兩人還許下了要生生世世在一起的愿望。一周后,我給旭陽打電話。“該去試婚紗跟西裝了。
”我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死水。電話那頭很嘈雜,隱約能聽見張媛媛的笑聲,清脆又刺耳。
“我要跟北美客戶談合作,回不了啊 我們改天吧。”旭陽的語氣一如既往的理所當然。
“媛媛嫂子比你眼光好,身材也跟你差不多。
””她有經驗些““她會幫我選幾件婚紗帶回去給你,放心吧不會錯的。
”跟過去無數次一樣,旭陽并沒有征求我的意見,直接替我做了決定。我已經對他寒透了心。
“好。”我只回了一個字。沒過幾天,張媛媛給我發來了照片。是她穿著潔白的婚紗,
巧笑倩兮地挽著身穿筆挺西裝的旭陽。背景是歐洲某個看起來就價格不菲的奢華婚紗店。
她臉上的笑容,得意又張揚。她發來語音,“小敏啊!你們結婚沒婚紗照不合適。
”“我幫你喝旭陽先拍幾張”“到時候找人簡單ps換成你一下就能用了,不用客氣哈~。
”我死死盯著那張照片。旭陽曾經跟我拍親吻照,總說有潔癖,每次都是借位,
連嘴唇都未曾真正碰過。現在,跟張媛媛拍,就沒有潔癖了。照片里,
兩人雖然沒有切實吻上去,但是臉頰緊緊相貼,姿勢親昵得跟真正的接吻也差不了多少。
我手機屏幕暗了下去,映出我蒼白而毫無血色的臉。我對著剛進門的保潔阿姨,
聲音沙啞:“把所有男士衣物用品都收起來,扔掉就好,其他不用管。
”我把為數不多的衣服裝進了行李箱,一件不留,
搬出了那間曾經承載了我所有美好幻想的婚房。然后,
我撥通了旭陽那個商業上死對頭的電話。“張總,你不是一直想要我手里旭家的股份嗎?
”“我愿意賣給你。”結婚前一天,旭陽才帶著張媛媛姍姍來遲地趕了回來。
5他們給我帶回了婚紗。張媛媛還自告奮勇,說要給我當伴娘,連伴娘服都一并準備好了,
嶄新的,掛在防塵袋里,看著就價格不菲。她聲音拔高,催促著:“小敏姐,你愣著干什么,
趕緊試衣服啊!”她自己倒是先一步,拎著那件明顯是名家手筆的伴娘服進了房間。
旭陽將一個看起來有些寒酸的衣袋遞給我,里面是他給我挑的“婚紗”。我打開,
雜亂地擠在一起,塑料袋裝一起,款式老舊還帶有灰塵。這東西,
連街邊小影樓櫥窗里掛著的樣品都比不上。張媛媛換好了她的伴娘服,從房間里走出來。
象牙白的手工高定禮服,剪裁精致,襯得她身段玲瓏,精裝蕾絲緞面。奢華精致!
她站在那里,巧笑嫣然,活脫脫一個準備步入殿堂的新娘。而我,手里捏著那件所謂的婚紗,
拙劣的陪襯。連我家保姆的衣服面料都比這好旭陽的視線在張媛媛身上膠著了好一會兒,
才轉向我,敷衍道:“新娘很漂亮。”他嘴上這么說,唇邊卻噙著笑,那笑意是給張媛媛的。
眼神沒有從張媛媛身上離開過!我們一個月沒見了。他只在我這里停留了不到十分鐘,
就急著要帶張媛媛離開。臨走前,他手臂搭在門框上,回頭叮囑我。“明天來我家接親,
讓你那些親戚朋友都懂點事,紅包什么的,誠意一定要做足了。給他們安排到位哈”“還有,
對我這邊的親戚朋友,態度都尊重點。有些名流和上層人物!”好。他完全不用擔心。
我已經通知了我所有的親朋好友,婚禮取消。明天,除了我,一個人都不會去。
旭陽跟張媛媛前腳剛走出門口,我后腳就拿起了手機。
撥通了之前為旭家公司拉攏的那些大客戶的電話,逐個通知。“王總,是我,小敏。
”.....“我換新公司了,以后合作,我這邊可以給到您更優惠的條件。
”“就當是慶祝我開啟新生活,也歡迎您,跟我新公司合作。
”電話那頭傳來對方爽朗的笑聲和應允。6眼皮酸澀,一夜未曾合攏。我盯著天花板,
盯了一夜。旭陽發現我消失了,婚禮現場變成一場鬧劇,他會是什么表情?張媛媛呢?
她看見自己那些不堪入目的視頻,在所有“名流貴客”面前播放,她那張總是得意張揚的臉,
又會扭曲成什么樣子?天徹底亮了。我從床上坐起,身體僵硬得。拉開行李箱的拉鏈,
最后看了一眼這間房間,然后頭也不回地拖著箱子走了出去。冰涼的拉桿箱握在手心,
每一步都沉甸甸的。高鐵站里人聲嘈雜。我找到一個角落坐下,等待檢票。
新郎來接親的時間,應該就是現在了。列車緩緩開動。就在車廂微微晃動的那一刻,
我口袋里的手機,瘋了一樣震動起來。屏幕不斷亮起,電話,短信,微信,鋪天蓋地涌進來。
手機在我掌心瘋狂震動,幾乎要燙傷皮膚。那些旭陽千叮萬囑要“招待好”的商界名流,
他那些需要“尊重對待”的上層人物,此刻,又會怎么看他,旭陽!電話太多,
手機屏幕甚至卡頓了片刻,黑屏又亮起。我抬手,一個個掛斷,彈出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