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南山深處的水潭依舊清澈如鏡,尹志平盤坐在那塊熟悉的青石上,手中握著那根看似普通卻重若千鈞的諸天魚竿。轉眼一月之期已到,又到了垂釣諸天的時候。
“上次在這里釣到'一眼記長生',這次不知會有何收獲...“尹志平心中暗忖,將魚線輕輕拋入水中。魚鉤入水的剎那,水面竟未泛起一絲漣漪,魚線仿佛穿透虛空,延伸向未知的世界。
正當他全神貫注感受魚線那端的動靜時,突然——
“啪!“
一顆綠松果不偏不倚砸在他頭頂,隨即彈入潭中,激起一圈漣漪。尹志平渾身一僵,瞳孔驟縮。這里是他反復確認過的隱秘地點,自從被立為掌門候選人后,全真教上下無人敢來打擾他修煉。更別說用松果砸他這種大不敬的舉動。
“誰?“尹志平猛地轉頭,右手已按上腰間木劍。然而四周寂靜無聲,只有風吹過松枝的沙沙響。
就在他懷疑是不是自己錯覺時,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從頭頂傳來。尹志平抬頭望去,只見一個七八歲大的女童坐在松樹枝丫上,兩只小腳晃啊晃的,正捂嘴笑得前仰后合。
那女童身著淺青色道袍,頭發用一根紅繩隨意扎成馬尾,小臉粉雕玉琢,一雙大眼睛彎成月牙,顯然對自己的惡作劇滿意至極。
“哈哈哈,你的表情好好笑!“女童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像極了孫婆婆養的那只呆頭鵝!“
尹志平一時語塞。道袍女童?終南山附近除了全真教和樓觀派,就只有...古墓派!他腦中靈光一閃,迅速推算時間——此時距離小龍女出生還有十幾年,古墓派弟子應該只有...李莫愁!
眼前這個笑得天真爛漫的女童,竟是日后殺人如麻的赤練仙子李莫愁?尹志平心中掀起驚濤駭浪,表面卻強作鎮定。
“小姑娘,你是哪派的弟子?為何在此嬉鬧?“尹志平收起魚竿,故作嚴肅地問道。作為全真教掌門候選人,他自然知道古墓派與全真教的恩怨,但此刻必須假裝不識對方身份。
女童——李莫愁止住笑聲,歪著頭打量他:“明明是你闖進我的地盤,倒先問起我來了?“她靈巧地從樹上一躍而下,落地時如羽毛般輕盈,顯露出不俗的輕功底子。
尹志平暗暗吃驚。這輕功身法,分明是古墓派的“天羅地網勢“,一個七八歲的孩童竟已有如此造詣,難怪日后能縱橫江湖。
“在下全真教尹志平,不知姑娘如何稱呼?“尹志平拱手行禮,保持著安全距離。
“全真教的?“李莫愁小臉突然一沉,眼中閃過一絲與年齡不符的冷意,“師父說全真教沒一個好東西,尤其是那個叫丘處機的老道!“
尹志平哭笑不得。古墓派祖師林朝英與王重陽的愛恨情仇,最終演變成了兩派對立。只是沒想到連這么小的孩子都被灌輸了這種觀念。
“師父確實...性情剛烈?!耙酒秸遄弥~句,“不過姑娘的師父未免以偏概全了?!?/p>
李莫愁哼了一聲,突然毫無征兆地出手!她小手一揚,三枚松子如箭般射向尹志平面門。這手法雖顯稚嫩,卻已隱約有日后“冰魄銀針“的影子。
尹志平側身避過,心中警鈴大作。這小丫頭說打就打,果然從小就是個狠角色。他連忙擺手:“姑娘且慢動手,我并無惡意...“
“少廢話!看招!“李莫愁不依不饒,從腰間抽出一柄短木劍,使的竟是古墓派劍法中的“玉女素心劍“起手式。雖然限于年齡和功力,劍招威力有限,但架勢已初具雛形。
尹志平無奈,只得拔出木劍應對。他刻意壓制實力,只用基礎全真劍法周旋,生怕傷了這個未來大敵——或者說,改變這段意外的相遇。
兩柄木劍在空中交擊,發出清脆的“啪啪“聲。李莫愁劍招靈巧多變,身法輕盈如燕;尹志平則穩扎穩打,守得滴水不漏。轉眼十余招過去,李莫愁久攻不下,小臉漲得通紅。
“你...你怎么不還手?“她氣鼓鼓地收劍后躍,大眼睛里滿是不服。
尹志平微微一笑:“姑娘劍法精妙,在下佩服。不過我們無冤無仇,何必生死相搏?“
“誰跟你無冤無仇!“李莫愁跺了跺腳,“全真教欺負我師父,就是我的仇人!“
尹志平心中一動??磥砹殖⒁呀泴⑼踔仃柕氖赂嬖V了小徒弟,只是不知扭曲了多少真相。他正想解釋,遠處突然傳來一個蒼老的女聲:
“莫愁!莫愁!你在哪兒?“
李莫愁臉色一變:“糟了,是孫婆婆!“她慌張地看了看尹志平,壓低聲音道,“今天的事不準說出去!否則...否則我以后天天來找你麻煩!“
尹志平忍俊不禁。誰能想到令人聞風喪膽的赤練仙子,小時候威脅人竟是這般可愛模樣?
“好,我保證不說?!耙酒焦首鲊烂C地點頭,“不過姑娘總該告訴我你的名字吧?“
李莫愁猶豫了一下,正要開口,那呼喚聲又近了幾分。她急得一跺腳:“我叫李莫愁!記住,下次見面我要你好看!“說完轉身就跑,幾個起落便消失在樹林深處。
尹志平望著她離去的方向,久久不能平靜。李莫愁!果然是她!這次偶遇完全出乎意料,卻讓他看到了這位未來女魔頭的另一面——此時的她,不過是個頑皮任性的小女孩,還未經歷那些將她逼入絕境的變故。
“或許...這就是改變命運的機會?“尹志平喃喃自語。前世小說中,李莫愁因愛生恨,最終成為殺人如麻的女魔頭。但現在一切還未發生,若能正確引導...
不過眼下更重要的是完成垂釣。尹志平重新坐回青石,拋出魚線。然而就在魚鉤即將入水的剎那,他忽然察覺到一絲異樣——李莫愁剛才坐過的那根松枝上,掛著一塊小小的玉佩。
尹志平飛身取下玉佩,只見上面刻著一個古樸的“林“字。這難道是...林朝英的隨身之物?李莫愁偷拿師父的東西出來玩?
“這下有意思了。“尹志平將玉佩收入懷中,嘴角微揚。這意外收獲或許能成為日后與古墓派交涉的信物。
魚線再次沒入水中,尹志平收斂心神,專注于垂釣。然而腦海中卻不時浮現李莫愁那張稚氣未脫的小臉,與前世小說中那個心狠手辣的赤練仙子形象重疊在一起。
“命運啊...“他輕聲感嘆,突然感到魚竿一沉,有東西上鉤了!
「釣取成功」
「來自低武世界《射雕英雄傳》的包裹」
尹志平眼前一亮?!渡涞裼⑿蹅鳌罚窟@不正是他現在所處的世界嗎?難道諸天魚竿還能釣到本世界的物品?
隨著魚線收回,一個油紙包裹出現在魚鉤上。尹志平迫不及待地打開,里面竟是一本薄薄的冊子,封面上寫著《九陰真經·殘卷》!
“這...!“尹志平雙手微顫。雖然只是殘卷,但《九陰真經》可是武林中人夢寐以求的至高武學!更巧的是,這殘卷記載的正是“易筋鍛骨篇“,正好能解決他內力根基不穩的問題,不過現在的易經鍛骨片好像就在古墓派的石壁上,莫非這是來自后世的?
正當他準備細讀時,遠處又傳來李莫愁的聲音:“臭道士!還我師祖的玉佩!“
尹志平連忙將經書和魚竿收起,轉身看到李莫愁去而復返,此刻正氣喘吁吁地站在水潭邊,小臉上滿是焦急和憤怒。
“哦?這是你師祖的玉佩?“尹志平晃了晃手中的玉佩,故作驚訝,“那你怎么隨便拿來玩?“
李莫愁急得直跺腳:“要你管!快還給我!要是師祖發現玉佩不見了,我...我...“說著竟有些哽咽。
尹志平心中一軟。說到底,她不過是個怕被師父責罰的小女孩罷了。他走上前,將玉佩遞過去:“拿去吧,以后別隨便拿師祖的東西了。“
李莫愁一把搶過玉佩,警惕地后退兩步,大眼睛里滿是懷疑:“你...你怎么突然這么好說話?是不是有什么陰謀?“
尹志平失笑:“我對一個小丫頭能有什么陰謀?快回去吧,你孫婆婆該著急了?!?/p>
李莫愁將信將疑地看了他一眼,突然說道:“你和其他全真教道士不一樣。他們一個個板著臉,像欠了他們錢似的?!?/p>
“是嗎?那以后我們可以常聊聊。“尹志平微笑道。
“誰要跟你聊!“李莫愁做了個鬼臉,“下次見面,我一定能要揍扁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