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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選章節

    發表時間: 2025-05-28 16:33:01

    金融風暴席卷全球的那年冬天,靳沉二十二歲。城西區是受災最嚴重的地方,

    昔日繁華的商業街如今滿目瘡痍。靳沉踏過廢墟,

    身后跟著一隊西裝革履的高管和地方政府官員。他面無表情地聽著災情匯報,

    偶爾點頭或簡短指示,聲音冷得仿佛能凝結空氣。"靳總,

    這一片區域我們計劃——""等一下。"靳沉突然抬手打斷開發部主管的匯報,

    銳利的目光掃向一處半坍塌的咖啡館角落。眾人順著他的視線望去,起初什么也沒看見。

    直到靳沉大步走過去,彎下腰,他們才注意到那里蜷縮著一個小小的身影。

    那是個約莫六七歲的小女孩,懷里緊緊抱著一本破舊的童話書。她的小臉臟兮兮的,

    嘴唇因寒冷而發青,但一雙眼睛卻亮得驚人,像黑夜里的星星。靳沉蹲下身,

    與女孩平視:"你父母呢?"女孩搖搖頭,聲音輕卻清晰:"不見了。媽媽說如果走散了,

    就待在最后見到她的地方。"開發部主管低聲解釋:"這一帶很多家庭在風暴中失散,

    孤兒暫時安置在——""你叫什么名字?"靳沉再次打斷他,目光仍鎖定在女孩臉上。

    "阮卿。"女孩猶豫了一下,翻開手中的書,"你要聽故事嗎?我可以用這個換一個面包。

    "靳沉向來厭惡孩童的吵鬧與幼稚,但眼前這個臟兮兮的小東西卻莫名讓他心頭一顫。

    或許是她過分鎮定的語氣,又或是那雙不該屬于這個年齡的沉靜眼睛。"你會讀什么故事?

    "他聽見自己問。"《小王子》。"阮卿熟練地翻到某一頁,

    用稚嫩卻清晰的聲音念道:"'你下午四點鐘來,那么從三點鐘起,

    我就開始感到幸福...應當有一定儀式。'"靳沉呼吸一滯。這是他母親生前最愛的段落。

    "跟我走。"他站起身,不容置疑地伸出手。阮卿仰頭看著這個高大的男人,

    陽光從他背后照射過來,給他鍍上一層金邊。她小心翼翼地把小手放進他的掌心。

    靳沉直接將阮卿帶回了靳氏集團總部。當這個滿身塵土的小女孩出現在董事會議廳時,

    所有高管都瞪大了眼睛。"立即聯系最好的國際學校,安排體檢和心理評估。

    "靳沉一邊吩咐秘書,一邊用濕巾擦拭阮卿的小臉,"還有,準備一套干凈衣服和食物。

    ""靳總,您這是..."財務總監欲言又止。"暫時收養。"靳沉簡短回答,

    "手續今天辦好。"會議室一片嘩然。副總裁林志遠第一個站起來反對:"靳總,

    董事會從未討論過這件事!況且您即將接手亞太區合并項目,

    哪有精力照顧一個來路不明的孩子?"靳沉的眼神瞬間降至冰點:"我的決定,

    需要你們批準?"空氣凝固了。沒人敢再出聲。當晚,

    阮卿被帶到了靳沉位于城市最高處的豪宅。五百平的頂層復式,冷色調的極簡裝修,

    處處彰顯著主人對完美與控制的執著。阮卿站在寬敞得可怕的客廳中央,

    像一只誤入異世界的小動物。管家為她準備了精致的兒童房,堆滿了昂貴的玩具和書籍,

    但她只是緊緊抱著那本破舊的童話書。深夜,靳沉結束工作路過客廳,

    發現沙發上蜷縮著一個小小的身影。阮卿在陌生環境中無法入睡,

    最終抱著書在沙發上昏昏沉沉地閉上了眼。靳沉皺眉看了片刻,轉身離開。幾分鐘后,

    他拿著一床柔軟的羊毛毯回來,動作生疏地蓋在阮卿身上。就在他準備離開時,

    阮卿在夢中呢喃:"爸爸..."靳沉的手指微微顫抖。他沉默地站了一會兒,

    最終只是輕輕摸了摸女孩的頭發,然后關上了燈。

    1 暗涌之始國際蒙特梭利學校的校長辦公室里,阮卿垂著頭坐在真皮沙發上,

    兩只小腳懸空,夠不著地面。她的膝蓋上有一塊明顯的擦傷,白襯衫的袖口撕裂了一道口子。

    "這是本周第三次了,靳先生。"校長推了推金絲眼鏡,語氣里藏著不易察覺的輕蔑,

    "阮卿又和同學發生了肢體沖突。"靳沉坐在對面,修長的手指在檀木桌面上輕輕敲擊。

    他今天本有個十億級別的并購會議,卻被緊急叫到了學校。

    一身定制西裝包裹著他挺拔的身軀,與這間充滿童趣的辦公室格格不入。"誰先動的手?

    "靳沉開口,聲音冷得像淬了冰。

    校長尷尬地咳嗽一聲:"這個...幾個孩子只是開玩笑說她是沒爸媽的野孩子,

    阮卿就...""就正當反擊了。"靳沉打斷他,目光轉向阮卿,"你做得對。

    "校長瞪大眼睛:"靳先生!我們不能鼓勵暴力——""鼓勵?"靳沉緩緩站起身,

    居高臨下地看著校長,"我每年向貴校捐贈兩百萬,不是為了讓我的孩子在這里受欺凌。

    ""您的孩子?"校長臉色變了,"我以為阮小姐只是...""只是什么?

    "靳沉的眼神銳利如刀。校長額頭滲出冷汗:"不,

    我的意思是...""把今天參與這件事的學生和家長名單給我。"靳沉打斷他,"現在。

    "十分鐘后,五對衣著光鮮的家長和他們的孩子被請到了會議室。

    孩子們臉上或多或少都帶著傷,其中一個胖男孩的鼻子還塞著止血棉。"就是這些孩子?

    "靳沉掃視一圈,聲音平靜得可怕。阮卿躲在他身后,小手不自覺地攥住了他的衣角。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靳沉為自己出面,心臟在胸腔里砰砰直跳。"靳總,這是個誤會。

    "一位珠光寶氣的女士勉強笑道,"小孩子打打鬧鬧很正常...""李太太,

    "靳沉看都沒看她一眼,"你丈夫上個月剛向我司申請五千萬貸款,對嗎?

    "李太太的臉色瞬間慘白。靳沉走到那個胖男孩面前,蹲下身與他平視:"你叫什么名字?

    ""周、周子豪。"男孩結結巴巴地回答。"周子豪,你知道什么叫代價嗎?

    "靳沉的聲音很輕,卻讓整個會議室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從現在起,你欺負阮卿一次,

    你父親在海關的貨物就會被扣查一次。兩次,他公司的稅務將面臨全面審計。

    三次..."他頓了頓,"你全家就要搬出那個海濱別墅了,明白嗎?

    "男孩嚇得眼淚在眼眶里打轉,拼命點頭。靳沉站起身,環視一圈:"還有人想試試嗎?

    "會議室內鴉雀無聲。回程的車上,阮卿小心翼翼地偷瞄靳沉的側臉。

    陽光透過車窗灑在他輪廓分明的下頜線上,給他冷峻的面容鍍上一層金色。

    "靳先生..."她小聲開口。"嗯?""謝謝你。"阮卿絞著手指,

    "但...他們說的沒錯,我確實沒有爸爸媽媽。"靳沉轉過頭,

    黑曜石般的眼睛直視她:"你現在有我了。"簡單一句話,卻讓阮卿鼻子一酸。

    她急忙低下頭,不想讓靳沉看到自己流淚的樣子。車子駛入靳宅車庫時,

    管家早已等候多時:"先生,維也納音樂學院的教授已經在線等候了。""什么教授?

    "阮卿好奇地問。靳沉解開安全帶:"上周你的音樂老師說你很有天賦。

    我找了個人教你鋼琴。"阮卿瞪大眼睛:"可是...我只會彈一點《小星星》。

    ""那就從《小星星》開始。"靳沉下車,繞到她這邊拉開車門,"去看看喜不喜歡。

    "琴房里,一臺施坦威三角鋼琴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電腦屏幕上,

    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正微笑著用德語打招呼。"這是漢斯·穆勒教授,"靳沉介紹道,

    "以后每周三、周六他會遠程教你。"阮卿怯生生地走到鋼琴前,

    伸出小手指輕輕按下一個鍵。清脆的音符在空氣中跳躍,像一顆小星星突然被點亮。

    "試試看。"靳沉罕見地放柔了聲音。阮卿深吸一口氣,憑著記憶彈奏起那首簡單的童謠。

    她的手指不夠長,節奏也不穩,但每個音符都帶著奇妙的生命力。穆勒教授眼睛一亮,

    用帶著口音的英語說:"非常好!這孩子有絕對音感,靳先生。"靳沉點點頭,

    臉上看不出喜怒:"那就這樣定了。當晚,阮卿第一次在靳宅自己的房間里安然入睡。夢中,

    她坐在一架巨大的鋼琴前,彈奏著美妙的樂曲,而靳沉就站在不遠處,

    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微笑。然而好景不長。第二天放學時,

    一輛陌生的黑色轎車停在了校門口。"阮卿小姐?"一位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走下車,

    "我是林志遠,靳氏的副總裁。靳總今天有緊急會議,讓我來接你。

    "阮卿警惕地后退一步:"王叔叔平時都開那輛銀色車。

    "林志遠笑了笑:"今天送去保養了。來吧,靳總還讓我帶你去吃冰淇淋。"聽到冰淇淋,

    阮卿猶豫了。她記得靳沉確實提過今天會很忙...車上,

    林志遠從后視鏡打量著這個瘦小的女孩:"在靳家住得習慣嗎?

    "阮卿點點頭:"靳先生對我很好。""是嗎?"林志遠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你知道靳總為什么收養你嗎?"阮卿愣住了。"靳氏正在收購城西區的地皮,

    但有幾戶釘子戶不肯搬。"林志遠慢條斯理地說,"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恰好出現在災區,

    多么感人的故事...明天的報紙頭條我都想好了。

    "阮卿的小臉變得煞白:"你...你胡說!""問問你的靳先生,

    "林志遠停在一家冰淇淋店前,轉身露出虛偽的微笑,

    "問問他為什么從來不帶你去城西區看看?"那天晚上,阮卿食不下咽。

    靳沉回家時已是深夜,發現她蜷縮在琴房的小沙發上睡著了,臉上還有淚痕。"怎么了?

    "他皺眉問管家。"林副總接小姐回來后,她就一直悶悶不樂。"管家低聲回答,

    "好像提到了城西區..."靳沉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他輕輕抱起阮卿,把她送回臥室。

    在為她蓋好被子時,阮卿突然醒了。"靳先生..."她睡眼惺忪地問,"你會把我送走嗎?

    "靳沉的手僵在半空:"誰跟你說了什么?"阮卿搖搖頭,把臉埋進枕頭里。靳沉沉默片刻,

    最終只是摸了摸她的頭發:"睡吧。明天周六,我帶你去個地方。"第二天,

    靳沉親自開車載著阮卿來到城西區重建工地。曾經的廢墟已經清理干凈,

    取而代之的是一棟棟嶄新的安置房。"這一片,"靳沉指著一處正在施工的場地,

    "將建成一個兒童醫院。那邊是免費學校。"他低頭看著阮卿,"你出現的那天,

    我正在考察重建計劃。阮卿仰頭看著他,

    陽光照得她瞇起眼睛:"所以...你不是因為要買地才...""我需要買地,

    "靳沉冷笑一聲,"還不至于利用一個孩子。"他蹲下身,與阮卿平視,

    "林志遠跟你說什么了?"阮卿咬著嘴唇,

    半晌才小聲說:"他說你收養我是為了...為了新聞公關。"靳沉的眼神變得異常冰冷,

    但面對阮卿時,聲音卻出奇地平靜:"聽著,

    我收養你只有一個原因——那天你念的《小王子》,是我母親生前最愛的書。"他頓了頓,

    "有時候,緣分就是這么簡單。"阮卿突然撲進他懷里,小手臂緊緊環住他的脖子。

    靳沉身體一僵,過了好幾秒才生澀地拍了拍她的背。"我餓了。"阮卿悶聲說,

    好像剛才的溫情一刻從未發生。靳沉松了口氣,站起身:"想吃什么?""冰淇淋!

    "阮卿眼睛亮了起來,"上次林叔叔說要帶我去吃的那家!"靳沉瞇起眼睛:"換一家。

    我知道更好的。"那天下午,阮卿吃到了有生以來最大的彩虹冰淇淋。靳沉坐在對面,

    皺著眉頭看她吃得滿臉都是,最后忍不住拿出方巾給她擦臉。"臟死了。"他嫌棄地說,

    但動作卻很輕柔。阮卿咯咯笑著,突然把一勺冰淇淋遞到他嘴邊:"靳先生也嘗嘗!

    "靳沉本能地后仰,但看著阮卿期待的眼神,還是勉強張口接受了這勺甜得過分的食物。

    "好吃嗎?"阮卿期待地問。靳沉面無表情地咽下去:"太甜。"但阮卿分明看到,

    他嘴角微微上揚了那么一丁點。2 舞臺驚魂阮卿站在舞臺側幕,透過縫隙偷看觀眾席。

    禮堂里座無虛席,前排坐著校領導和特邀嘉賓。她的目光急切地搜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

    直到第三遍確認——靳沉沒有來。"五分鐘后開場!睡美人就位!"舞臺監督的聲音傳來。

    阮卿咬了咬下唇,勉強收回失望的情緒。她早該知道的,靳沉昨天才飛去新加坡談并購案,

    怎么可能為了一個初中生的戲劇表演專程趕回來?"阮卿,你的王冠歪了。

    "班主任林老師走過來幫她調整頭上閃亮的小皇冠,"緊張嗎?"阮卿搖搖頭,

    勉強擠出一個微笑。為了這場《睡美人》演出,她整整練習了三個月。

    原本對表演毫無興趣的她,只因為聽說靳沉曾在大學話劇社扮演過王子,

    就毫不猶豫地報名了試鏡。"全體注意,演出開始!"舞臺監督拍手示意。音樂響起,

    帷幕緩緩拉開。阮卿深吸一口氣,挺直脊背走上舞臺。聚光燈打在她身上,

    刺得她幾乎睜不開眼。她按照排練了無數次的走位站定,開始念臺詞。

    第一幕是公主的誕生慶典。阮卿穿著蓬松的淡粉色禮服裙,在舞臺上輕盈地走動,

    仿佛真的是一位無憂無慮的小公主。當飾演國王和王后的同學念完臺詞,該她獨白了。

    "我親愛的子民們..."阮卿剛開口,

    余光突然捕捉到禮堂最后排一個高大的身影正悄聲入座。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那個剪影她再熟悉不過了——挺拔的肩線,微微揚起的下頜,

    還有那種無論在哪里都能吸引目光的氣場。靳沉來了。一瞬間,

    阮卿感到一股熱流從胸口涌向全身。她的臺詞突然有了生命,聲音變得清亮動人,

    動作也愈發自然優雅。接下來的演出,她完全沉浸在角色中,

    仿佛真的成為了那位被詛咒又重獲新生的睡美人。當帷幕最后一次落下,掌聲雷動。

    阮卿和同學們手拉手謝幕,眼睛卻不住地往最后一排瞟。靳沉站在那里鼓掌,

    即使隔著整個禮堂,她也能感受到他專注的目光。"阮卿!有人找你!"后臺,

    一個同學神秘地推了推她。她匆忙卸掉舞臺妝,換上校服,心跳如擂鼓般沖出后臺。

    靳沉就站在走廊盡頭,一身筆挺的深灰色西裝,手里拿著一束粉色玫瑰。"靳先生!

    "阮卿氣喘吁吁地停在他面前,小臉因興奮而泛紅,"你真的來了!

    "靳沉將花束遞給她:"會議提前結束了。"他簡短地說,仿佛這就是全部解釋,

    但阮卿注意到他的領帶有些歪,發梢也微微濕潤——他一定是剛下飛機就趕過來了。

    "我演得好嗎?"阮卿接過花,忍不住轉了個圈。靳沉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幾秒:"嗯。

    "只是一個單音節,但阮卿從他微微上揚的嘴角讀出了贊賞。"靳總,車已經準備好了。

    "一個穿黑西裝的男人走過來低聲說。阮卿認得他,是靳沉的私人助理周謹。"再等十分鐘。

    "靳沉說,然后轉向阮卿,"去拿你的東西,我送你回家。"阮卿歡天喜地地跑回后臺,

    匆忙收拾書包。當她抱著那束玫瑰準備離開時,

    突然想起自己的童話書落在更衣室了——那是靳沉第一次見到她時,她懷里抱著的那本。

    盡管書頁已經泛黃,她仍視若珍寶。她折返回去,

    卻在拐角處聽到靳沉和周謹的對話聲從空教室里傳來。"...趙天華那邊處理好了嗎?

    "靳沉的聲音冷得像冰。"已經按您吩咐辦了。"周謹回答,

    "他名下的四家公司今早同時收到稅務稽查通知,個人賬戶也被凍結。他妻子打電話來求情,

    說愿意接受我們的收購條件。""晚了。"靳沉冷笑,"告訴老趙,現在要么坐十年牢,

    要么滾出這個行業。讓他自己選。""是。另外,

    林副總最近和趙氏走得很近...""盯著他。如果發現他吃里扒外,"靳沉頓了頓,

    "就讓他和趙天華做伴去。"阮卿貼在墻邊,手指緊緊攥住玫瑰花的包裝紙,

    發出輕微的沙沙聲。"誰在那里?"靳沉敏銳地轉頭。阮卿慌忙后退幾步,

    假裝剛剛走過來的樣子:"靳先生,我收拾好了。"靳沉從教室里走出來,

    表情已經恢復平靜:"走吧。"回家的車上,阮卿異常安靜。靳沉以為她是演出累了,

    也沒有多問。那束玫瑰放在兩人之間的座位上,散發出淡淡的香氣。"下周家長會,

    "等紅燈時,靳沉突然開口,"我會去。"阮卿猛地抬頭。

    以往這種活動都是管家或秘書代勞,靳沉從不參加。"為什么?"她脫口而出。

    靳沉側頭看她:"你不想我去?""不是!只是..."阮卿絞著手指,"你不是很忙嗎?

    ""再忙也能抽出時間。"靳沉淡淡地說,目光落在她身上,"除非你不希望我去。

    "阮卿急忙搖頭:"我當然希望!"但她心里卻亂成一團。

    剛才聽到的對話在腦海中揮之不去——那個冷酷無情、報復心極強的男人,

    真的是平日里對她溫和寬容的靳先生嗎?回到家,阮卿借口要寫作業直接回了房間。

    她鎖上門,打開電腦,在搜索欄輸入"趙天華 靳氏集團"。頁面跳出大量新聞。

    她一條條點開,越看心越沉。原來趙天華曾是靳沉的商業伙伴,后來另立門戶成為競爭對手。

    三個月前,趙氏集團突然陷入一系列丑聞,最終破產。媒體報道都暗示背后有靳氏的操控,

    但沒有任何證據。阮卿關掉電腦,蜷縮在床上。

    她腦海中浮現出靳沉為她蓋毯子、教她彈鋼琴、帶她吃冰淇淋的畫面,

    又想起今天聽到的那些冰冷的話語。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第二天早餐時,

    靳沉注意到阮卿的黑眼圈:"沒睡好?"阮卿低頭喝牛奶,

    不敢看他的眼睛:"演出太興奮了。"靳沉點點頭,沒再多問。出門前,

    他像往常一樣摸了摸她的頭:"放學周謹會去接你。"一整天,阮卿都心不在焉。課間,

    她偷偷用學校電腦繼續搜索靳沉的商業新聞。

    波動、競爭對手高管的突然離職、幾起可疑的商業間諜案...雖然沒有直接證據指向靳沉,

    但模式驚人地相似。放學時,周謹果然等在校門口。阮卿默默上車,

    不再像往常那樣嘰嘰喳喳地分享學校見聞。"阮小姐不舒服嗎?"周謹從后視鏡看她。

    "只是有點累。"阮卿靠在車窗上,看著外面飛逝的景色,"周叔叔,你跟了靳先生多久了?

    ""十年了。"周謹有些驚訝她會問這個,"從靳總剛接手公司開始。

    ""他...對員工都很好嗎?"周謹笑了笑:"靳總表面嚴厲,但實際很照顧自己人。

    去年我母親生病,他安排了最好的醫生,還給了半年帶薪假。"阮卿稍感安慰,

    但緊接著又想起那些被靳沉"處理"掉的競爭對手。如果他們也有家人呢?接下來幾周,

    阮卿刻意與靳沉保持距離。她不再在晚餐時分享學校趣事,也不再纏著他聽自己練琴。

    靳沉起初沒在意,以為只是青春期女孩的情緒波動,

    但當她連續三次拒絕他周末外出的提議后,他明顯不悅了。"你到底怎么了?"一天晚上,

    靳沉直接推開她的房門問道。阮卿正坐在書桌前寫作業,

    被突然的闖入嚇了一跳:"沒...沒什么。"靳沉走近,

    眉頭緊鎖:"是不是學校有人欺負你?""沒有。""那是為什么?

    "靳沉罕見地流露出挫敗情緒,"你已經三周沒和我好好說過話了。"阮卿攥緊手中的筆。

    她想直接問關于趙天華的事,但又害怕聽到答案。"我只是...功課很忙。"她低聲說。

    靳沉盯著她看了良久,最終嘆了口氣:"好吧。"他轉身離開,在門口停頓了一下,

    "有什么需要,隨時告訴我。"第二天,阮卿放學回家,發現房間里多了個包裝精美的禮盒。

    里面是最新款的蘋果電腦和手機,還有一張卡片,上面是靳沉凌厲的字跡:"學業需要。

    "阮卿咬著嘴唇,心情復雜。以前收到禮物她會歡天喜地,

    現在卻只覺得諷刺——這是補償嗎?還是收買?她把禮物放在一邊,徑直走向琴房。

    彈琴成了她唯一能宣泄情緒的出口。今天她選擇了肖邦的《革命練習曲》,

    激烈悲愴的旋律與她內心的混亂完美契合。她用力敲擊琴鍵,

    仿佛要把所有困惑和失望都傾注在音樂中。彈到一半,她隱約感覺到門口有人。

    余光瞥見靳沉的身影,他靜靜地站在那里,眉頭微蹙。阮卿沒有停下,反而彈得更加投入,

    讓音樂代替她無法言說的質問。曲終,余音在琴房中回蕩。阮卿的手停在琴鍵上,微微顫抖。

    "很好聽。"靳沉走進來,"但太激烈了。不適合你。

    "阮卿垂下眼睛:"肖邦寫這首曲子時,祖國正在淪陷。他就是想表達這種憤怒和悲傷。

    "靳沉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你最近在為什么事情憤怒和悲傷?"阮卿的心跳加速。

    這是個開口的機會,但她退縮了。"只是...青春期吧。"她勉強笑了笑。靳沉顯然不信,

    但沒有追問。他伸手想摸她的頭,卻在半空中停住,最終收了回去。"晚餐想吃什么?

    我讓廚房準備。""隨便。"阮卿輕聲說。靳沉離開后,阮卿翻開琴凳下的秘密日記本。

    最近幾頁密密麻麻寫滿了她的困惑和恐懼。今天她添上新的一行:"如果他真的那么可怕,

    為什么對我這么好?我該相信哪個才是真正的他?"合上日記本,她望向窗外。

    暮色中的花園被夕陽染成金色,美得不真實。就像她和靳沉的關系,表面光鮮亮麗,

    內里卻暗流涌動。3 星夜迷情十五歲的阮卿站在后臺,手指不停地絞著裙擺。

    這是她第一次參加全國青少年鋼琴大賽,臺下坐著上千觀眾,還有十幾位業內知名的評委。

    "下一位,18號選手阮卿,演奏曲目《肖邦第一鋼琴協奏曲》。"報幕聲響起,

    阮卿深吸一口氣,走上舞臺。聚光燈刺得她瞇起眼,

    恍惚間她看到第三排正中央那個熟悉的身影——靳沉。他今天本該在紐約談判,

    卻出現在這里,西裝筆挺,目光如炬。阮卿向評委席鞠躬,然后在鋼琴前坐下。

    當手指觸碰到琴鍵的一瞬間,所有緊張都消失了。音樂從她指尖流淌而出,時而如溪流潺潺,

    時而如江河奔騰。她完全沉浸在旋律中,忘記了比賽,忘記了觀眾,甚至忘記了靳沉的存在。

    最后一個音符落下,全場靜默兩秒,隨即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阮卿起身鞠躬,

    目光不自覺地尋找靳沉。他依然坐在那里,沒有鼓掌,但嘴角微微上揚的弧度只有她能讀懂。

    賽后采訪環節,一位女記者攔住阮卿:"阮小姐,你的演奏令人驚嘆。

    聽說你是靳氏集團總裁靳沉的養女?"阮卿的笑容僵了一瞬。這些年來,

    靳沉一直盡力保護她的隱私,很少讓她在媒體前曝光。"是的。"她謹慎地回答。

    "能談談你們的關系嗎?靳先生以商業手段強硬著稱,私下里是什么樣的人?

    "阮卿想起書房里那個深夜為她批改作業的身影,想起臺風天親自開車接她放學的靳沉,

    想起每次她生病都會守在床邊的監護人。"靳先生他..."她頓了頓,突然鼓起勇氣,

    "他是我最尊敬的人。我希望有一天能成為配得上他的人。"話音剛落,阮卿就后悔了。

    記者眼睛一亮,迅速記下這句話。阮卿臉頰發燙,匆忙離開現場。回程的車上,

    靳沉罕見地主動開啟話題:"彈得很好。""謝謝。"阮卿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

    "我不知道你會來。""我說過會來。"靳沉簡短回答。車內的氣氛有些微妙。

    阮卿偷偷瞥了一眼靳沉,發現他正看著窗外,側臉線條緊繃。她想起剛才那個采訪,

    心跳加速——他聽到了嗎?會怎么想?"那個記者..."阮卿試探性地開口。

    "周謹會處理。"靳沉打斷她,"以后不要接受采訪。"阮卿咬住下唇,點點頭。

    車內的沉默再次蔓延。第二天一早,阮卿被手機提示音吵醒。她迷迷糊糊地打開社交軟件,

    瞬間清醒——她的比賽照片和采訪視頻被各大娛樂賬號轉發,

    標題一個比一個聳動:《靳氏集團總裁養女真情告白》《商業巨子與鋼琴少女的不倫戀?

    》《15歲天才鋼琴家想成為"配得上"靳沉的人》。

    阮卿的手指顫抖著點開評論區:"15歲和29歲?這也太惡心了吧!""有錢人真會玩,

    養著養著就變童養媳了。""看著挺清純的,沒想到..."她扔下手機,胃里一陣翻騰。

    浴室里,阮卿用冷水一遍遍洗臉,卻洗不掉臉上滾燙的溫度和心中的羞恥。

    她怎么會說出那樣的話?現在全天下都誤會了,靳沉會怎么看她?早餐時,

    靳沉已經坐在餐桌前看報紙,臉色陰沉得可怕。阮卿小心翼翼地坐下,

    連咀嚼都不敢發出聲音。"從今天起,"靳沉放下報紙,"暫時不要去學校了。

    家教會上門輔導。"阮卿的心沉了下去:"是因為那些新聞嗎?

    我可以解釋...""不必解釋。"靳沉的聲音冷得像冰,"我已經聯系了瑞士的寄宿學校,

    下個月開學。"阮卿猛地抬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要送我走?

    ""這是為你好。"靳沉終于看向她,眼神復雜,"流言蜚語對你成長不利。

    ""可我沒有做錯任何事!"阮卿聲音顫抖,"我只是...只是說了實話!

    你確實是我最...""夠了!"靳沉厲聲打斷,隨即深吸一口氣控制情緒,

    "這件事已經決定。吃完飯回房間收拾行李。"阮卿站起身,

    椅子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音:"不用等下個月,我現在就走!"她轉身沖上樓,

    重重摔上房門。一小時后,管家來敲門:"阮小姐,靳總去公司了。您需要吃點東西嗎?

    "阮卿紅腫著眼睛開門:"不用了,謝謝。"她看到管家欲言又止的表情,"王叔,

    我真的說了很過分的話嗎?"管家嘆了口氣:"靳先生只是擔心您。

    那些媒體報道太難聽了...""所以他就要把我送到半個地球之外?"阮卿苦笑,

    "真是他的風格——遇到問題就'處理'掉。"接下來的兩周,靳沉幾乎不回家。即使回來,

    也刻意避開與阮卿碰面。瑞士學校的入學材料陸續寄到,阮卿看都不看就扔在一邊。

    周五晚上,氣象臺發布臺風預警。阮卿獨自在琴房練琴,窗外風雨交加,雷聲轟鳴。

    她彈得越來越用力,仿佛要把所有委屈都傾注在琴鍵上。不知彈了多久,

    阮卿突然感到一陣頭暈。她以為是太累了,起身想回房休息,卻眼前一黑,差點摔倒。

    摸了下額頭,燙得嚇人。跌跌撞撞回到房間,阮卿勉強換了睡衣就倒在床上。意識模糊中,

    她聽到房門被推開的聲音。"怎么這么燙?"靳沉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阮卿想回答,

    但喉嚨像被火燒一樣疼。她感覺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抱起,

    然后是汽車的顛簸和醫院的消毒水味道。"高燒39.8度,急性扁桃體炎,需要住院觀察。

    "醫生的聲音。冰涼的輸液針扎進手背,阮卿微微皺眉,但沒有完全清醒。恍惚間,

    她感覺到有人輕輕握住她沒打針的那只手,溫暖而熟悉。"對不起..."她呢喃著,

    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說出了口。半夢半醒間,

    阮卿聽到靳沉在打電話:"...談判推遲...不,

    不管對方說什么...我有更重要的事..."第二天清晨,阮卿終于退燒醒來。

    病房里靜悄悄的,只有輸液瓶滴答的聲音。她轉頭,看到靳沉靠在椅子上睡著了,領帶松開,

    下巴冒出青色的胡茬,手里還拿著她的檢查報告。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在他臉上,

    勾勒出疲憊而柔和的輪廓。阮卿從未見過這樣的靳沉——不修邊幅,毫無防備。

    她注意到他另一只手還輕輕握著她的指尖,仿佛怕她會在夜里消失。阮卿沒有動,

    生怕驚醒他。這一刻,所有委屈和憤怒都煙消云散了。

    她想起這些年靳沉為她做的一切:為她挑選每一所學校,親自面試每一位家教,

    在她每次演出比賽時無論多忙都會出現...護士推門進來,靳沉立刻驚醒,

    條件反射般收緊握住阮卿的手。"醒了?"發現阮卿正看著他,靳沉迅速恢復平常的冷靜,

    松開手站起身,"還難受嗎?"阮卿搖搖頭,嗓子仍然沙啞:"你...沒去紐約?

    "靳沉整理著袖口,避開她的目光:"改期了。"護士換完藥離開后,病房里又陷入沉默。

    靳沉走到窗前,背對著她:"瑞士的事...如果你真的不想去,可以不去。

    "阮卿驚訝地看著他的背影:"真的?""我聯系了本地的國際學校,

    音樂學院的教授會繼續遠程指導你。"靳沉轉過身,"但有一個條件——在公眾場合,

    我們必須保持距離。"阮卿的心一沉:"因為那些謠言?""因為你的名聲。"靳沉走近,

    罕見地流露出疲憊,"阮卿,我已經習慣了被人指指點點,但你不一樣。你還小,

    不應該承受這些。"阮卿想說她不在乎,但看到靳沉眼中的堅決,最終只是點點頭:"好。

    "出院回家后,靳沉又恢復了忙碌的工作節奏,但不再刻意避開她。

    兩人達成了一種微妙的默契——同住一個屋檐下,卻像兩條平行線,各自生活,

    偶爾在餐桌上交換只言片語。一個周末,靳沉出差,阮卿獨自在家。整理琴譜時,

    她發現一份文件被誤放在琴凳下——是靳沉最近在談的一個并購案資料。想著應該很重要,

    她拿著文件上樓,準備放到靳沉書房。推開書房門,阮卿愣住了。整面墻的書架旁,

    多了一個嶄新的展示柜。里面整齊陳列著她這些年的所有成績單、比賽獎狀、繪畫作品,

    甚至還有她隨手丟棄的涂鴉。

    片記錄——第一次登臺表演、鋼琴比賽獲獎、初中畢業典禮...有些瞬間她自己都忘記了,

    卻被靳沉精心保存下來。

    最讓她震驚的是展示柜中央那本破舊的《小王子》——他們初遇時她懷里抱著的那本。

    書被細心修復過,放在特制的玻璃盒中,旁邊是一張泛黃的照片:七歲的阮卿蜷縮在廢墟中,

    懷里緊緊抱著這本書。阮卿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涌出。她一直以為靳沉對她的好只是一種責任,

    甚至可能是公關策略。但這些珍藏品訴說著另一種真相——他記得關于她的每一個細節,

    珍視她生命中的每一個瞬間。"小姐?"管家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您在這里啊。

    靳先生打電話來問您有沒有吃午飯。"阮卿慌忙擦掉眼淚:"王叔,

    這個展示柜...什么時候裝的?"管家微笑:"上個月。靳先生親自設計了每個格子,

    花了整周末時間整理。"他頓了頓,"小姐,我跟了靳先生二十年,

    從沒見過他對任何人像對您這樣上心。"那天晚上,阮卿輾轉難眠。半夜,她起身來到琴房,

    沒有開燈,借著月光彈奏起《月光奏鳴曲》。輕柔的旋律在黑暗中流淌,

    仿佛在訴說那些無法用語言表達的情感。彈到一半,她感覺到門口有人。不用回頭,

    她知道是誰。"睡不著?"靳沉的聲音在背后響起。阮卿停下演奏,但沒有轉身:"嗯。

    吵醒你了嗎?"靳沉走到鋼琴旁,月光勾勒出他高大的輪廓:"我還沒睡。"他猶豫了一下,

    罕見地解釋,"剛下飛機。"阮卿仰頭看他:"展示柜...我看到了。謝謝你。

    "靳沉沉默片刻:"只是...整理一下。"他生硬地說,好像不習慣這樣的溫情時刻。

    阮卿突然鼓起勇氣:"靳先生,那天在采訪中我說的話...真的是那個意思。

    "靳沉身體明顯僵住了:"什么?""你是我最重要的人。"阮卿的聲音很輕,

    但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不是因為你是我的監護人,而是因為...你就是你。

    "長久的沉默。阮卿的心跳快得幾乎要沖出胸膛。最終,靳沉只是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發,

    就像她小時候那樣:"很晚了,去睡吧。"他的聲音有些沙啞。阮卿點點頭,起身離開。

    在門口,她忍不住回頭:"靳先生...晚安。"月光下,她看到靳沉坐在鋼琴前,

    手指輕輕撫過她剛才彈過的琴鍵。"晚安,阮卿。"他低聲回應,沒有抬頭。

    4 成人禮變畢業典禮當天,陽光燦爛得刺眼。阮卿站在鏡子前,仔細調整學士帽的角度。

    十八歲的她已出落得亭亭玉立,烏黑長發垂至腰間,眼眸如星。她輕輕觸碰鏡中的自己,

    幾乎認不出這個即將踏入成人世界的女孩。"小姐,車準備好了。"管家在門外輕聲提醒。

    深吸一口氣,阮卿拿起準備好的畢業致辭稿,走出房門。樓下,靳沉罕見地穿著淺色西裝,

    正低頭查看手表。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他身上,勾勒出修長挺拔的輪廓。

    三十二歲的他比十年前更加成熟內斂,眼角已有了細紋,卻更添魅力。聽到腳步聲,

    靳沉抬頭,目光在阮卿身上停留了幾秒:"準備好了?""嗯。"阮卿轉了個小圈,

    "怎么樣?"靳沉的嘴角微微上揚:"不錯。"簡單的評價,但阮卿從他眼中讀出了更多。

    這三年來,他們之間形成了一種默契——許多話不必明說,一個眼神就已足夠。車上,

    靳沉遞給她一個細長的藍色絲絨盒子:"畢業禮物。"阮卿打開盒子,

    倒吸一口冷氣——里面是一條精致的白金項鏈,吊墜是一顆小巧的星星,鉆石鑲嵌其中,

    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這是...""北極星。"靳沉目視前方,"指引方向的星星。

    "阮卿的手指輕輕撫過吊墜,喉嚨突然發緊:"幫我戴上?"靳沉猶豫了一瞬,

    最終還是接過項鏈。阮卿轉過身,感受到他微涼的指尖輕輕掠過她的后頸,

    激起一陣細微的戰栗。他的呼吸拂過她的發絲,帶著熟悉的古龍水香氣。"好了。

    "靳沉的聲音比平時低沉。阮卿轉回身,吊墜恰好落在鎖骨中央,微涼而沉甸。"謝謝。

    "她輕聲說,"我會永遠珍藏。"畢業典禮上,作為優秀畢業生代表,阮卿站在臺上致辭。

    陽光灑在她身上,北極星吊墜閃閃發光。臺下第一排,靳沉坐姿挺拔,目光始終未離開她。

    "...感謝所有教導過我的老師,"阮卿的聲音清亮而堅定,

    "特別感謝我的監護人靳先生。十年前,他給了我一個家;十年間,他教會我勇敢和堅持。

    "她停頓一下,目光與靳沉相遇,"未來十年,我希望成為讓他驕傲的人。"掌聲雷動。

    阮卿看到靳沉輕輕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她從未見過的光芒。典禮結束后,

    同學們在草坪上拍照留念。阮卿被簇擁在中間,不斷有人請求合影。

    她注意到靳沉站在不遠處,正被幾位校領導圍著交談。"阮卿!

    "好友林小雨拉著一個陽光帥氣的男生跑過來,"這是我表哥徐子謙,剛從英國回來。

    他非要認識你不可!"徐子謙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久仰大名。我聽過你的鋼琴比賽錄音,

    太棒了。"阮卿禮貌微笑:"謝謝。""下周六我有個小型音樂會,"徐子謙眼睛發亮,

    "能邀請你來聽嗎?"阮卿正要回答,突然感到一道目光。轉頭看去,

    靳沉不知何時已結束談話,正朝這邊走來。他步伐沉穩,所經之處人群自動分開一條路。

    "靳先生!"校長的聲音從后面傳來,"關于捐贈圖書館的事..."靳沉抬手示意稍等,

    徑直走到阮卿身邊:"拍完照了?"阮卿點頭,向徐子謙介紹:"這是我監護人靳先生。

    "又對靳沉說,"這是林小雨的表哥徐子謙,音樂學院的。"靳沉微微頷首,

    目光在徐子謙身上停留不到一秒就移開了:"該回去了。"他對阮卿說,語氣不容置疑。

    "可是班級還有聚餐...""已經安排好了。"靳沉看了眼手表,"六點成人禮開始,

    你需要時間準備。"阮卿這才想起,今天不僅是畢業日,也是她十八歲生日。

    靳沉一個月前就提過要辦成人禮,但她沒想到會這么隆重。向同學們道別后,

    阮卿跟著靳沉走向停車場。她能感覺到徐子謙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他們。"那個男孩,

    "上車后靳沉突然開口,"離他遠點。"阮卿驚訝地看著他:"為什么?""眼神不正。

    "靳沉啟動車子,語氣平淡得像在討論天氣。阮卿忍不住笑了:"你才看了他一秒。

    ""一秒足夠。"靳沉打了把方向盤,"這種公子哥我見多了。"阮卿不再爭辯,

    心里卻泛起一絲奇異的甜意。這是靳沉第一次對她的異**往表現出態度,

    雖然是以這種霸道的方式。成人禮在靳氏集團旗下的五星級酒店舉行。

    阮卿被造型師團隊包圍了整整兩小時,當她終于站在全身鏡前時,

    幾乎認不出自己——一襲銀白色長裙勾勒出窈窕曲線,長發盤起露出優美的頸線,

    北極星項鏈在鎖骨處閃爍。鏡子里的女孩優雅而陌生,已然褪去所有稚氣。

    "靳先生一定會驚艷的。"造型師笑著為她戴上最后一只耳環。宴會廳門開的瞬間,

    阮卿屏住了呼吸。整個空間被布置成星空主題,天花板上是真實的星空投影,

    賓客們衣著華麗,觥籌交錯。而在人群中央,靳沉一身黑色定制禮服,

    正與幾位商界大佬交談。仿佛有心靈感應,靳沉突然轉頭看向門口。隔著半個大廳,

    他們的目光在空中相遇。靳沉的表情明顯一滯,隨即恢復平靜,

    但阮卿捕捉到了那一瞬間的驚艷。"我們的女主角來了!"林志遠第一個注意到她,

    舉杯高呼。盡管這些年阮卿始終對這個副總保持警惕,但不得不承認他表面功夫做得極好。

    賓客們紛紛圍上來祝賀。阮卿禮貌應對,余光卻一直追隨著靳沉的身影。他站在原地沒動,

    只是遠遠看著她,眼神復雜難辨。"生日快樂,阮卿。"周謹走過來,

    遞上一個精致的小盒子,"靳總讓我轉交的。"阮卿打開盒子,是一對星星造型的鉆石耳釘,

    與她的項鏈明顯是一套。"靳先生呢?""臨時有個國際視頻會議。"周謹壓低聲音,

    "他讓你先開始,不用等他。"失落如潮水般涌來,但阮卿很快調整好表情。

    成人禮按流程進行——致辭、切蛋糕、第一支舞...本該由靳沉帶領的開場舞,

    最終由周謹代替完成。舞曲一首接一首,阮卿不斷更換舞伴。

    當她正與一位遠房表叔跳華爾茲時,宴會廳大門突然打開。靳沉大步走入,

    西裝外套已經脫下,領帶也松開了,顯然是剛結束工作。音樂仍在繼續,但阮卿的舞步亂了。

    她的目光無法從靳沉身上移開——他站在那里,襯衫袖口卷起露出結實的小臂,

    眉宇間帶著疲憊卻依然英氣逼人。三十二歲的他比在場任何一位年輕男士都更具魅力。

    靳沉接過侍者遞來的香檳,目光掃視全場,最終鎖定在阮卿身上。他微微頷首,

    然后走向一群正在交談的商界人士。"看來靳總很忙啊。"表叔順著阮卿的視線看去,

    意味深長地說。阮卿勉強笑了笑,心不在焉地跳完這支舞。接下來的時間里,

    她注意到靳沉雖然一直在應酬,但每隔幾分鐘就會看向她這邊,仿佛在確認什么。"阮卿!

    "林小雨拉著徐子謙擠過人群,"我就知道你會邀請我表哥!"阮卿一愣:"什么?

    "徐子謙笑容燦爛:"謝謝你的邀請。成人禮太棒了!"阮卿這才想起,

    賓客名單是靳沉定的,她根本沒參與。所以...是靳沉邀請了徐子謙?

    這與他上午"離他遠點"的警告完全矛盾。"能請你跳支舞嗎?"徐子謙伸出手,眼神期待。

    阮卿遲疑了一下,余光瞥見靳沉正與幾位外賓交談,似乎沒注意這邊。"好。

    "她將手放在徐子謙掌心。舞曲悠揚,徐子謙是個出色的舞伴。他談吐風趣,

    不時逗得阮卿輕笑。跳到一半,阮卿突然感到一道銳利的目光。轉頭看去,

    靳沉不知何時已結束談話,正盯著他們,臉色陰沉。"怎么了?"徐子謙順著她的視線看去,

    "哦,你監護人看起來很嚴肅啊。"阮卿沒有回答。下一秒,靳沉放下酒杯,

    轉身離開了宴會廳。"抱歉,我有點不舒服。"阮卿松開徐子謙的手,"先失陪了。

    "她快步追出去,在酒店走廊盡頭看到了靳沉的背影。"靳先生!"她喊道。靳沉停下腳步,

    但沒有回頭:"回去招待你的客人。"阮卿走到他面前,

    強迫他與自己對視:"為什么突然離開?""有工作要處理。"靳沉的聲音冷靜得不自然。

    "是因為我和徐子謙跳舞嗎?"阮卿直接問道,"可是賓客名單是你定的,是你邀請了他。

    "靳沉的眉頭皺得更緊:"我沒有。"兩人同時意識到什么。

    阮卿倒吸一口氣:"是林副總...""林志遠。"靳沉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他負責擬定邀請名單。"一陣沉默。走廊昏暗的燈光下,靳沉的表情晦暗不明。

    阮卿鼓起勇氣:"你在意嗎?我和別人跳舞?

    "靳沉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我只是盡監護人的責任。""但今天我已經十八歲了。

    "阮卿向前一步,近到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香氣,"從法律上說,

    你不再是我的監護人。"靳沉低頭看她,目光深沉如海:"所以?"阮卿的心跳如鼓,

    所有準備好的話都堵在喉嚨里。最終她只是輕聲說:"所以...謝謝你。

    為這十一年的一切。"靳沉伸手,似乎想觸碰她的臉,卻在半空中停住,

    轉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回去吧,主角不該缺席太久。"他轉身離開,

    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里回蕩。成人禮結束后,阮卿回到家已是深夜。整棟房子靜悄悄的,

    只有書房還亮著燈。她輕手輕腳地上樓,卻在經過書房時聽到里面傳來爭執聲。

    "...趙天華的案子不能再拖了。"是周謹的聲音。"我說了先放一放。"靳沉語氣堅決。

    "就為了阮卿的成人禮?靳總,這不像你。什么時候兒女情長比十億項目更重要了?

    ""注意你的用詞,周謹。"靳沉的聲音驟然降溫,"我的私事不需要向你解釋。

    ""我只是擔心...你對那女孩的感情已經超出監護人的范疇了。"一陣可怕的沉默。

    阮卿屏住呼吸,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膛。"出去。"靳沉最終只說了一句。

    阮卿慌忙退回自己房間,關上門靠在墻上,雙腿發軟。

    周謹的話在她腦海中回蕩——"超出監護人的范疇"。這是什么意思?

    靳沉對她...有可能嗎?她走到梳妝臺前,看著鏡中的自己——十八歲,剛剛成年,

    而靳沉已經三十二歲。他們之間有十四年的鴻溝,更有十一年的養育之恩。這樣的感情,

    能被世俗接受嗎?窗外,月光灑在花園里。阮卿摘下北極星項鏈,在掌心輕輕摩挲。

    這顆指引方向的星星,能否也指引她走出感情的迷宮?大學開學日轉眼即至。

    阮卿選擇了本地最好的大學,主修建筑設計。開學典禮上,她坐在新生中間,

    目光不自覺地在主席臺上搜尋。當校長介紹校董會成員時,

    阮卿差點從座位上跳起來——靳沉赫然在列,而且坐在正中央。

    "靳氏集團是我們大學最大的捐助方,"校長熱情洋溢地介紹,"靳先生本人也是我校校友。

    "靳沉西裝革履,表情淡漠地點頭致意。當他的目光掃過新生方陣時,

    在阮卿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秒,隨即移開,仿佛她只是眾多陌生面孔中的一個。

    阮卿這才明白靳沉為什么對她選擇這所大學沒有異議——他根本就是校董會主席!

    這個認知讓她既好氣又好笑。這么多年了,他仍在以他的方式"監護"著她,

    即使在她成年之后。典禮結束后,阮卿收到一條短信:【下午有會,不能一起吃午飯。

    宿舍安排好了嗎?——K】簡短的文字,典型的靳沉風格。阮卿回復:【都安排好了。

    忙你的吧。】她剛按下發送鍵,就聽到身后一陣騷動。轉頭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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