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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序卻如遭重擊，血色全無。
他猛地沖了過去，終于看清楚的那一刻，他眼里的世界褪去了顏色，只剩下刺眼的、猙獰的紅。
“晚意......”
秦淮序渾身顫抖，想給宋晚意止血，可她渾身是傷，根本止不住。
溫熱的鮮血不停地從他的指縫里涌出來。
“救人，快救人啊。”
“晚意，別怕，我在，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晚意......”
可宋晚意再也給不了他任何回應了，她的氣息微弱，杏眸望著天空，最后一絲光亮，徹底湮滅。
醫生趕到了，直接搖頭。
“秦先生，您節哀。”
秦淮序充耳不聞。
節什么哀啊？
宋晚意還在他的懷里，他還能夠清晰感覺到她的體溫。
憑什么要他節哀？
秦淮序雙眸通紅，眼淚失控地落在宋晚意的臉上。
他偏執地為她做心臟復蘇。
“醒醒好不好？”
“我們今天就要結婚了，別這么對我，求你了......”
“再看我一眼，好嗎？”
周圍鴉雀無聲，就連之前還在議論為什么新娘變成了秦念念的賓客們，此刻神色同樣不忍。
“哥哥。”
秦念念忐忑上前，想要去拉秦淮序，“你別這樣了，我害怕，宋晚意已經死了。”
“滾。”
對上秦淮序兇戾駭人的目光，她僵在原地，脊背發涼。
而宋青霖面無血色，只是呆愣在原地。
沒有人敢再勸一句，只能看著秦淮序徒勞去急救，一遍遍去喊醒不來的人。
夜漸漸深了，賓客散場。
秦淮序緊緊地抱著宋晚意，想要去溫暖她，可她身體還是漸漸涼透了。
那股涼意仿佛也蔓延到了他身上，讓他墜入無底深淵。
“宋晚意，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快點醒過來，好不好？”
“只要你醒過來，讓我做什么都可以。”
秦淮序眼前一片模糊，往日的一幕幕，爭先恐后地上涌。
在機場門口見到無助的宋晚意時，性格乖戾的他平生第一次做了好事。
他和宋晚意太有緣了，一次接一次的偶遇。
那個時候他喜歡秦念念，他也知道，秦家不會讓他和秦念念在一起。
所以，當那雙星亮的杏眸再次歡喜地望過來時，他就開了口：
“喜歡我嗎？”
“要不要和我試試？”
宋晚意太好了，她自信漂亮，善良大方，時刻溫暖著身邊的人。
交往一年，他清醒地淪陷，甚至萌生出一個念頭：
和宋晚意在一起一輩子，也挺好的。
所以，他求了婚。
他沒想到秦念念會開車去撞她，那一刻，他下意識偏向了他養大的妹妹。
他清理現場，找了替罪羊為秦念念脫罪。
他沒有想過耽誤時間的后果會是讓宋晚意截肢。
此后三年，他竭盡全力想要補償宋晚意，卻再也無法張口說明真相。
他怕極了宋晚意會恨她。
可每當宋晚意感激地看著他時，那種感覺無異于凌遲。
他只能給自己所有行徑都找了理由：
他愛秦念念，可以為她做任何事情。
那樣他才能得到解脫，也還能永遠和宋晚意在一起。
可這一切的前提是，宋晚意還活著。
秦淮序顫著手觸碰宋晚意冰冷的臉，低頭和她額頭相抵。
良久，他才踉蹌著抱著她起來。
“我們回家了，晚意。”
他抱著她走了很久。
這一夜，好像怎么都走不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