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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冰瑩驟然瞪大了雙眼。
她立即掛斷電話,翻找出江牧風的號碼打了過去。
可正如助理所說,電話久久沒有人接,直至自動掛斷。
沈冰瑩心下頓時有些慌了,助理說火災后就沒有見過江牧風,可房子已經燒毀了,江牧風還能上哪里去?
難不成,他壓根就沒有逃出去......
沈冰瑩不敢再往下想了,她奪門而出,立即驅車趕往被大火燒毀的別墅現場。
這里已經被燒成一片灰燼,天空開始稀稀拉拉下著小雨。
沈冰瑩一步步走過去,緊隨而來的助理連忙跟上前為她撐著傘。
“沈總,我已經聯系上警察了,可是當天這段區域的監控剛好壞了,根本查不到先生的蹤跡,還有......”
助理聲音越來越低,沈冰瑩顫聲問:
“還有什么?”
“還有,警察說當天那場火太大了,先生有極大的可能并沒有從倉庫逃出來,應當是已經被燒成了灰燼,讓您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你給我住口!”
沈冰瑩突然怒喝一聲,一把打掉了助理舉在她頭頂的傘,失控地指著助理吼道:
“他不可能死!誰準你在這里詛咒江牧風,你給我滾!”
“在沒有查到江牧風下落之前,別出現在我面前!”
助理被她這幅瘋狂的模樣嚇到,不得不聽從她的要求迅速離開了現場。
助理走后,看著眼前的一片廢墟,沈冰瑩像被抽空了力氣般癱坐在地。
她雙手麻木地一下下拍打著土地。
其實在得知江牧風失蹤后,她就聯想到了這種最壞的可能。
可當這些話從別人的口中說出來時,她卻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再也無法面對這樣的結果。
沈冰瑩捂住自己胸口,一種無以言表的空洞與痛苦從那里宣泄而出。
江牧風怎么可能會死......
她突然想起自己初見江牧風的時候。
沈母說,江牧風的父母意外去世,江氏大廈將傾,為了保住江氏,只能讓江牧風來與沈家聯姻。
而她沈冰瑩連拒絕的權利都沒有,就要因為上一代錯綜復雜的恩情,被迫嫁給這個根本沒見過幾次面的男人。
沈冰瑩婚禮當晚,便喝得爛醉跟江牧風約法三章。
她說她會保住江氏,也會讓江牧風不愁吃喝,但江牧風休想將她困在這荒謬的婚姻中。
婚后,她找過不少男人,也有好幾次沒瞞好,讓江牧風察覺到了蛛絲馬跡。
那段時間是江牧風最鮮活的時候。
與她吵架,在家里肆意打砸,又告到沈母那里。
盡管他作天作地,沈冰瑩卻并不覺得反感,她反倒覺得這樣的江牧風才真實,才有趣。
可到頭來,她卻把江牧風傷得再也不會吵不會鬧了。
甚至現在連是否活著都未可知。
天上的雨越下越大。
雨水肆意砸落在沈冰瑩的身上,她抹了一把臉,一時分不清彌漫在臉上的究竟是雨水還是淚水......
“冰瑩,冰瑩姐。”
不遠處響起宋觀南的聲音,他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乘車趕來了這里。
宋觀南被沈冰瑩這幅頹喪的樣子嚇壞了,連忙撐著傘跑到了她身邊,在她耳邊低聲安撫著:
“冰瑩姐,我都知道了,你不要傷心,就算江牧風死了,還有我在陪著你啊!”
在聽到他口中的“死”字時,沈冰瑩的背脊僵硬了一瞬。
但宋觀南并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仍在說著:
“其實江牧風死了也并非壞事,至少你們的婚姻關系可以解除,他再也不能纏著你了。”
“我知道你最討厭的就是當年家里逼迫你跟他聯姻,不過現在好了,他死了以后,咱們終于能結婚,能正大光明在一起了!”
沈冰瑩突然一把捏住宋觀南的手腕,她面無表情,但眼眸中卻閃爍著狠厲的寒光。
宋觀南從未見過她這么可怕的樣子,不由得渾身瑟縮了一下。
接著他就聽到沈冰瑩冰冷不帶一絲情感的聲音:
“我說了,江牧風沒有死,他只是失蹤了。”
“宋觀南,如果再讓我聽到你說我妻子一句不是,我不會輕易放過你。”
說完,她一把甩開宋觀南,撐起力氣從地上站起了身。
可或許是淋了太久的雨,又或許是情緒波動太大,沈冰瑩感覺腳下一片虛浮。
她沒走兩步,就兩眼一黑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