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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承澤癱坐在辦公室的真皮座椅上,腳邊散落著七八個空酒瓶。
水晶吊燈的光暈刺得他眼眶生疼,卻照不亮滿室死寂。
領帶歪斜地纏在手腕,袖口沾染著威士忌與干涸的血漬。
那是昨夜徒手砸碎酒柜時留下的。
這是他把自己關在房間里的第七天,任憑胡茬爬滿下頜,昂貴的西裝皺得像團廢紙。
他仰頭灌下一口威士忌,烈酒灼燒喉管的痛感讓他短暫清醒。
這些天里,過往的記憶在反復的回憶中越發(fā)清晰。
他以第三者的視角,終于看清了宋時初在自己的遲鈍下遭受的無數(shù)傷害。
可是太晚了,他還有彌補的機會嗎?
手機屏幕亮起,是助理發(fā)來的消息:【秦總,王氏集團的王董堅持要見您,說是有重要合作......】
“滾。”他啞著嗓子砸了手機,玻璃碎片濺到西裝褲上,劃出一道血痕。
“我不是說了,最近任何活動我都不出面。”
門外傳來小心翼翼的敲門聲。
“我說了不見——”秦承澤抓起酒瓶砸向門板,卻在聽到下一句話時僵住。
“秦總,王董說......他在巴黎見過宋小姐。”
酒瓶“哐當”墜地,秦承澤踉蹌著撲到門邊,一把扯開領帶:“讓他進來!”
王董進門時被滿室酒氣熏得皺眉,面上卻堆著諂笑:“商總,城東那塊地......”
“她在巴黎哪里?”秦承澤直接掐斷對方的話,猩紅的眼像餓極的獸。
王董一愣,瞥見他手背暴起的青筋,慌忙掏手機翻照片:“上周我去參加Z大校慶,好像看見宋小姐也在,身邊還......哎,商總?!”
手機被劈手奪過。
照片里,宋時初穿著禮服,長發(fā)綰成優(yōu)雅的發(fā)髻,眉眼間是從未有過的神采。
秦承澤的指尖死死摁住屏幕,仿佛要穿透像素抓住那個曾經(jīng)只屬于他的影子。
“她提起過這所學校。”他喃喃道,記憶如潮水翻涌——
三年前的雨夜,宋時初窩在他懷里,指尖小心地拽他袖口:“等碩士畢業(yè),我想去Z大的讀博,那里商學院最出色。到時候,你還會像現(xiàn)在這樣陪我嗎?”
“秦總?秦總!”王董的呼喚將他拽回現(xiàn)實。
秦承澤猛地起身,西裝扣子崩落在地:“訂機票,現(xiàn)在去巴黎。”
即使只是夢幻泡影,他也要親眼見到。
十小時后,秦承澤站在Z大的梧桐道上。
深秋的落葉鋪成金色地毯,而他像個闖入童話的劊子手,滿身戾氣與周遭格格不入。
“時初,考慮讓我當你教授唄?”清朗的男聲隨風飄來。
秦承澤瞳孔驟縮——宋時初從教學樓走出,身側跟著個穿高領毛衣的年輕男人。
那人抬手替她拂去肩頭落葉,指尖曖昧地擦過她耳垂。
秦承澤想起來了,是那個照片里在宋時初身邊的男人,看起來和她很是親密。
“咔嚓。”秦承澤腳下碾碎一片枯葉。
宋時初聞聲轉頭,四目相對的瞬間,手里的書籍灑落一地。
她彎腰撿畫冊,鎮(zhèn)定地仿佛只是不小心松了手。
那男人下意識攬住她肩膀:“需要幫忙嗎?”
秦承澤盯著那只礙眼的手,理智的弦徹底崩斷。
他一把扯過宋時初按在樹干上:“你還活著,為什么不來找我?!”
宋時初抬眼看他,眼神逐漸變得銳利。
她將控制不住顫抖的手背在身后,忽然輕笑:“您是,秦先生對吧?”
她一把推開秦承澤,眼神冷漠:
“不好意思,我之前動過手術,很多事情都記不清了。”
“但我依稀記得,自己應該和您沒什么關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