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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承澤推門而入時,正撞見宋時初蜷縮在飄窗上對著手機哽咽。
她慌忙掛斷電話,紅腫的眼眶在月光下泛著破碎的濕意。
“在和阿姨打電話?”秦承澤解開西裝扣子,眉宇間帶著倦色,“我能和她聊聊嗎?”
宋時初盯著他袖口沾染的女士香水漬,那是杜佳妍最愛用的玫瑰香。
她冷笑一聲:“秦總大半夜跟我媽有什么好聊的?有這閑情雅致不應該去哄哄你的杜小姐嗎?”
秦承澤身形一滯,抬手揉了揉眉心:“佳妍已經睡了,乖,別鬧。”
“她睡了,所以來施舍小情人?”她抓過抱枕狠狠砸向他,“出去!”
真絲抱枕擦過他的肩膀,秦承澤突然大步上前攥住她的手腕。
宋時初被拽得踉蹌,領口滑落露出鎖骨處青紫的淤青——那是今天在研究所做術前穿刺留下的痕跡。
“今天的事......”他指腹無意識摩挲著那些瘀痕,聲音低了幾分,“我話說重了,但裝病這種把戲太荒唐。”
“你身體本來就不太好,別咒自己。”
宋時初猛地抽回手,指甲在男人手背劃出血痕:“秦總不如直接說我惡毒,何必假惺惺道歉?”
她抓起枕邊的診斷書甩在他臉上:“我就是要死了!沒幾天就要去死了!”
秦承澤伸手要扶,卻被她狠狠推開。
診斷書飄落在地,刺目的“腦癌晚期”被月光照得慘白。
“別賭氣,佳妍她還是個孩子......”他喉結滾動,摸著西裝內袋的絲絨盒子,無奈嘆氣,“我給你準備了驚喜,你馬上就會知道了。”
宋時初嗤笑出聲。
是要把她包裝成禮物,迫不及待地系上蝴蝶結送到別人床上嗎?
秦承澤捏著盒子的指節泛白,他猶豫著。
現在求婚實在過于匆忙......
“承澤哥!不要啊!”杜佳妍帶著哭腔的尖叫穿透夜幕。
管家焦急的敲門聲隨之響起:“小姐又做噩夢了,吵著要見您!”
秦承澤抽出口袋里的手,轉身要走。
宋時初緩過勁來,見狀挺直脖頸,“你現在,是非去不可嗎?”
秦承澤腳步頓了頓,沉聲:“佳妍父母去世后就有夢魘的毛病,你懂事些......”
此后三天,宋時初沒在別墅里見到秦承澤和杜佳妍。
她也不甚在意。
只是每天獨自進進出出,胳膊上的淤青越來越多。
又一次檢查結束,剛進房門,宋時初的手機震動響起,是陌生人的彩信接踵而至。
打開一看。
照片里秦承澤撐著傘,杜佳妍踮腳為他整理領口。
背景是秦家祠堂的鎏金匾額。
配文囂張而又跋扈。
【他說要帶我祭祖,商量訂婚流程呢~】
宋時初如同自虐般看完了每一條。
他在祠堂握著杜佳妍的手練習戴婚戒。
他帶著杜佳妍見父母,一家人幸福和諧。
他父母摘下手腕的玉鐲戴在杜佳妍手上,仿佛極度認可。
而她。
從未見過秦承澤的父母。
她真傻啊!怎么會傻到相信秦承澤愛上了她?
杜佳妍說得沒錯。
杜佳妍才是秦承澤最親的人,最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