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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承澤的瞳孔劇烈收縮,指尖幾乎要陷進她肩胛的皮肉里。
“不記得了?”他嗓音嘶啞得可怕,像是被砂紙磨過,“你怎么可能不記得......”
他伸手去碰她頸間那條褪色的銀鏈——那是他送的第一份禮物,卻被宋時初偏頭躲開。
她眼里的厭惡,刺得他眼眶生疼。
周敘白突然扣住秦承澤的手腕,力道大得能捏碎骨頭:“秦先生,請自重。”
他將宋時初護在身后,溫潤的眉眼此刻淬滿寒冰。
秦承澤低笑一聲,猛然揪住周敘白的衣領:“該自重的是你!你背后是我的未婚妻!她后腰的胎記像五芒星,她半夜做噩夢時要攥著人手指才能睡——這些你都知道嗎?”
字字如刀,卻更像在凌遲他自己。
宋時初忽然輕笑一聲。
那笑聲太熟悉了,是過去五年里,她每回被他氣極反笑時的調子。
秦承澤渾身一震,卻見她歪頭做出困惑的神情,眼里卻滿是譏諷:
“這位先生,臆想癥是病,得治。”
周敘白攬住她顫抖的肩膀,低頭時唇瓣幾乎擦過她耳尖:“要報警嗎?”
親昵的姿態徹底點燃秦承澤的理智,他一把將宋時初拽進懷里,帶著酒氣的吻要狠狠壓下來。
“啪!”
宋時初喘著氣后退,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你不是要和杜佳妍結婚嗎?做這副姿態來哄我干什么?”
“秦承澤,你讓我惡心。“
這句話比癌癥診斷書更致命。
秦承澤踉蹌著撞上樹干,喉間涌上腥甜。
他看著她冷漠的眼神,徒勞地搖頭
“不是的......”他從西裝內袋掏出絲絨盒,“那天我是要......”
染血的鉆戒滾落在地,內圈刻著“SQ&SC 100th”的縮寫。
宋時初盯著那枚鴿子蛋,突然笑出眼淚。
“哄完杜佳妍來哄我?物盡其用是吧?”她一腳碾過鉆戒,“就像你把我灌醉送給王總?像你默許杜佳妍把我爸的事捅給媒體?像你縱容所有人罵我是拜金女?”
秦承澤臉色慘白如紙。
他想說那晚是去拿戒指向她求婚,想解釋自己從未應允任何交易。
想說杜佳妍只是家里世交出事后被收養來的妹妹,但她之前做的一切他都不知道。
可喉嚨像被血塊堵住,發不出半點聲音。
“你說愛我?”宋時初拽起他浸滿酒氣的領帶,“你的愛就是把我當金絲雀養著,等玩膩了再系上蝴蝶結送給合作伙伴?”
她猛地推開他,從包里抽出泛黃的分手協議拍在他臉上:”簽這份協議時,你在給杜佳妍挑婚紗!你說十天后給我驚喜——驚喜就是把我物盡其用,好給你的婚禮騰位置!”
落葉在兩人之間打著旋,秦承澤終于崩潰地跪倒在地。
“實驗室的人說你死了......”他攥住她裙擺,像個乞求糖果的孩子,“我每天跪地上拼那些卡片,我把莊園改成你喜歡的模樣,我甚至......”
“甚至什么?”周敘白突然冷笑,“甚至收購了抗癌實驗室?可惜太遲了。”
他俯身掰開秦承澤的手指。
秦承澤想揮開他的手,但見宋時初如釋重負的樣子,僵住了身體。
“走吧敘白。”宋時初轉身的剎那,銀杏葉恰好落在肩頭,“這里的落葉......看著臟。”
周敘白為她披上外套,溫柔拭去她眼尾淚珠:“頭疼不疼,回家要吃藥嗎?”
他回眸望著那個凝固成雕像的身影,眼神冰冷:
“希望秦總之后能識趣地離開,不要再來打攪我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