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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阮向竹改嫁還有一周的時候,婆母忽然提議讓陸行簡帶兩位媳婦前往拍賣會。
本以為阮向竹絕不樂意,看見自己與蘇槿月濃情蜜意的場景。
陸行簡不過隨口一問,可出乎他意料的是,阮向竹毫不猶豫便應下了。
這天一早,阮向竹便坐上了陸家安排的車輛。
蘇槿月與陸行簡熟稔地坐在后排,兩人旁若無人地討論著稍后的拍品:
“那串琺瑯手鐲,我喜歡好久了......”
“這簡單,一會讓向竹給你拍下不就完了。”
蘇槿月聽見陸行簡的話語,嘴角扯出一抹挑釁的笑容,可她馬上就注意到,阮向竹根本沒有搭理他們的意思。
她隨即眉眼一沉:“妻子以夫為綱,你連行簡的話,都不愿意聽了嗎?”
阮向竹從后視鏡冷冷與她對視一眼,而后面無表情地轉移目光。
陸行簡見狀,帶著寬慰性意味的動作,輕輕拍了拍蘇槿月的手背:
“你放心,只要我發話,她不敢不聽從的。”
阮向竹聞言在心中倍感好笑,以往她不愿與陸家的人計較,所以每逢遇到需要出錢的時候,她都極其自覺地掏腰包。
但現在既然看穿了這些人的真面目,她絕不可能再出一分錢。
阮向竹將視線投向窗外,在車輛行駛的過程中,她腦海的思緒不由飄遠。
她當初嫁入陸家,其實是低嫁。
會看上陸行簡,是因為失眠時的徹夜談心,難過時的軟聲撫慰,痛經時的紅糖煮蛋。
所以......嫁一個男人,不能只圖對方對自己的好。
否則這份愛一旦收回,她便輸得一敗涂地。
也幸好阮家家大業大,她如今還有后路可退。
而就在阮向竹思緒萬千時,車輛不知不覺間停在了拍賣會會場門口。
蘇槿月攬著陸行簡的手腕,早就已經走遠。
望著二人越走越遠的身影,她眼底涌起無限嘲諷。
作為拋磚引玉的第一份拍品,便是牢牢吸引阮向竹眼球的鳳冠霞帔。
據主持人描述,這可是清朝流傳下來的珍品。
當年為了顧及陸行簡的面子,她聽從了婆母的暗示,將自己的婚禮辦得極其低調簡樸。
而不久后的婚禮,哪怕主角只有自己,阮向竹也希望能彌補初婚時的遺憾,于是她抬起手:
“一百萬。”
這般爽快頓時引來蘇槿月怨毒的目光,她不假思索就舉起手上的號碼牌:
“兩百萬。”
接下來凡是阮向竹表現出意動模樣的拍品,蘇槿月都會翻倍將它拍下。
陸行簡見狀,只是眼皮一掀就隨口說道:
“大嫂寡居多年,就算跟了我也是受的委屈多,所以你就多讓讓她吧。”
阮向竹語氣平淡地說道:“讓了夠久,不打算讓了。”
“你說什么?”陸行簡疑心是自己的聽力出了錯。
“沒什么。”阮向竹垂下眼眸,默默在心底暗算,蘇槿月這次到底拍下了多少高昂的物品。
大概......也就六千萬左右?
這點錢對她來說不算什么,不過她有些期待,等到結束時對方囊中羞澀出丑的樣子。
阮向竹平靜地放下手牌,她這幅姿態落在蘇槿月眼里,只以為她是徹底認輸了。
蘇槿月眼底閃過一絲得意,隨即撒嬌似地賴在了陸行簡的懷里:“行簡,謝謝你一直為我撐腰。”
陸行簡卻下意識抬頭看向阮向竹,見她只是不甚在意地坐在一旁,他內心深處忽然涌起一絲不安。
為了壓下這股情緒,他刻意大聲地使喚:
“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去把月月看中的拍品結賬?”
阮向竹聞言險些失笑:“蘇槿月拍下的東西和我有何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