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出院那天,謝晚凝挽著陸宴州的胳膊來接她。
看到夏知瑜拄著拐杖,謝晚凝滿臉抱歉,迎了上來。
“知瑜,小姨不是故意推你的,我真的是想救你。”
夏知瑜不動聲色地抽出自己的胳膊,沒有理他。
謝晚凝尷尬地停留在原地,陸宴州不滿地斥責她:“夏知瑜,晚凝跟你打招呼,你什么態度?”
見他動怒,謝晚凝假意惺惺地打著圓場。
上了車,謝晚凝主動和夏知瑜坐在一起。
一路上,陸宴州就像是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每路過一處景點,他都會和謝晚凝探討著當年他們戀愛的經歷。
謝晚凝也會溫柔地回應著,一來二去,夏知瑜夾在中間顯得像個外人。
下車的時候,陸宴州先行進了屋子,謝晚凝拉住了夏知瑜,她原本和善的眉眼瞬間變得惡毒,靠近夏知瑜的耳邊,她惡狠狠地低語。
“夏知瑜,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我昏迷的這么些年,你是怎么勾引宴州的,你知道當年我是怎么能夠比得過那些女人成為他的唯一么?”
謝晚凝直起身子,拉開了距離,踢了一腳夏知瑜還在包扎恢復的腳,看著她痛苦的神色,滿意地勾起唇角,“靠狠。”
謝晚凝高傲地瞥了一眼夏知瑜,眼神里滿是警惕。
她昏迷的時間太長了,并不確定陸宴州的心里對她到底還殘存多少愛意,她只是一個沒有背景的小人物,當年她挖空心思,好不容易才嫁入豪門,絕不能都被這個女人搶了去。
況且這個夏知瑜還這么年輕漂亮,留著對自己來說只能是個禍害。
謝晚凝這么想著,心底暗地里有了盤算。
廚房里,陸宴州正和謝晚凝濃情蜜意地在一邊做飯,一邊你一口我一口的互相喂著。
夏知瑜艱難地拄著拐棍坐下,她想起為了陸宴州苦學做飯被反復燙傷的自己,平日里的他一步也不會踏入廚房。
除了那方面的需求,陸宴州從不會對她多說一個字,更不要談能有像這樣一勺勺喂她吃飯的溫存。
原來她曾經的求之不得,竟原來是別人的唾手可得。
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她迅速地抹掉,假裝什么事也沒有發生。
不想再看到他們恩愛的模樣,夏知瑜飯也沒吃,拄著拐杖上了樓。
還好,她就要走了,這個家的女主人本來就是謝晚凝,即使她宣戰,自己也已無心再跟她爭。
傍晚,天陰沉沉的,收拾完最后一件行李,夏知瑜隱約聽到了除草機的聲音,眼皮突突地跳動著,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拄著拐杖匆忙下了樓這才發現,院子里她精心種養的玫瑰和薔薇,通通都變成了碎渣渣。
“呦,你醒了。”
謝晚凝好以整暇地品著茶,翹著二郎腿坐在涼亭里挑釁地看向她。
夏知瑜看著那些她一水一土精心養護大的花花草草,此刻都混入了泥土成了花泥,心疼得無以復加。
“謝晚凝,你憑什么動我的花?”
謝晚凝啪地一聲放下杯子,抬起右手,無名指碩大的鉆戒炫目閃到了夏知瑜的眼睛。
“憑什么?就憑我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夏知瑜,你少給我叫囂,宴州去公司開會了,你和我安分點,識趣就趕緊滾出陸家,鳩占鵲巢那么些年,你以為陸宴州真愛上你了?你就是代替我的一個充氣娃娃!”
話音未落,謝晚凝越說越氣,端起滾燙的茶水就潑在了她的身上。
“啊——”
夏知瑜下意識地抬起胳膊去擋,那一小截嫩白的皮膚瞬間紅腫了起來。
這時,電閃雷鳴間,夏天的暴雨傾盆而下。
一旁的傭人想要上前給她送傘,卻被謝晚凝厲聲喝止。
“把她的拐杖拿走!”
謝晚凝打著傘,走進小花園中央,看到夏知瑜趴在地上狼狽的樣子,不解氣地又踹了一腳,“不要仗著你年輕漂亮,宴州就會喜歡你。”
夏知瑜一寸寸從小花園里往外爬,豆大的雨滴打得她臉生疼,睜不開眼睛,帶刺的荊棘就深深地嵌進她身體上的每一寸肌膚里,刺痛得她眼淚止不住往外流。
謝晚凝穿著精美的白色衣裙,滿意地看著她的表演,優雅地坐在屋里彈鋼琴。
聽到陸宴州車回來的引擎聲時,夏知瑜終于堅持不住,暈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