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兩個調(diào)查員也忙著送艾蒿,很快就離開了。
喬雪君關(guān)好大鐵門就回到了房子里,就出來那么短短的十分鐘,就覺得熱得不行了,甚至想讓喬雪君打消出去的計劃。
這地面上是待不了一點點。
喬雪君進屋關(guān)門,走到避難所入口的地板處,推開地磚就抓出繩梯往下爬。
可才爬到底,就聽見系統(tǒng)的預(yù)警聲就又響起了:“宿主宿主,檢測到有人員靠近避難所,身份信息識別:喬家二老。”
系統(tǒng)打開了監(jiān)控,畫面上兩個老人帶著遮陽草帽,穿著短褂,正大步朝著老房子的方向走來。
這倆老登又想來干什么?
“我就說她在家,你還不信!這下調(diào)查員都登記了吧,她就是在家,躲著我們罷了!”老太婆說。
老爺子啐了一口:“這賠錢貨,我倒要看她能躲到什么時候!”
他說著,從地上去撿石頭,看樣子是準備砸鎖了。
原來是看到調(diào)查員的登記信息了。喬雪君覺得有些不太妙,這下可不像之前那么好糊弄了,他們已經(jīng)知道她在,不找個天翻地覆是不會甘心的。
喬雪君抹掉額頭上的汗,咬著牙不情不愿地又沿著繩子爬了上去。
把入口的地磚掩好后,就聽見大鐵門被拍得哐當直響。
回到了炎熱的地面上,喬雪君氣得要冒煙,從屋里抄了個破舊的掃帚走出去,走到大鐵門前,一掃帚把兩人的手從鐵門上掃下去:“干什么你們!這是我家!”
掃帚一過去灰塵飛散,喬家二老就連忙收手退開了。
喬家二老被趕開后立刻反應(yīng)過來,老爺子嗆咳兩聲,當即破口大罵:“你個喪盡天良的!書都讀到狗肚子里了,坑蒙拐騙!騙了耀祖的那一倉庫的東西還不趕緊還回來,居然還敢不給老子開門!”
喬雪君打量了一下倆老登,這些日子過去,兩個老人家看起來是明顯消瘦了一些,但也還有精神頭。
應(yīng)該是不缺吃喝,畢竟比起城市商品房,農(nóng)村在末日生存中就有先天優(yōu)勢,幾乎家家戶戶都有儲備糧。這也是喬雪君到現(xiàn)在還沒被怎么針對的原因,沒人缺,自然就沒人搶。
不過,儲備還是有限,而且肉類的儲備也就今年的臘肉腌肉之類,最多也就一百來斤,總會吃完。
所以惦記起了當初喬雪君搬走抵賬的那一倉庫物資儲備,畢竟大部分都是吃的。
明明當初她搬走的時候,這兩人什么都沒說,和喬耀祖一樣,當她是收破爛的冤大頭呢。
喬家老太婆也叉著腰罵了起來:“你一個人窩著倒是爽快,你那克夫的娘,把我兒子克死,還留下你個賠錢貨,白眼狼,當初咱好吃好喝地養(yǎng)著你,你呢,把咱倉庫里的東西搬得一點不剩,今兒你竟然還敢讓咱吃閉門羹!天殺的!當初就該把你掐死!”
老太婆聲音很大,試圖用道德綁架拿捏喬雪君,在鄉(xiāng)下這招管用得很。
說著說著,老太婆又開始嚎叫起來:“開門!老娘就在這里不走了,讓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看看,你是什么城里回來的大人物,連爺奶都不認了!”
甚至用外人來進行道德施壓。
喬雪君眉毛都沒動一下,如果兩人上來,她就干凈利落一掃帚上去。她才不吃這套。
喬雪君給兩人戴帽子:“你們犯瘋牛病可別想來傳染我。”
說著,她還拿出了手機,作勢要舉報。
喬老太婆和老爺子的臉色一下就變了,現(xiàn)在鎮(zhèn)里在抓瘋牛病,滿城風雨草木皆兵,被抓的人都沒回來,誰都不想在這關(guān)頭被人說是瘋牛病。
老太婆急眼了:“你要報假警!”
喬雪君看向他倆:“你倆眼睛都瞪得充血了,還拿石頭砸我門,是你家嗎就硬闖。眼睛充血瞪大,攻擊性強,不是瘋牛病是什么?”
老爺子更是激進,直接把手上的石頭朝著喬雪君砸過來:“你這該下地獄的兔崽子!”
喬雪君避了避,但還好那石頭夠大,被鐵門擋住了沒能砸進來,但砸的力氣大,碎石飛濺。
喬雪君冷下臉色,直接把電話撥了出去,打了調(diào)查員留下的那個舉報號碼。
“疾控辦嗎?我舉報有人在隔離期間亂串門,要強行進入我家,被我拒絕后依舊采取了暴力措施,想要通過砸門進入,甚至還想襲擊我。”
電話對面的工作人員立刻嚴肅起來:“我們這就派人過去。”
電話對面的聲音喬家二老沒聽見,但見她真的舉報,臉色一僵,隨即又罵道:“社區(qū)的辦事員都是鎮(zhèn)上出去的娃,你以為都跟你一樣,去了大地方就翻臉不認人了?”
他們才是在鎮(zhèn)上住了幾十年的人,是有幾分面子的,而喬雪君是誰,這么多年不回來一次,誰認識她啊!而且他們是老人,是被優(yōu)待的!
這么一想,喬家二老就根本不怕,又跟喬雪君對罵起來,試圖進入小房子去搜東西。
調(diào)查員本來就還在鎮(zhèn)上,接到任務(wù)后就立刻趕了過來,不到十分鐘。
來了后就看見喬家二老站在鐵門外大罵,手里還拿著石頭,而喬雪君隔著鐵門站在里面,手里拿著把掃帚,也是不容靠近。
看起來喬家二老也沒占到什么便宜。
這家在當?shù)鼐褪浅隽嗣闹啬休p女,孫女讀完初中輟學打工,孫子卻能出國留學。
不過,這孫子出去讀了兩個月就回來了,說是在外面不適應(yīng),爺奶倆也心疼地把孫子接回來,當時在鎮(zhèn)上也是一大笑料,所以知道的人還真不少。
而且一來就聽見老爺子在罵喬雪君是沒把的,是白眼狼賠錢貨。
兩個調(diào)查員臉都黑了,這都是些什么落后思想!
再說了,現(xiàn)在是感染爆發(fā)期間,他們挨家挨戶上門就是為了宣傳怎么應(yīng)對瘋牛病的,十五分鐘前才在這兩位老人家里宣傳,說好不要走街串巷,不要去別人家里,在自己家待著不要亂走動。
那會兒他們還很配合,滿口“好好好”地答應(yīng)著。結(jié)果呢,轉(zhuǎn)頭就來這套!不配合工作!
看見調(diào)查員真來了,喬家二老反而上前去訴苦:“你們來得正是時候,我們家這不孝子孫,把家里的東西都搬光了啊,一點也不給我們留,這隔離著,鎮(zhèn)上的菜市場都沒吃的賣了,網(wǎng)購的東西也過不來,她把我們的東西搬走,就是想餓死我們老兩口啊!”
喬雪君也立即反駁道:“那些東西都是喬耀祖給我抵債的,當時他留學的那60萬不就是我爸媽的車禍賠償款?他倉庫里的一堆破爛也只是抵了我30萬而已,還差我30萬,我還有欠條呢!”
喬雪君說著,把早就準備好的一些抵債說明和手寫欠條的照片從手機相冊找了出來,把手伸出了鐵柵欄門,遞到了調(diào)查員面前。
這欠條和抵債說明還是喬耀祖主動打的,就生怕給了東西后,喬雪君不承認。
那欠條上有喬耀祖的簽名和他直播間的紅色公章,調(diào)查員看得直皺眉頭,誰是誰非一目了然。
喬家二老沒想到喬雪君還藏著這一手,連忙就要把喬雪君手上的手機打掉:“你胡說八道什么!”
喬雪君連忙一縮手,讓他們撲了個空:“你們還想毀滅證據(jù)!”
喬家二老差點撲到兩個調(diào)查員的身上去。
調(diào)查員臉色越來越難看。
處理家長里短本來就不是他們的工作。
調(diào)查員現(xiàn)在就忙得很,這大中午的,更是加劇了工作難度。再碰到這種一點理兒也不占,故意惹事,不配合工作的人,臉色怎么也好不起來。
女調(diào)查員批評道:“喬建山,張貞淑,二十分鐘前你們才在倡議書上簽了字,轉(zhuǎn)頭就違背管理條例。喬雪君同志不放你們進去是對的!特殊時期,要自覺遵守規(guī)定,不給公眾添麻煩!”
喬家二老不服氣:“你這小姑娘怎么說話呢......”
旁邊的男調(diào)查員的脾氣就沒那么好了,暴躁地站了出來:“現(xiàn)在請你們立即回到你們的住宅,不要無理取鬧,否則我們將會邀請你們到社區(qū)教育中心進行政策宣貫!”
男調(diào)查員語氣生硬,喬家二老一時有些放不下面子,便要和調(diào)查員爭執(zhí),但男調(diào)查員顯然沒有那個心情,再三警告也無效時,便強制將二老帶走了。
女調(diào)查員還跟喬雪君安撫道:“你放心,管控期間是絕對杜絕這種不安定因素存在的。社區(qū)會監(jiān)督他們進行學習,直到理解社區(qū)的管控措施的精神為止。”
喬雪君跟調(diào)查員說了謝謝。
看來短期內(nèi),喬家二老是不會找麻煩了。
不過也能看出,他們的糧食儲備估計也不多了,所以一知道她在家,就立刻來找麻煩了,一分錢不想出,想要把那些抵押給她的食物拿回去。
做夢呢。
喬雪君又打量起了這鐵門。
她如果弄點木頭回來,還能把這鐵門封住。木頭怕火燒,可以在圍墻內(nèi)圍再夯一層土墻,雙層圍墻,防御力直接增加。
還有小樓的門窗,也需要封一層木板。
雖然系統(tǒng)評價是“危樓”,但好歹也是鋼筋混凝土結(jié)構(gòu)的,不遇上拆遷隊,封個門窗抵御這些村民是足夠了。
多站一會兒都要熱死人,喬雪君回了屋,下了地下室。
在上面呆了才半小時,又是一身汗水,喬雪君打開了水管,打算又沖沖涼。
打開水管后卻發(fā)現(xiàn),今天來水的速度也慢了很多,水流也細小了很多,完全不像以前一樣水量充足。
“系統(tǒng),是不是要停水了?”喬雪君問。
停水她自己倒是沒問題,只是這片土地就很難照料了。
系統(tǒng):“宿主,這個書上沒寫,我也不知道。”
喬雪君評價:“小廢物。”
系統(tǒng)委委屈屈打補丁:“不過末日停水是常態(tài),后期進入無政府無秩序狀態(tài)后,就不會再有自來水供應(yīng)了。你必須要開通井水功能,10萬斤糧食。”
喬雪君:“10萬斤糧食,夠10個人吃30年的量了,知不知道?”
這也要糧食,那也要糧食,她現(xiàn)在就一畝多地哪來那么多糧食?
“我選擇挖井。”以前的農(nóng)民也是這么選擇的,挖溝渠,挖水井。對于喬雪君來說有點技術(shù)難關(guān),但總要試試,不行再交糧食,行的話,這10萬斤糧食不就能省下來做別的了?
而且暫時還不急,這塊土地現(xiàn)在的存水量足夠到這一期土豆成熟了。
喬雪君講究著水管中的涓涓細流沖了個涼,等到了下午4點,出門。
下午4點也還是很熱,但在鞏州,這個時間點溫度已經(jīng)降低到了40度以下,后面還會再往下降,撐一撐是可以出門的狀態(tài)。
因為瘋牛病隔離,鎮(zhèn)上通往外面的路都已經(jīng)封住了。
但喬雪君不去外面,她從系統(tǒng)標注出的小路直接去了那座山。
她看著手表卡時間,從家到山腳下的路程是35分鐘。
這座山確實是四面環(huán)山,而且四面的山都比它高大,可能是環(huán)境特殊,當喬雪君站在這座山下時,居然感受到了一陣微微涼意的風。
她甚至想在這里坐一陣休息休息。
但顯然沒那個條件,她立刻背著裝備上了山。這座山的情況比別的地方好,便攜溫度計顯示現(xiàn)在是32℃,也熱,但完全可以算是一個正常的溫度了。至少不會把所有的動物都曬成干肉。
“村頭趙家可真缺德,人趙林林那么小個女孩子,還奶嘭嘭的一個姑娘,就讓人家大太陽的上山干活。”
才繞過一片密林,喬雪君就聽見了前面?zhèn)鱽砹擞腥说恼勗捖暎_步停了停。
除了她,也有別的人上山來砍柴了?喬雪君停住腳步,悄悄看。
一個年輕人和一個老人,兩人背著背簍,里面裝了一些還綠的松針枝,柴火,還有些別的山貨。
老人道:“這樹皮也剝一下,帶回家吃。”
年輕人:“啊?樹皮怎么吃啊?”
老人笑笑:“這你就不知道了,以前鬧饑荒,把外面這層硬邦邦的刮了,里面那層軟的干凈樹皮,磨成粉,摻在玉米面里一樣填肚子!”
年輕人:“可是我們家還有很多吃的,還不到這一步吧?”
老人:“真到那一步了,這山上的樹皮都剝光了,哪還輪得到你,別多話,趕緊剝下來!”
年輕人行動起來,卻埋怨起來:“還說人家趙家虐待趙林林,你不也在虐待我。”
老人瞪著他:“胡說!”不過很快又嘆了口氣,“那小姑娘是真可憐,來給她爺爺老木匠奔喪呢,恰巧封城了出不去。她二叔還跟她動手,昨天看見她又上山來砍柴,都中暑了......可憐的喲。”
年輕人:“那趙家不也養(yǎng)著她,這個時候有個容身之地也不錯了。”
老人:“你以為趙家那么好說話,還不是看在她有一手木匠手藝,人家小姑娘做活兒麻利得很!你砍一棵樹的勁兒,夠人家砍十棵了!快干活兒!”
喬雪君聽了一陣,也自己去干活兒了。
喬雪君看了看時間,從家過來到山上差不多1個小時,回去的話是下山,腳程會快點,但背著柴火估計快不了太多,也差不多要留1個小時的趕路時間。
也就是說,現(xiàn)在4月初,晚上7點半太陽完全落山,那她就需要在6點半前就下山,現(xiàn)在已經(jīng)5點,她只有一個半小時干活的時間。
一個半小時夠干什么的?
看著這座山的情況那么好,她還想再看看有沒有野兔野雞什么的存活呢。
現(xiàn)在只能撿撿柴火了。
她到了山陽坡。
陽坡那些掉在地上的木頭都被曬干了,很合適燃燒,但陰坡的木頭都還有些含水量,會重一點。
她陽坡陰坡看了看大概情況就開始干活,到陽坡?lián)鞓渲Γ@座山也有別人來,喬雪君看到一些被新劈下來掉地上的斷樹枝。
“居然有這么多樹枝。”系統(tǒng)感嘆。
喬雪君:“這些年用電,村里都不燒柴火了,滿山都是樹。”樹木長得完整高大,就是會自然掉落一些樹枝。
開撿,喬雪君想起什么,忽然又問系統(tǒng):“你不是會隔空轉(zhuǎn)移東西進避難所,這些柴火能轉(zhuǎn)移嗎?”
系統(tǒng):“可以的!但是這里離避難所太遠了,需要額外的能量補充,也就是糧食......”
喬雪君繼續(xù)彎腰撿:“可以了,當我沒問。”
系統(tǒng):......都不問問要多少糧食嗎?
原本喬雪君還帶了斧頭,原本還信心滿滿準備砍點稍微粗壯的樹枝,砍成很整齊的一截截,裝口袋里帶走,但她試著用斧頭劈了幾下樹根,一斧頭下去,樹根只開了個小口。
砍到天黑大概能勉強砍斷,還要砍成一截截,砍到天亮估計行。
喬雪君果斷放棄,選擇撿掉落在地上現(xiàn)成的樹枝。
她拖著能裝200斤的土豆編織袋,一路走一路撿,還記下了這座山的植被特征。
最后她裝了大概七八十斤的柴火,天已經(jīng)暗下來。
手機鬧鐘響起,六點半了。
必須馬上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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