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宮里人都知道，給啞奴蘇無言一塊點心，她便會乖乖跪下磕頭。十年了，
我一直是這副模樣。不會說話，不敢抬頭，見人就躲，像只受驚的兔子。
所有人都以為我是個可憐的啞巴，從小就在宮里做最低賤的活計。刷馬桶，倒夜香，
收拾殘羹剩飯。沒人知道，我本名蘇青黛，是前朝青國的末代公主。十年前，
蕭國大軍破城的那一夜，我親眼看著父皇母后被人砍下頭顱。那時我才八歲。為了活命，
奶娘割斷了我的舌頭，讓我裝啞巴混進了俘虜堆里。血流了一地，我疼得昏死過去。醒來時，
已經在蕭國的宮里了。太醫說我受了刺激，成了啞巴，再也不會說話。
蕭國皇帝哈哈大笑："前朝余孽，不過如此！留著做個奴才倒也有趣。"我跪在地上，
渾身發抖，眼淚如斷線珍珠般滾落。其實舌頭早就長好了。奶娘用的是假刀，
只是割破了皮肉，并未真的割斷。但我不能說話，一開口就會暴露身份。這十年來，
我每天都在想著復仇。想著有朝一日，要讓蕭國皇帝血債血償。今日，機會終于來了。
"無言，去給三皇子送茶。"嬤嬤指著我，聲音里帶著嫌惡。我連忙跪下磕頭，
然后小心翼翼地端起茶盞。三皇子蕭寒，蕭國皇帝最不受寵的兒子。生母只是個宮女，
從小就不被重視。聽說他心思深沉，手段狠辣，連太子都怕他三分。
我快步走向三皇子的寢宮，心跳如鼓。今天，我要開始我的復仇計劃了。推開門，
蕭寒正坐在案前讀書。他穿著一身玄色長袍，面容俊美卻帶著幾分陰郁。聽到腳步聲，
他緩緩抬起頭。那雙眼睛深邃如古井，仿佛能看透人心。我嚇得一哆嗦，茶盞差點掉在地上。
"過來。"他的聲音低沉磁性，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嚴。我咬著唇，戰戰兢兢地走過去。
蕭寒伸手接過茶盞，修長的手指輕撫過我的手背。一瞬間，我渾身僵硬。"你叫什么名字？
"我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指了指自己的嘴巴，露出痛苦的表情。
蕭寒若有所思地看著我："啞巴？"我連忙點頭，眼中蓄滿了淚水。"有趣。"他忽然笑了，
那笑容卻讓人心底發寒。"從今日起，你就留在我身邊伺候吧。"我瞪大眼睛，
滿臉不敢置信。這和我計劃的不一樣！我本想接近他，慢慢獲取信任，
然后利用他對付蕭國皇帝。可他怎么這么快就要留我在身邊？蕭寒看著我驚恐的表情，
眼中閃過一絲玩味："怎么，不愿意？"我趕緊搖頭，跪下磕頭。不管怎樣，
能留在他身邊總是好的。這樣我就能更好地觀察他，尋找機會。"很好。"蕭寒站起身，
走到我面前，伸手托起我的下巴。"以后，你就是本王的貼身侍女了。"他的手指很涼，
帶著淡淡的檀香味。我被迫抬起頭，對上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那一瞬間，
我仿佛被看穿了所有秘密。心臟砰砰直跳，臉頰滾燙。蕭寒松開手，
轉身回到案前："去準備洗澡水，本王要沐浴。"我連忙起身，快步走向后室。
手心里全是冷汗。這個蕭寒，比傳言中更加危險。他那雙眼睛，仿佛能看透一切。
我必須更加小心才行。準備好洗澡水后，我走回房間。蕭寒已經脫下了外袍，
只穿著一件白色中衣。他的身材修長挺拔，寬肩窄腰，舉手投足間都帶著與生俱來的貴氣。
"過來，給本王寬衣。"我咬著唇，慢慢走過去。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接觸男人。
手指顫抖著解開他的腰帶，衣料順著他的身體滑落。蕭寒的肌膚如白玉般溫潤，
但在胸前和后背，卻有著數道觸目驚心的疤痕。那些疤痕有新有舊，顯然經歷過無數次廝殺。
我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好奇？"蕭寒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帶著淡淡的笑意。
我嚇得連忙低下頭，不敢再看。他伸手撫摸著胸前的一道疤痕："這是三年前，
太子派人刺殺本王留下的。"我心中一震。皇子之間竟然互相殘殺？"還有這道。
"他指著肩膀上的疤痕，"是二皇兄的杰作。"我抬起頭，眼中滿是震驚。
蕭寒看著我的表情，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在這皇宮里，想要活下去，就必須比別人更狠。
"他走向浴桶，緩緩坐了進去。"過來，給本王搓背。"我深吸一口氣，走到他身后。
顫抖著手給他搓洗后背。蕭寒閉著眼睛，似乎很享受。"你知道嗎？"他忽然開口，
"本王從小就不受父皇喜愛。""母妃只是個卑微的宮女，生下本王后就死了。
""本王在這宮里，就像一只喪家之犬，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腳。"我的手停了下來。
沒想到這個看似風光的三皇子，竟然也有如此凄慘的身世。和我一樣，
都是沒有人疼愛的孤兒。"但是現在不同了。"蕭寒忽然轉過身，
那雙眼睛在燭光下閃閃發亮。"本王要讓所有欺負過我的人，都付出代價。
"他的話讓我心中一顫。這個人，也在謀劃著復仇。"你呢？"蕭寒忽然問道，
"你也有仇人嗎？"我瞪大眼睛，心臟狂跳。他怎么會這么問？難道他看出了什么？
我趕緊搖頭，一臉茫然的樣子。蕭寒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笑了："算了，
一個小啞巴能有什么仇人。"我松了一口氣，繼續給他搓背。但心中已經起了波瀾。
這個蕭寒，絕對不簡單。我必須更加小心應對。沐浴結束后，蕭寒穿上寢衣躺在床上。
"過來，給本王按摩。"我走過去，小心翼翼地給他按摩肩膀。蕭寒閉著眼睛，似乎很舒服。
"你的手很巧。"他輕聲說道，"以前學過？"我心中一緊，連忙搖頭。
其實我從小就學過各種技藝，按摩只是其中之一。但現在我只是個低賤的啞奴，
怎么能有這些技能？"有趣。"蕭寒睜開眼睛，"一個啞奴，居然有如此巧手。"我低著頭，
不敢接話。"從明日起，你就住在本王的偏殿。"蕭寒說道，"隨時候著本王。"我點點頭，
心中卻五味雜陳。這是我復仇計劃的第一步。但為什么，我竟然有些緊張？
第二章第二日清晨，我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驚醒。睜開眼，發現蕭寒已經穿戴整齊，
正準備出門。"醒了？"他回頭看我，"跟本王去朝堂。"我趕緊爬起來，匆忙整理衣裳。
心中疑惑，啞奴怎么能進朝堂？蕭寒似乎看出了我的困惑："本王要你在殿外候著，
有事叫你。"我點點頭，快步跟在他身后。朝陽初升，宮中已經忙碌起來。
無數宮人匆匆走過，準備著一天的宮務。我跟在蕭寒身后，低著頭不敢亂看。
但暗中卻在觀察著宮中的布局和守衛。這些信息對我的復仇計劃很重要。到了朝堂外，
蕭寒示意我在門邊等候。他整理了一下衣冠，大步走進了大殿。我貼著墻壁站著，
豎起耳朵聽里面的動靜。"兒臣參見父皇。""參見父皇。"幾個皇子的聲音傳來，
包括蕭寒在內。"平身。"蕭國皇帝的聲音低沉威嚴，帶著不容置疑的霸氣。我握緊拳頭，
指甲深深嵌進掌心。就是這個聲音的主人，殺死了我的父皇母后，滅了我的國家。
"今日朝會，主要商議邊境戰事。"蕭國皇帝說道，"北疆蠻族又有異動，需要派兵征討。
""兒臣愿意領兵出征！"太子率先請戰。"兒臣也愿意為父皇分憂！"二皇子緊隨其后。
蕭寒卻一直沉默。"老三，你怎么不說話？"蕭國皇帝問道。"回父皇，
兒臣以為此次出征不宜輕動。"蕭寒的聲音傳來，"北疆蠻族向來狡猾，若是貿然出兵，
恐怕會中埋伏。""哼！"太子冷笑，"三弟這是膽怯了？""兒臣并非膽怯，而是謹慎。
"蕭寒不疾不徐地說道，"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們對蠻族的動向了解不夠，
貿然出兵只會損兵折將。""那你有何良策？"蕭國皇帝問道。
"兒臣建議先派細作潛入蠻族打探消息，摸清虛實后再做決斷。"朝堂里安靜了一會兒。
"老三說得有道理。"蕭國皇帝最后說道，"此事就交給你來辦，派人打探蠻族動向。
""兒臣遵旨。"我心中暗暗佩服。這個蕭寒確實不簡單，能在朝堂上游刃有余地應對。
朝會結束后，蕭寒走出大殿。看到我還在墻邊站著，他微微一笑："走吧，回去。
"回到寢宮后，蕭寒坐在案前開始處理公務。我在一旁伺候著，時不時給他添茶倒水。
"過來。"蕭寒忽然招手。我走過去，他指著案上的一份公文："你識字嗎？"我搖搖頭，
一臉茫然。其實我不但識字，而且精通詩詞歌賦。但現在我只是個啞奴，自然不能暴露。
"可惜了。"蕭寒嘆了口氣，"若是你能識字，倒可以幫本王處理一些文件。"我低著頭，
心中卻在盤算。也許我可以慢慢展現一些能力，獲得他更多的信任。"你去給本王煮壺茶來。
"蕭寒說道。我點點頭，轉身向茶室走去。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蕭寒在身后說道："記住，
本王喜歡淡一些的。"我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后點點頭。在茶室里，我仔細地煮著茶。
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可以在茶里下點什么東西。但我暫時還不能動手。
現在蕭寒對我還有戒心，如果貿然行動，只會打草驚蛇。我必須先獲得他的完全信任。
煮好茶后，我端著茶盞回到蕭寒身邊。他接過茶盞，輕抿一口，滿意地點點頭："不錯，
火候剛好。"我心中一喜，看來我的茶藝還是很不錯的。"你以前在哪里學的煮茶？
"蕭寒忽然問道。我心中一驚，連忙做出茫然的表情，指了指廚房的方向。
蕭寒若有所思地看著我："在廚房學的？"我點點頭，努力做出天真無邪的樣子。"有趣。
"蕭寒放下茶盞，"一個啞奴，居然有如此天賦。"我低著頭，心中卻暗暗緊張。
這個蕭寒太敏銳了，我必須更加小心。下午的時候，蕭寒要午休。我正準備退下，
他卻叫住了我："留下，給本王守著。"我只好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蕭寒躺在床上，
很快就睡著了。我偷偷打量著他的睡臉。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確實很英俊。劍眉星目，
鼻梁高挺，薄唇微抿，即使在睡夢中也帶著幾分威嚴。但我不能被他的外表迷惑。
他是蕭國的皇子，是我的敵人。我必須時刻提醒自己這一點。忽然，蕭寒翻了個身，
嘴里嘟囔著什么。我仔細聽，好像是："母妃...別丟下我..."他在說夢話。
看來即使是高高在上的皇子，也有脆弱的一面。我心中忽然有些觸動。
一個從小失去母親的孩子，該是多么孤獨？不對！我不能同情他！我狠狠搖搖頭，
將這些不該有的想法甩出腦外。無論他多么可憐，都改變不了他是我敵人的事實。
蕭寒醒來時，已經是傍晚了。"本王睡了多久？"他揉著眼睛問道。我比劃著手勢，
表示大概兩個時辰。"嗯。"蕭寒坐起身，"今晚宮中有宴會，你跟本王去。"我瞪大眼睛，
指了指自己。我一個啞奴，怎么能參加宮宴？"放心，你只需要在本王身后候著就行。
"蕭寒說道，"本王需要有人伺候。"我點點頭，心中卻激動不已。宮宴是個絕好的機會，
我可以觀察宮中的各種人物關系。說不定還能找到對付蕭國皇帝的線索。夜幕降臨，
宮宴正式開始。我跟在蕭寒身后，走進了富麗堂皇的宴會廳。整個大殿燈火輝煌，觥籌交錯，
一片繁華景象。蕭國皇帝坐在主位上，威嚴地掃視著下方的臣子們。我遠遠地看著他，
心中的仇恨如潮水般涌來。就是這個人，毀了我的一切。但我必須忍耐，
現在還不是報仇的時候。蕭寒找了個位置坐下，我就站在他身后。宴會進行中，
各種美酒佳肴不斷端上來。我看著那些精美的菜品，忽然想起了十年前在青國的日子。
那時的我，也是在這樣的宴會上，被父皇母后寵著疼著。可現在，
我卻只能以奴隸的身份站在這里。眼淚差點奪眶而出，我趕緊低下頭。"怎么了？
"蕭寒回頭看我，低聲問道。我搖搖頭，努力擠出一個笑容。蕭寒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然后轉過身繼續參加宴會。宴會進行到一半時，忽然有個大臣站起來敬酒："臣為陛下賀！
陛下英明神武，一統天下，實乃萬民之福！""哈哈哈！"蕭國皇帝大笑，"朕能有今日，
全憑諸位愛卿鼎力相助！""陛下過謙了！"大臣們紛紛附和，"陛下神武，所向披靡，
區區青國不過是螳臂當車！"青國！我渾身一震，差點站不穩。
他們居然當著我的面談論青國的滅亡！"青國國主不識時務，妄圖螳臂當車。
"蕭國皇帝冷笑，"結果不過是送了性命，還連累全國百姓。""就是！
聽說青國公主也被抓了，現在怕是早就死了吧？""死了也好，省得留著禍害！
"大臣們哈哈大笑，仿佛在談論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握緊拳頭，指甲深深嵌進掌心，
鮮血滲了出來。蕭寒忽然回頭看了我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但他什么也沒說，
繼續參加宴會。我努力控制著情緒，不讓眼淚掉下來。總有一天，
我要讓這些人為他們的話付出代價！第三章宴會結束后，我跟著蕭寒回到寢宮。
一路上我都沉默著，心情久久不能平靜。"今晚的宴會，你有什么感想？"蕭寒忽然問道。
我愣了一下，然后搖搖頭，一臉茫然。"也對，你一個啞奴，能有什么感想。
"蕭寒自嘲地笑了笑。回到房間后，蕭寒坐在案前，似乎在思考什么。
我在一旁默默地收拾著桌案。"你知道青國嗎？"蕭寒忽然開口。我手一顫，
茶盞差點掉在地上。強忍著心中的激動，我搖搖頭，做出困惑的表情。
"十年前被本朝滅掉的小國。"蕭寒淡淡地說道，"聽說那里風景很美，民風淳樸。
"我咬著唇，不敢應話。"可惜了。"蕭寒嘆了口氣，"如此美麗的國度，卻毀于戰火。
"他這話里似乎帶著幾分惋惜？我偷偷抬眼看他，發現他的表情很復雜。"你說，
如果青國公主還活著，她會怎么想？"蕭寒忽然問道。我心臟狂跳，幾乎要蹦出胸口。
他怎么會問這種問題？難道他知道了什么？我努力保持鎮定，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估計會想著報仇吧。"蕭寒自言自語地說道，"失去了家國親人，任何人都會想著報仇的。
"我低著頭，不敢讓他看到我眼中的情緒。"你覺得呢？如果是你，你會選擇報仇還是隱忍？
"這個問題讓我無法回答。我只能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懂。蕭寒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然后說道："算了，這些事太復雜，你一個小啞奴不會明白的。"我松了一口氣，
繼續低頭收拾東西。"去準備洗澡水吧。"蕭寒說道。我點點頭，快步走向后室。
準備洗澡水的時候，我的手一直在顫抖。蕭寒剛才的話太奇怪了，仿佛是在試探我。
難道他真的懷疑了什么？不行，我必須更加小心。準備好洗澡水后，我回到房間。
蕭寒已經寬了衣，正等著我伺候。我走過去，顫抖著手為他寬衣。"你的手怎么了？
"蕭寒忽然抓住我的手。我這才發現，我的手心全是血，原來是剛才指甲嵌得太深了。
我趕緊搖頭，表示沒事。"怎么會沒事？"蕭寒皺眉，"讓本王看看。"他仔細查看我的手，
發現是指甲嵌進肉里造成的傷口。"你為什么要這樣傷害自己？"他問道。我張了張嘴，
卻發不出聲音，只能無助地看著他。蕭寒凝視著我的眼睛，似乎想要看透我的內心。良久，
他松開我的手："去包扎一下，小心感染。"我點點頭，轉身要走。"等等。"蕭寒叫住我，
"以后不準再這樣傷害自己，聽到了嗎？"我愣了一下，然后點點頭。
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暖流。已經很久沒有人關心過我了，即使是假的，也讓我感到一絲溫暖。
不對！我不能被他的溫柔迷惑！我狠狠搖搖頭，將這些不該有的想法甩掉。包扎好傷口后，
我回到房間繼續伺候蕭寒洗澡。這次我更加小心，不敢再出任何差錯。蕭寒泡在浴桶里，
閉著眼睛享受。"你知道嗎？"他忽然開口，"本王從小就很孤獨。"我停下手中的動作，
靜靜聽他說話。"母妃死得早，父皇又不喜歡本王。"他的聲音有些落寞，"在這宮里，
本王就像個多余的人。"我心中一動，想要安慰他，但又不能說話。只能輕輕拍拍他的肩膀。
蕭寒睜開眼睛，回頭看我："你呢？你也很孤獨吧？"我點點頭，眼中蓄滿了淚水。
這倒不是裝的，我確實很孤獨。失去家國親人后，這十年來我一直獨自承受著痛苦。
"我們都是可憐人。"蕭寒輕嘆，"既然都這么孤獨，不如相互陪伴吧。"我怔住了。
他這話是什么意思？"從今以后，你就是本王最信任的人。"蕭寒認真地說道，
"本王會保護你，不讓任何人欺負你。"我心中五味雜陳。這個人明明是我的敵人，
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是真心的，還是另有目的？洗澡結束后，蕭寒躺在床上準備休息。
"今晚你就睡在榻上吧。"他指著房間里的小榻，"以后夜里有事，本王好叫你。
"我點點頭，在小榻上躺下。夜深人靜，我躺在榻上輾轉反側。蕭寒今天的話讓我很困惑。
他似乎對青國的事情知道得很多，而且態度很奇怪。還有他對我的關心，
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我必須想辦法試探一下他的真實想法。正想著，
忽然聽到蕭寒在說夢話。
"不要...不要殺她...她還是個孩子..."我豎起耳朵仔細聽。
"青黛...快跑...快跑..."青黛？我心中一震，差點叫出聲來。
他怎么會知道我的真名？！我屏住呼吸，繼續聽他說夢話。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能救你..."什么？！蕭寒在夢里向我道歉？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悄悄起身，走到他床邊仔細觀察。蕭寒緊閉雙眼，眉頭緊皺，
臉上滿是痛苦的表情。"青黛...原諒我...原諒我..."他還在重復著我的名字。
我的心情徹底亂了。蕭寒到底知道多少事情？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還是說，
他和青國的滅亡有什么關系？我回到小榻上，整夜都沒有睡著。
腦海中反復回想著蕭寒的夢話。他說沒能救我，說對不起。這些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難道十年前的那場浩劫，還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內情？第二天一早，蕭寒醒來時，
我已經準備好了洗漱用品。"昨晚睡得好嗎？"他問道。我點點頭，但眼中滿是探究的神色。
蕭寒似乎察覺到了什么，問道："怎么了？你看起來很累。"我搖搖頭，表示沒事。
但心中卻在想著怎么試探他。吃早飯的時候，我故意將一個青色的茶盞放在蕭寒面前。青色，
青國的代表色。蕭寒看到茶盞，手明顯頓了一下。然后他抬頭看我，
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你為什么選擇這個茶盞？"他問道。我裝作無意的樣子，
指了指茶盞的顏色，做出喜歡的表情。"你喜歡青色？"我點點頭。蕭寒沉默了一會兒，
然后說道："青色確實很美，如同青國的天空一般。"我心中一震。他又提到青國了！
而且語氣中帶著一種特殊的情感。"你知道嗎？"蕭寒忽然說道，"本王曾經去過青國。
"什么？！我瞪大眼睛，滿臉震驚。"那是十年前的事了。"蕭寒的眼中出現了回憶的神色，
"那時本王還小，跟著使節團去青國訪問。"我緊緊盯著他，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青國的景色真的很美，尤其是皇宮里的那座御花園。"蕭寒輕聲說道，
"園子里有一個小公主，總是一個人在那里玩耍。"我的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他說的是我！
十年前，我確實經常一個人在御花園里玩。"那個小公主很可愛，大概七八歲的樣子。
"蕭寒繼續說道，"她有一雙很美的眼睛，就像現在的你一樣。"我渾身顫抖，
幾乎要站不穩了。蕭寒深深地看著我，眼中帶著一種我看不懂的情感。
"如果那個小公主還活著，她現在應該和你差不多大。"他輕聲說道，
"可惜...青國滅亡了，那么美麗的小公主也..."我再也控制不住情緒，
眼淚奪眶而出。蕭寒看到我哭了，立刻起身走過來。"怎么了？為什么哭？"他關切地問道。
我搖著頭，拼命擦眼淚，但怎么也擦不干凈。蕭寒輕輕抱住我，溫柔地拍著我的后背。
"別哭了，本王不說了。"我靠在他的懷里，眼淚如決堤般涌出。這是十年來，
我第一次在別人面前哭得這么兇。所有的委屈、痛苦、孤獨，都在這一刻爆發出來。
蕭寒什么也沒說，只是靜靜地抱著我，讓我哭個夠。許久之后，我才停止了哭泣。
蕭寒松開我，拿出手巾輕輕為我擦去眼淚。"好些了嗎？"他溫柔地問道。我點點頭，
但心情卻更加復雜了。這個男人，到底是敵是友？他對我的溫柔，是真心還是演戲？
我已經徹底分不清了。第四章這幾日，蕭寒對我更加溫柔了。他開始教我寫字，
說一個人不識字太可惜。"來，握筆要這樣。"他站在我身后，手把手地教我。
我裝作笨拙的樣子，故意寫錯字。蕭寒很有耐心，一遍遍地糾正我。"你很聰明，學得很快。
"他夸獎道。我心虛地低下頭。如果他知道我早就會寫字，還精通詩詞歌賦，
不知道會是什么表情。"今天教你寫自己的名字。"蕭寒提筆在紙上寫下兩個字：無言。
看著這兩個字，我心中五味雜陳。這不是我的真名，我叫蘇青黛。但現在，我只能是蘇無言，
那個不會說話的啞奴。"來，你試試。"蕭寒將筆遞給我。我接過筆，故意寫得歪歪扭扭。
蕭寒在一旁指導："這一筆要輕一些，那一筆要重一些。"就在這時，
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三皇子，皇上召見！"太監的聲音響起。
蕭寒皺了皺眉："知道了，馬上就來。"他轉身對我說道："你在這里等著，本王很快回來。
"我點點頭，看著他匆匆離去。房間里只剩下我一個人，我終于可以放松一下了。
我走到窗邊，望著遠處的宮墻，心中思緒萬千。這些天和蕭寒相處下來，
我發現他和我想象中的敵人完全不同。他溫柔體貼，博學多才，
而且似乎對青國的事情有著特殊的情感。這讓我的復仇計劃變得復雜起來。
原本我打算利用他來對付蕭國皇帝，但現在我開始懷疑，他也許不是我的敵人。甚至，
他可能是我的盟友。正想著，忽然聽到門外有人說話。"三皇子真是的，
居然留個啞奴在房里。""就是，也不怕那啞奴偷東西。""啞奴能偷什么？她又不敢說話，
偷了也沒人知道。"幾個宮女在外面議論著。我皺了皺眉，繼續聽下去。"你們知道嗎？
那個啞奴以前是在廚房干活的。""哦？那怎么到三皇子這里來了？
""聽說是三皇子看她可憐，就留在身邊了。""三皇子真是心善，
換了我才不會理會一個啞奴。""不過話說回來，那啞奴長得倒是挺漂亮的。
""再漂亮有什么用？又不能說話，只能當個奴才。"宮女們的話讓我心中一陣刺痛。是啊，
在他們眼里，我就是個卑微的啞奴。即使有一天我恢復了身份，
又有誰會相信我曾經是青國的公主呢？我走回桌案前，看著蕭寒為我寫的那兩個字：無言。
也許，這就是我的命運。永遠不能說出真相，永遠只能沉默。正在胡思亂想，蕭寒回來了。
他的臉色很不好看，似乎在朝堂上發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怎么了？"我用手勢詢問。
蕭寒苦笑一聲："父皇要派本王去邊境巡視，說是鍛煉本王的能力。"我心中一緊。
邊境很危險，經常有戰事發生。蕭寒去那里，很可能遇到危險。不對，我為什么要擔心他？
他是蕭國的皇子，是我的敵人。他死了對我的復仇計劃更有利才對。但不知道為什么，
想到蕭寒可能遇到危險，我就覺得心慌。"你在擔心本王？"蕭寒忽然問道。我愣了一下，
然后點點頭。這倒不是演戲，我確實在擔心他。蕭寒走過來，輕撫我的臉頰："傻丫頭，
本王不會有事的。""而且，本王會帶你一起去。"什么？！我瞪大眼睛，滿臉震驚。
"邊境雖然危險，但本王舍不得丟下你一個人在宮里。"蕭寒溫柔地說道，
"那些人會欺負你的。"我心中涌起一陣暖流。
居然有人愿意為了保護我而帶我去危險的地方。這種感覺，讓我既感動又困惑。
"明日就要出發，你去收拾一下行李。"蕭寒說道。我點點頭，轉身準備去收拾東西。
"等等。"蕭寒叫住我，"本王有件東西要給你。"他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我。
我疑惑地接過盒子，打開一看，里面是一支精美的簪子。簪子是青玉制成的，雕工精細，
在陽光下散發著溫潤的光澤。"這是本王從一個商人那里買來的。"蕭寒說道，
"他說這是青國工匠制作的，很珍貴。"我心中一震。這支簪子的樣式，我很熟悉。
這是青國皇室專用的式樣，只有公主才能佩戴。"你喜歡嗎？"蕭寒問道。我點點頭，
眼中含淚。這支簪子讓我想起了過去的美好時光。"那就戴上吧。"蕭寒親自為我插上簪子，
"很漂亮，很適合你。"我摸著簪子，心情復雜。蕭寒為什么要買青國的簪子送給我？
這是巧合，還是他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怎么又哭了？"蕭寒為我擦去眼淚，"不喜歡嗎？
"我搖搖頭，然后拉著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用手勢表達感謝。蕭寒笑了："傻丫頭，
喜歡就好。"當天晚上，我躺在小榻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明天就要離開宮中了，
我的復仇計劃該怎么辦？離開了皇宮，我還能找到機會對付蕭國皇帝嗎？而且，
蕭寒的態度讓我越來越困惑。他對我的好，已經超出了主仆關系的范疇。
他是不是對我有了別的想法？如果是這樣，我該怎么辦？利用他的感情為復仇服務？
還是...我搖搖頭，不敢往下想。蕭寒忽然在床上翻了個身，嘴里又開始說夢話。
"青黛...等等我...我一定會保護你..."又是我的名字！我悄悄起身，
走到他床邊。"這次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蕭寒緊握雙拳，臉上滿是堅決的表情。
"即使...即使是父皇，我也不會讓他傷害你..."什么？！我心中巨震。
蕭寒在夢里說不會讓蕭國皇帝傷害我？這到底是什么意思？難道他真的知道我的身份，
而且想要保護我？如果是這樣，那他和我不就是盟友而不是敵人了？我的心情徹底亂了。
復仇的信念開始動搖，對蕭寒的感情也變得復雜起來。我該相信他嗎？
還是這一切都是他的計謀？第二天一早，我們就出發前往邊境。馬車在官道上顛簸前行，
我坐在蕭寒對面，心情忐忑。"害怕嗎？"蕭寒問道。我搖搖頭，
其實我并不害怕邊境的危險。我害怕的是自己的心。
害怕自己真的愛上了這個本該是敵人的男人。"放心，本王會保護你的。"蕭寒握住我的手，
"無論發生什么，本王都不會讓你受傷。"他的手很溫暖，很有力，給了我莫大的安全感。
我看著他堅毅的臉龐，心中暗暗發誓。無論蕭寒是敵是友，我都要查明真相。
如果他真的是我的盟友，那我們可以聯手對付蕭國皇帝。如果他是敵人，
那我也要親手了結他。絕不能讓情感影響我的判斷！馬車繼續向前行駛，
載著我們駛向未知的命運。我緊握手中的青玉簪子，心中默念著父皇母后的名字。父皇，
母后，女兒不會忘記血海深仇。無論前路如何險惡，女兒都會為你們報仇雪恨！
第五章邊境的城池比我想象中更加雄偉。高聳的城墻，森嚴的守衛，處處透著肅殺之氣。
我們的馬車在城門前停下，守衛上前檢查通行文書。"參見三皇子！"守衛認出蕭寒后，
立刻恭敬行禮。"免禮。"蕭寒淡淡地說道，"本王奉旨來此巡視，安排住處吧。""是！
已經為殿下準備好了最好的客棧。"馬車繼續前行，很快到了一座豪華的客棧門前。
客棧的掌柜早已等候多時，見到蕭寒立刻迎了上來。"小的參見三皇子！"掌柜諂媚地笑著，
"已經為您準備了上等的房間。"蕭寒點點頭："她是本王的貼身侍女，安排在本王隔壁。
""是是是，小的這就安排。"進了房間后，蕭寒讓我先休息一會兒。"明天本王要去軍營，
你就在客棧里等著。"他叮囑道，"不要亂跑，這里不比宮中安全。"我點點頭，表示明白。
蕭寒離開后，我開始觀察房間的布局。這間房雖然不大，但位置很好，
可以看到街道上的情況。我趴在窗邊，仔細觀察著來來往往的行人。忽然，
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一個身穿粗布衣服的中年男子正在街角賣餅。我仔細一看，
不禁大吃一驚。那是張叔！我們青國的老侍衛長！十年前青國滅亡時，我以為所有人都死了，
沒想到張叔還活著！我激動得幾乎要沖出去，但理智制止了我。現在還不能暴露身份，
我必須先想辦法接觸張叔。等到夜深人靜，我悄悄溜出了客棧。街道上已經很安靜，
只有幾個巡夜的士兵在來回走動。我小心翼翼地避開他們，來到張叔擺攤的地方。果然，
張叔還在那里收拾東西。我躲在暗處觀察了一會兒，確認周圍沒有危險后，才走了出去。
張叔聽到腳步聲，警覺地抬起頭。看到我的一瞬間，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震驚。
"你...你是..."他壓低聲音說道。我走到他面前，摘下頭上的青玉簪子給他看。
張叔看到簪子，立刻明白了我的身份。"公主！"他激動得幾乎要跪下來。我趕緊扶住他，
示意他不要聲張。"公主，您還活著！太好了！"張叔眼中含淚，"這些年您受苦了！
"我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做出不能說話的手勢。張叔立刻明白了："您不能說話？
是受傷了嗎？"我搖搖頭，然后指了指周圍，表示這里不安全。張叔會意，
低聲說道："公主跟我來，我知道一個安全的地方。"我們來到一處廢棄的院子里，
張叔確認沒有人跟蹤后，才開始說話。"公主，這些年我一直在尋找您的下落。
"張叔激動地說道，"沒想到您在蕭國！"我拿出隨身攜帶的紙筆，
快速寫下幾個字：我在蕭寒身邊做侍女。張叔看了，大吃一驚："蕭寒？就是那個三皇子？
"我點點頭。"公主，您這樣太危險了！"張叔擔憂地說道，"如果被發現身份，
后果不堪設想！"我又寫道：我要報仇。張叔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道："公主，
報仇的事不能操之過急。蕭國實力強大，我們必須從長計議。
"我寫道：還有多少青國的人活著？"不多了。"張叔嘆了口氣，"大概還有十幾個人，
都分散在各地，靠做小生意為生。"我寫道：能聯系上嗎？"可以，但需要時間。
"張叔說道，"公主，您現在的情況如何？那個蕭寒對您怎么樣？"我猶豫了一下，
寫道：他對我很好，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份。
張叔皺眉："蕭國的皇子都不是好東西，公主千萬不能相信他！"我心中一陣糾結。
張叔的話有道理，但蕭寒的表現又讓我覺得他不像壞人。"公主，我有個重要情報要告訴您。
"張叔忽然壓低聲音，"關于當年青國滅亡的真相。"我立刻來了精神，緊緊盯著張叔。
"當年青國之所以敗得如此之快，是因為有內奸。"張叔咬牙切齒地說道，"有人里應外合，
把我們的軍事部署全部泄露給了蕭國。"什么？！我震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青國的滅亡，
居然有內奸參與？"那個內奸是誰？"我快速寫道。"這個...我們還在查。"張叔說道，
"但有個線索，那個內奸現在應該在蕭國朝廷中身居高位。"我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原來青國的滅亡不僅僅是因為實力不敵，還有叛徒的背叛！"公主，您一定要小心。
"張叔叮囑道，"特別是對蕭寒，絕對不能掉以輕心。"我點點頭，表示明白。
"我們約定一個聯系方式吧。"張叔說道，"每月十五，如果您有事，
就在我攤位前放一塊白布。如果我有消息，會在布上做記號。"我寫道：好。
"那公主您先回去吧，時間太長容易被發現。"張叔說道。我點點頭，準備離開。"公主！
"張叔忽然叫住我，"無論如何，您都要活下去。青國的復國大業，全靠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