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深夜兩點，我坐在書房里敲擊著鍵盤，突然聽到客廳傳來細微的聲響。是蘇晴回來了。
我停下手中的動作，準備去給她倒杯熱水。走到門口時，聽到她在打電話。"陳宇，
今晚的事別讓秦遠知道。"她的聲音很輕，"他最近壓力大，我不想讓他分心。""放心吧，
合同的事我會處理好。"電話那頭傳來陳宇的聲音。我愣在原地。什么合同？
為什么要瞞著我？"你也累了，早點休息。"蘇晴的語氣里帶著我從未聽過的溫柔。
我悄悄退回書房，心里翻江倒海。第二天早上，蘇晴像往常一樣給我做早餐。
"昨晚幾點回來的？"我裝作隨意地問。"十一點多吧，出版社臨時開會。
"她頭也不抬地回答。撒謊。我盯著她忙碌的背影，第一次覺得如此陌生。中午，
我找借口去了公司。推開辦公室的門，看到陳宇正在整理文件。"秦遠，你怎么來了？
"他明顯有些慌亂。"來拿點資料。"我走到他桌前，"最近有什么新合同嗎？""沒有啊。
"他避開我的視線，"都是些老合同的續約。"我點點頭，轉身離開。走到門口時，
我突然回頭："陳宇，我們認識多久了？""五年了吧。""五年了，你還是不會撒謊。
"他的臉色瞬間變了。晚上回到家，蘇晴已經做好了晚飯。"今天去公司了？"她問。"嗯。
""陳宇有跟你說什么嗎？"我抬頭看她："你希望他跟我說什么？"她的筷子停在半空，
"什么意思？""蘇晴，"我放下碗筷，"我們談談吧。""談什么？""談談你和陳宇。
"空氣瞬間凝固。她的臉色變得蒼白，"秦遠，你誤會了。""昨晚你說十一點回來，
可我兩點還聽到你在客廳打電話。"我平靜地看著她，"合同的事，為什么要瞞著我？
""我......"她張了張嘴，最終什么都沒說。沉默像一把刀，
切開了我們之間最后的聯系。"分手吧。"我說。她猛地抬頭，眼眶通紅，"秦遠，
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不必了。"我站起身，"我累了。"那晚，
我搬出了我們共同生活了三年的家。2搬進新公寓的第一晚，我失眠了。手機不斷震動，
都是蘇晴的消息。我沒有看，直接關機。第二天，陳宇來找我。"秦遠，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他站在門口，神色復雜。"那是什么樣？"我倚在門框上。
"蘇晴她......"他欲言又止，"算了，你們的事我不該插手。
""現在知道不該插手了？"我冷笑。他低下頭，"對不起。""陳宇，
"我看著這個合作了五年的經紀人，"我們的合作也到此為止吧。"他猛地抬頭，"秦遠，
工作和私事......""我分得清。"我打斷他，"只是不想再看到你。"關上門，
我靠在門板上，突然覺得很累。接下來的日子，我把自己關在公寓里，除了寫作什么都不做。
新書的靈感源源不斷，大概是因為生活給了我足夠的素材。
我寫一個男人如何在背叛后重新站起來，如何在廢墟中尋找新生。一個月后，
我把二十萬字的初稿發給了新找的編輯。"寫得真好，特別真實。"編輯在電話里贊嘆，
"感覺就像親身經歷過一樣。"我苦笑，確實是親身經歷。"不過有個問題，"編輯突然說，
"網上有本書和你的情節很像。""什么？""叫《廢墟之后》，作者是個新人，
但內容和你的初稿相似度很高。"我打開電腦，搜索這本書?？吹絻热莺喗闀r，
我的手開始發抖。不只是相似，簡直一模一樣。連人物的名字都只是改了一個字。
我翻看作者信息，是個完全陌生的筆名。但書的責任編輯，赫然寫著蘇晴的名字。原來如此。
我撥通編輯的電話："幫我聯系個律師，我要維權。""這恐怕很難，"編輯為難地說，
"對方的書已經出版了，而你的還是初稿。""我的寫作日期都有記錄。
""但這種事很難界定，除非你有確鑿的證據。"我掛斷電話，
看著電腦屏幕上那本書的封面。蘇晴，你真是給了我一個大驚喜。當晚，
我接到一個陌生來電。"請問是秦遠先生嗎？"女聲清冷。"是。""我是林暖，
專門處理知識產權案件的律師。聽說你遇到了抄襲問題？""你怎么知道？
""你的編輯是我朋友，她覺得這個案子我可能能幫上忙。"我沉默片刻，"好，
我們見面談。"3林暖約我在一家咖啡廳見面。她準時出現，一身干練的職業裝，長發挽起，
戴著無框眼鏡。"秦先生，我看過那本書了。"她開門見山，"確實和你的初稿高度相似。
""所以？""有兩個辦法。"她推了推眼鏡，"第一，收集證據，走法律程序。第二，
私下和解。""我選第一個。"她點頭，"我就知道你會這么選。不過你要有心理準備，
這個過程會很艱難。""我不怕艱難。""好。"她拿出一份文件，"這是委托書，你看看。
"我翻看著文件，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秦遠？"抬頭一看，蘇晴站在不遠處，臉色蒼白。
她快步走過來，"我們需要談談。""我們沒什么好談的。"我繼續看文件。
"關于那本書......""哦？"我抬眼看她，"你知道？"她咬著嘴唇，"是陳宇。
他偷了你的稿子。""然后你幫他出版？""我不知道那是你的稿子！"她急切地辯解，
"他說是他找人寫的。"林暖在旁邊冷靜地說："蘇小姐，作為責任編輯，你有審核的義務。
"蘇晴這才注意到林暖，"你是？""我的律師。"我說。她的臉色更白了，"秦遠，
你真的要告我？""不是我要告你，"我站起身，"是你們逼我的。"離開咖啡廳時，
我聽到身后傳來蘇晴的哭聲。但我沒有回頭。接下來的日子，林暖帶著我四處收集證據。
我的寫作軟件有時間記錄，每一章的創作日期都清清楚楚。云端備份也保存著最初的版本。
"證據鏈很完整。"林暖整理著材料，"贏面很大。""謝謝。""不用謝，這是我的工作。
"她抬頭看我，"倒是你，狀態還好嗎？"我愣了一下，"什么意思？""失戀加被背叛，
一般人扛不住。"我苦笑，"看出來了？""蘇晴說你們曾經是戀人。""曾經。"我強調。
她點點頭，沒有追問。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陳宇。"秦遠，撤訴吧。"他的聲音很疲憊，
"書的版權和收益都給你。""晚了。""我知道錯了，但蘇晴是無辜的。""無辜？
"我冷笑，"她明知道那是我的風格還幫你出版，這叫無辜？""她真的不知道。""陳宇，
"我深吸一口氣，"你愛她嗎？"電話那頭沉默了。"如果愛，就別拖她下水。如果不愛，
就別再害她。"我掛斷電話，看到林暖正看著我。"怎么了？""沒什么。"她收回目光，
"只是覺得你還挺善良的。"4官司正式立案的消息很快傳開。出版圈不大，這種事一出，
立刻成了談資。"聽說了嗎？秦遠告自己前女友。""那本《廢墟之后》確實像他的風格。
""陳宇也真是，偷誰的不好。"各種議論傳到我耳中，我都當沒聽見。
倒是林暖替我打抱不平："他們懂什么？被偷的是你的心血。""習慣了。
"我繼續寫新章節。"你還在寫？"她驚訝。"當然，生活還要繼續。
"她若有所思地看著我，"你這心態，真不像剛失戀的人。""誰說我失戀了？
"我頭也不抬，"我只是認清了一些人。"這時手機響了，是個陌生號碼。"秦遠嗎？
我是蘇晴的媽媽。"我皺眉，"阿姨有事嗎？""小晴病了，在醫院。她一直念著你的名字。
"我沉默。"我知道你們之間有誤會，但能不能看在過去的情分上，來看看她？""阿姨，
"我緩緩開口，"她背叛的不只是感情，還有信任。""可是......""對不起。
"我掛斷電話。林暖在旁邊說："要去嗎？""不去。""真絕情。
"我轉頭看她："你覺得我應該去？""我覺得，"她想了想，"做人不能太軟弱。
"我笑了，"你真特別。""哪里特別？""別的人都會勸我大度。""大度？"她撇嘴，
"被傷害了還要大度，那叫犯賤。"這話糙理不糙。晚上，我獨自在公寓里做飯。
好久沒有自己下廚了，手藝都生疏了。正切菜時，門鈴響了。打開門，是林暖。
"還沒吃飯吧？"她提著外賣，"我帶了點東西。""你怎么來了？""路過。
"她理所當然地走進來，"哇，你在做飯？""隨便弄點。""我來幫忙。"她放下外賣，
挽起袖子。兩個人在廚房里忙活，氣氛意外地和諧。"你經常做飯？"我問。"偶爾。
"她熟練地切著菜，"一個人住，總要會點。""我以前不常做。""為什么？""有人做。
"她手一頓，隨即恢復正常，"那現在正好練練。"飯做好了，我們坐在餐桌前。
"味道不錯。"她嘗了一口。"謝謝。""秦遠，"她突然說，"你有沒有想過，
為什么陳宇要偷你的稿子？"我一愣，"為了錢？""一個做了五年的經紀人，
會為了一本書的版稅毀掉自己的職業生涯？"這個問題我確實沒想過。"你覺得呢？
""我覺得，"她放下筷子，"事情沒那么簡單。"5林暖的話讓我陷入沉思。確實，
陳宇跟了我五年，不至于為了一本書毀掉前程。第二天，我去找了出版社的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