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開眼，熟悉的茅草屋頂映入眼簾。這是第十三次了。我猛地坐起身，胸口劇烈起伏，
手指深深掐入掌心。疼痛如此真實(shí)——這不是夢，我真的又重生了。
前十二世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每一次都以陳家莊的毀滅和我的慘死告終。鯉魚精的獰笑，
村民的慘叫，通天河水的冰冷，還有那些高高在上、漠視眾生的佛門嘴臉..."陳瑤！
太陽曬屁股了還不起？"門外傳來母親的呼喚。我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涌的恨意。"起來了，
娘。"聲音平靜得連我自己都驚訝。十三次輪回磨礪出的控制力，
讓我能完美隱藏內(nèi)心的滔天巨浪。穿衣時，我快速梳理著前幾次重生的經(jīng)驗(yàn)：第一次，
我天真地告訴村長有妖怪要來，結(jié)果被當(dāng)成瘋子關(guān)了起來，
眼睜睜看著鯉魚精吞食了整個村莊。第三次，我騙大家要地震，結(jié)果還沒跑出三里地，
通天河的洪水就追上了我們。第六次，我終于明白靠凡人之力無法對抗妖怪，
獨(dú)自逃離四處學(xué)藝。可等我學(xué)成歸來，陳家莊早已成了鯉魚精的樂園。
最接近成功的是第十一世。我暗中布置三年，幾乎要了那妖孽的命。可就在關(guān)鍵時刻，
觀音菩薩現(xiàn)身，一句"此妖與佛有緣"就帶走了它，而我被剝皮抽筋，痛苦掙扎了三天才死。
"這次不一樣了。"我摸向床底，指尖觸到冰冷的金屬。上一世死前，
我把最重要的法器藏在了這里——一枚能儲存記憶和法力的輪回珠。窗外，
通天河在晨光中波光粼粼，美得像個謊言。只有我知道，那平靜水面下藏著怎樣的惡魔。
傍晚時分，我借口洗衣來到河邊。手指浸入水中，我默念咒語，感知鯉魚精的動向。
——它正在河底宮殿里，享受著童男童女的供奉。我咬破手指，在水中畫下一道隱形符咒。
血液剛消散，河水突然無風(fēng)起浪。"小丫頭，你的血...很特別啊。
"陰冷的聲音在我腦海中響起，我渾身一僵。不可能！它怎么會這么早就注意到我？
強(qiáng)自鎮(zhèn)定，我裝作茫然四顧的樣子，笨拙地收拾衣物準(zhǔn)備離開。"跑什么？
本大王又不會吃了你...現(xiàn)在。"那聲音帶著戲謔，我背對著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吃我？這一世，還不知道誰吃誰呢。回到家，我翻出輪回珠，
將前幾世積累的法力一點(diǎn)點(diǎn)導(dǎo)入體內(nèi)。痛苦如萬蟻噬心，但我早已習(xí)慣。夜深人靜時，
我取出偷偷收集的材料：黑狗血、雷擊木、雄黃粉...開始制作對付鯉魚精的毒藥。
"這次，我要把你燉成一鍋魚湯。"我盯著沸騰的藥爐，眼中映著躍動的火焰。窗外，
通天河突然掀起巨浪，仿佛感應(yīng)到了什么。我迅速熄滅爐火，隱藏所有氣息。河中央，
一雙燈籠大的眼睛浮出水面，直勾勾地盯著陳家莊的方向。游戲開始了。
第二章：暗中布局天剛蒙蒙亮，我就背著竹簍出門了。"瑤兒，這么早去哪？
"母親揉著惺忪睡眼從里屋出來。"去采些草藥，王嬸家小寶咳嗽一直不好。
"我晃了晃空竹簍，臉上掛著這個年紀(jì)女孩該有的天真笑容。母親不疑有他，
囑咐了幾句就回去睡了。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后，我嘴角的笑容才漸漸褪去。
村東頭的亂葬崗長著一種特殊的蘑菇，表面布滿血紅斑點(diǎn)，村里人避之不及，
卻是我制作毒藥的關(guān)鍵材料。前幾世的經(jīng)驗(yàn)告訴我，鯉魚精對這類毒物毫無抵抗力。
"第十二次重生時，就差點(diǎn)用這個要了它的命。"我小心地將毒蘑菇采下，
裝入特制的鉛盒中。那次若不是觀音突然現(xiàn)身，鯉魚精早已成一具浮尸。回村路上，
我故意繞到通天河邊。晨霧籠罩的河面平靜如鏡，
但我能感覺到水下那道貪婪的目光正追隨著我。我假裝被石頭絆倒，
竹簍里的幾株藥草掉入河中。其中混著一株開著紫色小花的植物——那是我精心準(zhǔn)備的誘餌。
這種花對鯉魚精有致命的吸引力，但花蕊中藏著的毒素會緩慢侵蝕它的神經(jīng)。
河水微微泛起漣漪，藥草瞬間消失不見。我裝作毫無察覺的樣子，
笨拙地?fù)屏藥紫戮?沮喪"地離開了。"吃吧，多吃點(diǎn)..."我在心中冷笑，
"等你發(fā)現(xiàn)不對勁時，毒性已經(jīng)深入骨髓了。"接下來的日子，
我白天是乖巧懂事的陳家女兒，晚上則變回那個歷經(jīng)十二世輪回的復(fù)仇者。床底下的暗格中，
毒藥、符咒和暗器一天天增多。第七天傍晚，村里來了個云游道士。"無量天尊！
貧道途經(jīng)寶地，見妖氣沖天，特來相助。"道士一襲青衣，手持拂塵，
仙風(fēng)道骨的模樣立刻贏得了村民的信任。
但我一眼就認(rèn)出了那雙眼——慈悲中帶著高高在上的冷漠，是南海觀音無疑。
她眉心的那點(diǎn)朱砂，在我輪回眼的注視下，分明是一朵未綻放的蓮花法印。"這位小施主，
為何一直盯著貧道看？"道士突然轉(zhuǎn)向我，目光如電。我立刻低下頭，
做出惶恐又敬畏的樣子："仙長風(fēng)采非凡，
小女子一時看呆了..."村長連忙打圓場："仙長莫怪，這是陳家的丫頭，
從小沒見過世面。"道士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隨即轉(zhuǎn)向眾人："三日內(nèi)，
此地必有大水患。若不想家破人亡，速速準(zhǔn)備祭品，安撫河神。"村民們頓時炸開了鍋。
我冷眼旁觀這場鬧劇，心中冷笑。什么大水患，
不過是給鯉魚精吃人找個冠冕堂皇的借口罷了。前幾世，
這妖孽就是借著"河神發(fā)怒"的由頭，吞食了數(shù)十對童男童女。"仙長，我們該如何是好？
"村長已經(jīng)跪下了，額頭緊貼地面。道士拂塵一甩："備齊三牲祭品，童男童女各一對，
三日后子時送到河邊。再集全村之力加固堤防，或可免此一劫。"我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
又是這樣！每次都是同樣的套路，先制造恐慌，再讓村民自愿獻(xiàn)上自己的孩子。
但這次不一樣了。"村長爺爺！"我擠出幾滴眼淚，
"我弟弟才五歲...能不能...能不能用別的代替？
"村長面露難色："這...""小施主莫急。"道士突然開口，"若誠心可鑒，
或許河神會網(wǎng)開一面。"他轉(zhuǎn)向眾人，"童男童女暫且備著，先集中人手加固堤防。
"我心中一動。這是個機(jī)會！借著加固堤防的名義，我可以在河邊布下殺陣。"仙長慈悲！
"我裝作感激涕零的樣子跪下，"我愿帶頭去修堤壩！"道士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
而在他看不見的角度，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當(dāng)晚，全村青壯年在河邊集結(jié)。
我主動請纓去最危險的河段——那里離鯉魚精的巢穴最近。"瑤丫頭，你瘋了？
那地方邪性得很！"鄰居李大叔拉住我。"大叔放心，我有仙長給的護(hù)身符。
"我晃了晃手中符紙——那其實(shí)是我自己畫的隱身符，能暫時屏蔽鯉魚精的感知。
借著夜色的掩護(hù)，我在堤壩的石縫中埋下了七枚銅錢，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排列。
這是前世從一位茅山道士那學(xué)來的"鎖妖陣"，一旦啟動，方圓三里內(nèi)的妖物都將動彈不得。
"還差最后一步..."我咬破手指，將血滴在每一枚銅錢上。鮮血滲入銅錢的瞬間，
一道微不可察的紅光閃過，隨即隱沒。"丫頭，你在那磨蹭啥呢？"遠(yuǎn)處傳來喊聲。"來了！
"我高聲應(yīng)道，迅速用泥土掩蓋最后的痕跡。回村的路上，我感覺到有道目光一直追隨著我。
回頭望去，只見那道士站在高坡上，月光下的身影竟有幾分虛幻。"小施主，好手段啊。
"擦肩而過時，他突然低聲道。我心頭一緊，但面上不露分毫："仙長說什么？
我不明白..."道士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無妨，我們...來日方長。"當(dāng)夜，
我輾轉(zhuǎn)難眠。道士的話是什么意思？難道觀音已經(jīng)察覺了我的計劃？不，不可能。
如果她知道我要?dú)Ⅴ庺~精，早就出手阻止了。除非...這也是她計劃的一部分？
我猛地坐起身，冷汗浸透了后背。前幾世從未有過觀音提前現(xiàn)身的情況。這一世，
難道有什么變數(shù)？窗外，通天河的方向傳來一陣詭異的波動，
仿佛有什么龐然大物在水下游弋。我悄悄掀開窗縫，只見河面上升起一團(tuán)黑霧，
隱約可見鱗片反射的冷光。鯉魚精在活動。看來我下的毒開始起效了，
它需要更多的"養(yǎng)分"來抵抗毒性。"來吧，再忍兩天..."我撫摸著床下的匕首，
那是用雷擊木打造的，對水妖有奇效。"這次一定讓你永不超生。"次日清晨，
村里出了大事。王屠戶家的雙胞胎失蹤了。"昨晚還好好睡在炕上，一早就不見了！
"王嬸哭得幾乎昏厥，"門窗都關(guān)得好好的，怎么就..."村民們議論紛紛，
有人說看見河邊有黑影，有人說是被山里的狼叼走了。
只有我知道真相——是毒性發(fā)作的鯉魚精忍不住提前下手了。道士站在村口，
神情凝重地掐算著什么。我注意到他袖中的手指微微顫抖——觀音在憤怒？
還是...在害怕？"仙長，求您救救我家孩子吧！"王屠戶跪在地上不停磕頭，
額頭已經(jīng)滲出血來。道士長嘆一聲："天數(shù)如此...也罷，貧道就破例一次。
"他從袖中取出一個玉瓶，"此乃'千里尋蹤香'，點(diǎn)燃后煙氣所指，便是孩子所在。
"村長顫抖著雙手接過玉瓶。當(dāng)煙氣裊裊升起時，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煙氣筆直地指向通天河最深處。"河神...河神提前收祭品了！
"有人驚恐地喊道。人群頓時炸開了鍋。我冷眼旁觀這場鬧劇，心中毫無波瀾。
王家的孩子早就沒救了，現(xiàn)在要做的，是阻止更多犧牲。"仙長！"我擠出人群，
聲音帶著刻意偽裝出的顫抖，"既然河神已經(jīng)收了祭品，
是不是...就不用再獻(xiàn)童男童女了？"道士深深看了我一眼："小施主有所不知，
河神胃口一旦開啟，不會輕易滿足。""那...那怎么辦？"我裝作害怕的樣子后退幾步，
實(shí)則暗中觀察他的表情變化。"原計劃不變。"道士一揮拂塵，"加固堤防，準(zhǔn)備祭品。
三日后，貧道親自與河神交涉。"村民們?nèi)绔@圣旨，立刻行動起來。而我注意到，
道士說這話時，目光一直若有若無地瞟向河對岸——那里是取經(jīng)人即將出現(xiàn)的方向。
原來如此！我恍然大悟。觀音提前現(xiàn)身，是為了確保取經(jīng)路線不受影響。在她眼中，
陳家莊的百姓不過是取經(jīng)路上的一劫，是早就寫好的劇本里無關(guān)緊要的配角。"可惜啊，
菩薩..."我低頭掩飾眼中的寒光，"這次有個配角不想按劇本走了。"當(dāng)天夜里，
我悄悄來到河邊。鎖妖陣已經(jīng)布好，毒藥也準(zhǔn)備齊全，只差最后一樣?xùn)|西——鯉魚精的鱗片。
有了它，我就能制作針對性的法器，確保萬無一失。月光下，河水黑得像墨。
我取出一把特制的魚鉤，上面掛著我用自身精血培育的蠱蟲。
這種蟲子對中毒的鯉魚精有著無法抗拒的吸引力。"來吧，
就咬一口..."我將魚鉤拋入河中，然后迅速退到安全距離。河水起初平靜無波，突然，
一個巨大的漩渦出現(xiàn)在魚鉤周圍。下一刻，整條河水都仿佛沸騰起來，
一道黑影以驚人的速度沖向魚鉤。"上鉤了！"我猛地拉緊魚線。河水轟然炸開，
一個龐然大物躍出水面——那是一條足有三丈長的金色鯉魚，但它的眼睛血紅，
嘴角延伸出森白的獠牙。最可怕的是，它身上布滿了人臉狀的斑紋，
每一張臉都在無聲地尖叫。魚鉤深深扎進(jìn)它的上唇，鯉魚精發(fā)出嬰兒啼哭般的慘叫。
它瘋狂扭動著身體，掀起數(shù)丈高的浪花。我死死拉住魚線，手掌被割得鮮血淋漓也不松手。
只要再堅持一會兒，我就能扯下一片鱗..."孽障！休得傷人！"一聲厲喝從身后傳來，
隨即一道金光擊中魚線。線斷了，鯉魚精重重跌回河中，濺起的浪花將我沖倒在地。我回頭，
只見那道士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岸邊，手中拂塵直指鯉魚精。但奇怪的是，他并沒有追擊的意思。
"小施主，深更半夜在此作甚？"道士轉(zhuǎn)向我，眼中寒光閃爍。我迅速調(diào)整呼吸，
定的樣子："我...我來祭拜弟弟...他去年今日溺死在這河里..."道士眉頭微皺，
似乎在判斷我話語的真假。就在這緊張時刻，河中突然傳來一陣詭異的波動，
鯉魚精的身影再次浮現(xiàn)，但這次它沒有靠近，只是在遠(yuǎn)處游弋，血紅的眼睛死死盯著我。
"有趣..."道士突然笑了，"它認(rèn)得你。"我心跳漏了一拍："仙長說笑了，
我怎會認(rèn)識這等妖怪..."道士不再言語，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轉(zhuǎn)身離去。
走出幾步后，他頭也不回地說："三日后子時，帶著童男童女來河邊。
若敢耍花樣..."他沒有說完，但威脅之意不言而喻。我跪坐在河邊，渾身濕透，
卻不是因?yàn)楹铀Ｊ种羞€握著半截魚線，
線頭上掛著一片金色的鱗片——在鯉魚精掙脫的瞬間，我還是成功扯下了一片。
"認(rèn)出來又如何？"我擦干鱗片上的黏液，小心收好，"這次，我一定要燉了你這條臭魚。
"遠(yuǎn)處，通天河的水面漸漸恢復(fù)平靜。但我知道，更大的風(fēng)暴即將來臨。
第三章：命運(yùn)轉(zhuǎn)折點(diǎn)三日期限還剩最后一天。我蹲在灶臺前，
小心地將鯉魚精的鱗片研磨成粉。金色的粉末在油燈下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仿佛有生命般在碗中微微蠕動。"瑤兒，吃飯了！"母親在門外喊道。"來了！
"我迅速用布蓋住碗，確保鱗粉不會暴露在空氣中——這東西一旦接觸水汽，
會散發(fā)出對水妖致命的香氣。飯桌上，父親憂心忡忡地說："明日就要獻(xiàn)祭了，
抽簽結(jié)果出來了嗎？"母親搖搖頭，眼眶泛紅："還沒，
但聽說李家和趙家的孩子都在名單上。"我悶頭扒飯，味同嚼蠟。前幾世，
這一幕何其相似——村民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準(zhǔn)備獻(xiàn)祭自己的孩子，只為換取短暫的安寧。而明日，
當(dāng)鯉魚精享用完祭品后，會掀起更大的風(fēng)浪，直到整個陳家莊淪為它的獵場。"我吃好了。
"我放下碗筷，回到自己的小屋。從床底下拖出木箱，
：涂了蠱毒的匕首、雷擊木制作的箭矢、用黑狗血浸泡過的繩索...最顯眼的是一面銅鏡，
鏡面刻滿了復(fù)雜的符文——這是上一世從一位茅山道士那里偷學(xué)的"鎖魂鏡"，
能將妖怪的一縷精魄封印其中。我將鱗粉小心地倒入一個小布袋，掛在脖子上。
這東西雖然危險，但關(guān)鍵時刻能擾亂鯉魚精的神志。窗外，天色漸暗。我正打算休息片刻，
突然感到一陣心悸——這是前幾世積累下來的對危險的直覺。我沖到窗邊，
只見通天河方向?yàn)踉泼懿迹坠庠谠茖又腥綦[若現(xiàn)。"不對...太早了！
"按照前幾世的經(jīng)驗(yàn)，鯉魚精應(yīng)該在明晚祭祀時才會興風(fēng)作浪。一聲驚雷炸響，
隨即是地動山搖的震動。遠(yuǎn)處傳來村民的驚呼："河堤！河堤裂了！
"我抓起準(zhǔn)備好的包袱沖出門，只見通天河方向，
一道白線正迅速逼近——那是高達(dá)數(shù)丈的巨浪！"爹！娘！帶上弟弟，往山上跑！快！
"我拽住正在發(fā)愣的父母，"我去通知其他人！"不等他們回應(yīng)，我已經(jīng)沖進(jìn)雨中。
冰冷的雨水打在臉上，我卻感到一陣熱血上涌。這一次，我不會眼睜睜看著村民死去。
"發(fā)大水了！所有人往山上跑！"我一邊狂奔一邊大喊，挨家挨戶拍打門窗。
村民們驚慌失措地涌出家門，有的抱著孩子，有的攙扶老人，向村后的山坡逃去。
我逆著人流沖向河堤——鎖妖陣還在那里，如果被洪水沖毀，一切準(zhǔn)備就白費(fèi)了。
雨越下越大，河水已經(jīng)漫過堤岸。借著閃電的光芒，
我看到河中央一個巨大的黑影正在興風(fēng)作浪——鯉魚精提前行動了！"該死！
"我咬牙沖向埋設(shè)銅錢的位置。河水已經(jīng)漫到膝蓋，每走一步都異常艱難。第一枚銅錢還在！
我摸索著確認(rèn)它的位置，然后迅速咬破手指，在銅錢上畫下一道血符。"天地?zé)o極，
乾坤借法！"我念動咒語，銅錢頓時發(fā)出微弱的紅光。就在這時，一道巨浪迎面撲來，
我本能地抱緊身旁的柳樹。冰冷的水流沖擊著全身，幾乎要將我卷走。浪頭過去后，
我劇烈咳嗽著，發(fā)現(xiàn)第二枚銅錢的位置已經(jīng)被沖垮了。"完了..."陣法不全，威力大減。
但事到如今，只能硬著頭皮上了。我繼續(xù)在洶涌的水中艱難前行，找到剩下的五枚銅錢，
一一激活。當(dāng)最后一枚銅錢亮起時，七道紅光在水中隱約連成北斗七星的形狀。
鎖妖陣啟動了，但缺了兩枚銅錢，效果大打折扣。河中央的鯉魚精似乎察覺到了危險，
它發(fā)出一聲刺耳的尖嘯，巨大的魚尾拍打水面，激起更高的浪濤。
我死死抱住一根露出水面的木樁，另一只手從懷中掏出裝有鱗粉的布袋。"來啊，你這孽畜！
"我扯開布袋，將鱗粉撒向鯉魚精的方向。金粉遇水即化，一股奇異的香氣彌漫開來。
鯉魚精的動作突然一滯，它瘋狂地扭動身體，似乎對這氣味又愛又恨。"就是現(xiàn)在！
"我拔出匕首，割破手掌，讓鮮血滴入水中。血水與鱗粉混合，香氣驟然變得刺鼻。
鯉魚精發(fā)出痛苦的嚎叫，身上的人臉斑紋開始扭曲蠕動。鎖妖陣的紅光突然大盛，
七道光柱從水底射出，將鯉魚精困在其中。它瘋狂掙扎，每一下都激起滔天巨浪，
但光柱紋絲不動。我趁機(jī)掏出雷擊木箭，搭上隨身攜帶的小弓。這把弓是用桃木制作的，
箭頭上涂抹了特制的毒藥。"這一箭，為了王家的雙胞胎！"我拉滿弓，箭矢破空而出，
正中鯉魚精的左眼。妖怪發(fā)出撕心裂肺的慘叫，黑色的血液噴涌而出。它掙扎得更猛烈了，
鎖妖陣的光柱開始搖晃。我又射出一箭，這次瞄準(zhǔn)它布滿人臉斑紋的腹部。箭矢入肉的瞬間，
那些人臉同時發(fā)出凄厲的哀嚎，聲音刺得我耳膜生疼。鯉魚精徹底暴怒了。它張開血盆大口，
一股黑水朝我噴來。我急忙閃避，還是被幾滴濺到手臂，頓時皮膚潰爛，劇痛鉆心。"啊！
"我跪倒在水中，冷汗混著雨水流下。黑水的腐蝕性比前世記憶中的更強(qiáng)，
轉(zhuǎn)眼間我的右臂已經(jīng)血肉模糊。鯉魚精趁機(jī)猛撞鎖妖陣，一道光柱應(yīng)聲而碎。陣法缺口一開，
它立刻朝我撲來。千鈞一發(fā)之際，我掏出銅鏡對準(zhǔn)它："封！"鏡面符文亮起，
一道金光射出，正中鯉魚精額頭。它身形一頓，一縷黑氣從傷口被吸入鏡中。
鏡子頓時變得滾燙，鏡面上出現(xiàn)一道裂痕。"還不夠！"我咬牙繼續(xù)催動銅鏡，
更多的黑氣被抽出。鯉魚精痛苦地翻滾著，身上的斑紋開始褪色。就在我以為勝券在握時，
銅鏡"咔嚓"一聲裂成兩半！鯉魚精掙脫束縛，一尾巴掃來，將我擊飛出數(shù)丈遠(yuǎn)。
我重重摔在淺水區(qū)，口吐鮮血。肋骨至少斷了兩根，右臂幾乎失去知覺。鯉魚精緩緩逼近，
剩下的獨(dú)眼中滿是怨毒。要死在這里了嗎？第十三世還是失敗了嗎？不！
我猛地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用牙齒拔掉瓶塞，將里面的液體一飲而盡。
這是用毒蘑菇和我的精血煉制的禁藥，能在短時間內(nèi)激發(fā)潛能，但代價是壽命。
熱流瞬間席卷全身，痛苦奇跡般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癲狂的力量感。我站起身，
發(fā)現(xiàn)自己的速度、力量都提升了數(shù)倍。鯉魚精似乎察覺到了危險，它停下逼近的腳步，
警惕地盯著我。"怎么？怕了？"我獰笑著抽出涂滿蠱毒的匕首，"現(xiàn)在輪到我了！
"我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沖向鯉魚精，匕首直刺它另一只眼睛。它急忙閃避，
還是被劃傷了眼眶。蠱毒立刻發(fā)作，傷口周圍開始潰爛。鯉魚精徹底慌了，
它沒想到一個凡人能把它逼到這種地步。它虛晃一招，突然調(diào)頭扎入深水，消失不見。
我本想追擊，但禁藥的副作用突然襲來，一陣劇痛從心臟蔓延到全身。我跪倒在水中，
大口吐血，視線開始模糊。"不能...倒在這里..."我強(qiáng)撐著向岸邊爬去，
身后拖出一道血痕。意識即將消失的最后一刻，我感覺到有人將我抱起。
"這丫頭...不要命了..."隱約聽到這樣的嘆息。再次醒來時，我躺在自家的床上，
右臂纏滿了繃帶。母親趴在床邊睡著了，眼圈通紅。我試著動了動，全身像被碾過一樣疼。
禁藥的副作用果然可怕，這種狀態(tài)下，我至少三天無法使用法術(shù)。"瑤兒！你醒了！
"母親被我的動作驚醒，激動地握住我的手，"謝天謝地，你都昏迷兩天了！"兩天？
我心頭一緊："村里...怎么樣了？""多虧了你啊！"母親抹著眼淚，
"要不是你提前發(fā)現(xiàn)洪水，又引開那妖怪，全村人都得遭殃。"我松了口氣，
看來大部分村民都安全撤離了。"那...妖怪呢？"母親臉色一白："被仙長趕跑了。
仙長說，那妖怪受了重傷，短時間內(nèi)不會回來了。"仙長？那個假道士？我暗自冷笑。
觀音怎么可能真心幫我們，她不過是怕鯉魚精死在我手里，壞了取經(jīng)大業(yè)罷了。"對了，
"母親突然壓低聲音，"村長和幾位長輩想見你。他們...對你那天的表現(xiàn)很好奇。
"我心頭一凜。村民對我的異常能力產(chǎn)生懷疑了，
這在前幾世從未發(fā)生過——因?yàn)榍皫资牢覐奈慈绱烁哒{(diào)地出手。"讓他們進(jìn)來吧。
"我決定先發(fā)制人。不一會兒，村長領(lǐng)著幾位村老進(jìn)來了。他們看我的眼神充滿敬畏，
仿佛我不是那個他們從小看著長大的陳瑤，而是什么怪物。"瑤丫頭，"村長搓著手，
欲言又止，"那天你用的那些...手段...是從哪學(xué)來的？
"我早就準(zhǔn)備好了說辭："三個月前，我夢見一位白胡子老神仙。他說陳家莊將有大難，
教了我些防身的法術(shù)。"我裝作虛弱的樣子，"可惜我學(xué)藝不精，
沒能除掉那妖怪..."村老們交換著眼色，顯然半信半疑。
"那...老神仙可說了那妖怪還會不會回來？"一位村老問。
我故意猶豫了一下："他說...除非有圣僧路過，否則那妖怪養(yǎng)好傷后，必定會回來報復(fù)。
""圣僧？"村長眼睛一亮，"巧了！今早有過路的商隊說，
東邊百里外有一行僧人正往這邊來，為首的是一位從東土大唐來的圣僧！"我心頭一震。
唐僧來了？比預(yù)期早了至少半個月！看來我重創(chuàng)鯉魚精確實(shí)改變了原有的時間線。
"若真如此，陳家莊有救了。"我勉強(qiáng)笑道，"那位老神仙說，只有圣僧能徹底降服那妖怪。
"村長等人歡天喜地地走了，說明天就派人去迎圣僧。等他們離開，我立刻收斂了笑容。
計劃必須加快了。唐僧師徒一到，觀音必定會現(xiàn)身。我要在那之前，做好萬全準(zhǔn)備。
母親端來熱粥，心疼地看著我："慢點(diǎn)喝，你傷得不輕。"我接過碗，
突然注意到她的手腕上多了一串佛珠。"這是...？""仙長給的護(hù)身符。
"母親虔誠地摸著佛珠，"他說戴著這個，妖怪就不敢近身。"我強(qiáng)忍著沒有戳穿這個謊言。
那哪里是什么護(hù)身符，分明是監(jiān)視器！每一顆佛珠都是觀音的一只眼睛。"娘，
我想再睡會兒。"我裝作疲憊的樣子。等母親離開后，我立刻從床下暗格取出一個木盒。
盒子里是我這些天來制作的最后一件法器——一把用鯉魚精鱗片和我的頭發(fā)編織成的匕首。
這把匕首沾了我的血，能無視大部分佛門防護(hù)。"觀音，唐僧..."我撫摸著冰冷的刀刃，
"這次我要讓你們知道，螻蟻也能撼動大樹。"窗外，雨停了。但我知道，
真正的暴風(fēng)雨才剛剛開始。第四章：取經(jīng)人到來五日后，我的傷好了大半，
右臂雖然還纏著繃帶，但已經(jīng)能活動自如。村里陸續(xù)有人從山上回來，
開始收拾被洪水肆虐過的家園。"瑤兒，快出來！圣僧到了！"母親急匆匆跑進(jìn)屋，
手里還拿著掃帚。我放下正在擦拭的匕首，眉頭微皺。比預(yù)計的還要快，
看來觀音急著要把劇情拉回"正軌"。"我換身衣服就去。"我選了件素凈的衣裙，
將匕首和幾道符咒藏在袖中。銅鏡中，我的臉色仍有些蒼白，但眼中的鋒芒已經(jīng)藏不住了。
這一世，我要讓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佛記住我的樣子。村口已經(jīng)擠滿了人。我站在外圍，
冷眼旁觀這場鬧劇。四位僧人被村民團(tuán)團(tuán)圍住，為首的和尚面如冠玉，身披錦斕袈裟，
正雙手合十接受村民的跪拜。不用問，這就是唐僧了。
他身后站著三個"人"：一個毛臉雷公嘴的猴子，一個長嘴大耳的豬妖，
還有個藍(lán)臉的兇惡大漢。村民們竟對他們怪異的長相毫無懼意，反而不斷磕頭，
口稱"圣僧"。"真是諷刺..."我低聲自語。平日里見到妖怪就嚇得屁滾尿流的村民，
現(xiàn)在卻對三個化形的妖王頂禮膜拜，只因?yàn)樗麄兣藢臃痖T的外衣。
我的目光鎖定在那只猴子身上——齊天大圣孫悟空。他看似隨意地扛著金箍棒，
實(shí)則火眼金睛不斷掃視人群，警惕任何潛在危險。當(dāng)他的視線掃過我時，
我明顯感覺到他頓了一下。"發(fā)現(xiàn)我了嗎..."我不躲不閃，直視他的眼睛。
孫悟空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恢復(fù)懶散模樣，但我注意到他的尾巴微微繃緊了。"女施主。
"唐僧突然朝我這邊開口，"聽聞貴莊遭了水患，又有妖怪作亂，貧僧特來相助。
"我這才發(fā)現(xiàn)人群自動分開了一條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原來村長正指著我對唐僧說話。"這位就是陳瑤姑娘，前幾日就是她擊退了河妖，
救了全村人性命。"村長的語氣中帶著刻意的夸張，仿佛在推銷什么商品。
我強(qiáng)忍翻白眼的沖動，緩步上前行禮："見過圣僧。"唐僧慈眉善目地點(diǎn)頭，
而他身后的豬八戒卻直勾勾地盯著我，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師父，這姑娘長得可真俊！
""八戒！休得無禮！"唐僧呵斥道，但語氣中并無多少責(zé)備。我假裝沒聽見，
目光卻飄向?qū)O悟空。他正若有所思地打量我，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金箍棒。
我們的視線再次相遇，這一次，我微微挑眉，用口型無聲地說出三個字："弼馬溫。
"孫悟空渾身毛發(fā)瞬間炸起，金箍棒已經(jīng)指向我的咽喉，速度快到常人根本看不清動作。
"妖怪！"他厲聲喝道，"你是何方妖孽，怎知俺老孫的...舊職？"村民一片嘩然，
驚恐地后退。我面不改色，甚至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大圣何必動怒？"我平靜地說，
"小女子不過做了個夢，夢見一位白胡子老神仙告訴我，
會有個當(dāng)過弼馬溫的猴子保護(hù)圣僧來救我們。"孫悟空的金箍棒紋絲不動，
眼中金光更盛："撒謊！你身上有輪回的氣息，絕不是普通凡人！"這句話讓我心頭一震。
不愧是火眼金睛，竟能看出我重生的痕跡。但我早有準(zhǔn)備。"輪回？"我故作茫然，
"大圣說的我不明白。不過..."我壓低聲音，只用他能聽到的音量說，
"我知道你們?nèi)〗?jīng)是為了什么，也知道如來的賭約。"孫悟空瞳孔驟縮，金箍棒微微顫抖。
我賭對了——前世從一位地仙那里偷聽到的秘辛果然是真的。
西天取經(jīng)不過是如來與玉帝的一場賭局，而唐僧師徒都是棋子。"師父，
"孫悟空突然收回金箍棒，轉(zhuǎn)身對唐僧說，"這姑娘身上確有古怪，但暫時看不出妖氣。
不如我們先安頓下來，再從長計議。"唐僧點(diǎn)頭應(yīng)允，
村長立刻張羅著準(zhǔn)備最好的房子給他們住。人群散去時，
我感覺到孫悟空的目光一直黏在我背上，如芒在刺。回到家，我立刻開始準(zhǔn)備應(yīng)對方案。
孫悟空比我想象的更難對付，他雖被如來壓制了大部分神通，
但那雙火眼金睛依然能看穿許多偽裝。"瑤兒，圣僧要住在咱們家！"母親興沖沖跑進(jìn)來，
"村長說因?yàn)槟阏J(rèn)識仙法，方便與圣僧交流。"我手中的符咒差點(diǎn)掉在地上："什么？
""就在東廂房，已經(jīng)去收拾了。"母親滿臉紅光，仿佛這是什么天大的榮幸。我暗自咬牙。
這一定是孫悟空的主意，他想近距離監(jiān)視我。不過...這也給了我接觸唐僧的機(jī)會。
傍晚時分，唐僧師徒入住東廂。我借著送飯的機(jī)會，仔細(xì)觀察這四位"取經(jīng)人"。
唐僧正在誦經(jīng)，看似虔誠，實(shí)則眼神飄忽，時不時偷瞄我家的銀器。
豬八戒狼吞虎咽地吃著供品，沙和尚默默整理行李。而孫悟空...不見蹤影。"圣僧慢用。
"我放下食盤正準(zhǔn)備離開，突然感到脖子一涼——一根金箍棒橫在我肩上。"小丫頭，
咱們聊聊？"孫悟空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我慢慢轉(zhuǎn)身，面對著他："大圣想聊什么？
"他使了個眼色，我們來到院外的老槐樹下。夕陽西斜，將他的毛發(fā)染成金色，
更添幾分威嚴(yán)。"別裝了，"孫悟空單刀直入，"你根本不是普通村姑。
你身上有至少十次輪回的氣息，還有...怨氣。"他抽了抽鼻子，"俺老孫聞得出來。
"我沉默片刻，決定部分坦白："大圣好眼力。我確實(shí)經(jīng)歷過多次輪回，
每次都在陳家莊被鯉魚精殺害。""為什么？""因?yàn)槟銈兊娜〗?jīng)路需要八十一難，
而陳家莊的劫難早就被寫在了劇本里。"我直視他的眼睛，"包括鯉魚精吃人，
包括你們的'恰巧'路過，包括觀音的'慈悲'收妖。
"孫悟空的表情變得復(fù)雜："你都知道些什么？""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更多，弼馬溫。
"我故意刺激他，"比如五行山下五百年的真相，
比如緊箍咒的真正作用..."孫悟空突然暴起，
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將我按在樹干上："閉嘴！誰告訴你的這些？"我呼吸困難，
..殺了我...你就永遠(yuǎn)...不知道...誰在操控...一切..."他猶豫了一下，
松開手。我劇烈咳嗽著，卻感到一絲勝利——他好奇了，這是好事。"聽著，丫頭，
"孫悟空壓低聲音，"不管你知道多少，別妨礙我們?nèi)〗?jīng)。否則...""否則怎樣？
"我揉著脖子，冷笑，"讓我再死一次？大圣，我已經(jīng)死了十二次了，不在乎多一次。
"孫悟空愣住了，顯然沒料到這樣的回答。我趁機(jī)湊近他耳邊："但我可以幫你。
幫你擺脫如來的控制，幫你拿回真正的自由。""胡說！"孫悟空猛地后退，
"俺老孫自愿保唐僧取經(jīng)，何來控制一說！""那為什么每次你稍有反抗，
就會被緊箍咒折磨得生不如死？"我反問，"為什么明明一個筋斗就能到靈山，
卻要一步步走？為什么明知前方有妖怪，還非得往陷阱里跳？
"孫悟空的金箍棒"當(dāng)啷"一聲掉在地上。他彎腰去撿的瞬間，我看到他的手在顫抖。
"你...到底想要什么？"他聲音沙啞。"復(fù)仇。"我直言不諱，"對鯉魚精，對觀音，
對整個虛偽的佛門。而你可以選擇幫我，或者繼續(xù)當(dāng)如來的提線木偶。
"遠(yuǎn)處傳來唐僧的呼喚："悟空！去哪了？快來幫為師看看這經(jīng)文！
"孫悟空復(fù)雜地看了我一眼，轉(zhuǎn)身離去。我知道，種子已經(jīng)種下了。入夜后，我正準(zhǔn)備休息，
突然聽到通天河方向傳來異動。推開窗，只見河面泛起詭異的紅光，空氣中彌漫著腥臭味。
"不好！"我抓起法器沖出房門，正好撞上翻墻進(jìn)來的孫悟空。"那妖怪回來了！
"他急促地說，"師父他們還在念經(jīng)，我們先去看看！"我們默契地朝河邊奔去。月光下，
通天河波濤洶涌，一個巨大的黑影正在水中翻騰。"它傷好了？不可能！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已經(jīng)恢復(fù)如初的鯉魚精。孫悟空火眼金睛一閃："不對！
它身上有佛門法力的痕跡，有人治好了它！"果然，鯉魚精的鱗片上隱約可見金色符文，
正是觀音的手筆。我怒火中燒——這就是佛門的慈悲？一邊假裝來救人，
一邊暗中治療吃人的妖怪？鯉魚精發(fā)現(xiàn)了我們，發(fā)出一聲刺耳的尖嘯，猛地沖上岸來。
它的體型比上次更大，額頭上竟然多了一只眼睛，與觀音的法印一模一樣！"小心！
它被強(qiáng)化了！"我迅速布下幾道符咒，形成簡易結(jié)界。孫悟空二話不說，
掄起金箍棒就迎了上去。兩者相撞，氣浪掀翻了岸邊的樹木。令我驚訝的是，
鯉魚精竟然能硬接孫悟空一棒而不退！"大圣，引它到這邊來！"我大喊，
同時在地上畫出一個復(fù)雜的陣法。孫悟空會意，且戰(zhàn)且退，將鯉魚精引入陣中。
我立刻啟動陣法，無數(shù)光索從地面升起，纏住鯉魚精的四肢。"現(xiàn)在！"我咬破手指，
將血彈向鯉魚精的第三只眼。孫悟空同時躍起，金箍棒化作萬千棍影，朝鯉魚精頭頂砸下。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金光從天而降，擋在鯉魚精面前。金光散去，
露出觀音菩薩的真容。"住手！"她輕喝一聲，孫悟空的金箍棒硬生生停在半空。
我強(qiáng)忍跪拜的沖動，挺直腰桿與觀音對視。她比記憶中更威嚴(yán)，周身環(huán)繞著七彩佛光，
但在我輪回眼的注視下，
那佛光中夾雜著無數(shù)細(xì)小的黑絲——那是被鯉魚精吃掉的無辜者的怨念。"菩薩！
"孫悟空收起金箍棒，行禮道，"這妖怪吃人無數(shù)，為何阻俺老孫除妖？
"觀音慈祥地笑了："悟空，你有所不知。這鯉魚精本是瑤池金魚，偷跑下界為妖，
合該由我?guī)Щ靥幹谩?又是這套說辭！我再也忍不住了："菩薩明鑒，
這妖孽已害死陳家莊數(shù)十孩童，若不就地正法，如何對得起冤死的亡魂？
"觀音這才注意到我，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你是...""民女陳瑤。"我直視她的眼睛，
"一個死過十二次的凡人。"觀音的表情微妙地變化了一下，
隨即恢復(fù)慈悲相："可憐的孩子，定是被妖怪嚇糊涂了。這鯉魚精我自會帶回好生管教，
保陳家莊從此太平。"說著，她一揮楊柳枝，鯉魚精便縮小成一條普通金魚，落入玉凈瓶中。
村民們聞聲趕來，見是觀音顯靈，紛紛跪地叩拜。只有我和孫悟空還站著。"菩薩，
"孫悟空突然開口，"這妖怪吃了這么多人，就這么帶走，不太合適吧？
"觀音笑容不變："悟空，你怎也執(zhí)著于打打殺殺？佛法慈悲，當(dāng)給萬物改過自新的機(jī)會。
"我冷笑一聲，但沒再說話。因?yàn)槌弥娙斯虬輹r，
我已經(jīng)悄悄將一道追蹤符打入了玉凈瓶中。無論觀音把鯉魚精帶到哪里，我都能找到它。
觀音又說了些冠冕堂皇的話，便駕云離去。村民們歡天喜地，以為禍患已除。
只有孫悟空走到我身邊，低聲道："你早知道會這樣，是不是？"我望著觀音離去的方向，
輕聲道："這才剛剛開始，大圣。好戲還在后頭。"回到家中，我感應(yīng)著追蹤符的位置。
果然，觀音并沒有回南海，而是去了...通天河底？我猛地睜開眼，心中一片冰冷。
好個觀音菩薩，表面上帶走鯉魚精，實(shí)則又把它放回了老巢！
孫悟空靠在我門框上："發(fā)現(xiàn)什么了？"我猶豫了一下，
決定賭一把："觀音把鯉魚精又放回通天河了。大圣若不信，可隨我去一看究竟。
"出乎意料，孫悟空竟點(diǎn)了點(diǎn)頭："帶路。"我們悄悄來到河邊，我啟動輪回眼，
透過水面看到河底宮殿中，觀音正將鯉魚精放回寶座，還喂了它一顆金丹！
"這是...養(yǎng)蠱呢？"孫悟空倒吸一口冷氣。"不，這是在確保你們能湊夠八十一難。
"我冷冷地說，"走吧，大圣。明天還有場好戲要看。"回村的路上，
孫悟空突然問："你之前說的...幫我擺脫控制，是真的嗎？"我停下腳步，
月光下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認(rèn)真。"比珍珠還真。"我伸出手，"合作？
"孫悟空盯著我的手看了許久，終于伸出毛茸茸的爪子，輕輕碰了一下："合作。
"第五章：真相與決裂三天過去了，村里一派祥和景象。村民們忙著重建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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