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遠處圍觀人群,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杜家小少爺滿臉鮮血,面目猙獰,和程處默貼在一起,右手往下,死死的抓住了某個事物,不斷的收緊。
正是男人的命根子。
張良緒幾人一看也急了。
“杜憨子,松手!”
“松開,不然打死你。”
幾人從街邊抽來棍子,指著他威脅。
杜河獰笑著伸出頭。
“來,打一棍,我就捏碎一個。”
程處默臉憋成豬肝色,連忙用眼色示意,他是嫡長子,以后要繼承盧國公爵位,要是少了個蛋,全長安都得笑話他。
張良緒幾人也不敢真動手,場面僵持不下。
程處默不敢亂動,道:“杜河,你放手,咱們各退一步。”
“你看我傻嗎?”
程處墨內心大罵杜河缺德,這小子被打暈了一回,仿佛開了竅一般,不僅嘴巴上不饒人,用的招也是損的不行。
這時,人群讓開道,一隊身著暗紅明光鎧的武侯衛大步走來,這里是皇宮東城,達官顯貴,多住在此處。
若是鬧出什么流血事件,他們可討不了好。
為首是個濃眉大眼的少年,一張國字臉,眼色沉穩,杜河認得他,是翼國公秦瓊長子秦懷道。
“懷道,快將杜憨子抓起來!”
程咬金和秦瓊都在瓦崗為將,后來共同投的李唐,兩家是世交,程處默仿佛看到救星,連忙呼喊。
杜河手中微微用力,嚇得他連忙閉嘴。
秦懷道跟杜河這群二世祖不同,從小被翼國公教導的沉穩內斂,陛下非常喜歡他,封他任右武侯衛司階。
秦懷道聽到手下來報,也被嚇了一跳,急忙帶人趕來。
杜河心中一突,這兩人認識,看來今天不好處理,他環視四周,杜勤已經不見,這廝甚是聰明,估計是回府搬救兵去了。
杜氏朝中官員也不少,論實力,不輸在場任何人。
“杜公子,這是怎么回事?”
秦懷道語氣溫和,并沒有問罪的意思。
“這幾人無故攔住我,辱罵我父親。”杜河語氣平淡,但其中蘊含著森森寒意。
“放屁!明明是你先動手!”
張良緒捂著嘴巴,大聲反駁。
“剛才是你要當我父親是吧。”杜河心中冷笑,杜如晦從二品宰相,病故之后,李二非常懷念,追封司空,張良緒一個黃口小兒,也敢自比他。
張良緒臉色大變,心中更是惶恐。
大家打架之前,當爹罵娘的,不是很正常,這小子不會想告狀吧。
秦懷道拱手,“杜兄,你額頭傷口不輕,不如先放開去看大夫,其他事情,可以另做商議。”
杜河倒沒想,把程處默捏成公公,不過那幾人眼中戾氣滿滿,松手之后,只怕又要遭遇圍攻。
秦懷道看出了他的疑慮,轉頭看向程處墨:“程處默,杜河松手后,你們不許報復。”
程處默連忙答應,“可以。”
杜河冷笑,“我信不過他們。”
秦懷道思索片刻,“我以翼國公府的名義替你擔保。
此話一出,張良緒等人神色一凜,知道今天不能拿杜河怎么樣了,否則就是跟翼國公秦瓊過不去。
翼國公秦瓊雖然抱恙在家,但仍然是陛下欽點的右衛大將軍,朝中地位不凡。
杜河松了手,程處墨一瘸一拐的回到人群,幾人攙扶著他,恨恨瞪了杜河一眼。
“杜河,這事沒完!”
杜河冷笑不已,誰倒霉還不一定呢。
“秦司階,有勞了。”
秦懷道來后,三言兩句就平息了爭端,更是以國公府做擔保,杜河對他好感頓增。
秦懷道拱手道:“杜兄,可要我找人送你回去?”
杜河搖搖頭,杜府就在崇仁坊,距離很近,而且他身上傷口看上去可怖,其實都是皮外傷,十五六歲,生龍活虎的年紀,養養就可以了。
多虧了他的便宜老爹,杜如晦身體一直不好,因此格外關注兩個兒子健康,從小便讓兩兄弟練武。
后來杜構勤奮好學,送去書院讀書,被鍛煉的對象就剩下杜河一人。
走到半途,十幾個騎兵迎面而來,看見他連忙勒馬。
“小少爺!”
馬上騎士見他滿臉是血,嚇了一跳,他們都是杜府部曲,算得上杜府私人武裝。
“回府。”
杜河擺擺手,臉青鼻腫的杜勤跳下來,把他扶上馬車。
這些部曲,都是兄長杜構留下的,職責是護衛府邸,沒有萊國公杜構命令,自己指揮不動他們。
這事必須鬧大,但不是帶部曲去打架。
既然回不去,那就得考慮未來,反正絕不能重現歷史,九年后被李二砍掉腦袋。
但遠離李承乾也不現實,杜如晦病重時,就是太子前來探望,雙方關系密切,可以說,杜家已經就綁在太子的船上了。
那就只剩幫李承乾這條路了。
拿錢、拿權,然后改變歷史。
正思索著,杜府已經到了,見到杜河模樣,府中一陣雞飛狗跳。
“快快,去請大夫!”
杜府的管家叫杜明,從小跟著杜如晦長大,杜如晦故去后,府中錢財收支,都是由他掌管。
眼見杜河傷成這樣,心疼的不行,轉過頭,又把斥責兒子沒保護好杜河,拿藤條抽的杜勤到處跑。
杜河哭笑不得,心中也覺溫暖。
“還有沒有王法了,我去族里找人,明天彈劾盧國公。”
老管家氣的胡子都翹起來了,準備找人,杜氏在朝當官,大大小小幾十個,聯合起來彈劾,也夠盧國公喝一壺。
杜河連忙攔住。
不是他心善,而是他自己要去皇宮。
大夫過來之后,仔細檢查一遍,又把傷口重新包扎好,道:“小公子筋骨強壯,修養一段時間就好。”
“有勞。”
杜明將大夫送走,終于放下心,杜府產業很多,他沒有時間待在這里,叮囑兒子照顧好杜河,便匆匆離去。
等他走后,杜河把繃帶一頓撕扯破爛,又將血涂在臉上,拿起銅鏡一看,原本清秀的臉色血紅一片,仿佛從戰場下來一般。
“少爺,你在干什么。”
杜勤還以為他被打傻了,連忙過來拉住。
“快快,把繃帶纏手上,我要進宮告狀。”
杜勤目瞪口呆,自家少爺什么時候這么機靈了。
老天保佑,少爺開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