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算什么,死給禽獸看嗎?
死給那位高高在上的作者看嗎?
她慘白的面容配上嘲諷、輕蔑的笑意竟生出幾分令人不寒而栗的妖魅,仿佛是黃泉路上歸來的客。
“你、你笑什么?”
葉錫安心里莫名慌了下。
“我笑你啊,葉錫安,你不適合吃絕戶……”宋枕星氣若游絲地開口,“去吃牢飯吧。”
話落,宋枕星奪過水果刀,毫不猶豫地用盡力氣捅進他的肚子。
“你——”
葉錫安難以置信地瞪向她,連慘叫都來不及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滿地都是血,像吃人的河流。
宋枕星看著,心里自殺的念頭仍蠢蠢欲動,她忙跌跌撞撞地爬起來沖到窗前,打開窗戶。
呼嘯的寒風灌進來,如惡獸般噬咬她的知覺,亂舞她的長發和裙擺。
寒意令她完全清醒。
凝望著無邊無際的雪夜,宋枕星拿出手機報警自首,又給好友撥去電話。
“成璧,我捅了人,需要律師。”
鮮血沿著血肉模糊的細腕淌下,滴滴墜落。
她不能被困死在這個虛擬的籠子里,再痛,她也要扯掉這黏住皮肉的枷鎖。
“這是我當事人的精神鑒定報告。”
“我當事人承受了非常可怕的網絡暴力,事發時精神恍惚,加上被告打印大量網絡惡評對其進行刺激、侮辱,她當然會認為被告搶刀的行為是要傷害她,從而做出反擊……”
“據警方調查,相親當日所發生的一切都是被告主謀,包括……”
法庭上,許成璧一身正裝進行控訴,有理有據、滔滔不絕。
歷經幾個月,葉錫安剛從醫院撿條命回來,人已經從受害者變成被告,他死死瞪向坐在遠處的宋枕星。
宋枕星筆直地坐在那里,烏黑柔軟的長發垂肩,雪白的毛衣襯得她五官格外文靜柔弱,眼底微微泛紅,長睫沾淚,似乎還未從陰影中走出來。
隨著法官的錘子下落,葉錫安因強制侮辱罪、敲詐未遂等落了個三年的牢獄之災。
“她差點把我捅死,還要我坐牢?你這法官怎么判的?”
葉錫安激動地從被告席上跳起來,“我要上訴!我要上訴!”
宋枕星站起來,在許成璧的陪同下離開法庭,從葉錫安面前經過時,她緩緩抬眼,嘴角上揚。
哪里還有半分弱不禁風的樣子!
分明就是挑釁。
“你——”
葉錫安被氣得不輕,“宋枕星你給我等著,不就是三年嗎?很快的!等老子出去……”
“葉錫安,我再多告你一條恐嚇!”
許成璧一把將宋枕星護到身后,冷冷開口。
葉錫安見識過這個專注于女性困境的金牌律師的厲害,一時噎住,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宋枕星躲在她身后離開。
“你真以為那一公分是你幸運嗎?”
宋枕星掩唇,極輕的聲音落下,周圍無人在意,葉錫安卻聽得清清楚楚。
醫生說,那水果刀再偏一公分他就活不了了,她這話什么意思?難道她傷他的時候就知道?
葉錫安驚駭不已地看向她。
宋枕星邊走邊回眸,眸子漆黑明亮,微微張嘴,無聲出言。
“我等你出來。”
“……”
葉錫安頓時爬滿一背密密麻麻的冷汗,癱軟地跌坐回去,滿心的驚恐。
這女人……到底怎么回事?
他明明做了最全面的調查,這就是朵溫室花,在女德學校學的就是跪在地上伺候男人、服從男人,只要簡單設計就能吃絕戶,怎么會……
還未出法庭就有媒體見縫插針地沖進來,許成璧將好友護在懷中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