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話落在宋枕星的耳朵里,就變成他為省錢不吃飯,可真夠可以的。
這周圍也沒有什么店,她嘆一口氣道,“好一點沒有?去繁星園,我給你弄點吃的。”
陸猙靠在她身上,聞言眼里掠過一抹幽光,嘴上則氣虛地道,“不麻煩姐姐,我一會自己去吃。”
他身上一分錢沒有吃什么?啃樹皮嗎?
“不是說會聽話?”宋枕星的語氣強硬,“試試站起來。”
“哦。”
陸猙沒再反駁,溫吞地應了聲便緩緩起身,剛站起來,頎長的身形就朝她倒過來。
“……”
二十歲的男人虛成這樣,合理嗎?
宋枕星再次扶住他,拉過他的手往自己肩膀上搭,指尖摩挲到一點濕意,伴著耳邊傳來克制的輕呼,她側目就看見他手心的傷。
手又受傷了。
體弱多災。
……
回到繁星園,趙婉玉和林媽已經睡下,宋枕星沒打擾她們,將陸猙扶到沙發邊。
陸猙重重栽坐進沙發里,人往后倒去,短發微亂,弱不禁風。
宋枕星拿出醫療箱,給他的手做消毒處理,傷口不大不深,最后貼上一張創可貼完事。
弄完,宋枕星拿出紙巾將他掌心邊緣多余的碘伏擦掉,忽然又生出被人緊緊盯著的不適感。
就好像誰在黑暗中正默默凝視她,亟待吞噬。
客廳里寂靜極了,毫無聲息般。
這里,只有她和陸猙兩人。
她猛地抬眼,只見陸猙倒在沙發背上正注視著她,漆黑的眼溫和清澈,染有感激。
“我給姐姐添麻煩了。”
他歉意地開口。
他是許成璧的弟弟,乖巧,聰明,善良。
是她神經太緊張了。
“沒事。”
宋枕星將醫療箱收好,替他調上一杯簡簡單單的蜂蜜水,“那你坐這休息會,我去給你煮碗面。”
“好。”
陸猙聽話地接過杯子,杯壁的溫熱一寸寸暖上他的手指。
他緩緩從沙發上坐直,盯著宋枕星纖薄的背影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眼底逐漸浮出掠奪深意。
考慮到陸猙的身體狀況,宋枕星沒有煮大葷大腥,就煮了碗面,比較好克化。
“吃吧。”宋枕星將筷子遞給他,跟著在餐桌邊坐下來。
“謝謝姐姐。”
陸猙低眸,是碗清湯面,湯色清得沒有一滴浮油,只有碧綠透亮的幾根菜葉做配飾,很素,飄起的淡淡香氣卻令人味蕾作動。
軟而不爛的面一入口,陸猙的目光定了定。
不是清湯,她熬過湯底,應該是用幾種菌菇制的湯底,鮮味被提到極致柔和的程度,又去掉菇類原本的雜氣,使整個面嘗起來清淡不寡淡。
這樣的手藝并不簡單,別說趙婉玉、林媽,比起陸家廚師都毫不遜色。
“姐姐有一手好廚藝。”陸猙看向她。
宋枕星正低頭回復許成璧的消息,聞言有些嘲弄地笑笑,“成璧沒告訴你,我是女德學校出來的嗎?”
許成璧不放心轉股的文件交給別人做,堅持要親自來,宋枕星則怕耽誤她的休息。
“學校還教什么?”
陸猙探尋她的底細。
“最嚴格的禮儀,最苛己的孝道,最極端的伺候。”宋枕星頭也不抬地同他閑聊。
“那里的學生都和姐姐一樣優秀嗎?”
“……”
怎么還諂媚起來了。
宋枕星抬眼看向他,笑著道,“我是學校唯一一個全標準都滿分過關的畢業生,我爸對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上帝下凡,他也會選擇做我男人,不再傳道,你覺得這樣算優秀嗎?”
陸猙看著她,目光有些復雜,“看來伯父是真的很想讓你嫁進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