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只因小師妹一句“蘭花正盛”,身為郎中的夫君便陪她前往蘭花谷還帶走了藥箱,
唯恐小師妹被蚊蟲叮咬。然而,婆母從二樓不慎跌落摔斷腿時,卻無人救治無藥可醫。
我孤身前往蘭花谷,苦苦哀求夫君醫治婆母。他最終不得不帶著藥箱回家。婆母得救,
蘭花谷卻傳來噩耗。小師妹被山賊擄走后不堪受辱,跳崖自盡。夫君只說“人各有命”,
叫我別多想。卻在第二年小師妹的忌日,當眾脫去我的衣裳將我扔進青樓,任人凌辱致死。
“若不是你,小師妹怎會死?”“你也該嘗嘗她死前遭受的痛苦折磨!”我死不瞑目,
再次睜開眼,耳邊傳來了重物摔落的聲音,伴隨著婆母的痛呼。……“婉娘,
快些去藥房將子舒叫回來!”幾位族人長輩團團圍在婆母面前。我手忙腳亂地在家翻找藥物,
一邊開口說:“夫君不在藥房,他陪月娘去蘭花谷賞花了,叫不回來的。”我話音剛落,
原本吵鬧的家中頓時鴉雀無聲。夫君為這個小師妹不止一次讓我在族人面前難堪。
今天更是帶走藥箱,說怕小師妹被蚊蟲叮咬。“我去找師傅。”藥童打破沉默,
自告奮勇跑開。“婉娘。”婆母啞著嗓音喚我。我連忙上前,婆母的臉摔得又紅又腫,
斷腿的劇痛讓她忍不住發顫。“是我的錯,是我慣壞了子舒,待他回來,
我定讓他給你賠禮道歉。”我苦笑,他愛小師妹愛的緊,怎么可能因為這件事而跟我道歉。
約莫半個時辰后,才見到藥童匆匆跑回來,臉上還頂著紅腫的巴掌印。所有人均是一愣。
“你這臉……是子舒打的?”藥童捂著臉委屈點頭。“師父不信老夫人摔斷了腿,
先是狠狠地責罵了我一通。”“還說我是被夫人收買了,這一切都是夫人爭寵的手段,
是夫人嫉妒月娘小姐,聯合老夫人一起做戲。”藥童的聲音發顫,頭死死地低著。
我臉上血色盡失,心沉到了谷底。“混賬東西!”族人長輩們也忍不住憤怒,
個個都氣得發抖。婆母喘著粗氣,用盡渾身力氣怒吼。“孽障,孽障!
我怎么生出這么個孽障!被一個不安分的女人牽著鼻子走!”“當年他父母害死婉娘父母,
如今她又要來害死我!”當年縣城里鬧饑荒,月娘他們家是縣城里的大財主。
我們兩家求上門,他們卻一點兒也不肯救濟。不僅辱罵我們,還叫家丁趕走我們,
對我們拳腳相向。我父母本就身體不好,經此一打,身體更是欠佳,
最終在逃荒路上撒手人寰。離開前,他們把所有的食物都給了婆母和子舒,
只求他們能帶我安全抵達京城。可后來月娘家道中落前來投奔,婆母本不打算留她。
是她把夫君的心給哭軟了,這才力排眾議將她留下。自此,我成了不少人眼中下堂妻的存在。
我深吸一口氣,強忍著酸楚安慰婆婆。又突然想到城外有個醫術高明的大夫,
那大夫專治腿癥,想來找到他應該還有救。我一邊說,一邊讓人收拾東西。
族中長老皺眉思索:“城外確有此人,只是出城怕是要三個時辰,
你婆母的腿……”“我受得住!”婆母看著我的臉,忍著劇痛擺擺手:“就讓婉娘帶我去吧。
”我紅著眼睛看向長輩們,見他們點頭后,忙吩咐藥童去套馬車。路途顛簸,
但好在準備充分,馬車里塞了不少柔軟的被褥。不曾想,在半道上,婆母卻因疼痛暈了過去。
我趕緊催促藥童往小道上走。然而沒過一會兒,馬車猛然急剎。我緊緊地抱著婆母,
自己卻不小心撞到頭。“怎么回事?”我沉聲問道。“夫人,對面有馬車駛來,
這小道太窄了兩架馬車無法并行通過。”我皺眉看向不遠處,
卻覺得那逐漸靠近的馬車很是眼熟。是楊子舒!“太好了,老夫人有救了。
”眼看著馬車行駛到眼前,我開沒開口時,他怒目圓睜地看向我。“你如今還學會跟蹤我了?
你這妒婦!”子舒陰沉著臉,滿眼憤怒。我懶得理會他這些胡言亂語,
上前抓著他就要往馬車里走。“婆母從樓上摔下來斷了腿,這會暈倒了,你快些救她。
”眼看就要走到馬車旁,月娘掀開車簾跳了下來。“婉娘姐姐好歹毒的心腸,
竟如此詛咒自己的婆母。嬸娘平日里身體好的很,怎會無緣無故從樓上摔下來。
”楊子舒聞言,猛地甩開我的手。“你這毒婦,我不過是陪月娘賞花,
你幾次三番打擾便罷了,還不惜詛咒我娘!”“她平日里對你這么好,你就是這么報答她的?
”一旁藥童聽著著急,忍不住開口。“師父,老夫人確實如夫人所言,
摔斷了腿……”沒等他說完,就被月娘狠狠地抽了一鞭子。“方才來谷中找我們的也是你,
如今說話的又是你。”“你是子舒哥哥的藥童,怎么卻如此忠心于婉娘姐姐?
”“莫非你們……”月娘像是發現了什么驚天秘密一般,驚慌地看向楊子舒。
眼神不停在我和藥童之間來回流轉。楊子舒臉色陡然一變,死死抓住我的手腕:“你敢!
”我急的反手按住他:“娘就在車里,你一看便知!若不是她真出了事,我也懶得打攪你!
”楊子舒見我不像做戲的樣子,將信將疑往前走。卻在這時,月娘一陣驚呼。“哎呦,
子舒哥哥,我的頭好暈啊。”她裝作虛弱的模樣,扶著頭倚靠在馬車邊。下一刻,
楊子舒扭頭就朝她去了。我氣得渾身發抖,忍不住朝他怒吼。“楊子舒,
里面躺著的可是你生母!”“子舒哥哥,我知道有些事不該說,但我實在看不下去了。
前些日子在府中,我親眼看見那小藥童與婉娘姐姐眉來眼去的。
兩個人還旁若無人地沖對方笑,我還從未見姐姐那樣笑過。”月娘捂著頭,
滿臉猶豫的樣子已經被楊子舒信了幾分。我氣得冷笑連連。“到底是我跟人有一腿,
還是你自己心里有鬼。你若心里沒鬼為何一直阻擋他救治婆母!”我用力扯開了馬車的簾子,
深吸一口氣說。“楊子舒,你不是一直想要和離嗎?只要你將婆母救治好,我自會如你所愿。
”聽到和離,月娘眸色亮了亮,卻又低頭不知在想什么。楊子舒沉著臉沒說話,
確實一眼看來,他先是一怔。可下一刻,月娘便嗤笑道:“若不是我眼睛尖,
恐怕今日還真要被你騙了。”“子舒哥哥,老夫人的臉一直保養得當,
這婦人那臉卻紅腫如豬,姐姐是存心耍你呢。”月娘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
楊子舒的臉色幾番變化之后,再次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盯著他一字一頓:“婆母的臉是摔腫的!楊子舒,我騙你有什么好處?”聽到我反問,
月娘翻了個白眼:“那誰知道呢,你平日里就嫉妒子舒哥哥對我好。
有亂七八糟的手段騙他也不足為奇。”楊子舒的臉色一下黑得可怕。“往日我以為你賢惠,
即使不喜歡你,礙于娘的情面才把你娶進門,沒曾想你就是這么報答我們家的,
為了和月娘爭寵你真是用盡手段!”楊子舒大發雷霆,氣得狠狠踢了馬車一腳。馬兒受了驚,
長嘯一聲狂奔而去,撞上樹樁后,馬車一下便翻進了溝里。“不要!”婆母被重重甩出馬車。
我狂奔過去。幸而馬車翻倒的位置坡度比較緩慢,我和書童合力將婆母拉起來。
可她的腿此刻卻因為外力作用詭異翻轉著。我心一涼,婆母這條腿怕是要廢了。那邊,
楊子舒還在罵:“差點就讓你這心思歹毒的婦人騙過去了!竟然用娘的性命欺騙我,
等我陪月娘看完花燈回來定不饒你!”眼看楊子舒要走。我忍著吐血的沖動沖到他們面前,
跪下。“不管如何,求你先救婆母,她的身體真的撐不了太久。”我的話還沒說完,
背上就傳來了火辣辣的痛感。“滾!事到如今了還要演戲騙我!
”楊子舒拿著馬鞭狠狠地抽打我。“姐姐,你快些向子舒哥哥服個軟吧,否則你要被打死的。
”月娘語氣焦急,看向我的眼神卻滿是嘲弄。“你給我閉嘴!。”我忍無可忍沖月娘怒吼。
“你還敢惱羞成怒沖月娘發火!”楊子舒狠狠地抽了我一鞭。“啊!
”我忍不住疼痛大聲驚呼。“楊子舒,若是你今天走了,你會后悔一輩子的!
”楊子舒冷哼一聲,鞭子一下接著一下地抽打在我的身上。“謊話連篇,胡說八道!
還不快些讓開!”我不敢讓,眼看婆母生的希望就在眼前,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讓。
我對楊子舒已經失望透頂,但婆母往日對我是極好的。楊子舒又狠狠抽了我幾鞭,
直到將我抽得皮開肉綻,才累到喘著氣停下手。“何必呢姐姐,
我只不過是想叫子舒哥哥陪我賞花而已,你若不喜直說便是。
”月娘裝作一副心疼的模樣看著我。“子舒哥哥,快給姐姐上點藥粉吧,
這若是留了疤就不好看了。”“哼,她也配用我專門給你調配的藥粉?”“留了疤也好,
正好叫她長長記性。”楊子舒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不肯施舍給我,反倒小心翼翼地抱起月娘,
一腳將我踹倒在地上。我再也沒有力氣擋在他們前面。眼看他二人就要揚長而去,
遠處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婉娘,你怎么弄得一身傷?你說的那個大夫我帶來了,
原來他今天正好來城里看診,快些讓他給你和你婆母看看。”第2章族叔伯帶著人騎馬趕到,
心疼地看著我,忙叫人將我扶上馬車。“先讓大夫給婆母看。”我擺手,
我這傷都只是皮外傷,婆母的傷更著急些。眼看著下人把婆母抬上馬車,
大夫也緊隨其后上前診治,我終于松了一口氣。“婉娘,你到底在搞什么把戲?
怎么把族叔伯都請來了?”楊子舒直到此刻才終于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他內心忐忑卻依舊趾高氣揚。我沒有說話,只是坑笑了一聲,隨后臉色冰冷地看著他。
“你這是什么意思?”楊子舒惱羞成怒,眼見著又要對我動手,被我攔住了。“我搞把戲?
楊子舒,事到如今你還不信我嗎?”“月娘和婆母總共才見過幾次?她說不是你便信她了,
你竟連自己的娘都不認了!”我朝楊子舒怒吼。楊子舒愣在原地眉頭緊皺,
正當他抬腳準備上馬車的時候,族叔伯下來了。“孽障!”族叔伯冷哼一聲怒罵他。
“你如今還看不出來怎么回事嗎?你娘差點就被你害死了!”“還有婉娘身上這么多的傷,
也是你干的吧?”“你這個混賬東西,我們楊家怎么出了你這么個孽障!”族叔伯越罵越狠,
還伸手狠狠打了楊子舒。而楊子舒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族叔伯,你們不要被婉娘欺騙了,
那馬車里的婦人根本就不是娘,那臉……”“你是失心瘋了不成?連自己娘都不認識了?
”“你娘跌落之時我們都在場,那臉是摔成那樣的!”族叔伯怒氣沖天地罵道。
“怎么可能……那怎么可能是我娘……”楊子舒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他聲音顫抖,
還帶著幾分悔意。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事到如今,我和他之間也沒什么好說的了。
楊子舒回過神,連忙著急地爬上馬車去查看。在確認那真的是他娘,
并且真的摔斷了腿現如今陷入危險境地之時。他臉色蒼白地下了馬車,搖搖欲墜地走來,
隨后跌落在了地上。“那真的是娘,真的是我娘,我剛剛……”想起今日他數次三番地拒絕,
甚至懷疑我和藥童有染。甚至,在方才狠狠踹了馬車一腳,導致婆母甩出馬車。
楊子舒終于捂著眼睛后悔地落下了眼淚。而此時的月娘戰戰兢兢地躲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
“婉娘,對不起,是我錯怪了你……”楊子舒看向我,懊惱、悔意和痛苦在他臉上交織,
他神色復雜。“你不必和我說這些。”我打斷了他遲來的歉意,我已不想再聽。
“等婆母的腿恢復好,能自如行走之時,我們便和離。”說完這句話,
我轉過身不再看楊子舒。任由他錯愕著急地看向我,我只轉身上了馬車。馬車內,
大夫正爭分奪秒地救治婆母,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端出。我坐在一旁一言不發,
只焦灼地看著大夫治療。“拖延的時間太久,又被泥土等臟物蹭到,傷口處有些感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