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顧宴清卻徑直走過來,扯松領帶扔在洗手臺上,袖口卷至肘間:“顧家還沒落魄到讓外人伺候洗澡。”
他俯身按住顧遲聿的肩膀,力道大得青筋暴起:“大哥,我幫你。”
顧遲聿突然尖叫著掙扎起來,水花潑了顧宴清滿身。
蘇時雨去攔,卻被顧宴清反手扣住腰按在懷里。
他的唇貼著她耳畔,聲音溫柔得滲人:“你以為靠這點伎倆就能贖罪?”
水龍頭還在嘩嘩作響。
蘇時雨望著顧宴清眼尾那顆洇濕的朱砂痣,恍惚想起兩年前——
他在人前從不與她多說一句話,卻在不為人知的角落,露出常人沒有見過的一面。
只有床上才能見到的失控和不知節制。
她成功將高嶺之花拉下神壇,那時的顧宴清只能卑微地跪在她面前,任由她對他予取予求。
蘇時雨還記得甩掉他的時候,他卑微地一遍遍求自己。
而她毅然決然地分手,毀掉了顧宴清最后一絲尊嚴。
“放手。”她指甲掐進他手腕。
顧宴清卻低笑一聲,忽然攥著她的手按進浴缸。
溫水驟然漫過兩人交疊的指尖。
顧遲聿受驚般蜷縮到浴缸另一頭。
“不如一起洗?”他的拇指摩挲她的手腕,“就像從前一樣。”
蘇時雨掙扎著起身:“顧宴清,你閉嘴!”
顧宴清只是笑:“大嫂,今天晚上我等你。”
無人在意的角落,顧遲聿的眸子里閃過一絲暗光,快到讓人以為是幻覺。
蘇時雨終是沒能給顧遲聿洗成澡,她新換的裙子濕透了。
她困窘地飛快逃離現場,回到房間洗了個澡。
顧宴清變了。
他是那么恨自己,蘇時雨有些不知該怎么面對他。
女傭敲門的時候,蘇時雨正在擦拭潮濕的頭發,她打開門,得到了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
顧遲聿每晚都睡不著,作為未婚妻,她需要陪睡。
顧宴清已經離開,顧遲聿看見蘇時雨猶如見到了救星。
“小雨,你怎么跑了,弟弟真的好兇,我怕他。”
顧遲聿蜷縮在絨被中,濕漉漉的發梢還沾著浴室的潮氣。
蘇時雨哼完最后一小節童謠時,他的呼吸終于變得綿長,指尖卻仍死死攥著她的衣角。
她費了一番力氣才掰開他的手,掖好被角,躡手躡腳出門。
......
推開酒窖鐵門的瞬間,威士忌的辛辣涌入鼻腔。
蘇時雨在顧宴清眼前站定。
他搖晃著酒杯:“比我想的來得晚些。”
“顧宴清,我警告你,不要亂來。”
她將門反鎖,繃直了背。
顧宴清起身逼近,酒氣縈繞在她鼻尖:“你拿什么威脅我?說我曾像條狗一樣在你面前搖尾乞憐?”
蘇時雨神情微怔。
他的拇指碾過她下唇,力道重得發疼,“還是說......你寧愿讓顧家上下都知道,你蘇時雨睡過顧家兩個兒子?”
蘇時雨揚手甩了他一耳光。
清脆的響聲在酒窖回蕩,顧宴清偏過頭,舌尖頂了頂發麻的腮幫,忽然低笑出聲。
蘇時雨驚恐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