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驍心碎,但季驍不說。
他強撐著沒被打擊到,繼續質問:“說吧,為什么喝這么多。”
許見微:“不關你事。”
季驍心又碎一點,但他還是不說。
“不說拉倒。”
兩人沉默片刻,季驍又問:“你家在哪兒?”
許見微報了個酒店名。
“酒店?”季驍又急了,“你怎么去酒店啊,喝醉了不能去那種地方,萬一有壞人怎么辦?誰讓你去的!”
許見微堵住單邊耳朵:“我現在住在那兒。”
季驍又噤聲了。
腦子飛速轉了起來,許見微不是和傅衍時同居了嗎,怎么現在住酒店了?
莫不是,兩個人?分手了?
心里煙花噼里啪啦炸一片,但是忍住,不能高興得太明顯。
“住酒店多難受啊,你要是受不了,我倒是有幾套之前投資的房子……”
“不用。”許見微拒絕。
季驍閉麥了。
又僵坐一會兒,季驍還是沒忍住開口:“下部戲,想好要接什么了嗎?”
心里繼續打腹稿:我這里倒是有幾個不錯的資源,你要是需要的話我可以大發慈悲推薦下你。
許見微:“琵琶。”
季驍又愣了:“女主不是,不是給宋妙儀了?”
許見微有點煩他,但學會的社交禮儀讓她不能不說話:“我演另一個小角色。”
“……哦。”
那看來還是沒分,即使傅衍時這么背刺了她,她還是愿意繼續拍他的戲,哪怕僅僅只是個小角色都可以。
“你就這么……”喜歡他嗎?
后半句被季驍吞在肚子里,車內一時空蕩蕩的,滿是失落的寂靜。
許見微靠著車窗,酒勁兒反上來,頭有點痛,只好看著車窗外發呆。
季驍被悵然若失的悲傷包裹著。
時不時的,偷偷側眼看一下許見微。
長黑發堆疊在她白皙的頸側,季驍眼睛晃了晃,又往上看,看到了許見微同樣失落的,微紅的眼角。
她看起來很難過。
這是季驍發現的事實。
也令他感覺更加的悵然若失,坐立不安。
他又想找話題哄哄許見微。
“張慧昨天突然給我道歉了。”
許見微嗯了聲,又說:“也給我打電話了,我還以為是你要求的。”
“我?”季驍接話,“我沒那么大能耐。”
司機十分不理解季驍這個時候還在裝什么。
季驍又說:“哈哈哈,看來冥冥中還是有正義在的。”
許見微:“呵呵。”
季驍終于憋不住了:“你怎么不高興?”
許見微還是看著車窗外,外面車水馬龍,行人匆匆,隔著車窗,仿佛自己是個局外的觀察者一樣,連帶著前兩天發生的各種事,都真實又疏離,像做夢一樣。
鬼使神差的,她開口。
“因為我被綠了。”
**
目送著許見微進了酒店,季驍才放松下來,腰一軟,靠到了后座靠背上。
同樣跟著目送完的司機,經過這一路的旁聽加以前聽季驍和周揚說話的零零碎碎,終于知道剛才車上那位就是季驍暗戀多年而不敢接近的女神。
現在,眼看著女神分手了。
司機:“季總,找個地兒慶祝一下?”
季驍照他后腦勺上就是一個巴掌。
“慶祝個屁,沒看到她傷心啊,你還是人嗎?還慶祝?有沒有良心。”
早就習慣了季驍嘴臭的司機,摸摸腦袋,嘿嘿一笑,敷衍了事。
季驍憋著一肚子火。
“回云圖,讓周揚趕緊拉人開會。影視娛樂部的中層以上領導,全部參會!”
傅衍時個不要臉的人渣,不讓他至少虧掉三千萬,他季驍改姓成傅。
**
許見微回了酒店就沒再出來了。
除了整理現狀,看劇本,然后就是找合適的房源,偶爾再聽聽葉姝在前線送來的八卦。
說現在全公司人基本都知道宋妙儀拿下傅衍時了。
倆狗男女,大庭廣眾之下就拉拉扯扯衣衫不整,有一次,宋妙儀甚至非說自己腳痛,鬧著讓傅衍時把她公主抱回辦公室。
葉姝評價:“你說她是不是小說看多了,在這兒cos什么霸總嬌妻呢。”
許見微想象了一下,也實在覺得頂著眾人的目光被公主抱走一路,實在搶眼,接受不了。
只好附和:“可能吧。”
宋妙儀和傅衍時的事兒,員工都看在眼里了,那網上自然也傳開了。
各種猜測眾說紛紜。
有說江浸月換角色就是暗示的。
有猜許見微會不會跳槽的。
還有問傅衍時挑女朋友是不是都是沖著讓拍女主角用的。
有一個營銷號十分言之鑿鑿,說那次的偷拍照就是傅衍時給許見微的警告,沒想到她還是死性不改勾三搭四,所以才在傅衍時這兒失了寵,讓他另找了新歡。
底下又是吵成一團。
許見微粉絲還是堅持咬定許見微和傅衍時并非戀愛關系。
季驍粉絲直呼無妄之災致力于從這件三角戀中撇清自家。
傅衍時雖是導演,但在才華家世外貌的三重加持下,也有了一定規模的粉絲,也在呼吁事業為重不要亂編關系。
宋妙儀作為新起之秀,雖然粉絲不多但戰斗力超強,追著各種惡評直罵。
捎帶著,也會指名道姓的罵許見微幾句,于是兩方粉絲你來我回,又是一場大戰。
許見微和宋妙儀,不僅現實中不對盤,在網上也成了實打實的仇家。
網上鬧得不可開交。
現實里幾位當事人,除了窩在酒店看劇本的許見微,也都各懷心思地忙著其它。
尤其傅衍時,更是焦頭爛額,連找許見微談話的時間都沒有。
昨天,本來已經敲定好的《琵琶》的攝制組突然被人高價撬走。
他正聯系人重新找合適的有檔期的團隊。
撬走攝制組的公司一查便知,是云圖。
自從這個云圖出現以來,傅衍時一直暗暗察覺對方在和自己作對,更在對方也開展了影視娛樂領域后得到了驗證。
他還找人暗中查過,云圖最初是在海外注資,注資人姓孟,是個女性。
他也回家問過母親,確認了他、和傅家都沒有這么一個姓孟的仇家。
那這遠超過同行商業競爭的敵意到底從何而來。
“想辦法約一下云圖的領導。”傅衍時吩咐。
助理有些猶豫。
之前也約過幾次,要不稱忙不來,要不派個中高層領導說話打打太極,敷衍了事。
傅衍時抽空看了他一眼。
“讓你去你就去,不來就一直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