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鯉,那里有人監視院子?”沈書曼不甘心,這年頭沒錢是真的寸步難行啊!
“是的,不過已經睡著,”黑錦鯉答得干脆利落,好歹是它提供的獎勵,這點售后還是可以給的,只有沈書曼獲得了好處,才會上心幫它吸取氣運。
“那你再幫我探查下,周圍還有沒有人監視這個院子,另外,有別的方法進入嗎?”
“周圍所有人都在沉睡,宿主可以翻墻。”
只能如此了,沈書曼繞了一個方向,走到那窗戶看不到的角落,用附近人家堆在墻角的柴火墊腳,爬上院墻。
28號是個空無一人的荒院,剛經歷過冬天,也沒什么雜草,院子不大,很快便找到西南角。
她出來時帶著鐵鍬,在泥土上挖幾下,便看到了一個木盒子。
或許是為了逃跑時取用方便,沒有上鎖,打開一看,里面有兩根大黃魚,兩根小黃魚,三十個銀元和一些紙幣,總共價值八百銀元。
嘖,這只是周明濤十分之一財產。
也就說,他至少有八千銀元?羨慕啊!也不知道剩下的錢便宜了誰。
這些是不能帶回去的,但總算錦鯉還有點用處。
它有自己的小洞天,也就是隨身空間,沈書曼讓它幫忙藏起來,這才全部恢復原狀后,快速回到家中,換掉身上的衣服,按照平日的節奏出門上班。
吃早飯時,果然看到那人溜溜達達過來了,心里嘆氣,今天有一場硬仗要打啊!
早飯吃飽點,要逃的話,估計就吃不上一頓熱乎的了。
吃完,她叫了一輛黃包車,直接去了76號,這個時間還早,76號里沒什么人,機要處辦公室更是空蕩蕩,把昨天沒弄好的整理完,重新歸檔。
那個跟蹤的人見她一來就忙著整理,沒看出異樣,直接走了。
沈書曼松了口氣,忙拿起熱水瓶,去后面的鍋爐房打了兩壺熱水,期間沒怎么碰到人。
回到辦公室,立刻走到人事檔案那一欄,找出警衛隊的資料,記下七八個人名和他們的照片。
這些都是青幫流氓,地痞無賴投效而來,之前干的便是敲詐勒索,煙酒堵伯等行當,坑害了不少老百姓。
現在又在76號做事,手段更是狠辣,害死了不少愛國人士。
最重要的是,就在不久前,吳世寶帶著一眾人狠狠抓了一批紅黨,全部槍決,因此獲得rb人的賞識,得到一批先進的武器,里面還有炸藥。
沈書曼記下的人名中,有兩個是專門負責看管武器庫的,她希望等會兒要是制造混亂,這兩人能把武器庫直接點了,炸掉大半個76號。
她已經看過了,警衛隊的武器庫在東南角,就算爆炸,也波及不到前樓這棟的機要處,總務處,情報處等地方。
那邊最多的是行動處和警衛處的人,大部分都不是好人。
但很難說沒有潛伏進來的軍統,中統和紅黨成員,沈書曼很擔心會誤傷,所以不到最后一刻,不想干這么大一票。
但沒有這樣的混亂,她估計也沒辦法逃脫追捕,目前只能看錢安民能不能守住了。
嘆息一聲,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往里加了點茶葉,聞著清香撲鼻的茶香,只覺得悵然。
手染鮮血的滋味不好受,她從未想過自己會變成這樣的人,可又不得不做。
看著走進來的蘇映雪,她強打起精神來,笑著道,“今天怎么這么早?”
蘇映雪一臉無精打采,“我也不想的,大哥要來審昨天抓到的錢安民,非要我跟著一起,說是保護我的安全,他怕中統的人為了救錢安民,對我下手,拿我當人質威脅大哥。”
沈書曼心一緊,表情也有點不自然,不過很快,她遮掩般喝了一口熱茶,語氣惆悵道,“這里也好危險,我都想辭職了。當初我上學學的是會計,其實去銀行或者洋行上班更好。”
“誰說不是呢,我哥非要我來76號,這里有什么好的呀,整日打打殺殺,還有段銀慧那個瘋婆子,”蘇映雪一臉氣憤,“你不知道,昨晚李主任特意打電話來我家,說是替段銀慧道歉,讓我不要計較,什么嘛,我要生氣,大哥偏不讓,還給人家賠笑臉。”
沈書曼忍不住坐直身子,一臉恐慌,“段銀慧不會要回來了吧?”
“是的呀,”陳愛琳這時也走進來,“有靠山好了不起哦,殺了人都可以沒事噠,有上頭頂著呢。”
“那她會不會找我們麻煩?”沈書曼是真的擔心,段銀慧誤殺了汪兵洋,為了將功折罪,一定會更加瘋狂。
她倒不擔心段銀慧會找她麻煩,畢竟她是個小蝦米,弄死了她一點功勞都沒有。
但段銀慧一定會從錢安民嘴里挖出東西來,不管用什么手段,那她也危險了呀。
“她敢!”蘇映雪叉腰,“她昨天還在電話里向我道歉呢,要是再來找麻煩,我一定向李主任告狀。”
“還有我,”陳愛琳也氣憤道,“書曼你不用擔心,有我們在,不會讓她欺負你的。”
“那我就放心了,還有很多工作沒做完,你們聊著,我去忙,”沈書曼佯裝放心,臉上重新露出笑容。
“那我那份,”陳愛琳笑看向她。
“放心,保證做好,”沈書曼從她和蘇映雪的桌上拿走今日要處理的文件。
以往都是這樣,三個大小姐給原主幫點小忙,或者送她點小禮品,原主幫她們做事,這也是她在機要處的價值。
這一忙便是一上午,期間白流蘇沒有來,說是處理汪兵洋的后事去了。
這年頭,后事有講究的,擺上幾天幾夜的都有,也有很隨便的,比如汪兵洋這種。
原本只是個小混混,靠著折磨人的手段,爬上審訊處副處長的位置,看似位高權重,其實人一死,立刻失去價值。
要不然段銀慧也不會什么事都沒有,沒多久又要回來了。
他的葬禮很簡單,拉去殯儀館火葬,家里的私人物品收拾收拾,剩下的那棟房子,是76號分配的,不屬于他。
所以半下午白流蘇就穿著黑色裙子回來了,她手拿著一個大木箱子,無精打采,看到桌上文件,眼一瞪,正要發作,想到什么,拿出一個普通的木盒子,放到沈書曼的辦公桌上。
“我最近身體不舒服,那些個文件能不能幫忙處理一下?”她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