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舉著沉重的單反相機在機場VIP通道蹲守時,胃部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
三小時前吞下的止痛藥已經失效,冷汗順著脊椎往下滑。
電子屏顯示楚硯的航班延誤了四十分鐘,身后十幾個小姑娘正興奮地清點禮物。「硯臺姐,
你臉色好差。」穿JK制服的女孩遞來暖寶寶,「要不要去休息?」我搖搖頭,
把相機在脖子上掛得更緊些。「硯臺」是粉圈公認的楚硯首席站姐,沒人知道這個賬號背后,
是他結婚三年的妻子。接機大廳突然騷動起來。楚硯穿著大牌新款風衣出現,
墨鏡下的下頜線繃得冷峻。我條件反射地按下快門,胃痛讓取景框里的畫面微微發顫。
他經過我面前時,經紀人不著痕跡地撞了我的肩膀。「站姐往后站,別擋道。」
楚硯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風衣掠起的氣流掃過我發熱的臉頰,
帶著熟悉的苦橙香水味——那是我去年送他的生日禮物。回程的地鐵上,我檢查剛拍的照片。
其中一張楚硯正好看向鏡頭,深邃的眼睛透過屏幕與我對視。我鬼使神差地設置成手機壁紙,
又立刻刪掉。多可笑,妻子需要靠偷拍才能存一張丈夫的正臉照。
剛到家就收到工作室郵件:「明晚慈善夜需要兩名臨時助理,日結500」。
我盯著發件人「楚硯工作室」的落款苦笑,這是我們最常用的見面方式——他付錢,
我當工作人員。慈善夜后臺比機場更令人窒息。我抱著二十杯奶茶穿梭在化妝間時,
聽見造型師嗤笑:「那個老阿姨又來當廉價勞動力了。」她說的沒錯,
27歲在粉圈確實算高齡,更何況我還是個胃癌早期患者。「秦助理。」
楚硯的經紀人王蕓叫住我,「硯哥的西裝需要熨燙,要確保每道褶痕都對整齊。」
她意味深長地補充,「就像你平時修圖那樣精細。」我低頭接過高定西裝,
在熨衣間發現領口蹭到的口紅印。爛番茄色,和溫雅直播帶貨用的那只口紅一模一樣。
手機震動起來,醫院體檢中心的號碼在屏幕上跳動。「秦小姐,
活檢報告顯示胃角處有0.8cm病變...」「秦筱筱!」王蕓的尖叫聲打斷通話,
「讓你熨衣服不是讓你發呆!」我關掉手機,把西裝扔進蒸汽里。高溫瞬間融化口紅印,
就像我們的婚姻,表面光鮮內里污濁。慈善夜開始后,我蹲在控臺邊當人肉支架。
楚硯在臺上彈鋼琴,修長手指劃過琴鍵的樣子引發陣陣尖叫。
這雙手昨晚還給我發微信:「最近有狗仔盯梢,別來公寓」。他大概忘了,
我們的婚房從沒迎來過男主人。活動結束已是凌晨,我留下來整理服裝。
更衣室虛掩的門里傳來楚硯的聲音:「...早就想離婚了,但萬一把那女人惹急了,
她手里的料能讓我塌房...」我僵在原地,胃部突然翻涌起血腥味。「她不過是個假千金,
你真在乎那些料?」王蕓的聲音像毒蛇吐信,「溫雅才是秦氏地產真公主,
現在老爺子病危...」「閉嘴!」楚硯厲聲呵止,「明天讓她來當跟組助理,你親自盯著。
」我逃進洗手間吐出血絲,鏡子里的人臉色慘白。三年前商業聯姻時,
楚硯捧著我的臉說「筱筱,我們會是娛樂圈最幸福的夫妻」。那時我剛被爆出是假千金,
而他需要秦氏贊助的新劇資源。手機突然彈出特別關注提示。楚硯微博更新:「單身三年,
專注事業」。配圖是他站在我熨燙的西裝旁微笑,評論區全在夸「哥哥好帥」。
我顫抖著點開站姐賬號,把剛拍到的楚硯溫雅后臺擁抱照拖進加密相冊。回到更衣室時,
楚硯正在系領帶。從鏡子里看見我,他皺眉:「怎么還在?」
「王姐讓我明早七點來當跟組助理。」我故意讓體檢報告從包里滑落。
他掃過紙面上的「胃癌」字樣,眼神毫無波動:「把休息室收拾完再走。」我彎腰撿報告時,
他忽然拽住我手腕:「站姐賬號是你經營的吧?繼續好好拍,別發不該發的東西。」
溫熱呼吸噴在耳畔,如同毒蛇纏繞,「畢竟,你妹妹溫雅最近很想公開我們的關系。」
凌晨三點,我坐在醫院走廊等化驗單。手機相冊里存著楚硯所有商業合同的偷拍照,
包括那條「如藝人已婚需賠償十倍代言費」的條款。窗外廣告屏正播放楚硯新歌MV,
歌詞寫著「虛假的愛何必拆穿」。我打開站姐賬號后臺,將加密相冊設置成定時發布。
如果婚姻是場真人秀,那么是時候讓觀眾看看劇本了。我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
手指在手機屏幕上輕輕滑動,將「硯臺」賬號里所有關于楚硯的照片一張張翻過。三年了。
我拍過他凌晨趕飛機的疲憊,拍過他領獎臺上的光芒萬丈,
拍過他后臺換裝時不經意露出的腰線——每一張照片都修得精細,調色完美,配文深情。
可他從沒認出,鏡頭后面的人,是他結婚三年的妻子。胃部的疼痛又隱隱傳來,
我攥緊了醫院的檢查單。早期胃癌,醫生說,還好發現得早,手術成功率很高。
可我心里清楚,真正讓我疼的,不是胃里的病變,而是楚硯那句——「我早就想離婚了,
但萬一把那女人惹急了,她手里的料能讓我塌房……」我深吸一口氣,點開微博,
看著熱搜上高高掛著的#楚硯 單身宣言#,嘴角扯出一絲冷笑。既然他這么想單身,
那我就幫他「單身」到底。第二天一早,我準時出現在劇組。王蕓瞥了我一眼,
語氣譏諷:「秦助理,昨晚沒睡好?黑眼圈都快掉到地上了。」我低頭整理服裝,沒接話。
楚硯正在化妝間里閉目養神,聽見我進來,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咖啡。」
我沉默地轉身去準備。劇組的人對我呼來喝去,仿佛我天生就該是個打雜的。沒人知道,
我是楚硯法律上的妻子,更沒人知道,我是那個拍出無數神圖的站姐「硯臺」。
直到——我的手機響了。是一條微博特別關注提醒。我點開一看,瞳孔猛地一縮。
「@娛樂扒皮醬:爆!頂流楚硯隱婚三年,妻子竟是站姐『硯臺』!」
配圖是我和楚硯的結婚證照片。我的手微微發抖,迅速點開評論區。【臥槽??
楚硯不是一直立單身人設嗎?】【這女的誰啊?站姐上位?】【等等,
這個站姐不是拍圖超神的那個嗎?原來是自己老婆在拍?】【笑死,粉絲天天喊老公,
結果人家早就有老婆了!】我猛地抬頭,看向化妝間里的楚硯。他正盯著手機,臉色鐵青。
王蕓慌慌張張地沖進來:「硯哥!出事了!有人爆了你結婚的事!」楚硯猛地站起身,
眼神陰鷙:「查!是誰爆的!」他的目光忽然掃到我,眼神驟然一冷:「秦筱筱,
你手機給我。」我平靜地看著他,緩緩把手機遞過去。他翻了幾下,
沒找到任何可疑的聊天記錄,臉色稍微緩和:「不是你最好。」我微微一笑:「當然不是我。
」——因為,爆料的根本不是我,而是沈閔翰。中午休息時,我躲在劇組角落,
撥通了一個電話。「沈閔翰,是你做的?」電話那頭傳來一聲低笑:「怎么,不高興?」
我攥緊手機:「你知不知道這樣會打亂我的計劃?」「你的計劃?」他語氣慵懶,「秦筱筱,
你還在等他回頭看你一眼?」我沉默。沈閔翰的聲音沉了下來:「胃癌早期,
你還打算瞞多久?」我呼吸一滯:「你怎么知道?」「醫院有我朋友。」他頓了頓,「筱筱,
別折磨自己了。」我閉了閉眼:「這是我的事。」「不,現在是我的事了。」他輕笑一聲,
「因為接下來,我會讓楚硯徹底塌房。」我還沒來得及說話,電話突然被掛斷。下一秒,
微博推送了一條新熱搜——#楚硯 稅務問題#我點開一看,瞳孔驟縮。
有人匿名向稅務局舉報了楚硯工作室近三年的偷稅漏稅記錄,證據確鑿。
而這條微博的發布時間,正好是沈閔翰掛斷電話的瞬間。楚硯的團隊徹底亂了。
品牌方紛紛打來電話要求解約,代言合同里的「單身條款」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王蕓在化妝間里歇斯底里:「到底是誰在搞我們!」楚硯陰沉著臉,忽然看向我:「秦筱筱,
你是不是和沈閔翰有聯系?」我抬眼:「為什么這么問?」「少裝傻!」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沈閔翰是我對家,他怎么可能無緣無故針對我?」
我輕輕掙開他的手,微笑:「楚硯,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是你自己作孽太多?」
他的眼神驟然冰冷:「你什么意思?」我慢條斯理地從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
「離婚協議,簽了吧。」楚硯盯著那份文件,忽然笑了:「秦筱筱,你以為這樣就能擺脫我?
」我平靜地看著他:「不,我是給你一條活路。」他猛地拍桌而起:「你威脅我?」
「不是威脅,是交易。」我微微一笑,「你簽了字,我就讓沈閔翰停手。」
楚硯的臉色變了:「果然是你!」我搖搖頭:「不是我,但——」我頓了頓,「他聽我的。」
楚硯死死盯著我,忽然冷笑:「秦筱筱,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他抓起筆,
在離婚協議上簽下名字,然后狠狠摔在我面前。「現在,立刻讓沈閔翰停手!」我收起協議,
微微一笑:「晚了。」他瞳孔一縮:「什么?」我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楚硯,
你不會真以為,我會這么輕易放過你吧?」當晚,微博炸了。
#楚硯 錄音曝光#一段清晰的錄音流傳開來——「她不過是個假千金,你真在乎那些料?」
(王蕓的聲音)「……她得癌癥不是正好?喪偶不用分財產。」
(楚硯的冷笑)輿論瞬間爆炸。【臥槽!這是人說的話??】【老婆得癌癥還想著財產??
楚硯你還是人嗎!】【脫粉了,惡心!】楚硯的微博瞬間淪陷,粉絲集體倒戈,
品牌方連夜發布解約聲明。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我。我站在醫院窗前,
看著手機里不斷跳出的消息,終于笑了。沈閔翰的電話再次打來:「滿意了?」
我輕聲說:「謝謝。」他低笑:「不用謝,畢竟——」他頓了頓,「我等這一天,等了十年。
」我微微一怔。電話那頭,他的聲音溫柔而堅定:「秦筱筱,這次,換我來追你。」
我坐在病床上,翻著手機里不斷跳出的消息。楚硯的塌房速度比我想象的還要快。一夜之間,
他的代言全部解約,新劇被緊急換角,連粉絲后援會都宣布解散。而我的微博私信爆了。
【硯臺姐,你真的是楚硯老婆?】【姐姐好慘,被渣男騙了三年!】【支持姐姐離婚!
】我關掉手機,看向窗外。陽光很好,可我的胃還在隱隱作痛。——這場報復,才剛剛開始。
病房門被推開,我以為是護士來換藥,抬頭卻對上一雙熟悉的眼睛。溫雅。我的「妹妹」,
秦家現在公認的「真千金」。她踩著高跟鞋走進來,妝容精致,手里拎著一個大牌包,
眼神輕蔑地掃過我蒼白的臉。「秦筱筱,你真是夠狠的。」她冷笑,「為了毀掉楚硯,
連自己得癌癥的事都曝光?」我平靜地看著她:「你來干什么?」「當然是來看我的好姐姐。
」她在床邊坐下,紅唇勾起,「順便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她從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推到我面前。DNA親子鑒定報告。「爸爸已經確認了,我才是他的親生女兒。」
她笑容得意,「而你,不過是個冒牌貨。」我盯著那份報告,忽然笑了。「溫雅,
你確定這份報告是真的?」她眼神一閃:「你什么意思?」
我慢悠悠地從枕頭下拿出一份文件,扔給她。「巧了,我也有份鑒定報告。」溫雅低頭一看,
臉色驟變。報告顯示——她和秦父的親子關系概率為0%。「不可能!」她猛地站起來,
「這絕對是偽造的!」我微微一笑:「那你的呢?」她死死盯著我,忽然冷笑:「秦筱筱,
你以為這樣就能翻身?爸爸已經立了遺囑,秦氏集團將來是我的!」我點點頭:「是嗎?
那你知道,秦氏集團最大的股東是誰嗎?」她一愣。我輕聲說:「是我媽媽。」
溫雅的表情僵住了。十年前,秦家收養我的時候,所有人都以為我是流落在外的真千金。
可事實上——我媽媽才是秦氏集團真正的創始人。當年她因病去世前,
將名下51%的股份轉給了我,而秦父只是代持。這件事,連秦父都不知道。
溫雅的手指微微發抖:「你……你胡說!」我嘆了口氣,撥通了一個電話。「張律師,
麻煩您來一趟醫院。」半小時后,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走進病房,
恭敬地遞給我一份文件。「秦小姐,這是您母親留下的股權確認書。」溫雅一把搶過去,
翻了幾頁后,臉色慘白。「不可能……這不可能……」我看著她,輕聲說:「溫雅,
你和你媽騙了秦家十年,現在,該結束了。」她猛地抬頭,眼神怨毒:「秦筱筱!你別得意!
楚硯不會放過你的!」我笑了:「他現在自身難保,還能怎么不放過我?」她死死盯著我,
忽然抓起桌上的水果刀朝我撲來——「你去死吧!」我側身避開,她卻因為高跟鞋不穩,
直接摔在了地上。病房門猛地被推開。沈閔翰站在門口,眼神冰冷。沈閔翰大步走過來,
一把扣住溫雅的手腕,聲音低沉:「你想干什么?」溫雅掙扎著:「放開我!」他冷笑一聲,
直接撥通了保安室的電話。五分鐘后,溫雅被保安拖了出去,臨走前還在尖叫:「秦筱筱!
你不得好死!」病房終于恢復安靜。沈閔翰走到我床邊,眉頭緊皺:「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沒事。」他盯著我蒼白的臉,忽然嘆了口氣:「秦筱筱,你能不能別再逞強了?
」我怔了怔。他伸手,輕輕擦掉我額角的冷汗:「胃癌早期,不是小病。」
我垂下眼:「我知道。」「你知道?」他冷笑,「你知道還一個人硬撐?
你知道還讓楚硯那種人渣欺負你三年?」我抬頭看他:「沈閔翰,你為什么這么關心我?」
他沉默了一瞬,忽然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我。我打開一看,愣住了。
——是一顆橘子味的糖果。「記得嗎?」他輕聲說,「十年前,你在片場低血糖,
我給你的就是這種糖。」我怔怔地看著他。記憶忽然閃回——十五歲的我,
第一次去片場探班,因為沒吃早飯差點暈倒。一個少年遞給我一顆糖,笑著說:「吃吧,
甜的。」那時的沈閔翰,還不是影帝,只是個剛出道的小演員。而我,也還不是楚硯的妻子。
我眼眶微熱:「你……一直記得?」他笑了笑,眼神溫柔:「秦筱筱,我從來就沒忘記過你。
」第二天,微博再次炸了。#楚硯 發布會#楚硯召開記者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