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蒼術的反應反而更加堅定了許七月的猜測,目光銳利地盯著蒼術,繼續追問道:“我可沒有胡說,你的手就是被人挑斷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之所以現在行動如此不便,恐怕連腳筋也是斷的吧?你是什么罪大惡極的人嗎?為何會被人這樣對待?”
蒼術那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似乎想要掩蓋住自己眼神中的慌亂,但這一切卻逃不過許七月敏銳的觀察。
面對她的質問,蒼術選擇了沉默,只是生硬地岔開話題說:“看來你真是徹底變傻了,別再說這些有的沒的,還是將眼前這人弄醒要緊!”
見蒼術不愿再多談此事,許七月也不好強行追問下去。
她轉頭四處打量起周圍的環境來。
最終,她的目光定格在了院子角落里的一口大水缸上。
快步走到水缸前,拿起一旁的水瓢,舀起一瓢水。
沒等蒼術反應過來便粗魯的澆在了林月嬌身上。
“你干什么?就這一床被!濕了晚上怎么睡?”蒼術氣的要命。
許七月也沒想到這具身體這么窮。
她下意識地將水瓢藏到了自己身后,低著頭,不敢正視蒼術憤怒的目光,那模樣活脫脫就像一個不小心做錯了事而不知所措的孩子。
一直昏迷不醒的林月嬌突然發出一聲嚶嚀,緩緩睜開了眼睛。
“誒呦~”
蒼術聽到后只是狠狠地瞪了許七月一眼,然后迅速轉過身去,看向林月嬌。
因為蒼術心里很清楚,昨天晚上發生的殺人事件絕對不能讓林月嬌知曉。
“二嬸兒,你沒事兒吧?”
林月嬌悠悠轉醒后,腦袋還有些暈沉,但意識逐漸清晰起來。她努力回想著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情,隨后指向許七月,嘴里不干不凈地罵道:“你這個該死的傻子,竟然敢咬我,還敢動手打我,你這種有娘生沒娘教的小畜生!老娘今天絕對不會放過你!”
然而,站在一旁的蒼術卻是一臉茫然和無辜的表情,撓了撓頭,不解地問道:“二嬸兒,您這是怎么啦?七月剛才確實咬了您不假,但是她可沒有打您呀!您剛才是自己突然暈倒在地的,可把我們兩個給嚇壞了!”
聽到蒼術這么一說,許七月先是微微一怔,隨即瞪著那對水汪汪的大眼睛,真誠地點了點頭。像是真確有其事一般。
看到他們這副模樣,林月嬌不禁有些遲疑起來,心中原本堅定的想法開始產生了一絲動搖。
難道自己真的記錯了?
她將信將疑的想要揉揉腦袋,就在指尖觸碰到頭皮的瞬間,一陣鉆心的疼痛如電流般傳遍全身,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她緩緩地將手從頭上移開,慢慢的舉到眼前。
就看見自己的手指上沾染著幾縷鮮紅的血絲,顯得格外刺眼。
“那我頭上這血是怎么回事兒?“
一旁的蒼術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眼神殺一絲尷尬之色,結結巴巴地回答道:“呃……啊!對對對,二嬸兒,事情是這樣的。剛才您突然間就暈倒,速度實在太快了,我們倆都沒來得及扶您,結果您不小心磕到了桌角,這才把頭給撞傷了。”
說完,一旁的許七月依舊是附和著真誠的點了點頭,并著憨憨地應道:“嗯!沒錯!你自己磕的!”
“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磕到桌的嗎?”
“當然!二嬸兒,您頭上的傷可不輕,可不能耽誤,要不這樣吧,我帶您去城里找個大夫好好瞧瞧,至于二叔那邊,等您看完病回來,我再想辦法幫您一起找找?”
林月嬌此時有些擔心自己是不是摔蒙了?都開始出現記憶混亂的癥狀,決定還是先去城里看看大夫。
但她自然不能讓蒼術陪同。
“不用了,我自己去,你去給我找找你二叔,他昨天晚上一晚上都沒回來。”
“好,那我帶著七月去找二叔。”
等林月嬌晃晃悠悠離開后,蒼術也顧不上房間里的東西,來到院子內,將曬好的藥草裝進背簍里說道:“你在家里好好待著。別再闖禍了!”
“你要去哪兒?”七月將水瓢扔到一邊,平靜無波的眼神,難得的出現了一抹急切。
“我要進城一趟,你的喪事我是借錢辦的。得需要把這些藥草趕緊賣了還錢,況且找你二叔的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做的,不然你那個二嬸又該來鬧了。”
“那我跟你一起去。”七月小跑著跟了出來。
蒼術有些猶豫的思考片刻。
“也好,一起去吧,省的你在家我也不放心。”
在去城往里的這段路程中,由于他們二人沒有銀錢,便只能徒步前去,一路上許七月一直盯著蒼術的腿。
她真的很不明白,他的腳筋手筋確實是被人挑斷的,為何如此避諱?
不知過了多久,可算是走到了城里。
也難得的讓許七月看到了這古代的繁華。
前世之時,她除了執行任務的時候才能外出,其余的時間都在基地,所以她從未逛過街,就算出去也無心關注這些事情。
以至于她現在看到這些東西覺得無比的新奇。
蒼術帶著她來到城內的一間醫館,那醫館里的人似乎認識蒼術,見他過來立刻笑著打招呼。
“呦!蒼術來了!哎呦,你今日怎么賣這么多藥材?”
“娘子病了需要銀錢。”
醫館的掌柜的看了一眼他身旁的許七月,眼神流露出一抹同情。
畢竟之前賣他草藥的可都是許七月的爹,因此他自然知道許家的情況。
“行,那我讓藥童算算,一會兒就給你拿錢。”
“多謝掌柜的。”
突然,醫館門口猛然傳來了一陣喧鬧之聲,眾人皆被吸引過去,目光紛紛投向醫館大門處。
緊接著,一個年約五十多歲、身穿一襲華麗衣裳的老頭兒被幾個人急匆匆地抬進了醫館內。
那老頭兒緊閉雙眼,嘴唇發青,面色蒼白如紙,看上去情況十分危急。